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侦探吴了凡（下）
吴了凡四处打量。第一桌是看外表是两个中年富商，饭菜也很丰盛，应该很有钱。第二桌是一老一少，像是来江宁走访亲戚，没必要未携带太多钱财。第三桌、第四桌都是车夫打扮，不用说，肯定没钱。第五桌是一个锦衣中年，后面站着一个仆人和一个书童，行李应该放在了房中。第六桌、第七桌就是普通小贩，挑货的扁担还放在桌旁，撑死有些散碎银两。第八桌两人都穿着粗布衣衫，一刀一剑放在桌上，应该是练武之人，就算有钱，歹人为了避免麻烦，也不会去抢。
吴了凡照实说完，秦武说：“公子有两桌看走眼了。第五桌要看行囊，是否带了大量金银尚不可知。第一桌、第二桌公子判断反了。第一桌看衣衫像是富商，可两人腰间均无挂饰，袖口也都有些污损，两人桌上喝了两壶酒，表情客气却不是特别熟络。这是两个强撑场面的商人，没多少余财的，都在打对方注意，想从对方身上赚上一笔。第二桌的老者频繁看自己的搭裢，褡裢紧绷，显然放有重物，老者却不愿放在桌上，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里面多半放的是银子。”
老江湖呀，秦武以前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吧！吴了凡眨眨眼，赞道：“厉害呀！如何分辨外地客商呢？”
“口音。”秦武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答案，“不对！这里远途客商并不多，口音都差不多，很难分出来。”
“有一个人能分清。”吴了凡灵光顿现，兴奋的说：“小二！行李要小二帮忙搬去楼上，马车要小二拉到后院，随身财物多少你能看出来，小二长期迎来送往，必定也能看出来，而且他可以借助送饭送菜再次确认。”
“可是，财物丰厚的客商一般不会在乎一晚房费，晚上都住在客栈中，白天才会赶路，板仓到太平门只有一条大路，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路上下手很难掩人耳目。”吴了凡又发现了新疑点，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而且，客商尸体埋在龙脖子山，歹人不会舍近求远，把尸体运那么远去埋。除非，客商们是自己走到龙脖子山附近的，但那里偏僻，除了山中猎户很少有人去，富商更不会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秦武指着车夫那两桌，道：“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吴了凡和秦武都是低声交流，看到小二来往传递酒菜便不做声，已经怀疑小二，车夫们聊天声音甚大，贸然前去询问，恐怕会引起小二警觉。
吴了凡先过去闲聊，得知车夫为了省房钱，晚上都住在自己的马车里，便喊来小二，又开了间客房，邀请健谈的两个车夫去房中饮酒。
有人平白提供酒菜，还给开了客房，两个车夫自然开心，在同行羡慕的目光下走向楼上。
和车夫已经熟络，进入房间，吴了凡直接问出疑惑：“两位大叔，你们平日都跑什么线路？”
“江宁到板仓，然后板仓到江宁，平时宵禁前都能赶回江宁，今天拉了几个老爷去山中祭祖，耽误了时辰，才来客栈凑合一宿。”
“其他车夫呢？从外地到板仓的。”
“和我们差不多，就是跑的路线不一样，我们一天跑好几个来回。他们一天就一趟，到板仓天就黑了。”
“哦？他们晚上还要赶回去吗？”
“不回去，都是干粗活的，人累点受得了，马可受不了。马是吃饭的家伙，可不能累坏了。”
“那他们第二天应该继续把客商送到江宁呀，怎么是你们来送？”
