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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西渡城劫(中)

    落日飞云赴水长,

    一江碧波再辉煌。

    小阴山上阶重露,

    晚风依水淼淼汪。

    夏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凉爽的微风吹散暑热,吹过哗哗作响的绿树,吹过欢快流淌的河水,也吹过吹过滴着露珠的红花绿叶。

    众人齐聚大厅,归胜仁环视一礼道:“诸位,近日事情繁杂,若有怠慢之处请多担待!西渡城的宿敌,有着海上阎罗之称的海阎王可能随时都会突施偷袭,归家势单力薄,归某祈望诸位能看在西渡城满城百姓的面上相助一臂之力。”

    墨义道:“晚辈想请花前辈同走一遭小阴山,稍后再到人鱼湾与大家汇合。”

    归胜仁道:“无雨,你意下如何?”

    花无雨道:“墨少侠请!”二人出门直奔南门而去,南门城卫见花无雨要出城,打开脚门直接放行,二人掩着月色直奔小阴山而去。

    墨义道:“前辈说过赵家堡有山洞通往西渡城南门方向,烦劳前辈带路一探。”

    花无雨道:“小阴山北面,山洞出口处留有标记。”

    二人一路飞奔,不一时便来到小阴山下,花无雨借月色引着墨义向山上奔去。花无雨来到一堆藤曼前停下脚步,四下查看并无异常方才扒开藤曼,闪身进入山洞。花无雨取出引火之物点燃火折子,两人借助火光在山洞内快速移动,直向赵家堡而去。

    墨义道:“前辈,与之前相比可有什么变化?”

    花无雨道:“我与追魂少侠留有标记,一路走来并无异常。”

    “有人!”墨义轻声提醒,二人随即熄灭火折隐入黑暗之中。

    只见一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出现在赵家堡内,四下打量一番直奔客厅而去。刚走了几步似乎察觉出了异样,转身便欲离去,却见正前方站立一人,侧身欲向另一个方向逃离,却看见又有一人挡住去路。

    原来墨义和花无雨见黑衣人察觉异常,立时从左右闪出拦住去路。黑衣人见状抽出背后短刀直刺向正面之人,墨义见刀将至身形微侧,反手扣住黑衣人右手,顺势向后一带,黑衣人立时摔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赵家堡?”墨义左手握刀抵在黑衣人脖颈问道,然而黑衣人却是半天不发一声。

    “看来他是个哑巴,与其浪费唇舌,不如让我给他一剑来个痛快的!”花无雨话音方落,只见寒光一闪,剑尖直向黑衣人喉咙刺去。

    黑衣人吓得连连喊道:“我说……我说……,我乃海阎王手下,受海阎王之命通知赵大当家派人从背后袭扰归家陆上海防,牵制西渡城南门可能出现的增援,海阎王则联合楚苂阁攻打归家在人鱼湾的海上防线,要一举灭掉归家夺取西渡城。”

    墨义道:“为什么偏偏选在夜间过来送信?海阎王准备何时攻打人鱼湾?”

    黑衣人道:“最近归家近海巡查太紧,白天无法上岸,只能在夜晚上岸。今夜子时一刻以鬼船火把为号,赵家从陆地进攻,海阎王则从海上进攻。”

    花无雨道:“赵家堡只有不到一百人,如何攻打归家二千人的海防护卫?”

    黑衣人道:“赵家有一支八百人的队伍,由赵家少爷赵诞统领,海阎王负责训练,已经准备一年有余,随时可以调动。”

    花无雨道:“这八百人在哪里?”

    黑衣人道:“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只有赵大当家和海阎王才知道。”

    墨义右手一提,接着便在黑衣人身上的七大要穴处各拍了一下,说道:“你的功夫已废,十二个时辰之后方能自由行动,我不杀你,自求多福吧!”

    归家船队泊于西渡城向西五公里处的人鱼湾,与平整的海岸线相比,人鱼湾则深深的凹进陆地,仿若平整的海岸线被大海深深的咬过一口。

    人鱼湾是归家祖上最早发现和接触人鱼族的地方,因其背靠平原,地形平坦开阔,泥沙稀少岩层坚硬,更有宽阔的水域,适度的水深和深入陆地遮挡风浪的天然优势,归家祖上则选择以此为港。经过归家几代人的努力,人鱼湾和归家船队成为了西渡城的西部屏障,更是归家走向大海的起点。

    归胜仁带领众人出西门直奔人鱼湾,一见到归胜心便询问起海防布置情况以及海上的情况,虽然归家与海阎王多年来交手不断,但是仍旧摸不透海阎王的底细。一个海阎王已经让人头疼不已,而今更有楚苂阁和其它未知的势力,归胜仁心下也不免有些担忧。

