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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生变

    从城中走出来时,李虎成为了不少人的焦点,有些人妇双眼冒着小星星,似乎想上跟前询问名字,但又碍于礼节只能远远的看着。

    有些老汉将李虎刚刚所做的见义勇为之事,说给一些刚刚到场的人。

    而有些小厮则是将这件事,夸大其词的说给家中的少君,来换取一些赏钱。

    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上前询问李虎的姓名,但是李虎只是笑着回应,并未说自己叫什么。

    自此涿郡内便传出,有位舞象之年的郎儿,力可敌三马,救人于危难,陌生则问之,汝亦何如名?郎儿笑不言。

    夕阳慢慢钻入薄薄的云层,刹那间染红了西边的天空。金灿灿的晚霞,倒映在清澈见底的河面上,闪着万点金光。

    李虎骑着胯下坐骑飞驰于归家的乡道上,抬头扫视了一眼天边的景色,拍了拍白龙后,笑着说道:“天色渐晚,白龙你可要加大蹄力了呀!”

    白龙仿佛能听懂李虎的话语般,口鼻喷出一股热浪,奋力的迈开四个蹄子,它高高地扬着脖子,伸长身腰,快得像阵风。

    李虎感受着耳边吹来的风声,心情逐渐变的欢快起来,高声吼叫了出来。

    幸好一路上并无人,否者定会觉得,此人莫不是得了癔症?

    约莫十分钟左右,便从远处依稀的看到了家中的房屋,因为宅基是建在向东的土坡上的,所以识别度比较高,一眼便能看到。

    而村中其他的屋子则是离,李虎的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步行的话大概需要几分钟。

    李虎翻身下马后,将白龙鞍旁的侧囊中,三盒胭脂取了出来,心中不由想道:也不知,阿妹见到是三盒胭脂,是何表情?

    “阿妹?大兄回来啦!”李虎抱着三盒胭脂,看到房门并未关紧,便走了进去,见屋内并无人回应,随即疑惑的又叫了一句:“阿翁?”

    阿翁也不再吗?这个点了他们能去哪里呢?

    李虎巡视一周后,眉头紧皱,心头一惊,心中想道:这是?上贼了?

    因为三座房屋内有着明显的人为翻动痕迹,更是在阿妹的屋内的地板上看到了一些血迹。

    从血迹的湿润程度来看应该刚被掳走不久,此时前去追,还有些机会。

    李虎看着家中的场景,额头的青筋暴起,顿时心中充满了怒火,双眸带着杀气的看着门口,双手不停的传出“咯吱”的声响。

    李虎连忙取出自己放在床板下的陨铁枪,又去阿妹的房间撕下了阿妹平常穿的衣物。

    将衣物放在了马儿的鼻尖闻了闻,随后单手拉住马鞍,转身便跨上了马背。

    “白龙,今天我求你办一件事!找到它!”

    在桃水河畔处,有一行身着怪异服饰的人,身上穿的是汉服,头上戴的却是匈奴人特有的尖顶帽,嘴里时不时吐出几句“鸟语”。

    按道理来说,自西汉后,匈奴的地盘已经被鲜卑赶到西域长史府的上方了,怎么会不远万里,横跨凉州与并州,来到幽州呢?

    “阿得,鲜卑人到底可信吗?”阿力正卖力的推着架车,而车上载着被堆起来满满的羊。

    羊儿四条腿都被绑的紧紧的,只能从口中发出“咩咩”的惨叫。

    那位叫阿得的男子闻迅后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恼怒道:“不要在汉人的面前说这些。”

    阿力因为毫无防备,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摸着火辣辣的面颊,也不敢发作,只能恨恨的看了看阿得,开口辩解道:“怕什么,他们又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阿得先是冷眼的看着阿力,最后那股冷意变成了浓浓的杀意。

    阿力见状只能闭起了嘴巴,不再口吐“鸟语”,猛然用力的推着架车,想要把这股气,洒在架车上面。

    突然的猛然用力,架车的轮毂偏移了方向,外加上天色渐黑,不怎么能看清地上的情况。

    便压倒了一块如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石头上,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哐啷”一声侧倒,在了地上。

    因为前面的架车倒了,其后跟着几辆类似于囚车模样的车,也停止了行程,而在那囚车中,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女子的哭声。

    阿得听见身后的动静,扭头看去,扫视正在扶车的几人,将腰间的皮鞭抽了出来,冷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几人低头不语,眼神紧张的四处斜视,生怕这一鞭子抽在了自己身上,都连忙表示:“不是自己,因为天色暗淡,看不清路。”

    就连刚刚“撒气”的阿力也不例外和几位推车的人,同样表示是因为天黑。

    阿得见状只能愤恨的抽了几鞭,摔倒在地的羊儿,每一鞭的下去,羊儿都会发出一声惨叫。

    反观阿力几人,浑身便抖动一下,仿佛那一鞭鞭抽在的不是羊儿的身上,而是他们一般。

    天色逐渐暗淡无光,因为正时夏日,天色黑的晚,这也为李虎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除了河旁的几声躁人的“呱呱”蛙叫,剩下的便是“啼哒”的马蹄声。

    “驾!”

