29.接头
夜色降临，宋全走进了府邸。
蝉鸣四起的院子里，陆峥拿着笛子吹了起来。
宋全习以为常大人的这习惯，上前细细说了起来。
“…买了几斤焦糖后，小人在谒舍守了一晚，未见动静，直到今日，那青袍书生和一女子从舍里将许进叫出来去了城南酒肆，谈论一番利弊后，他让许进去城内一一排查……”
陆峥转过头，平静问道:“什么女子?”
“蒙着面，小人未看清楚，倒是身段婀娜，惹得行人驻足。”
“然后呢?”
“之后他让许进回去，等宵禁后再在城中搜查，同那女子说要吃牛肉，便往前日城北小人设伏的那处民宅去了。”
陆峥笑了一下，道:“你猜他们想做什么?”
“分头而动?”宋全想了一阵，道:“或是障眼法，实则想去劫狱?”
“不是。”陆峥摇头道:“你盯漏了，张甦今日来找我，说是要助我抓住所有人。”
“这…此人来路不明，其心难测，恐怕有诈。”
“我给了他三日时间，且看如何，等吧。”
听到这话的宋全迟疑了一下，他是县丞那边的衙吏，近日是从吴郡发来几道命令，说是要缉捕送亲队伍，不然依大人懒散的性子也不会这么上心…但是他还听闻，那边好像还差遣了人来……
算算日子，应该就在三日后到了。
他心中了然，抬起手比划了一下，道:“大人可是想在使者面前…”
“一场交易而已，本官还没有那么嗜杀。”
“你继续去盯着，这回要着重张甦那里，此人胆敢孤身一人前来与我谈论，胆识不小，此行应是他在给许进出主意。”
“是。”
宋全走后，陆峥握着手中的笛子，抬首望去天上清风明月，似想到了些往事……
随即笛声悠扬而惯，如逝去故人低语耳畔。
……
笛声绕长街，行至青楼中。
许方浑身酒气，在外渡步而进一座楼外的小屋里。
关上门后，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看着角落里的人影，拱手道:“小娘。”
那声音似有些哽咽:“许金吾…外面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二哥他们算着时日就该在这几日到滁城县，昨日在下往接头处去时，正见有人埋伏在哪，不敢轻动。”
“…那…如今怎么办?”
“二哥尚不知大哥他们被抓一事，只在那处民宅碰头，陆寿政应是想在哪守株待兔，一举抓了所有人……”
许方看到曹卿梨花带雨的面容，也耐心说道:“在下这就去附近守着，有消息必回来告知小娘，肯请小娘稍安。”
“许金吾…”
曹卿脸庞哭的通红，道:“爹爹府上的婢女都被抓去了…我…我…不会造饭……”
许方点头，道:“在下去时，会吩咐楼中仆役送些吃食来。”
“…可…许大人…他们都长的好生凶狠……”
在门口的许方暗道有些麻烦，与他逃出的四人都是羽林，小娘是未出阁的，与其想处多有不便，可又总不能找青楼里的女子来服侍，只得他亲力亲为了。
“好，在下去去就来，请小娘稍待。”
见他出门后，曹卿看着狭小的空落落的屋子渐渐觉得又有些想哭，但是又怕哭声惹人注意，于是只能呆愣楞的坐在哪。
未及多久，她听到了从旁传来的呻吟声，终于敢边哭出声，边捂紧了耳朵。
……
“我们还要等多久?”
“等有人来找我们。”
院子里，张甦坐在台阶上喝着从酒肆里提来的酒道。
随县之后，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如今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反而倒轻松了一点。
“你还未及冠怎能饮酒?”冯苏兰也坐于一旁，问道:“你适才说许进被人监视，怎能还叫他去城中排查，不怕被发现吗?”
“就是做给陆峥看的。”
张甦又喝了一口，只觉度数太低了，道:“他没有抓全人，却肯放过我们，着重点又在曹仁千金身上，说明她逃了出来，那么现在做的只需找到他们就好。”
“怎么找?”