“公子有所不知。富商老爷们到江宁城要跑很多地方，一用车就是好几天，都会找本地车，一来城内路线熟悉，二来车夫能回家喂马，节省成本，车脚费就便宜。外地来的车夫若是在城里住客栈，让客栈照料马匹，还没他们再跑一趟赚的多。所以很多富商老爷都会在板仓换车夫。”
吴了凡隐隐抓到了线索，急忙问：“板仓到江宁，你说你一天跑好几趟？这种情况为何外地车夫不直接送过来？还要换成你们？”
“他们在江宁不熟，拉不到回板仓的返程。而且，一个往返就要两个多时辰，再赶到其他州县，就过了宵禁了。”
“你们是等客商找你们，还是在客栈内揽客？”
“小二分配。我们白住在后院，脚程钱也与客栈分润的。”
“这一个月来看到过跑板仓到江宁的生面孔吗？”
“很少。偶尔有几个很正常，总有赶上宵禁来不及回城的车夫，过来拉个返程。”
“和你们抢活，你们没有不满吗？”
“哪敢？白住着客栈的，草料也就收个成本钱，惹恼了客栈掌柜，这活儿可就干不了了。”
吴了凡眼中精光闪过，算是弄明白了歹人的套路。和车夫客气几句，就拉着秦武离开，道：“问题出在车夫身上，小二找好目标，直接让歹人伪装成车夫，将客商拉到龙脖子山附近行凶。下面靠你了秦武，等晚上都睡下后，我们把小二抓来问一问。”
“我去就行。公子好好休息。”
“一起去。”吴了凡正处于破案的兴奋中，不愿意错过最后的环节。
四更，夜深人静，板仓客栈除了呼噜声和马叫声再无其他声响，吴了凡跟秦武悄悄走进了店小二住的稍房。
稍房在一楼，环境简陋，就是大通铺。铺上小二和厨子正呼呼大睡，秦武拍拍厨子左脸，等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后，一掌劈在后颈，厨子顿时晕了过去。
这时，吴了凡叫醒小二，捂住他嘴巴，他不要叫喊，低声说：“别乱叫！官府办案！”
小二奋力挣扎，秦武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小二吃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神色恐惧。
“别乱叫！我们是上元县衙门的，不是歹人。”吴了凡见小二点头，慢慢放手。
手刚放开，小二就要大声呼喊，秦武早就防着他这手，他刚一张嘴，一块破抹布就塞入他嘴中。
小二吓的浑身打颤，面露乞求。秦武拔出刀横在他脖子上，说：“再乱喊，就杀了你！”
小二颤抖的更厉害了，此时随秦武慢慢抽出抹布，小二掏出怀中的几两碎银子，磕磕巴巴的说：“两位好汉，小的身上就……就这点银子，全给……给你们，不要杀我啊。”
“老实点！官差办案！不是歹人抢劫！”秦武不屑的说：“你们打劫过往客商的事情败露了，从实招来！”
“什么打劫客商？”小二刚要大声分辨，看到秦武凶狠的眼神，声音降了下去，老实的说：“我真不知道两位大人说的什么呀！”
“上元县宋典史被杀，过往客商也有多人被杀，你没听说过？”吴了凡没好气的问。
“听说过，听说过。”小二反应过来，又忙着申辩，“可是和小的没关系呀，小的一直在客栈中跑堂，从来没离开过，可没杀过人呢。”
“你敢说你和歹人不认识，不是你串通歹人，提供客商信息，然后让歹人伪装成车夫，将客商拉到龙脖子山杀害。”
“没有啊。”小二叫起撞天屈，“两位好汉……大人，明察呀，小人真没做过，不认识什么歹人。”
秦武拿过抹布再次塞入小二嘴里，接着就是一顿狠揍，拳脚都奔着身体柔弱之处打去，打的小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现在想起来了吗？”
再次被放开的小二弓着身子，强忍疼痛，哀求道：“大人，我真不知道，真不认识啊！”
“客商需要马车，不都是你找来的车夫？”
“是呀！”
“那还有什么可抵赖的，你找到携带财物丰厚的客商，让歹人伪装成车夫拉走客商，到偏僻地方在杀人劫财。”吴了凡喝问着。