    李虎骑着白龙,飞驰于道路上,逐渐眼中的视野变得越来越熟悉,面色略带疑惑,心中想道:这不是桃水河吗?

    此时并不觉得,白龙走错了方向,或者想回山上了,因为就在还有些,未干透的土地上,看到了几处,有轮毂碾压过的痕迹。

    大约急行了有十分钟左右,便看到了远处有几列车队,至于有多少人马,并未看清。

    “吁—”

    李虎双眼一眯,便生一计,于是乎拽了拽正在急行的白龙,白龙心领神会,逐渐放慢了脚步。

    翻身下了白龙后,道路两旁的灌木中折断了,一节树枝,用于做笔。

    李虎思绪了片刻后,便借着微弱的光亮,在地上画起了桃水河的道路,分支,临近村庄,以及衍生通往拒马河主路。

    小路有三处,分别通往范庄、曹村、曲村,虽然刚刚相距有些距离,但是也能隐约的看到上面有“货物”的物体,想必此匪必不会再去掠夺。

    而车有载货物,定不能走蜿蜒曲折之路,而通往前方之路的只有拒马河路段。

    跟据他们的“货物”四车,一马夫两推手,数随众,人数不能多,但也绝不能少,至二三十人有矣。

    多了会引起当地郡守的重视,这是取死之道,而少了在幽州地界,民生彪悍,说不定会被反抢,同上。

    李虎用树枝指了指“拒马河路段”的位置,单手抚摸着下巴,双眼快眯成一条缝了,只是在那缝隙中,透露着点点寒光。

    将地上刚刚所画,用脚尖来回翻弄了一番,随后转身上马,便消失再了黑夜中。

    “别吵了,在吵给你们都杀了!”阿得暴怒的将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用刀背用力的敲打着囚车的木柱。

    囚车内的汉家女子们,听完这人用蹩脚的语调说完后,丝毫并没有觉得搞笑,反而被吓得惊慌失措,哭声更大了些。

    阿得将盖在囚车上的黑布,扯开了一角,漏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恶狠狠的看着囚车内刚刚悲声哭泣的女子。

    一双凶狠的眼睛扫视着几人,好像要把刚刚哭声最大的人揪出来,杀了不可得。

    几个年龄不过十几岁少女,何时见过如此场面,花容失色的用手捂住了小嘴,眼角还带着泪光,仿佛这样便能不在发出任何声响一般。

    阿得见“娇羞羞”“湿答答”皮肤白皙细腻的女子们,心头一股邪火便要欲出,但随后心中又想道:要不是因为与鲜卑族的“约定”,今夜便办了这些女子。

    众女看见了那歹人富有侵略性的眼神,身体不自主的向后方躲去,可刚往后靠便触碰到了木柱,眼中顿时又有些了湿润。

    “哈哈哈!”阿得将黑布放下后,便收齐了那股淫邪之念,随后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起来。

    阿力见阿得“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免的撇了撇嘴,用只能自己所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显摆的?”

    阿得笑完扭头看了看涿郡的方向,瞳孔微微一缩,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命令众人加快脚步,不然休怪自己辫下无情。

    众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谁让他是匈奴王的十二子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本要将数亿微弱的光,洒在了这漆黑一片的大地之上,周围的乌云却丝毫不赏脸面,争先恐后的近前遮挡。

    阿力抬头望了望来时的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想到:快到了,只要穿过这条路,便能进山了,亏我一路还提心吊胆的,汉家郎儿,不过如此。

    就当阿力庆幸的时候,涞路两侧陡然升起火光,熊熊火焰不停的向这些匈奴人的队伍靠拢,好似两条火龙欲要将他们吞没。

    聿聿——

    马儿硕大的眼珠内突兀的闪烁火焰,顿时被惊吓到,扭头便要逃走。

    对于动物来说,火焰永远是烙在它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马夫见状急忙拉紧马嚼子,用皮鞭不停的抽打马儿,让其冷静下来。

    嘶——

    但是这些牲畜面临“危险处境”,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不停甩动头部与四个蹄子想要逃出马夫的牵拉。

    阿得见状将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高声怒吼道:“莫要惊慌!调整队形,冲出火势!”

