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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枯木逢春绵延长

    自从又昌城主和船上众人在海上遇到“相柳”,在城主的纵容下,消息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到大荒各处,各色人等也抱着不同的目的来到蜃海城。有的纯粹是给家族打听消息,毕竟如此大事总的问个清楚,有的是好奇,想来听一听消息的源头,因为传的多了,总有失实的地方,而有的人却是想借着相柳为自己扬名的。

    相柳作为大荒内千年来,除了蚩尤外的另一个魔头,好像只要讨伐他自己就是正义的,只要和他打一架,就显得自己本领不俗,要是能伤了他,那就真是天下扬名,真的有本事杀了他,那自己可能就是另一个蓐收大将军了。

    来的人多了,打听到的消息也是五花八门,把他以前在清水镇的事也是问了又问,想找出他的一些踪迹和破绽。不知是谁传出的话,说老木是轩辕逃兵和相柳早就认识,相柳也来喝过老木义子的喜酒,老木死后,神农义军里还专门有人来看护回春堂。还有人说相柳以前去过清水镇的娼妓馆,和里面一个女子相好,现在四处有人打听那个女子是谁。

    传言越来越多,城主也派了侍卫,在清水镇居民附近,四处巡视以防歹人,清水镇的老邻居们也是相互帮忙,谁家有人寻事,就赶去助威,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小夭和璟听后心里很是复杂,城主的心思虽然是好的,但也让清水镇的人不胜烦扰。

    “这都传的什么乱糟糟的话。”小夭有些气愤,又和麻六轴说到,“你们说清楚不就行了,敢打他主意的都不简单,跟人动手岂不是要惹祸事。”

    麻六轴没有说话,钱四骨看了看璟,对小夭说:“尊者有所不知,也不全是假话。当年陛下的王军攻山之前,来告知我们要搬出镇子,一个兵将问我们隔壁住的是谁,我们毫无防备,只说是两个神族长辈,做了几十年邻居,谁知夜里便听见打斗声,我亲眼看到隔壁的两人在兵将的追捕下逃入山里。是我们害了他们,他们还给我等小辈编过草蚂蚱,有人来闹事还帮过我们,不为别的,就为这几十年的邻里相护之情,谁也别想从我们这里打听到神农军的事。”

    钱四骨说完有些咳嗽,麻六轴接着说到:“镇上的其他邻居也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不管是人族还是神族妖族,在清水镇都可以凭本事生存。没有神农军就没有清水镇,没有清水镇就没有他们几百年的太平日子,我们不能对抗王军,但守着自己的口舌还是可以做到的。”

    小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璟向钱四骨问到:“家里其他人呢?”

    钱四骨赶紧回答:“劳尊者挂念,当年迁出时家里分了两支,一支由家父带着来到了蜃海城,一支跟着六轴子的爷爷去了琅琊台,若是尊者有一日行到琅琊台,也可去城内的回春堂坐坐,现在的坐堂医师应该是我的重孙了。”说到后面,钱四骨很是高兴。

    有了能说下去的话,小夭也高兴的问到:“怎么不是麻家一支,钱家一支?”

    钱四骨也笑着回答:“若是两家分支,那以后就是真的分了家,后辈们谁也不识得谁,现在两家混居彼此姻亲,共祭木祖,就算是祖辈们没有血缘,可后辈之间都是连着筋的血亲。”

    璟又和钱四骨麻六轴说了一会儿话,钱四骨拿出了家族信物交给璟,说到:“我知尊者背靠涂山氏,可我辈虽式微也愿意报答尊者,这是桑祖传下的木牌,凭此木牌,蜃海和琅琊的麻钱两家任凭派遣。”

    璟推辞着不肯接,钱四骨又道:“桑祖曾留话说,我们得恩于一个神族女子,虽不知恩人姓名,但要我等族人永不能忘。”说完看了一眼小夭,继续说到:“我们是没有缘分再见恩人了,尊者行走大荒,若是能见到故人,就算是替我们转交给她。”

