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 我不会离开你
自从这一日地震后石磊就突然感觉身体开始有点不太对，说不上来的奇怪。
眼中看到的世界有些变得模糊，但是仔细一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他开始有些丢三落四的忘记一些东西，总是前脚做了什么事，后脚就忘记了。
刚开始石磊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最近没休息好。
但是随着时间缓慢推移，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
石磊还总是有一种飘飘乎乎的感觉，然后浑身用不上力。
他感觉自己每天昏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而且打不起精神。
石磊握了握拳头，心中突然开始，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并不像是什么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衰弱。
“我的梦境时间要到了么…”石磊坐在床上拿着书愣愣出神，连拿反了都浑然不觉。
他一直试图破解这个梦，但无论怎么努力，意识都是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无比真实，但这种撕裂感又真的存在。
韩雪察觉到石磊的异样，心中有些暗暗的担心，不过她以为是石磊以前的伤没有恢复完全，所以每天换着花样的给石磊做一些滋补身体的饭菜。
然后她有意识的花更多的时间陪着石磊，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但又说不上来。
石磊每天总是不自觉的在脑海中闪过这10个月的画面，画面是破碎不完整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提前过起了老年生活，每天总是不自觉的回忆以前的日子。
他现在连拼积木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就连看书都好像没有力气去做了，每天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韩雪泡了一杯茶，给石磊端过去，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旗袍，画了点妆，穿上白袜子，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石磊喜欢什么，想给石磊提起一些精神。
其实石磊总是要求想做的，但是她答应的时候少，嫌弃石磊太烦了，每天都弄，所以总是以各种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
而最近好久石磊都没有提过了。
但石磊摆了摆手，他此时完全就没有心思，只是艰难的用手拿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依旧沉默的望着窗外。
“发生什么事了？”韩雪握住石磊的手，面色有些惶恐。
“没事。”石磊艰难的笑笑。
“你别吓我，这几天你连饭都没吃几口，一定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着。”
韩雪看着石磊的眼睛，认真的说，空气中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咱们好好的活着，你可不许想不开。”
“你这个人最喜欢钻牛角尖了，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自己扛着，不跟我说。”韩雪用手指轻轻把眼泪点掉。
“我…”石磊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犹豫什么，咱们现在都这个情况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吗？”韩雪有些着急。
石磊想了想，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像是把他的精气神儿都散了。
石磊抬手摸着韩雪的头发，怜惜的把她搂在怀里，声音略带嘶哑缓慢的说，“我可能…我可能…时间不多了，我多希望这都是真的，又希望这都是假的…”石磊心情有多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
“什么？什么时间不多了？又是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发烧了？”韩雪一愣，说着想去摸石磊的额头。
石磊轻轻摇头，把韩雪的手挡开，这让韩雪的内心开始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好好的就…”韩雪声音带了哭腔，用手轻轻摇晃着石磊的手。
“别哭，你就爱哭，你一哭我心就揪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石磊苦笑着安慰韩雪。
“就是我可能要提前先走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不……呜呜…明明你都说好的陪我一辈子，你怎么要先走。”韩雪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没什么可惜的，就是舍不得你，我其实挺知足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做不好，又懦弱又敏感，幸好有你陪着我，不过我也不能这么自私，你不应该在这里的…”石磊说话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韩雪不停的摇头，石磊从握着的手能感知到韩雪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我很抱歉，没能一直陪你走下去，你要好好的。”石磊努力挤出笑容，他不知道这个梦境还会不会维持下去，韩雪究竟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存在，他无从得知。