    能把阿得派到这里来,他怎么可能是个酒囊饭袋之徒,只不过一瞬间,便下达了命令。

    虽然马夫奋力的拉着马嚼子,试图用力拽住马儿,达到控制的目的。

    但是他还是小瞧了,马儿“奋死一搏”,在不停的抖动之下,驾子横中直断,发出了清脆的“咔擦”声。

    几匹原本拉着囚车的马儿,挣脱束缚后,扭头便舍命狂奔,尽可能的远离火势。

    阿得本能反应的转头,便想要追那些已经逃跑的马儿,但是又想了想暗骂道:直娘,这哪里能追的上?

    随即阿得愤恨的在囚车上踹了那么一脚,但随之远方传来的一声高呵声音,让阿得惊悚万分,浑身汗毛乍起。

    “贼人修走,将士们!随我冲杀敌人!”

    只见从马儿逃走的方向,滚起阵阵尘土,而在尘烟之中,仿佛有一个人影,策马狂奔而来。

    阿得与众人借着几缕月光,看那人影身后带起大面积的灰尘,再加上那汉口中喊道的声响。

    汉家铁骑?

    是的,是汉家铁骑!

    阿力吓得有些惊慌失措,眼中充满了惊恐,双手止不住的抖动,两只腿有些站不稳的发软,口中颤颤巍巍的说道:“汉….汉家铁骑!”

    仿佛这是来自三百多年前的威压,这是来自汉武帝的威压!

    虽然阿力有声无力的话语,但是这几个字,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扎进了这些匈奴人的心里,顿时场面大乱起开。

    嘴里不停的口吐“鸟语”,发了疯的玩命往前奔跑,也不管手中的货物,也不问自己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幽州。

    在他们的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其耳边不停的低声说着:快些跑,快些跑,活命才重要。

    此时他们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生出四条腿来,面临生死之境,爆发出了常人难以达到的速度。

    一个二个,你追我赶,摔倒了,在爬起来,爬起来接着跑,丝毫没有在意快要已经遇合的火龙,纵身跃过,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李虎急速骑行,向贼人靠拢,一双虎目紧盯前方贼人的动静,见贼人绝大数已经被吓破了胆,心中顿时安稳不少。

    看来此计已成!

    至于为什么李虎的马儿不怕火,因为李虎事前将黑布绑在了马儿的眼上,双手紧紧的控制马儿的方向,这是需要长时间与马儿的磨合。

    这也多亏了当时师尊的教导,李虎一开始还觉得没有用,给马绑块布?人马合一?这老头子疯了?

    随后又从师尊所著的《知败》第三卷,第六计,夜战所提及的:

    凡与敌夜战.须多用火鼓.所以变乱敌之耳目.使其不知所以备我之计.则胜。法曰:“夜战多火鼓。”

    这让李虎从中摘取了几处,既然我没有擂鼓与众人,那我就在贼人必经之路,放入火绒,铺上甘草树枝。

    点燃后,等待一段时间,便能达到自己“以火助威”的效果。

    最后在白龙的马尾上,用长长的布条,绑上多达六处的树枝繁叶,来达到“以壮声色”。

    不过这时候李虎那里得知,此计最终能成,还得感谢汉武帝他老人家啊。

    李虎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发,将手中的陨铁枪亮起,微弱的月华洒在枪尖上,散发出了星星寒芒。

    一人,一马,一枪!

    阿得在被刚刚的惊吓中冷静下来时,仔细想想后,再觉得时其中满是疑点。

    为何冲杀声响,就一个人发出?

    为何只见尘土,不闻马蹄?

    既然本就得知我在何处,为何又在其前面放火?即是汉家的铁骑,还能惧怕我三十几号人不成?

    两路包夹,岂不更好?

    阿得突然惊醒,扭头刚想喊住离去的族人,但却发现为时已晚,族人尽数逃离,惨笑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寒芒,说道:“败的不亏!”

    也不知笑的是族人失去了血性,还是笑的是因为自己的异想天开,不辞万里,来到幽州。

    阿得话音刚落,整个身体便被长枪洞穿,锐利无比的枪尖,刺穿了胸腔的骨骼,扎进了那跳动的心脏,滑出了整个背部。

    在喷出一口鲜血后,痛苦狰狞的面部逐渐松懈下去,愤恨的双眼,逐渐失去色彩。

    李虎面无表情的看着被陨铁枪洞穿身体的贼人,没有丝毫怜悯,冷漠的将手中长枪一转,往后一带,便拔出贼人的胸腔。

    虽然这是李虎的第一次杀人,但是也深知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