    看着人鱼湾的粼粼波光,听着远处传来的“哗哗”海浪声,感受着海风轻拂面颊,归胜仁内心逐渐坚定。尤其想到海阎王的毒辣手段,楚苂阁的善恶不分,赵偃的为富不仁,归胜仁暗下决心“纵是一死也定要护西渡城的周全,否则自己无言面对九泉之下的先人。”

    裂剑书生在到达人鱼湾之后,便跃到一大船的桅杆之上,手执折扇遥望满天星斗;极目远眺尽览无垠大海;俯首阙目享尽人鱼湾的无限温婉。

    倏然,心随境走,意与神游,忽而于九天之上狂剑飞舞,穿破虚空,凌空劈杀,如蛟龙出渊;忽而于浩瀚海面之上剑心激荡,恣意挥洒,如游龙穿梭;忽而于绝壁山峰之巅剑动苍穹,风随剑转,剑随意动,如龙御九天。刹那间磅礴剑意激荡而出,尽显“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孤绝高傲之气,裂剑第十式“苍穹之息”破境而出。

    “恭喜恭喜,看来裂剑已是十式了!”无面在另一桅杆上道。

    裂剑书生道:“惊扰前辈赏景,书生请罪。”

    无面道:“人生无处不悟道,人生处处皆为道。修身修行,见机起缘,善学善思,圣贤之能。相较之下,我老人家惭愧至极,得见有大修为之人悟得天机大道乃是我老人家的福气,何谈罪过啊!”

    裂剑书生道:“多谢前辈,书生毕生追寻剑道,时时在意,不敢停滞。鬼面人一战让书生有所得,却不得所悟,今夜繁星缀天,银海浩瀚,气势磅礴,绵延不断,无往可为,无往不为。如此意境让书生陡然明白剑道之真意,裂剑九式也终于能更进一步有了第十式,书生愿称之为‘苍穹之息’。”

    “哈……哈……,好剑法,好名称!”无面赞道。

    墨义与花无雨沿原路返回直奔人鱼湾,花无雨将赵家堡黑衣人的话向归胜仁细述了一遍,众人一听亦是惊讶不已。想那海阎王纵横海上几十载,却从没有人真正知道他有多少船只和船员,楚苂阁横行楚河多年,实力几何亦无人知晓。

    “人鱼族族地很可能已经被海阎王攻破或是控制,面对海阎王和楚苂阁,归家已无退路,只能正面一战。”一念至此,忽听归胜仁道:“蝶儿,你速回西渡城告知祁统领命人严格监视东门和北门的动静,绝不能有丝毫马虎。再告知他准备一支五百人的小队,出南门埋伏在前往人鱼湾的必经之路上。”

    忽听哨探急报道:“海上隐约可见有鬼头船和楼船列成三排向人鱼湾驶来,前排中间一艘鬼头船左右各一艘小型海船,中间四艘楼船,后排则是五艘鬼头船,因为无法靠近,船上人员数量不明。”

    听完哨探急报,归胜仁起身来到船头站定,举目四顾温婉而安静的人鱼湾,再看向远处海面上的点点黑影,归胜仁愈发担心起人鱼族的安危。

    随着远处的黑影逐渐清晰起来,鬼船也已经缓缓驶进了人鱼湾,忽然,鬼船灯火四起,只见鬼船船头海阎王双手扶刀,傲然而立。

    归胜仁手一挥,身后船员立刻挥动手中火把,各船随即燃起火光,霎时间,人鱼湾的水面已是亮如白昼。归胜仁原本以为海阎王不一定敢直接闯进人鱼湾,然而,海阎王非但直接将船队驶进了人鱼湾,更是毫无顾虑,恍若必胜之姿!

    海阎王道:“归大当家,好久不见。”

    归胜仁道:“久违了!”

    只见海阎王右手边站立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持骷髅拐杖,正是鬼医。海阎王四大干将—踏浪、逐波、击石、穿云则立于鬼医身后。海阎王左手边立着楚苂阁左护法涂毒,头顶罩帽,身披金丝黑缎袍,田锤、甘不烈、工千里则分列其后。

    一番打量之下,归胜仁却没有发现仇断水的身影。如此关键时刻,仇断水居然不在,这不免让归胜仁有些担心起来。

    海阎王道:“归家是时候退出西渡城了,不知大当家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海某送你一程?以示尊重,今天晚上海某可以先接管人鱼湾,明天再进城。”

    归胜仁道:“你把人鱼族怎么样了?”

    海阎王哈哈大笑道:“自己已是瓮中之弊,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情去管那群臭鱼烂虾。告诉你亦无妨,那群臭鱼被海某困在了人鱼族的族地,等我收拾完你们再回去慢慢的收拾她们,在没有拿到蓝眼泪之前,我还不会杀她们。”

    归胜仁一直悬着的心当即便放了下来,既然已经知道人鱼族暂且无事那也就可以安心应付眼前的来犯之敌啦!