“没有呀。”小二满脸委屈，想了一会道：“大人一说，我想起一些事。有些去江宁经商的商人，带了很多货物，为了方便商人四处拜访，都是分配给江宁本地车夫，但掌柜却说外来车夫不容易，让我分配给了外来车夫。”
“那些车夫你熟悉吗？”
“都是生面孔，当时我还纳闷呢，掌柜什么时候起善心了。”
难道是掌柜？小二是当真不知情，还是见事情败露推脱罪责？看来得把掌柜抓来对质了。吴了凡暗暗想到。
吴了凡照实说完，秦武说：“公子有两桌看走眼了。第五桌要看行囊，是否带了大量金银尚不可知。第一桌、第二桌公子判断反了。第一桌看衣衫像是富商，可两人腰间均无挂饰，袖口也都有些污损，两人桌上喝了两壶酒，表情客气却不是特别熟络。这是两个强撑场面的商人，没多少余财的，都在打对方注意，想从对方身上赚上一笔。第二桌的老者频繁看自己的搭裢，褡裢紧绷，显然放有重物，老者却不愿放在桌上，出门在外，财不露白，里面多半放的是银子。”
老江湖呀，秦武以前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吧！吴了凡眨眨眼，赞道：“厉害呀！如何分辨外地客商呢？”
“口音。”秦武很快又推翻了自己的答案，“不对！这里远途客商并不多，口音都差不多，很难分出来。”
“有一个人能分清。”吴了凡灵光顿现，兴奋的说：“小二！行李要小二帮忙搬去楼上，马车要小二拉到后院，随身财物多少你能看出来，小二长期迎来送往，必定也能看出来，而且他可以借助送饭送菜再次确认。”
“可是，财物丰厚的客商一般不会在乎一晚房费，晚上都住在客栈中，白天才会赶路，板仓到太平门只有一条大路，路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在路上下手很难掩人耳目。”吴了凡又发现了新疑点，推翻了自己的结论，“而且，客商尸体埋在龙脖子山，歹人不会舍近求远，把尸体运那么远去埋。除非，客商们是自己走到龙脖子山附近的，但那里偏僻，除了山中猎户很少有人去，富商更不会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秦武指着车夫那两桌，道：“答案或许就在那里！”
吴了凡和秦武都是低声交流，看到小二来往传递酒菜便不做声，已经怀疑小二，车夫们聊天声音甚大，贸然前去询问，恐怕会引起小二警觉。
吴了凡先过去闲聊，得知车夫为了省房钱，晚上都住在自己的马车里，便喊来小二，又开了间客房，邀请健谈的两个车夫去房中饮酒。
有人平白提供酒菜，还给开了客房，两个车夫自然开心，在同行羡慕的目光下走向楼上。
和车夫已经熟络，进入房间，吴了凡直接问出疑惑：“两位大叔，你们平日都跑什么线路？”
“江宁到板仓，然后板仓到江宁，平时宵禁前都能赶回江宁，今天拉了几个老爷去山中祭祖，耽误了时辰，才来客栈凑合一宿。”
“其他车夫呢？从外地到板仓的。”
“和我们差不多，就是跑的路线不一样，我们一天跑好几个来回。他们一天就一趟，到板仓天就黑了。”
“哦？他们晚上还要赶回去吗？”
“不回去，都是干粗活的，人累点受得了，马可受不了。马是吃饭的家伙，可不能累坏了。”
“那他们第二天应该继续把客商送到江宁呀，怎么是你们来送？”
“公子有所不知。富商老爷们到江宁城要跑很多地方，一用车就是好几天，都会找本地车，一来城内路线熟悉，二来车夫能回家喂马，节省成本，车脚费就便宜。外地来的车夫若是在城里住客栈，让客栈照料马匹，还没他们再跑一趟赚的多。所以很多富商老爷都会在板仓换车夫。”
吴了凡隐隐抓到了线索，急忙问：“板仓到江宁，你说你一天跑好几趟？这种情况为何外地车夫不直接送过来？还要换成你们？”
“他们在江宁不熟，拉不到回板仓的返程。而且，一个往返就要两个多时辰，再赶到其他州县，就过了宵禁了。”
“你们是等客商找你们，还是在客栈内揽客？”
“小二分配。我们白住在后院，脚程钱也与客栈分润的。”
