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第一次领到工资，27块多。试用期一年，转正以后3O多块。出纳通知领工资时那高兴劲没法形容。

    春节来临，家家户户忙着购买年货。

    今年春节，父母亲特别高兴，二个小儿子也参加工作了。早早的就通知四个儿子回家过年，还叮嘱大儿子把女朋友带回家过年。

    父亲曾经表态过，只要我俩参加工作，第一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抽烟喝酒。真如父亲所愿，到县供销社报道的第一天，我俩就传烟给父亲。

    83年，过滤嘴香烟面市不久，以前都是两头点火的，过滤嘴香烟很难搞到手，好不容易搞到一条春城，三十晚上孝敬父亲，父亲很高兴。

    三十晚上，大哥杀鸡杀鱼，我打尿边鼓，二哥帮母亲切菜备菜，大哥女朋友将晓红捡菜，三跟父亲贴年画。整个家里弥漫着菜的香味。

    晚饭前兴封门，父亲亲自点燃一封炮仗，顿时走廊里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全家坐在松毛地上，吃着母亲做的饭菜。母亲做的饭菜很好吃，母亲常跟我们说，做菜一定要用心，一定要讲究，不能马虎，搭配合理，这样做出来的菜就好吃，大厨讲究色香味，普通家庭同样的。

    60，70年代，父亲经常开会出差，母亲在车间上班，有些时候做饭菜的重担就落在大哥，二哥身上。那个时候煮饭要撇米干水，掌握不好要么是稀饭，要么是夹心饭，母亲回来就是一顿打。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哥四个都会做饭菜，而且做得不赖。这都是母亲的功劳，母亲做饭菜的时候都要叫我们切菜，炒菜什么的，母亲说自己会做，不需要看别人的脸嘴。正因为如此，我做了一辈子的饭菜。

    三十晚上的菜多数是老八碗，千张肉，粉蒸肉，酥肉，糖醋鱼什么的，我们家最喜欢吃的是年菜，我们叫它年菜，就是酸菜。

    三还想问什么时，父亲抬头看了母亲一眼，叫母亲不要说下去了。“今天是过年，不要提以前那些事了，提了也没用，”

    母亲笑笑，起身到厨房去了。

    父亲酒量还可以，难得有四个儿子陪着他，喝得满脸通红。大哥和将晓红说着只有他俩懂的话，逗得她嘻嘻笑个不停。将晓红是楚定县的人，在县贸易公司工作，听母亲说今年要结婚，日子还没定。二哥，三和我边喝边聊。

    窗外的鞭炮声响个不停，院子里几个小孩在放串天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为了看春节联欢晚会，父母亲他们分期付款买了台电视机，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电视机属于奢侈品，厂家为促销，采用分期付款的方式扩大销售。

    8点，春晚开始了，母亲很想看，却要忙着煮那个酸菜，时不时过来瞅一眼。母亲很辛苦，在我印象里每年三十晚上就是忙着在厨房做酸菜。

    三十晚上要守夜，旧的一年过去了，迎接新的一天。我们叫父亲去休息，父亲执意要守夜，说是习惯了。我知道父亲守的是宁静，祥和的日子。

    12点的钟声响起，整个鹿城在鞭炮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天。父亲把鞭炮放了才去休息。

    整个夜晚，鞭炮声都没断过，一直响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