    海阎王手一挥,前排中间小型海船向两边分散开去,中间楼船上前补位分列鬼头船左右。归胜仁见状手势一挥,与众人疾速退至船尾高台,将船头和船身让了出去。海阎王一见归胜仁后退,率领一众人等闪身跃上船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本以为归家会有所反抗,不曾想却是直接向后退去了去。

    “老大,让我去宰了这些废物。”一个身穿短衫的大汉,皮肤黝黑,豹头环眼,手握单刀吼了一声便走上前来。此人正是海阎王四大护卫之一的击石,一见归家众人后退,老大还如此磨蹭,暴脾气的击石急于表现,立时冲出人群。

    击石提刀直奔归家众人,刚一踏进中仓甲板,便见一年约十六、七岁少年,身穿银丝褴褛碧水袍,脚登翻江穿云鞋,手提单刀,四方脸,枣红面皮,细眉长目,年纪不大,却是沉稳异常,隐然有大家风范。

    少年正是归子鱼,面对嚣张至极的海阎王等人怒火噌噌直窜,一见击石提刀直奔归家而来立马闪身上前拦住去路。击石见有人拦路,举刀便向归子鱼砍去,归子鱼不敢硬接,闪身躲开,击石一刀斩至船板之上,木屑立时四溅飞散。归子鱼侧身闪避之际一式“龙雀摆尾”双手握住刀柄置于身前,刀背贴身,刀刃向外直向击石拦腰平推而去,击石一见,心下大惊,慌忙回刀护住身体。

    “仓啷啷”一声轰鸣,击石脸上的轻蔑之意便即消失!

    归子鱼刀头一翻,身形急转,刀身亦随身形急速转动起来,眨眼间便只见刀影不见人形,归子鱼以龙雀刀法的一式“扶摇龙雀”卷向击石。击石只觉脸上似有劲风袭绞,隐隐欲裂,击石不敢大意,跨马提档,双手握刀接连劈出三刀。

    “当当当!”三声轰鸣过处,二人提刀复又斗在一起。

    两个人,两把刀,刀借夜色寒光森然,击坑凿木荡起碎屑四处飞散;刀身相交之下,溅起阵阵火花飘零相伴。击石身材魁梧力大刀沉,归子鱼则体格轻健轻巧灵活,两人你来我往之际已斗过二十余合,依然是胜负难分。

    忽然,归子鱼一个不留神便被击石封住去路,眼见刀将劈至,躲闪已是不及,归子鱼只得双手握刀相迎。“铛铛铛铛”几声脆响过处,归子鱼借刀劲侧身闪开,一根被刀削尖的木棒顿时显于眼前。击石惊恐之下想要闪避,怎奈刀势太猛距离过近已然不及,“噗”一声木棒直入击石右胸透体而出,击石立时殒命。

    “小子竟然耍诈害我兄弟,罪该万死!”踏浪手持双叉杀气腾腾的道。

    归子鱼与击石一番酣战,发现两人武功相差不大,想要取胜恐怕要费点力气,当发现斩断的桅杆矗立之时心里便有了主意。于是故意调整位置,漏出破绽,硬接了击石一击,借势取了击石性命,自己也是受了些轻伤,刚起身站稳便见踏浪嘶吼而来。

    “踏浪,三年前杀害苦水镇柳二一家三口,纵火焚尸;三川郡饮马河杀害刘员外及随从六人,夺其财物,抛尸河中;枫逸村,贪图村长之女美色,行奸污之事,后灭其门。”我说的是也不是?循声望去,只见萧恕水身背宝剑从左侧的船上一跃而至。

    踏浪有些诧异的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些?”

    萧恕水道:“如此说来,你是认了?三年来我遍寻大陆,不曾想你却躲到了海里!”

    踏浪道:“哪又怎样,你能奈我何?若是找死,我便送你一程。”

    萧恕水道:“此话用在你身正合时宜!”

    “哼,狂妄!”