“少了我一个人，存储的物资就更富裕了，基本可以让你用很多年的，不要伤心。
各种东西的拆修，说明书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我给你画了简笔图看起来简单方便，容易明白，仓库里还有新的空调和备用的发电机，如果坏了，你就自己慢慢摸索组装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石磊用手捂着嘴，用力咳嗽。
他感觉自己的肺好像用不上力，呼吸进的空气有点稀薄，就像是高原反应一样。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韩雪摇头。
韩雪泣不成声，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石磊的预感萦绕心头，这种巨大的惶恐和不安让她觉得灵魂要被撕裂。
两个人的现在绝对不是那种校园里儿戏般男女朋友，逢场作戏一般，感情如同浸透水的棉纸，脆弱的不堪一击，甚至压根也就是只享受当下，什么责任，什么都没有，只有物质和身体上的愉悦，大难临头各自飞，从此形同陌路。
他们是同伴，爱人，这个世界彼此的唯一，生死同一，相濡以沫。
人有情感和物质上的双重需求，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坚实的感情基础一定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携手与共，能够给予彼此鼓励，支持，赞扬，能够了解彼此的好恶，这样才能把面对外部威胁时牢不可破。
韩雪紧紧的抱着石磊，泣不成声，泪水把石磊的后背浸湿了一大片。
窗外的雪还在下，山上的风把一切都卷的干净。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石磊越来越嗜睡，反应也越来越迟钝。
到后来他已经不能自己走路，石磊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段时间韩雪什么都没有干，从早到晚就一直陪着石磊，给他讲她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
石磊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着，不过她还是不知疲倦的讲，有时候石磊的嘴角会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韩雪从刚开始的焦急，无奈，愤怒，无助，开始变得慢慢平静下来，就好像没有事情发生，每天都和颜悦色的带着笑容。
石磊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呆呆的坐着，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他感觉自己在做着一个很长的梦，就要醒过来了。
石磊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那微弱的残烛，飘飘乎乎，冥冥中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就像沙漏越来越少。
这天雪停，韩雪依旧在边上握着石磊的手在石磊手上慢慢画着圈，然后语速缓慢的讲她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石磊慢慢睁开眼睛，他的意识似乎清醒了很多，脸色也不再像蜡纸一样蜡黄，而是非常的红润，看起来好像很健康。
“学姐，我想去外面看看。”石磊反握住韩雪的手。
韩雪正绘声绘色的讲，感受到手上的变化她停了下来，听到石磊的话她连忙搬了把椅子出去。
现在即将到了傍晚，雪停了下来，天气晴朗了许多，露出了湛蓝的纯净天空。
韩雪把石磊抱到椅子上，她有些奇怪最近自己的力气为什么似乎有些变大了。
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块圆润的水晶，放眼望去只剩一些摩天大楼，还能看到一些角落。
整个山峰就像是孤悬于天地之间。
天空中的云彩漂亮的像是绣着云纹的丝绸，在天空中飘荡着。
石磊围着厚厚的围脖，带着韩雪给他织的毛线帽子坐在椅子上，韩雪梳着马尾辫站在他的身后。
石磊望着远处的冰原峡谷，冰面上映衬着天空中那如图腾一般的夕阳。
韩雪高兴的指着远处，给石磊说着变化。
石磊静静的听着，太阳还没落山，不过只剩下一丝余晖。
石磊想去握住韩雪的手，声音虚弱的突然问道，“学姐，你喜欢过我么…”
韩雪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一愣，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刚刚入学的少年，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一身黑色的长袍外套，一双白色运动鞋，少年就静静拉着行李箱向她走过来，扶了扶眼镜，羞涩的问这里是不是接待处。
石磊的衣服后面有两根带子，她总是喜欢去逗弄小师弟，去把带子揪开。
当时腼腆的师弟总是那样安静的笑着，也不恼，只是重新又把带子系上。
脑海里又闪过黑暗里石磊拼命划着孤舟向她冲过来，怒吼着她的名字，那样的奋不顾身，两个身影重合。
石磊影子已经和她的灵魂重合，而不是石磊总是挂在嘴上的吊桥效应。
一幕幕记忆在脑海里纷飞，她点点头。
不过石磊背对着她，没看见韩雪点头，嘴角只微微苦笑，看着最后一抹斜阳，他的手终究是没有够到韩雪，慢慢无力的垂下去。
“梦……梦要结束了，我也是时候醒了…人不能不知足…我总是贪恋…”
韩雪从回忆里退出来，慌乱的抱住石磊，“石头，石头…石头…你睁开眼，你听着……我喜欢你，特别喜欢，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爱你，你听到了么…”她把手和石磊十指相扣。
石磊终究是没有听到，他已经静静离开了，悄无声息，就像是一阵风将秋叶轻轻的吹走，夕阳缓缓的沉下，雪花又再次如往常一样开始飘落，清冷的风把石磊干枯凌乱的头发吹动，再没有主人去抚平它们。
只是石磊再没有站起来去打开空调，然后去偷吃桌子上的饭菜，被她发现后绕着桌子跑。
韩雪眼中的泪无声的流淌，她没有动，而是慢慢坐在了石磊的怀里，把脸贴在石磊的胸膛上，把手紧紧环绕在石磊脖子上，感受着温度迅速的消失。
雪越下越大，风悄悄的起，越来越冷。
