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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不知客从何处来

    天马虽说比普通马车快了很多,可从轩辕城到大荒的最东边岂止万里之遥,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夭找到了解决长久沉默的方法,就是回到以前四个人的时候。和苗圃讨论怎么做点心,怎么把味道好的药材加到点心里,然后赶紧让璟记下来,方便下一次做,和璟下棋,悔棋悔的九繇宁愿出去赶着马车也不愿看见。还要让璟继续教她弹琴,等苗圃已经快能弹一首曲子时,小夭竟有些泄气:“严师才能教出好徒弟,定是你这师父不尽心,教了这么多年还教不会,以后有机会还是让父王教我吧。”

    外面赶车的九繇早受够了聒噪,开口说到:“高辛少昊精通音律尤善抚琴,几千年前就名满大荒,弹成这样还能认下你这个女儿,真是难得,不愧是帝王胸怀。”

    小夭本想反唇相讥,又想起自己的打算,决定不和他说话,只是对璟说到:“父王虽说是慈父,但还有帝王威仪在,我看着他在身边,定能学好。”苗圃心想,高辛王这会就一打铁的老头儿,不是在酒铺子喝酒,就是和门口的老头们一起下棋。想见到高辛王的帝王威仪,估计得等到五神山王后再生孩子。可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除了九繇大家都知道,也不拆穿小夭,任凭小夭继续胡说八道。

    璟耐心的听小夭说完,还赞同的点了点头:“父王看到你回去,肯定愿意教你的。”至于能不能教好,那就不好说了。

    九繇却耐心用尽,依旧不依不饶:“看来青丘公子的话也不能尽信了,高辛王也不怕辱没了自己几千年的名声,但愿不会摔琴断义。”

    小夭还是不接他的话,只对着璟说到:“想来父王定是十分思念我,舍不得骂我怎么办,这么说来还是学不成。幸亏我不是父王的亲生女儿,学不好也算不得什么。”

    璟听了之后还是笑了笑:“你若是认真学,肯定能学好。”

    “世上两位音律大家,一个是你父王,一个是你夫君,自己学不好竟怪是血缘之故。高辛王三个徒弟,哪个拿不出手,和血缘有什么关系。”九繇说到。

    “璟,蓐收是不是得问父王喊舅舅?”小夭问到。

    璟垂了一下眼睛,还是说到:“是,蓐收来自父王的母族青龙部。”可句芒和陛下不是高辛王的血亲呐,再问下去就不好说了,但愿九繇不知道吧。

    九繇是四世家的鬼方子弟,大荒世家贵族的那点事儿,怎么可能不了解一些。何况其中还有陛下,那陛下的血亲里,可没有高辛王。

    小夭却不给他继续发问的机会,和璟说到:“看来哥哥在这琴上也没有天赋,跟着父王两百多年,只学会了做贤明君主,琴弹的也不怎么样。”

    陛下当年在湖上萧声一曲,就得了中原,璟心里无奈可面上不显,顺着小夭说了下去:“倒是听过陛下的萧声。”这不算假话。小夭看着璟的样子,捂嘴偷笑,璟无奈的摇了摇头。

    车外的九繇只哼哼了两声,也不再说下去。毕竟陛下琴弹的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只能听小夭说的,对句芒更是知之甚少,也不能妄自评论。

    左耳毫不在意,苗圃心里翻江倒海,只想着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到蜃海城。这进了城,有些话就不能说了,她也不用再听了。

    自从九繇开始同行,小夭第一次占了上风,心里偷偷高兴着,也就不嫌下棋枯燥了,整天和璟下棋。几个人到了城池就住客栈,出了城池九繇就赶车,小夭继续和璟下棋,大家都相安无事。终于等到第五天,蜃海城在望。

    九繇拿出通行令牌,马车进了蜃海城护城大阵。看着璟和小夭又变成了叶十七和夫人,问到:“怎么不是小医师?”九繇已经从苗圃那里知道“叶医师”是璟,“小医师”是小夭幻做的叶医师。虽说外人看着都一个样,但他们自己为了不喊错人,做了区分。

