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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暗流涌动(3)

    寝室内的两人还沉浸于打闹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个极高极瘦的人影站在了门前,像一根漆黑的竹竿。

    他们从窗边闹到了门旁,这才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巨大呼吸声,犹如坏掉的风箱。

    两人不禁背后一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慢地扭头向后看去,动作之僵硬就像是生锈的机器木偶。

    “施……施耐德教授,您……怎么来了……”斯洛克忐忑的问。

    卡塞尔学院的所有人都知道,执行部向来是凭凶猛强悍著称的,那里的人都如同野兽,更何况是眼前的执行部负责人兼两人的代课老师。

    “执行部的人都在忙于其他事务,所以我只好自己来。”施耐德声音嘶哑的说。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安自清问。

    “威尼斯出现了些状况,执行专员在岸边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应该是海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那东西被海水冲刷了上来。所以本次任务的危险系数将会有所调整。”施耐德声音嘶哑的说,“我来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可以自愿选择去,还是不去。”

    “不得了的东西?什么东西?”

    “在你们做出选择前这些都属于保密内容,我无可奉告。”

    两人愣在了原地,互相扭头注视着对方,使着他们自己都不一定能理解的眼色。

    施耐德看着面前挤眉弄眼的两人,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你们还有五秒钟做决定……”

    “去!当然去!”两人确定了眼神,同时说道。

    施耐德点了点头。

    “所以……教授,那不得了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陪葬品。”施耐德认真的说,这使得他原本就嘶哑的嗓音显得更加低沉,“龙的陪葬品。”

    “龙?”两人瞳孔微缩,两年内学到的所有关于龙的文字描述和图片资料冲刷着他们的脑海。

    “斯洛克小组依然是你们三个。具体出发时间和相关事宜稍后诺玛会发送到你们的手机上。”施耐德转身离去,手中拖着那辆装着氧气罐的金属小车。

    现场只留下那金属小车轱辘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和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两人。

    看着施耐德瘦高的背影渐行渐远,两人回过了神。

    “早知道我就不同意了……”

    “是啊……”

    ……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和上次白王事件一样,这里清场。

    施耐德独自坐在大厅中央,再次搓出了一支漂亮的手卷烟,也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没想到又是如今的局面啊。”有人在施耐德后背说,并把一个药盒放在了桌子上,“没想到上次白王事件之后,我们又在这里相聚了。”

    “可能这就是属于我的宿命吧,曼施坦因教授。”

    曼施坦因一怔:“宿命?你难道真的决定好去威尼斯了?”

    “我非去不可。”

    “你这样怎么去?”曼施坦因注视着正在吸氧的施耐德,“你的身体……恕我直言,你可能坚持不到下飞机,高海拔环境会要了你的命。”

    施耐德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了一旁的药盒,将一片药丢进了嘴里。

    “日本的那次行动……从它开始进行,我的心里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而它最后的结果你我都清楚——预感灵验了。而这次,那股不好的预感再次找上了我。”曼施坦因拉开椅子,坐在了施耐德的旁边,“我们卡塞尔学院损失的已经够多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已经与意大利分部进行了合作,这次行动的风险已经被降到了力所能及的最低。”

    “可意大利分部本质上就是一群由书呆子组成的文员基地!他们能够战斗的人员少之又少!”

    “是有人派你来劝我的?”

    “只是作为同僚的善意提醒罢了。”曼施坦因瞥向了施耐德面前的屏幕,那是卫星拍摄到的画面,里面只有一望无际的海,“我知道,十年前的格陵兰事件后,你就对海有种强烈的执念。可如今的你身体变成这幅模样,你就不要再冒险了。”

    “我的学生三天前就已经到达了威尼斯,而正是因为有了十年前的教训,我才不能再次抛下我的学生,曼施坦因教授。”

    彻骨的寒意从施耐德的话中弥漫出来。那整整十年未曾熄灭的怒火仿佛再次将这个丑陋而又强大的男人点燃。

    “就算是这样,但也没到需要你亲自上阵的地步吧?”

    “看来这又是一次被封为绝密的事件啊。”

    “绝密?”

    施耐德幽幽地说:“诺玛,我们两个需要单独的空间,离开这间屋子。”

    “明白,从现在开始的十五分钟内,中央控制室将在我的监控范围之外。”诺玛说完,中央控制室内所有的设备都停止了运转,摄像头和录音设备锁死,灯光逐一熄灭。

    施耐德将一张照片扔在桌上,“看看吧。”

    曼施坦因拿起了那张照片,是关于猎人市场交易的复印文件。

    在文件里商品的简介上清晰的公布着一张照片,内容是奇怪的青铜碎片。卖家配文说明:在威尼斯所处的亚得里亚海域深处捕捞到奇怪的青铜碎片。

    等等……曼施坦因觉得这张照片里的内容有种莫名的熟悉,貌似在不久前曾经听说过……

    “想起来了?”施耐德说,用手指点了点照片左上角的位置,“看看。”

