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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重生

    “轰隆”

    一声巨响划破宁静的夜晚,光亮如同雷蛇般游走于高空,为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带来了片刻的曙光。

    汪—汪汪——

    村里养的几条家犬仿佛受到了雷声的惊吓,狂吠不止,而圈中的家畜同样也躁动不安。

    在地里操劳了一天的李家的老汉,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刚眯了一小会,就听见了自家的羊圈里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心中不由惊道:不会遭贼了吧?

    李老汉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为了日后的生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披着衣袍走到了床门口,从门缝向外看去,手中的木棍不由得的抖动。

    透着雷响电光好似在羊圈旁看见了一个人影,随即老汉清了清眼睛,在望去时已经没了人影,老汉背后一凉,汗毛竖起,心中又道:这…撞鬼了?

    李老汉先是在房屋中冷静了片刻,听着门外没什么动静了,便点亮了油灯,随后又颠了颠手中的木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道:管汝是什?

    李老汉一脚跺开房门,为了给自己壮胆,还高呵了一声:“莫要逼老汉报官!”

    但是并无他人回李老汉的腔,似乎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见一般。

    李老汉提着微弱的油灯巡视着四周,见羊圈内的羊并未少,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

    本以为是自己眼花,擦了擦额头留下的冷汗,随后进入羊圈内填了点饲草,便要回屋接着休息,但是却看到地上有一襁褓。

    哗啦—

    接踵而至的便是大雨倾盆而下,硕大饱满的雨点冲刷着大地,敲打在房檐瓦片上,发出了清脆的“啪嗒”声。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

    时光飞逝,如奔腾的骏马一般,一晃便是十四年之久。

    而那日的襁褓,今也茁壮成长,便成了个少年郎。

    少年郎天庭饱满,面如玉冠,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唇红齿白,长鬓飘动,虽未长开,但也英气勃发,乌黑长发用木赞叉紧呈冠。

    李虎悠闲躺在河道旁的草地上,贪婪的吸着青草芬芳,嘴里边咬着狗尾巴草感受其中的甘甜,边哼着不知名的歌调,双手背在脑后,抬头仰望蔚蓝天空,感受着夏风吹动。

    没有花儿香~没有树儿高~

    就在李虎惬意的要眯一会的时候,身后上方的道路上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楠双手掐腰,气鼓鼓的撅起了红润小嘴恼道:“大兄又偷懒,父让兄放羊,这可倒好,羊没了兄都不会丢。”

    李虎转头向上看去,就看见矮小的妹妹嘟囔着小嘴,被气的红红的脸蛋十分可爱,不由得打趣道:“为兄是谁?岂能丢矣?”

    李楠转了转大大的眼珠,随后笑着说道:“大兄只会说大话,前些日子还说日后辉煌腾达必带楠吃遍山珍海味,只是就不知道父的木棍硬,还是大兄的身子硬。”

    李虎猛然惊坐起,看着河道旁原本三十几只的羊,已经不知道跑到了何方,顿时只觉得臀部有些疼痛,随即道:“完了,这不得被阿翁揍死?”

    “咯咯咯。”李楠看着大兄的囧样,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随后指了指路边的林中笑道:“大兄,且看那是何物?”

    顺着李楠手指的方向,李虎定眼望去,原来是这妮子把头羊拴到树下了,羊群都跟着头羊走到在林中,当时心急并未发现。

    “李楠!”李虎恼怒起身,便要揍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你敢跟哥对着干?

    就在李虎与妹妹嬉闹的时候,道路的远端传出了阵阵马蹄声响,树枝被震的有些抖动,几片翠绿的树叶飘落于地面。

    李虎双目一眯心中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把将李楠抓了过来,护在身后小声说道:“一会不论见何事,莫要声张。”

    骏马奔腾而来激起了地上尘土,一行五十几人左右,人人均穿着甲胄,盔甲上散发出幽黑光亮,让人觉得此甲造价不菲。

    李虎很识相的低头不语,心中不断的祈祷:快点走,别停,别停。

    壮汉面庞黝黑,脸上还有一道很深的刀印,努力扯着嘴角微笑,尽可能的拉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小子,此地离涿郡相距多远?”