    璟听后想了一下,也不再推辞收下了木牌,与两人告辞后,带着小夭和苗圃左耳离开。钱四骨看着四人走远,还是让麻六轴搀扶着跪下,给他们离去的方向磕了个头。

    回城主府的路上,小夭打量着手中木牌,只见这个木牌由檀木所制光滑温润,周边刻着古拙的回字纹,中间一个“春”字,心思甚是巧妙。小夭收起木牌,看着街上往来不息的人群说到:“十七,你说家族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有了孩子就有了孙子,有了孙子就有了子子孙孙,当年两个瘦弱的孤儿,现在有了这么多后人,有了营生有了本事,还成了传承,早已超出我的预料。”

    现在的麻钱两家,已经不止靠着回春堂生活了。有能力有天赋的跟着长辈学医行医,刚才堂内的医僮多是自家子弟,学不了医的,还能学杀猪宰羊的本事,贩货摆摊求得生路,两样都不成的,也可以给家里采药种田。现在的回春堂,经过几代人努力,也不止是看妇人不孕不育之症,外伤接骨,跌打损伤,小儿急症都有涉猎。

    璟回答到:“每一个家族都是从无到有的,连现在的轩辕国也都是这么来的,开始可能只是轩辕丘下的几人,有了子孙有了姻亲,有了朋友有了盟友,成了轩辕氏建了轩辕国。人族在大荒十数占九,说句不敬的话,这大荒看似是轩辕国的大荒,是陛下的大荒,可最终是人族的大荒。”

    这也是人族的力量,看似寿数短暂,可他们生生不息代代相传,不惧光阴流逝岁月无情,给一点生机就可以让他们繁衍下去。轩辕国统一了大荒,结束了战乱,可神族生养艰难,妖族修炼化形不易,终究是让人族得以了生息繁盛。

    苗圃还在回忆刚才回春堂里的事,想了许久,似是终于开了窍,忙问小夭:“那钱四骨说的,有恩于他们的神族女子是小姐吗?”

    小夭斜了她一眼心想,现在才想起来,就“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苗圃又问到:“那小姐是在清水镇和相柳认识的吗?怎么认识的?”自从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后,苗圃最近对相柳的事都很好奇,昨天还一直追问城主到底说了什么。

    小夭无奈只能回答:“我扮做男人误闯了他们的军营,毒倒了他的坐骑。”后来被打了一顿这种事是不能说的。

    璟听了小夭的话,扭头笑了一下,被小夭发觉,回瞪了一眼。

    虽说已经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可奈何相柳的名声太大,苗圃想想曾经闯入轩辕山的刺客下场,还是叹了一句:“小姐您真是命大。”

    “什么命大,你小姐我当时是医师,又不是奸细,他怎能滥杀无辜?”

    “可您看着就像是奸细啊,扮做男人不说,还隐藏了身份,还下了毒,这要在神农山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守山侍卫乱刀砍死了。”苗圃解释到。

    “当然是我机智过人,化险为夷了。”小夭心想,懂得及时求饶也是机智的一种,傻子才会等着被打死。

    “小姐您没做过暗卫您不知道,在我们暗卫眼里,所有意图不明的人都是敌人……”

    “你做过暗卫,防风邶把我拉走了几次,也不见你出手。”小夭打断了苗圃的话,觉得她最近不说话也挺好。

    “可那是防风公子啊,又不是别人,我是说,我当时又不知道防风邶就是相柳……”苗圃还要解释,小夭也不听,只是又瞪了一眼一直偷笑的璟,独自向前走去。

    璟在后边拍了拍苗圃,笑意未消的说到:“好了,不用说了,看不出来是你家小姐没占到便宜吗?”

    苗圃了然,又问左耳:“真是这样吗?”左耳回答:“打不过,说不过。”

    苗圃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小夭看似生气,心里却是开心的,自己两百年前种下的种子,现在已经长出了成片的果实,情感有时就是这么微妙,平时放在心里的角落里不曾发芽,一旦有了浇筑,就旺盛的成长。

    她放慢脚步,等着璟追上来问到:“你什么时候给钱三七送的玉牌?”

    “我送瑱儿去清水镇,去看桑甜儿时她已经死了,她的小孙子说,曾经看到奶奶给一个年轻的女子磕头,问我认不认识她,他奶奶很是挂念那个女子。我走时送了他玉牌,说是感谢他奶奶的挂念。”

    “你确实该谢谢桑甜儿,要不是她,我还不会回去找你。”小夭笑嘻嘻的说到。

    “你不来找我,我以后也会去找你的。”璟看着小夭说到。

    “我知道,我知道。”小夭说完,又高兴的拉着他到处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