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秦军出发

    【秦都咸阳】

    经过四五天的等待，秦国西部的贵族们能来的都来了，所以秦军统帅嬴益决定出发。

    嬴益是秦公的堂侄，担任大庶长多年。秦制，官爵不分，所以大庶长既是最高官位，也是爵位。由嬴益担任主帅，压得住各方贵族，这在贵族们都不怎么支持出兵的局面下很重要。

    出发前，秦公和诸多秦国贵人为秦军送行。秦公站在六马车上缓缓的从整齐排列的秦军面前走过。六马是周王的规格，看样子秦公早有称王之意，儿子称他为父王也不制止。

    秦公站在车上，对着诸多秦兵，竟唱起了秦国歌谣：“岂曰无衣，与泥同袍……”

    沈诸梁听了出来，这是秦公在女儿死后召见熊章时所赋的歌谣。熊章申鲍胥沈诸梁三人站在一辆驷马马车上，跟在诸多秦国贵人后面。

    秦公一遍唱完，又开始唱了第二遍。秦军中也有人跟着秦公唱了起来。到第二遍唱完，不止秦军中有人跟唱，熊申沈三人马车前面的秦国贵人也有人站在车上大声歌唱。

    秦人又开始了第三遍，但熊沈申三人已经听不到秦公的声音了，周围的秦人都开始歌唱。这时沈诸梁才听明白了这首歌谣的词：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申鲍胥也听明白了这首歌的大致意思，秦军凄凉又豪壮的歌声让申鲍胥眼角湿润。

    小熊章不是很明白秦人的歌谣，但他自己强行理解了前两句的意思：怎么能说没有衣服呢？我和你穿着一件衣服。熊章理解的稍微有点偏差，这首歌是将士之间相互对唱的，应该是同样的衣服。

    自己的理解加上周围悲壮的歌声，让熊章深深地被这“同穿一件衣服”的情谊所打动，也默默流起了泪。

    歌过三遍，秦公的马车也停在秦军中间。嬴益的驷马马车本就在秦公车驾后面，此时车夫把马车赶到秦公对面。

    秦公拔出腰间佩的短剑，以剑指天，秦兵立马安静下来。秦公把剑递给嬴益，嬴益伸手接剑。

    嬴益拿剑指向南方，大喊：“杀破晋军。”

    秦兵情绪正高，拿手里的戈戟杵地，跟着大庶长大喊：“杀。”

    嬴益又喊：“杀。”秦兵跟着喊，这样三遍才停止。气氛早已由唱无衣时的悲壮变为肃杀，沈诸梁暗自感叹秦军军威之盛。

    出征的气氛已经相当浓郁，再没有拖延的必要，嬴益下令出发。

    熊申沈三人的马车跟在出征的贵人后面也出发了。秦军行军还是很严格的，随三人来的几十名楚兵被安排在秦军中间，没有护在三人身边。

    军队依次出发，走走停停。一直到了晚上。

    熊申沈三人一直坐在车上，他们的马车与战车相似，没有顶棚帘子等，只有扶手。

    到了扎营以后，楚兵才允许待在三人帏幄附近。

    宛城商人范蠡为熊章买的胡林奴隶大斯哈喇也被楚兵带着，双手被绑在前面，两脚之间也绑了麻绳。

    至于范蠡，他会自己组织商队回楚，当然，也有可能不回楚国，毕竟楚国现在战乱四起，实在不适合经商。

    第二天清晨出发，楚兵被允许跟在熊章他们的车周围，大斯哈喇双手被绑，通过一根麻绳牵在车旁。

    大斯哈喇语言不通，不与楚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