“这一个月来看到过跑板仓到江宁的生面孔吗？”
“很少。偶尔有几个很正常，总有赶上宵禁来不及回城的车夫，过来拉个返程。”
“和你们抢活，你们没有不满吗？”
“哪敢？白住着客栈的，草料也就收个成本钱，惹恼了客栈掌柜，这活儿可就干不了了。”
吴了凡眼中精光闪过，算是弄明白了歹人的套路。和车夫客气几句，就拉着秦武离开，道：“问题出在车夫身上，小二找好目标，直接让歹人伪装成车夫，将客商拉到龙脖子山附近行凶。下面靠你了秦武，等晚上都睡下后，我们把小二抓来问一问。”
“我去就行。公子好好休息。”
“一起去。”吴了凡正处于破案的兴奋中，不愿意错过最后的环节。
四更，夜深人静，板仓客栈除了呼噜声和马叫声再无其他声响，吴了凡跟秦武悄悄走进了店小二住的稍房。
稍房在一楼，环境简陋，就是大通铺。铺上小二和厨子正呼呼大睡，秦武拍拍厨子左脸，等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后，一掌劈在后颈，厨子顿时晕了过去。
这时，吴了凡叫醒小二，捂住他嘴巴，他不要叫喊，低声说：“别乱叫！官府办案！”
小二奋力挣扎，秦武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小二吃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神色恐惧。
“别乱叫！我们是上元县衙门的，不是歹人。”吴了凡见小二点头，慢慢放手。
手刚放开，小二就要大声呼喊，秦武早就防着他这手，他刚一张嘴，一块破抹布就塞入他嘴中。
小二吓的浑身打颤，面露乞求。秦武拔出刀横在他脖子上，说：“再乱喊，就杀了你！”
小二颤抖的更厉害了，此时随秦武慢慢抽出抹布，小二掏出怀中的几两碎银子，磕磕巴巴的说：“两位好汉，小的身上就……就这点银子，全给……给你们，不要杀我啊。”
“老实点！官差办案！不是歹人抢劫！”秦武不屑的说：“你们打劫过往客商的事情败露了，从实招来！”
“什么打劫客商？”小二刚要大声分辨，看到秦武凶狠的眼神，声音降了下去，老实的说：“我真不知道两位大人说的什么呀！”
“上元县宋典史被杀，过往客商也有多人被杀，你没听说过？”吴了凡没好气的问。
“听说过，听说过。”小二反应过来，又忙着申辩，“可是和小的没关系呀，小的一直在客栈中跑堂，从来没离开过，可没杀过人呢。”
“你敢说你和歹人不认识，不是你串通歹人，提供客商信息，然后让歹人伪装成车夫，将客商拉到龙脖子山杀害。”
“没有啊。”小二叫起撞天屈，“两位好汉……大人，明察呀，小人真没做过，不认识什么歹人。”
秦武拿过抹布再次塞入小二嘴里，接着就是一顿狠揍，拳脚都奔着身体柔弱之处打去，打的小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现在想起来了吗？”
再次被放开的小二弓着身子，强忍疼痛，哀求道：“大人，我真不知道，真不认识啊！”
“客商需要马车，不都是你找来的车夫？”
“是呀！”
“那还有什么可抵赖的，你找到携带财物丰厚的客商，让歹人伪装成车夫拉走客商，到偏僻地方在杀人劫财。”吴了凡喝问着。
“没有呀。”小二满脸委屈，想了一会道：“大人一说，我想起一些事。有些去江宁经商的商人，带了很多货物，为了方便商人四处拜访，都是分配给江宁本地车夫，但掌柜却说外来车夫不容易，让我分配给了外来车夫。”
“那些车夫你熟悉吗？”
“都是生面孔，当时我还纳闷呢，掌柜什么时候起善心了。”
难道是掌柜？小二是当真不知情，还是见事情败露推脱罪责？看来得把掌柜抓来对质了。吴了凡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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