    正如苗圃所料,进了城有些话就不能说,也就吵不起来了。小夭也就接了话:“城主要找的是奇人,所谓奇人肯定是越奇怪越好,用游历大荒的女医师身份正好。”毕竟女医师本来就不多,还能在大荒四处奔走的,肯定有不凡之处,小夭就是做的这个打算。九繇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也难得的没有反驳,一行人驾着天马往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求医多年,三五不时总有医者上门,有些是想试一试自己的医术,有些则是要来看一看怪症,还有些是听闻别的有名医者在此,要来拜会的。门口的管事听说他们是医者,前来给公子治病的,所以也习以为常,要领着众人进院。九繇却要管事的正式通报,说是神农山来的使者,管事的一听,赶紧去禀告城主,小夭等人也不好直接进去,只能等在门口。蜃海城主听到禀告,还以为是陛下要询问相柳一事,赶紧出门迎接。

    九繇又回到在有熊城的时候,一副谦谦君子做派,对城主说到:“我本是四处游历,路上遇到叶公子等人很是投缘,就一路同行至此,城主莫怪在下打扰。”城主连称不敢,也明白了九繇的用意,知道对方行事磊落,确实是来游历的,不是陛下派遣的其他差事。

    因着九繇的身份,城主很是客气,本来要款待一番众人,九繇却说:“为令公子看病要紧。”城主无奈,只好又领着众人向儿子的院中走去。

    小夭本来以为要见到的是一个形容枯槁的病人,却不想,看到的只是一个略显苍白的消瘦年轻人。他本在院中浇花,看到父亲领着一行人进来,就明白这是有新的医师来了。城主向年轻人喊到:“云杉,来拜见九繇公子和叶医师。”云杉过来向九繇和璟行了礼,璟笑着摆手:“城主误会了,我夫人才是医师。”

    城主听后很是惊讶,以前来的医师,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踌躇志满的年轻人,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女医师登门,看来是自持本事在身的。城主赶紧道”失礼”,小夭自谦了一番说到:“我也毫无把握,若是医术低微治不了公子的病,也请城主不要怪罪。”城主叹了一口气说到:“叶夫人言重了,我心里有准备的。”

    小夭进到屋里给云杉把完脉,又问城主:“公子的病,可是有消渴之症?”城主点点头:“大多数来的医师都说是消渴症。”

    小夭说到:“在我看来,也是消渴症。“城主有些失望,按照消渴症治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治好,他本来以为这个女医师能给出不同看法。小夭理解城主的想法,也不着急,只是继续说道:”能否把以前的药方拿来看看。”城主自然同意,让人拿来了药方。

    小夭一张张看完药方,心里也大概有了决断,对城主说道:“这药方对消渴之症都很好,但对公子而言,却不算对症。”城主一听,感觉又有了希望,“愿闻其详。”

    小夭说到:“这消渴症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一般出现在老翁老妪的身上,多是因为老者生机衰退而起。此病让人多饥多渴,多溺消瘦,若医治的不得当,便会让人全身肿大外伤不愈。我看这以前的药方,都是生津止渴化湿利水之用,这本来也对症,可公子的消渴症和老者身上的消渴症又有不同,所以这药方也只是治表之用。”

    城主听后连连点头,对小夭说到:“夫人说的有理,小儿幼时就是此症,食多饮多,溺多而瘦弱,后来便是全身浮肿,夫人既能看出来药不对症,可有把握医治好小儿?”

    小夭听了城主的话,看着城主说到:“那城主能不能把公子幼时的药方也拿来看看?”城主愣了一下说到:“时间久远怕是不好找,以前也有医师看过,说也是化肿利湿的良方。”

    小夭轻笑了一下,说到:“城主既想治好公子的病,为什么要对我有隐瞒呢?”这话一出,连璟和九繇都有些吃惊,这城主求医多年,怎么还要对医师隐瞒病情,他不想治好儿子吗?

    城主也是一惊,面上带着讪笑,向小夭恭敬的说到:“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小儿病了两百多年了,确实是时间久远,药方怕是找不到了。既然夫人能看不同之处,可能开出对症的方子来。”

    他这话明显是还有保留,小夭想不通为什么他要救儿子,却又不说实话。只能无奈的开口道:“依脉象来看,方子我倒是能开,只是怕公子的身体另有隐情,说不准用了之后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城主还在犹豫,小夭也有不解,从把脉开始一直没有说话的璟,这时开了口:“城主大人不必有顾虑,我们是接了涂山氏的消息才赶来的,只盼能解城主之急。不瞒大人说,这位九繇公子也是位故人,所以才要来看看。”璟说完后,小夭和九繇也明白过来,想起他们此行的缘由,看来这城主还真是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