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应悔当初绝情时

    小夭一路上不言不语，左耳一路上心神不宁。待回到医馆，左耳扑通一声跪在小夭脚下，苗圃在一旁震惊不已。

    小夭看着跪在脚下的左耳，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不必如此，我知你如何想的，只是你不善与人打交道，就算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打听到更多，此事就交给公子吧。”又转身找十七：“璟…”

    话还未说，却见涂山璟已经拿着玉佩和封好的玉筒递给了苗圃，并吩咐苗圃：“到万物行找当家人，拿玉佩给他看，再把玉筒交给他，让他立刻转交涂山族长。”

    苗圃躬身接过，璟挥手给她变了模样，苗圃立刻去了后院，从偏门出去。

    看到苗圃出去，左耳跪着转身给璟磕了一个头，这个头为他自己而磕，他不管小姐是如何想的，他只管是自己想知道相柳的消息。

    璟伸手把他拉起，说：“这不是你一人之事，我们也想知道。”左耳听完，回了后院。

    璟走到小夭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开口：“蜃海城主我和他打过交道，此人沉稳果断，并且他见过相柳，他说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如果真是相柳，帮城主一把也是可能的。”

    “他见过相柳？”小夭疑惑，“还有，相柳为何要帮他？”

    刚才自己还说，见过相柳的都死了，她真是这么觉得的。众多袍泽见过他，战死了，他的敌人仇人见过他，被他杀死了，自己身死前还是幻的共工模样。

    “你忘了清水镇了，和蜃海城相隔不远。”璟说到。

    小夭这才想起说曲人说过，蜃海城离最东部不远，最东边不就是清水镇吗？当时相柳幻作共工逃往海上时，应该也就在那附近海域了。

    “当年往清水镇运送粮草货物时，都要借道蜃海城的水域，城主就算没有见过他的脸，肯定是在一起说过话的谈过事的。就连…就连当初的药材，我也有一半是从蜃海城筹措的，所以才会那么快送到。”

    “原来如此，那若是相柳，还真可能会帮他。”小夭喃喃而语：“他向来是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她顿了一顿，“璟，你说真的会是他吗？”

    “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你觉得呢？”

    “天生万物，自有玄机，世人也未必能全知。既有一人，必有众人，既有一物，也有众物，就像你们九尾狐，虽然世间罕见，但也不是只有一只，或许有还未入世的九头妖王。”小夭开始看着平静，此刻却神容悲切，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璟，我也想抱着一丝希望是他，可欺骗不了自己，他是真死了，露出真身那一刻就是真的死了。他最不愿别人看到他的真身，他死的那一刻，就会被人看到，他就要杀了那些人。

    “他早就想好了，安排好了一切……璟，你知道吗…我用他给我的……要射杀他…射到了…他胸口…所以，所以即便后来他能见我……我却不能见他……

    “他要死了，我是知道的…却还是说了那样的话，要射杀他……”

    小夭哭得不能自已，双肩颤动。璟怕她伤神伤身，轻轻的抚拍着她的背，化水为雾让她睡了过去。

    这些话，小夭从未说过，原来小夭不止是为相柳伤心，还有怨恨自己的缘故。

    璟看着已睡过去却满面泪痕的小夭，心里竟有些埋怨相柳，为何不把话说清楚，为何要做的如此决绝，让小夭如此痛苦。

    夜里，小夭在梦中哭泣，璟轻轻唤道：“小夭，小夭……”

    小夭睁开眼睛，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迷糊中看到涂山璟，头缓缓的埋进璟的胸膛：“十七，十七…”带着轻喃和无限眷恋。

    璟拥着她，轻声哄道：“我在，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