    “妄”字出口,踏浪双叉一抖,身形下压三股擒龙叉向萧恕水双眼刺去。萧恕水上身向左侧微斜让过三股擒龙叉,举右掌拍向踏浪右臂,踏浪右手手腕一翻,三股擒龙叉叉头逆转直刺萧恕水掌心,萧恕水旋即撤身回掌。

    击石的死本就让踏浪愤恨不已,萧恕水横插一杠让归子鱼得以脱身,加之旧事又被重提,踏浪只气的面红耳赤必要斩杀萧恕水泄愤不可,是以出手便是杀招,招招致命。

    眼见一击不中,踏浪双手一翻,手中三股擒龙叉立时飞转起来,直扫萧恕水咽喉和心脏。萧恕水向左侧轻移一步,右手抓向踏浪左手刺向咽喉的三股擒龙叉,左掌自胸前一推震开踏浪右手刺向心脏的一叉。

    踏浪见左手被扣,手腕疾转,三股擒龙叉叉头回刺萧恕水右手手腕,萧恕水松手疾退两步。踏浪顺势左手一甩单叉直向萧恕水腹部射去,右手持叉亦飞身攻上。萧恕水侧身让过飞来的三股擒龙叉,脚下轻轻一点,身形猛然跃起,如同从高峰上凌空扑杀而下,只见剑光一闪,踏浪身形骤然不动,面上满是惊悚恐惧之色,“噗通”一声身体轰然倒下。此时众人方才看清,原来是萧恕水一剑自上而下劈在了踏浪的后背之上,直到踏浪尸体倒下,身上的衣衫方才散开,长三尺的可怕剑痕,干净利落,狠辣无情。

    “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今日拿你之命,以祭逝人,逝者亦可安息。”萧恕水说完向归家众人一礼道:“萧某此间事已了,就此告辞。”

    归胜仁道:“萧大侠请自便,他日有缘再见,归某当尽地主之谊。”

    “各位保重!”人随声起,声未落人已箭射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大干将已去其二,海阎王虽然依旧是扶刀而立,但是手上瀚海阔饮刀的刀尖却已是深深地刺进甲板之中。海阎王抬头向东南方向看了看,见无动静,侧身瞥向涂毒道:“涂护法,如今两家荣辱与共,欲待何时出手啊?”

    田锤见击石、踏浪接连被杀,对手却无一人伤亡,萧恕水更是来去自由,无视一干人等的存在,无名业火瞬间燃起。忽听海阎王问话,不待涂毒出声,拎刀纵身便向甲板跃去,涂毒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声来。

    “楚苂阁炼武堂田锤在此,何人前来受死?”田锤将刀直戳进甲板,厉声吼道。

    “田堂主还真是猴急!”荆济语带讥讽的道。

    “归家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了吗?居然让一个娃娃书生前来送死!”田锤猛见一书生模样的少年走来,语带唏嘘的道。

    “刺啦”一声,荆济轻摇折扇道:“书生亦懂三千道,不似对岸无知儿。对付田堂主,娃娃书生即可!”

    “即是想死,田某便成全了你!”田锤怒道。

    田锤顺手一提,单手握刀便向荆济肋下斩去,刀沉势稳,直击要害,已是杀心辄起。荆济脚尖点地,轻轻跃起,脚踩刀身向田锤面部踢去。一式“八步赶蝉”不退反进,如此打法不禁让田锤一惊,旋即双膝微弓仰身闪过。

    田锤身形一转,刀随身动,一式“横扫八方”直砍向荆济腰间,荆济双脚刚一落地便见田锤刀锋疾至,脚下轻点,扇柄轻轻磕向刀尖,借势轻退一步。

    墨义的出现以及玄老的指点,让荆济对武学有了新的认识,尤其在墨义闭关练习擎苍剑法之时,不按剑谱、不拘形式的练习之法颠覆了荆济固守招式的理念。在看过墨义与无面的对战之后,荆济便开始将擎苍剑法尝试化掌而用,同时也将原本由擎苍剑法演化而来的折扇招式加以丰富,是以,才有了眼下更为完善的折扇招式。

    “江湖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无面不禁叹道。

    “前辈难道是因荆少爷而有此一叹?”裂剑书生道。

    “我老人家今次遇到的少年可都算得上是天才,非因一人而叹啊!”无面道。

    “书生痴长少年十几岁,亦觉岁月催人!”裂剑书生道。

    二人你来我往已对十余回合。田锤将一口钢刀肆意挥洒,荆济更是不避刀锋主动攻击,田锤立足于甲板之上,荆济则盘旋于锋刃之间,腾、挪、闪、转潇洒自如。

    田锤陡然一刀直向荆济面门砍去,荆济右侧一转俯身下落,双脚连环踢向田锤双腿小肚外侧。田锤双脚一掂,身体腾空而起,双手握住刀柄,借前冲之势,翻身落在甲板之上,荆济右手扇柄一点,身形暴起,不待田锤转身一掌便向其后心拍去。此时的田锤想要自救已然不及,只听“啪”一声,荆济一掌便将田锤拍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甲板之上。

    荆济折扇轻摇,缓步走向田锤,只见田锤右手扶刀,口中鲜血喷涌而出。荆济的全力一击,纵然似田锤这等皮糙肉厚之辈亦是承受不住,眼见荆济正缓缓靠近,田锤虽是努力尝试站起却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