“还是这里，接头的宅子除却陆峥的人外，应该还有许留的人监视。”
冯苏兰想了一阵，道:“这里抓到了你和许进，所以那县令的人都撤了回去，而许大哥他们的人还在?”
张甦点头道:“我跟陆峥做了笔交易，帮他找到人，他放我们回去，但不排除他派人监视我的情况。”
“你这是与虎谋皮，他如果知道你接到人后不会放了你。”
“可能吧，他说我有趣和贪婪来着，噢，看他桌上画的，应该还在算圆周率。”
“什么圆周率?”
“周长与直径的比值，算不完的，有闲心去做这事，为人应该蛮理性的。”
冯苏兰皱起眉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道:“与我们何干?”
“…还是要往大的方面来想，他是陆氏的人，与孙家有怨，捉拿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奉令行事做做形式，大概率会放我们回去。”
“曹卿还不想嫁过去呢…”冯苏兰脱口道:“什么孙氏四子，连面都未见过。”
“政治联姻可不将就情投意合。”张甦盯着挂着灯笼大门，随口道:“形式所迫，由不得儿女情长。”
“那你呢?如果那县令放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他叫我留在滁城，可能以后会当个文吏什么的，有吃有喝，听起来还不错。”
“这…你安能事贼！”冯苏兰脾气上来，道:“陆氏跟着孙家将江东四郡弄的民不聊生，还不听朝廷之令，已实有叛逆之向！”
“不是事贼，而是看那边值得投靠，照你所说，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是叛逆了?”
冯苏兰持匕首道:“哼…曹操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经不起你这大族千金的眼了，我记得如今好像没有姓冯氏的世家大族，你改姓了?”
“你怎么知道的?”冯苏兰一愣，随即又道:“干你何事！”
张甦还是没有将目光从门口移开，道:“我说过，需要你帮忙，你多少岁了?”
“十七。”
“曹卿呢?”
“十六，怎么了?”
“咚…”
不待张甦说话，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
蝉鸣四起的院子里，陆峥拿着笛子吹了起来。
宋全习以为常大人的这习惯，上前细细说了起来。
“…买了几斤焦糖后，小人在谒舍守了一晚，未见动静，直到今日，那青袍书生和一女子从舍里将许进叫出来去了城南酒肆，谈论一番利弊后，他让许进去城内一一排查……”
陆峥转过头，平静问道:“什么女子?”
“蒙着面，小人未看清楚，倒是身段婀娜，惹得行人驻足。”
“然后呢?”
“之后他让许进回去，等宵禁后再在城中搜查，同那女子说要吃牛肉，便往前日城北小人设伏的那处民宅去了。”
陆峥笑了一下，道:“你猜他们想做什么?”
“分头而动?”宋全想了一阵，道:“或是障眼法，实则想去劫狱?”
“不是。”陆峥摇头道:“你盯漏了，张甦今日来找我，说是要助我抓住所有人。”
“这…此人来路不明，其心难测，恐怕有诈。”
“我给了他三日时间，且看如何，等吧。”
听到这话的宋全迟疑了一下，他是县丞那边的衙吏，近日是从吴郡发来几道命令，说是要缉捕送亲队伍，不然依大人懒散的性子也不会这么上心…但是他还听闻，那边好像还差遣了人来……
算算日子，应该就在三日后到了。
他心中了然，抬起手比划了一下，道:“大人可是想在使者面前…”
“一场交易而已，本官还没有那么嗜杀。”
“你继续去盯着，这回要着重张甦那里，此人胆敢孤身一人前来与我谈论，胆识不小，此行应是他在给许进出主意。”
“是。”
宋全走后，陆峥握着手中的笛子，抬首望去天上清风明月，似想到了些往事……
随即笛声悠扬而惯，如逝去故人低语耳畔。
……
笛声绕长街，行至青楼中。
许方浑身酒气，在外渡步而进一座楼外的小屋里。
关上门后，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看着角落里的人影，拱手道:“小娘。”
那声音似有些哽咽:“许金吾…外面可有消息了?”