    李虎看着面前煞气十足的壮汉,一时间有些呆滞,随后作揖说道:“此地乃桃水河畔,相距涿郡,不过十五里。”

    黝黑壮汉得知消息后,便不再搭理李虎了,扭头向队伍中走去,看样子是去禀告。

    李虎拉着妹妹的手,刚想要走,却被近身前来的几个士卒围住,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士卒高声说道:“望将军手下留情,家中父年事已高,腿脚不便,需赡养矣。”

    李楠用不解的眼光看着李虎,仿佛在说:大兄你为何要骗人呢?阿翁虽然四十七八了,但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啊?

    李虎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楠,转头不语,脑中思索着,万一这个将军不讲武德,自己一个赢弱少年,如何能干过这些披甲之士?

    “且行!”

    这些凶神恶煞的壮汉在得到命令后,翻身上马,用手中的皮鞭狠狠的在马儿的臀上,来了个这么一下。

    马儿吃痛,奋力迈起四个蹄子,向涿郡的方向狂奔而去。

    李虎双眼一眯,看着已经走远的士卒,绷劲的神经在这一刻也松懈下来,嘴里吐出一口气,随后向妹说道:“走吧,归家。”

    李楠出奇的并没有跟李虎犟嘴,默默的点了点头,糯糯的说了一个:“好。”便不再言语。

    李虎扬起手中的长鞭,驱赶着羊群,往家的方向走去,头羊很是听话也认识回去的路,这为李虎省了不少麻烦。

    恍惚间李虎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微微有些变化,随之变化而来的,便是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但是也顾不得去擦汗了,脑中一个劲的想着:“归家,归家,莫再生事。”

    李楠见大兄这般,刚想开口问却瞟到了,大兄那满眼恐慌的神情,只好不停的驱赶几只拉下队伍的绵羊。

    咩~

    穿过林中小道,越过小丘土坡,沿桃水河大约走了十里路程,便能看见十几户村落,一路上两个娃娃也没在打闹了,除了时不时的几声羊叫外,静的出奇。

    “吨吨吨”

    李虎狂炫瓢中井水,好像这些冰凉井水能让他暂时忘记刚刚所经历的种种,心中想到:被“刀”驾住脖子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李楠刚刚关好羊圈,抬头看了看天边快要落山的太阳,对着正愣神的李虎说道:“大兄,可以做些吃食了,阿翁快要回来了。”

    “啊?好。”李虎从愣神里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已经喝了三瓢井水了,肚子被撑的有些难受,随后把水瓢随意的放在了木桶内,转头走入了灶房。

    将灶房内放置的白菜以及一些风干肉条,切成条状与块状,放置在碗中大概半碗左右,中午吃剩的一些大米,放置锅里熬煮做米肉羹。

    大约熬了一个小时左右,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逐渐暗淡起来,李虎将碗中的肉条和白菜,倒入锅中,随后切了几片野姜丢了进去。

    李虎又等了十分钟左右,趁着等待的时间,将碗筷收拾出来,顺便切了点葱花,在掀起锅盖的一瞬间,香气飘满了整个灶房,随手在撒点适量的盐。

    李楠赶着香味急不可耐的来到了灶房,一边咽着口水一边说道:“大兄到底是生错了胎,这般手艺,咋个是个男娃啊?”

    李虎问询有些不悦的看着李楠,将手中的长筷打在李楠的手背上“啪”,并且洋恼道:“还不去洗手?”

    “楠?…虎?…”

    听着门外的动静,李虎将手中盛满的肉粥端上了桌子,摆放好筷子后,看了看李楠随后对着小黄狗说道:“别偷吃哦。”

    李楠这哪能听不出来,顿时气的牙痒痒,眼神不停的在李虎的肩膀上打量,好似要在上面咬下一块肉解恨不可。

    外院门被缓缓退开,一位老汉从外走入进庭院,老汉因为常年劳作的原因,身材有些消瘦,满头银发交错着淡淡黑发,也遮不住那浑浊的眼神。

    李老汉佝偻的身形,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正抱着切好的草料,将饲料放进羊圈中,数了数羊的数目,都对,不由得点了点头。

    李虎将盆中注满水,把擦拭面部的麻布在水中搓了搓,拧干净后将麻布与脸盆递给了李老汉并说道:“阿翁,吃食已做好了。”

    李老汉面带微笑的接过麻布,随意的在脸上擦拭了一番,将手泡在盆中洗了洗,笑道:“怎么?犯啥事了?”