    曼施坦因拿起了那张照片,扶了扶自己的镜框。因为中央控制室已经没有光源了,恰好施耐德手指位置上的文字还异常的小,想要看清上面的内容,只能把它凑到眼前。

    “卖家信息……”曼施坦因600度的近视,只能看清那四个较大的字,而下面的那两个小字对他来说就是两个黑圆圈。

    “是‘太子’。”施耐德说,“他又出现了。”

    “‘太子’?这不就是十年前的……”曼施坦因一怔。

    “嗯,十年前就是他把那些‘冰海铜柱表’的碎片寄给了我们。而现在他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在猎人市场上出售同样的东西,就像是技术娴熟的钓手撒下的鱼饵一样。”

    “这……”

    “这可能是个陷阱,他可能一开始就没有把所有的青铜碎片都赠予给我们,而是保留了一部分。为的就是再次引诱我们。”施耐德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十年前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这次是第二步。上一次,等着我们的是一条龙,而这次,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们,可能是‘太子’,也可能是跑掉的那条龙,或是其它的龙。”

    “其它的龙?”

    “执行专员在岸边发现了龙的陪葬品。这意味着在那海面之下,很可能有一处龙的坟墓,而被埋葬在那里的,很可能是比十年前我们所遇到的那条龙更加强大的龙类。”

    “那……你们调查出‘太子’的真实身份了吗?”古德里安忐忑地问。

    “没有,他的防范措施做的很好,我们查不出一点儿关于他的蛛丝马迹。”施耐德再次点了点那张照片,“可他就在那儿,在猎人市场,在亚得里亚海的某处。他潜伏着,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那你们就是去送死!我们应该马上提升这次行动的危险等级并把你的学生撤回来!我们必须从长计议!”曼施坦因低声怒吼,“不……这还不够,我们还应该向校董会说明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哪怕他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混账!”

    “我已经上报给校董会了。”

    “你是说他们明知道这次的行动可能潜在危险还坚持让你这个身负重度冻伤后遗症的人去冒险?”曼施坦因声音颤抖。

    他知道校董会都是一群疯子,一群精到变成老狐狸的妖怪,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疯狂到了这个程度。

    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贸然出击,那就是在找死!

    “嗯,因为我们貌似已经失去了路明非这张王牌。所以需要另一个人来代替他。”

    “你是说……‘太子’?”

    “没错,他的一系列举动都说明了他是非常了解龙族的人,并且敢于利用龙族来重创我们,如此有胆量和智慧的人校董会那群家伙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那如果‘太子’并不想与我们为伍,甚至他自己就是一条狡猾的龙呢?”

    “校董会可不会管他是不是条龙。”施耐德的话语中夹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风险和损失不是他们会考虑的事,况且我们这些走狗的生死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所以你打算助纣为虐?”

    “当然不,我虽然认可他们坚持继续行动的举措,但并不代表我认可他们的观点,所以我要去。”施耐德原本暗沉下去的黄金瞳再次亮起,如同烈火,“他们想拉拢‘太子’,而我只想亲手杀了他!”

    施耐德本就是一头杀伐果断的恶狼,在经历了格陵兰事件后,他并没有因此而收起自己的锋芒,而是一直在休养生息,等待着时机复仇。经过了十年的修养,如今的他已然拖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蜕变为了能傲视群雄的狼王!

    “那你的学生们呢?我猜测你没有告诉你的学生这次行动的复杂。”曼施坦因说,“你还准备带上三个低血统的学生,对吧?”

    “我刚才说过,我们手中‘路明非’这张王牌已经消失了,校董会因此意识到了不能完全仰仗高血统学生的能力。他们在经过商讨之后得出新的应对方案:要重视培养普通血统学生的战斗能力。

    他们将其命名为‘众合计划’,这次的威尼斯任务将杯视为本计划的试验阶段,恰好又得知了‘太子’的现身。我们需要记录低血统学生的伤亡率和各种参数以用来判断‘众合计划’的可实施性。”施耐德说,“如果这次任务的结果尽如人意,之后学院就将会源源不断的派出低血统学生执行任务。这也是绝密内容。”

    “两手准备。”曼施坦因苦笑,“他们地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好。你应该知道这些孩子可能会丧命的吧?”

    “密党的所有人都是屠龙的武器,我们谁也不能幸免于难。而我,作为执行部的负责人,我只在乎武器是否锋利。”

    曼施坦因没有说话,虽然他不想让无知的孩子们冒险,可他知道,自己这是愚爱。

    卡塞尔学院的终极目标就是屠龙,仅此而已。

    “放心,我也是武器,一把破损严重的武器。我们会保护他们,尽量将他们活着带回来。”他注视着曼施坦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其实施耐德自己都觉得这句话不严谨,没有谁能够轻易的说出“保护”这个词的,这是个大词。就连古代高高在上的皇帝,都不敢轻易地许下“要保护谁”的诺言。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施耐德补上了一句:“或者将他们的全尸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