“还没有，二哥他们算着时日就该在这几日到滁城县，昨日在下往接头处去时，正见有人埋伏在哪，不敢轻动。”
“…那…如今怎么办?”
“二哥尚不知大哥他们被抓一事，只在那处民宅碰头，陆寿政应是想在哪守株待兔，一举抓了所有人……”
许方看到曹卿梨花带雨的面容，也耐心说道:“在下这就去附近守着，有消息必回来告知小娘，肯请小娘稍安。”
“许金吾…”
曹卿脸庞哭的通红，道:“爹爹府上的婢女都被抓去了…我…我…不会造饭……”
许方点头，道:“在下去时，会吩咐楼中仆役送些吃食来。”
“…可…许大人…他们都长的好生凶狠……”
在门口的许方暗道有些麻烦，与他逃出的四人都是羽林，小娘是未出阁的，与其想处多有不便，可又总不能找青楼里的女子来服侍，只得他亲力亲为了。
“好，在下去去就来，请小娘稍待。”
见他出门后，曹卿看着狭小的空落落的屋子渐渐觉得又有些想哭，但是又怕哭声惹人注意，于是只能呆愣楞的坐在哪。
未及多久，她听到了从旁传来的呻吟声，终于敢边哭出声，边捂紧了耳朵。
……
“我们还要等多久?”
“等有人来找我们。”
院子里，张甦坐在台阶上喝着从酒肆里提来的酒道。
随县之后，他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如今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反而倒轻松了一点。
“你还未及冠怎能饮酒?”冯苏兰也坐于一旁，问道:“你适才说许进被人监视，怎能还叫他去城中排查，不怕被发现吗?”
“就是做给陆峥看的。”
张甦又喝了一口，只觉度数太低了，道:“他没有抓全人，却肯放过我们，着重点又在曹仁千金身上，说明她逃了出来，那么现在做的只需找到他们就好。”
“怎么找?”
“还是这里，接头的宅子除却陆峥的人外，应该还有许留的人监视。”
冯苏兰想了一阵，道:“这里抓到了你和许进，所以那县令的人都撤了回去，而许大哥他们的人还在?”
张甦点头道:“我跟陆峥做了笔交易，帮他找到人，他放我们回去，但不排除他派人监视我的情况。”
“你这是与虎谋皮，他如果知道你接到人后不会放了你。”
“可能吧，他说我有趣和贪婪来着，噢，看他桌上画的，应该还在算圆周率。”
“什么圆周率?”
“周长与直径的比值，算不完的，有闲心去做这事，为人应该蛮理性的。”
冯苏兰皱起眉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道:“与我们何干?”
“…还是要往大的方面来想，他是陆氏的人，与孙家有怨，捉拿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奉令行事做做形式，大概率会放我们回去。”
“曹卿还不想嫁过去呢…”冯苏兰脱口道:“什么孙氏四子，连面都未见过。”
“政治联姻可不将就情投意合。”张甦盯着挂着灯笼大门，随口道:“形式所迫，由不得儿女情长。”
“那你呢?如果那县令放你回去，你会回去吗?”
“他叫我留在滁城，可能以后会当个文吏什么的，有吃有喝，听起来还不错。”
“这…你安能事贼！”冯苏兰脾气上来，道:“陆氏跟着孙家将江东四郡弄的民不聊生，还不听朝廷之令，已实有叛逆之向！”
“不是事贼，而是看那边值得投靠，照你所说，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就不是叛逆了?”
冯苏兰持匕首道:“哼…曹操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经不起你这大族千金的眼了，我记得如今好像没有姓冯氏的世家大族，你改姓了?”
“你怎么知道的?”冯苏兰一愣，随即又道:“干你何事！”
张甦还是没有将目光从门口移开，道:“我说过，需要你帮忙，你多少岁了?”
“十七。”
“曹卿呢?”
“十六，怎么了?”
“咚…”
不待张甦说话，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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