    李虎连忙摇头,生怕阿翁乱想,还记得十岁那年,自己与征收税赋的官吏发生了口头争吵。

    当官吏的皮鞭硬生生的抽在了阿翁的身上时,这才方知,民如何能斗得过官?

    事后从同村人口中得知,家里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免了牢狱之灾,这让李虎“安稳”了不少日子。

    一家子也不是王侯贵族,也不用分席而食,一面四方桌,大约有半米左右,跪坐旁边刚好能够着。

    李老汉扒了几口肉米羹,随后看气氛静的出奇,眸中顿时充满了差异,向李楠不解的问道:“娃,这是咋了?”

    按道理来说,平常吃饭两兄妹叽叽喳喳的,不是因为这事,就是因为那事,今个是咋了?

    李楠本来是不想说的,阿翁身上担子本来就重,但在李老汉的一再逼问下,还是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

    李老汉先是思索了片刻,眉毛都拧巴在了一起,然后放下碗筷摸了摸李楠与李虎的脑袋叹了口气说道:“唉,娃别怕,有乃翁呢?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呢。”

    李虎默默地感受着头上的大手,上面的老茧划过额头时,有些隔人,但是从中有着无限的温暖与力量。

    “阿翁,虎想洗(习)屋(武)。”李虎扒着碗中的肉米羹,口齿不清的说道。

    “啥?”李老汉先是没听太轻,到后才明白自己的乖儿子说的是习武,想了想后回道:“那得吃不少苦,可想明白了?”

    李虎将碗中最后一口咽了下去,放下碗筷后对着李老汉深深的跪拜说道:“望父成全。”

    李老汉倒是没拉着李虎跪拜,看这从小养大的孩子,自己还是清楚的,虽然打小聪明,但是性格太倔,要是不吃多些亏,明白事理,只是这武艺傍身,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李老汉想了片刻后心中叹了一口气:还是让你小子学吧,就你那倔脾气,不让你学,还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呢?

    李虎这时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拉了起来,随后便看到了阿翁的双眼,见阿翁点了点头,这事算是成了,随即又开口道:“定不让父蒙羞!”

    李楠见大兄要学什么“习武”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便摇晃着李老汉的手臂,两个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长长的睫毛呼哧呼哧的扇着,煞是可爱,撒娇撒痴道:“阿翁,阿翁,楠也要学,楠也要学。”

    李老汉被晃的有些晕头转向,洋装恼怒问道:“女孩家家,习啥子武?你婶子教你的女红可曾习会?”

    李楠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面庞中透着几分红润,好似那成熟的苹果一般,唯唯诺诺的小声道:“马婶教的太难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虎与李老汉捧腹大笑,终于在这一刻原本沉重的气氛,让李楠点“燃”。

    饭后李虎收拾碗筷,放在盆中洗干净后,躺在几年前琢磨出来的摇椅上,看这皎洁的月光与繁星点点,虽然看了无数次,但每一次都觉得十分美丽。

    我叫李虎,当然这是我在汉末时父亲为我取的名字,前世的我因为学习成绩不好,从而早早的休了学,变成了一个成宿加班的打工仔,这让我觉得生活十分无趣,每日所面对的事情就是“活着”。

    有一日的我想结束这一切的“痛苦”,我选择了去攀爬喜马拉雅山,那一日狂风暴雪将我覆盖,我才得知生命可贵,希望上苍能给予我从新选择的机会。

    一阵寒光闪烁过后,我便来到了东汉末年,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的眼前便浮现出阿翁的相貌,从我出生起,我便不知母亲在何处,我没问,阿翁也没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慢慢接触新的事物,从一次进城买盐的时候,在告示排上得知自己在哪里,幽州涿县,应该是前世的河北省附近,比较靠北。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总想着脑海中幻想各种yy,现实却在我的左脸上来了个大笔兜,随后又补上了个正蹬腿。

    我叫李虎,木子李的李,大老虎的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