黑暗一点点降临，韩雪没有回依旧亮着灯的屋子里，而是静静的抱着石磊。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别想扔下我先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雪越来越大了……
眼中看到的世界有些变得模糊，但是仔细一看好像又没有什么变化。
他开始有些丢三落四的忘记一些东西，总是前脚做了什么事，后脚就忘记了。
刚开始石磊也没往心里去，以为是最近没休息好。
但是随着时间缓慢推移，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
石磊还总是有一种飘飘乎乎的感觉，然后浑身用不上力。
他感觉自己每天昏睡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而且打不起精神。
石磊握了握拳头，心中突然开始，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这并不像是什么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衰弱。
“我的梦境时间要到了么…”石磊坐在床上拿着书愣愣出神，连拿反了都浑然不觉。
他一直试图破解这个梦，但无论怎么努力，意识都是在告诉他，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无比真实，但这种撕裂感又真的存在。
韩雪察觉到石磊的异样，心中有些暗暗的担心，不过她以为是石磊以前的伤没有恢复完全，所以每天换着花样的给石磊做一些滋补身体的饭菜。
然后她有意识的花更多的时间陪着石磊，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她感觉发生了什么事，但又说不上来。
石磊每天总是不自觉的在脑海中闪过这10个月的画面，画面是破碎不完整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提前过起了老年生活，每天总是不自觉的回忆以前的日子。
他现在连拼积木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就连看书都好像没有力气去做了，每天只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发呆。
韩雪泡了一杯茶，给石磊端过去，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旗袍，画了点妆，穿上白袜子，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知道石磊喜欢什么，想给石磊提起一些精神。
其实石磊总是要求想做的，但是她答应的时候少，嫌弃石磊太烦了，每天都弄，所以总是以各种身体不舒服搪塞过去。
而最近好久石磊都没有提过了。
但石磊摆了摆手，他此时完全就没有心思，只是艰难的用手拿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依旧沉默的望着窗外。
“发生什么事了？”韩雪握住石磊的手，面色有些惶恐。
“没事。”石磊艰难的笑笑。
“你别吓我，这几天你连饭都没吃几口，一定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有什么事我跟你一起担着。”
韩雪看着石磊的眼睛，认真的说，空气中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
“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咱们好好的活着，你可不许想不开。”
“你这个人最喜欢钻牛角尖了，什么事都在心里憋着，自己扛着，不跟我说。”韩雪用手指轻轻把眼泪点掉。
“我…”石磊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犹豫什么，咱们现在都这个情况了，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吗？”韩雪有些着急。
石磊想了想，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像是把他的精气神儿都散了。
石磊抬手摸着韩雪的头发，怜惜的把她搂在怀里，声音略带嘶哑缓慢的说，“我可能…我可能…时间不多了，我多希望这都是真的，又希望这都是假的…”石磊心情有多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
“什么？什么时间不多了？又是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发烧了？”韩雪一愣，说着想去摸石磊的额头。
石磊轻轻摇头，把韩雪的手挡开，这让韩雪的内心开始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好好的就…”韩雪声音带了哭腔，用手轻轻摇晃着石磊的手。
“别哭，你就爱哭，你一哭我心就揪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石磊苦笑着安慰韩雪。
“就是我可能要提前先走了，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我不……呜呜…明明你都说好的陪我一辈子，你怎么要先走。”韩雪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没什么可惜的，就是舍不得你，我其实挺知足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也什么都做不好，又懦弱又敏感，幸好有你陪着我，不过我也不能这么自私，你不应该在这里的…”石磊说话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韩雪不停的摇头，石磊从握着的手能感知到韩雪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我很抱歉，没能一直陪你走下去，你要好好的。”石磊努力挤出笑容，他不知道这个梦境还会不会维持下去，韩雪究竟是他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存在，他无从得知。
