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主人

    “我说，你怎么不过来吃？”

    金发少年俯视着地上的男孩，赤红的眼里尽是嫌厌。

    男孩闻言缓缓抬起头。

    金发少年看着他那空洞的视线从自己闪闪发亮的长袍上慢慢移到他的脸上，不禁皱了皱眉。

    “你是傻子吗？”

    将脚毫不留情地踩在男孩脸上，金发少年有些不耐烦。

    “汪……汪……！！”

    身后传来几声似狗非狗的叫声。金发少年回过头去，在他身后肮脏的地面上，正虔诚地趴着几个成年男人。

    他们脖子上带着沉重的铁环，身上穿戴的破烂衣服遮挡不住布满缝合的裂痕或者异色的皮肤。

    此刻，他们正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张着嘴，“哈、哈”地吐着热气和舌头，面色虔诚而卑贱地望着金发少年的脸。

    “哦？这么快就吃完了吗？真是贪婪啊。”

    金发少年带着玩味的神色挑了挑眉，继而打了个响指，两名身穿黑色西服的老人端着一盘面包谦卑地走上前来。

    “呐，扔在他们脸上吧。越用力越好。”

    老人们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接着拿起盘子上的面包，吹了吹脖子上挂着的银哨。

    趴在地上的男人们转过头来，迎接他们的是石头一般沉重的黑面包。

    他们的脸顿时被砸的鲜血四溅，但他们丝毫没有愤怒。他们从地上快速爬起来，重新做成狗的姿势，向着那掉在地上的面包扑过去。

    他们很快便像街头的流浪狗一样扭打在一起，只为从同伴嘴里吃到更多沾染鲜血的面包。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金发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愉悦的抿嘴微笑。

    “你也想吃吧。”

    拿起一块面包来，金发少年蹲下身子直视着男孩的脸。

    “只要你像他们一样，摇着尾巴对我汪汪叫两声，就不会饿肚子了哦？”

    说完，少年脸上的笑意更为深浓，脸上映照着阴暗的光线，竟让人一时间分不清他的性别。

    虽然只有十岁左右的样子，并且毫无疑问的是位男孩，可他的面容竟像女人一般妩媚——尤其是那头金黄色的长发，和眨着长长睫毛的赤红色妖魅眼睛。

    “不仅是面包……”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精美细致的白色手帕，轻轻擦拭着男孩方才被他踩脏的脸，然后将遮住他额头的乱糟糟的银发拨开，完全显露出男孩海蓝色的眼睛。

    “只要你顺从我，匍匐在我的脚下，成为我忠实的仆从，我会实现你的任何愿望。”

    “任何愿望？”

    男孩抬起头，他紧紧地盯着少年的眼睛，黯淡的眼里渐渐亮起微弱的光。

    “没错，任何愿望。”

    金发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那么，你能杀死我吗？”

    “？”

    金发少年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疑惑地看着男孩的脸——与此前的呆滞和迟钝截然相反，男孩此刻就像获得了糖果的幼儿般面露喜悦之色。

    “你疯了吗？”

    他揪住男孩破烂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的眼睛。

    “关在这里的人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地活着，为什么只有你想死？你是傻子吗？还是不知道死亡的含义？”

    金发少年大声吼着，他看上去很生气。

    “我没有疯。”

    男孩开心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纯洁而美好的笑容。

    “我现在很清醒哦。杀死我，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金发少年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深蓝色的眼睛晶莹的像是宝石，此刻正闪烁着没有半点的喜悦之光。

    男孩是真心想让他杀死自己。

    沉默着松开男孩的领口，男孩重新滑落到地上。

    “我答应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你，并且让你在死亡的过程中体悟到无限的痛苦和恐惧。”

    金发男孩缓缓说着，语气里丝毫不见方才的轻蔑与玩味。

    “莱茵弥斯——这是我的名字，在你被我残忍虐杀之前，给我牢记在心里。”

    “那么，我的奴隶，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是亚历克斯。”

    听见男孩的名字，金发少年瞳孔颤抖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男孩正开心的笑着，银色的头发在黯淡的光线里隐隐闪动着微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