“少了我一个人，存储的物资就更富裕了，基本可以让你用很多年的，不要伤心。
各种东西的拆修，说明书我都给你整理好了，我给你画了简笔图看起来简单方便，容易明白，仓库里还有新的空调和备用的发电机，如果坏了，你就自己慢慢摸索组装上，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石磊用手捂着嘴，用力咳嗽。
他感觉自己的肺好像用不上力，呼吸进的空气有点稀薄，就像是高原反应一样。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韩雪摇头。
韩雪泣不成声，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石磊的预感萦绕心头，这种巨大的惶恐和不安让她觉得灵魂要被撕裂。
两个人的现在绝对不是那种校园里儿戏般男女朋友，逢场作戏一般，感情如同浸透水的棉纸，脆弱的不堪一击，甚至压根也就是只享受当下，什么责任，什么都没有，只有物质和身体上的愉悦，大难临头各自飞，从此形同陌路。
他们是同伴，爱人，这个世界彼此的唯一，生死同一，相濡以沫。
人有情感和物质上的双重需求，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坚实的感情基础一定是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携手与共，能够给予彼此鼓励，支持，赞扬，能够了解彼此的好恶，这样才能把面对外部威胁时牢不可破。
韩雪紧紧的抱着石磊，泣不成声，泪水把石磊的后背浸湿了一大片。
窗外的雪还在下，山上的风把一切都卷的干净。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石磊越来越嗜睡，反应也越来越迟钝。
到后来他已经不能自己走路，石磊觉得自己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这段时间韩雪什么都没有干，从早到晚就一直陪着石磊，给他讲她小时候经历的一些事。
石磊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着，不过她还是不知疲倦的讲，有时候石磊的嘴角会微微露出一丝笑容。
韩雪从刚开始的焦急，无奈，愤怒，无助，开始变得慢慢平静下来，就好像没有事情发生，每天都和颜悦色的带着笑容。
石磊好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呆呆的坐着，他已经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他感觉自己在做着一个很长的梦，就要醒过来了。
石磊觉得自己就像是风中那微弱的残烛，飘飘乎乎，冥冥中感觉到自己的时间就像沙漏越来越少。
这天雪停，韩雪依旧在边上握着石磊的手在石磊手上慢慢画着圈，然后语速缓慢的讲她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石磊慢慢睁开眼睛，他的意识似乎清醒了很多，脸色也不再像蜡纸一样蜡黄，而是非常的红润，看起来好像很健康。
“学姐，我想去外面看看。”石磊反握住韩雪的手。
韩雪正绘声绘色的讲，感受到手上的变化她停了下来，听到石磊的话她连忙搬了把椅子出去。
现在即将到了傍晚，雪停了下来，天气晴朗了许多，露出了湛蓝的纯净天空。
韩雪把石磊抱到椅子上，她有些奇怪最近自己的力气为什么似乎有些变大了。
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块圆润的水晶，放眼望去只剩一些摩天大楼，还能看到一些角落。
整个山峰就像是孤悬于天地之间。
天空中的云彩漂亮的像是绣着云纹的丝绸，在天空中飘荡着。
石磊围着厚厚的围脖，带着韩雪给他织的毛线帽子坐在椅子上，韩雪梳着马尾辫站在他的身后。
石磊望着远处的冰原峡谷，冰面上映衬着天空中那如图腾一般的夕阳。
韩雪高兴的指着远处，给石磊说着变化。
石磊静静的听着，太阳还没落山，不过只剩下一丝余晖。
石磊想去握住韩雪的手，声音虚弱的突然问道，“学姐，你喜欢过我么…”
韩雪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下意识一愣，脑海中回想起那个刚刚入学的少年，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一身黑色的长袍外套，一双白色运动鞋，少年就静静拉着行李箱向她走过来，扶了扶眼镜，羞涩的问这里是不是接待处。
石磊的衣服后面有两根带子，她总是喜欢去逗弄小师弟，去把带子揪开。
当时腼腆的师弟总是那样安静的笑着，也不恼，只是重新又把带子系上。
脑海里又闪过黑暗里石磊拼命划着孤舟向她冲过来，怒吼着她的名字，那样的奋不顾身，两个身影重合。
石磊影子已经和她的灵魂重合，而不是石磊总是挂在嘴上的吊桥效应。
一幕幕记忆在脑海里纷飞，她点点头。
不过石磊背对着她，没看见韩雪点头，嘴角只微微苦笑，看着最后一抹斜阳，他的手终究是没有够到韩雪，慢慢无力的垂下去。
“梦……梦要结束了，我也是时候醒了…人不能不知足…我总是贪恋…”
韩雪从回忆里退出来，慌乱的抱住石磊，“石头，石头…石头…你睁开眼，你听着……我喜欢你，特别喜欢，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我爱你，你听到了么…”她把手和石磊十指相扣。
石磊终究是没有听到，他已经静静离开了，悄无声息，就像是一阵风将秋叶轻轻的吹走，夕阳缓缓的沉下，雪花又再次如往常一样开始飘落，清冷的风把石磊干枯凌乱的头发吹动，再没有主人去抚平它们。
只是石磊再没有站起来去打开空调，然后去偷吃桌子上的饭菜，被她发现后绕着桌子跑。
韩雪眼中的泪无声的流淌，她没有动，而是慢慢坐在了石磊的怀里，把脸贴在石磊的胸膛上，把手紧紧环绕在石磊脖子上，感受着温度迅速的消失。
雪越下越大，风悄悄的起，越来越冷。
黑暗一点点降临，韩雪没有回依旧亮着灯的屋子里，而是静静的抱着石磊。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别想扔下我先走，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雪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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