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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参军

    李虎听着屋外“哗啦”的雨滴声,伸了个懒腰,将床上的被褥叠好后,穿起鞋袜与黑色的衣袍便推开了房门。

    早起!这便是李虎两年以来养成的习惯,雷打不动,不论是寒冬酷暑,还是恶劣的狂风暴雨,都不能将自己束缚在床上。

    李虎见窗外雨势不小,就没有出去晨跑,以前在山上肯定是要去晨跑的,今天还要去参军,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弄,所以便在屋里练起了《手搏》。

    类似于后世的搏击,徒手二人相互搏斗,其中更是包涵了摔法、打法、步法,更是提到了“抗击打”的训练方法。

    因为李虎没有对抗的“选手”,均都是自己练习,所以也并不知道,这种方法是否能与人搏斗,可以产出更多的“致命”效果。

    但是从师尊的口中得知这是军中秘术,也就没有放下,一直都刻苦训练。

    在大约训练了一个时辰后,天色逐渐明朗,雨势不小反大,李虎也停下了练习,将木盆中注满了水,洗漱一番后,擦拭完觉得面部十分清爽。

    李楠刚洗漱完,从自己的闺房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罗伞,形状与后事差不多,材质是用竹子与桐油布做成的。

    李虎看见阿妹打着罗伞往灶房的方向去时便开口叫了句:“阿妹。”

    但是李楠并未回应李虎,这让李虎有些摸不着头脑,啥时候又惹着这妮了?

    李虎连忙追去,也不顾雨下的多大,袖袍一挥,遮住了额头便跟上前去。

    “阿妹,大兄哪里得罪你了呀?”李虎走入灶房内后,见李楠还是不搭理自己,自顾自的准备起了早食,便放起了大招,又说道:“这样,今日大兄上郡里给你买盒胭脂,如何呀?”

    李楠先是嘟囔着小嘴红唇,本不想再搭理大兄了,刚刚归家,今日又要出走,但是一听到“胭脂”二字之时,眼中顿时散发出光亮,急忙对着李虎竖起了两根青葱玉指并说道:“两盒!”

    李虎看到阿妹如此现实,心中不由的想到:看来,今世的女孩也是一样啊?

    连忙允诺了李楠的“胭脂”后,忽然想起再去参军之前,需要和阿翁在商量一件事情。

    如果历史的轨迹不会偏移的话,还有半年之久,便是“黄巾起义”,如若战事波及至小王村,当如何?

    而自己又因军规无法回家,万一出现什么事情,那一定是李虎的一生之痛。

    想到这李虎便走去了阿翁的房门口,正好看见阿翁不忙的时候。

    李老汉刚从羊圈中走出,手中还拿着木锨,从木锨的头散发的恶臭,不难看出这是清理了一下羊儿产出的秽物。

    李虎连忙将水盆睇到了李老汉跟前,随后又呈上了一块麻布。

    李老汉将木锨放在了羊圈旁,洗了洗手,接过麻布后擦拭了一下,向着面前的李虎问道:“娃,怎个事?”

    李虎则是有些为难的看着李老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与李老汉解释,难不成说,太平教要造反?随时可能会爆发战争?要不去山上躲躲?

    要知道这时的太平教在民众的心里,可算得上是一呼百应了,你说他会造反?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李虎才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停顿片刻后咬了咬牙说道:“阿翁,虎想变卖家中田亩与宅地,父与楠去山上避难。”

    李老汉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虎,仿佛在说:你小子疯了吧?卖地?还卖宅?你不知道这里承载着我几代人的生活?

    李老汉此时有些被气的有些语无伦次,手一直指着李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随后又想到了孙礼,会不会是?

    李虎见状连忙拍着老汉的背,似乎这样可以让阿翁的气焰下去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勿怒”“勿怒”。

    李老汉从方才的愤怒中冷静下来后,随后脑中浮现出了,李虎刚刚所说的“避难”二字。

    满脸略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刚刚被气的铁青,回怼问道:“不知吾儿,又有何高见啊?”

    李虎只能将这两年在山上所学,外加对于当下的局势分析,朝廷的各种政策,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随后又特意加上了一句,大部分是都是师尊总结的,望阿翁慎思。

    李老汉想了想这件“子虚乌有”的事情后,便走进了屋内,掀开床板上的被褥,打开了木板后。

    从中拿出了两块,一长方形铅板,长约40厘米,宽约4厘米,厚不足1厘米,上面有着红色染料,印画刻着几行字小字,来此证明此地归属。

    李老汉摸了摸手中的铅券,眼神中有些恍惚,仿佛他的思绪被拉入了某个场景中,几分钟过后便走到李虎面前说道:“娃,这是家里的地契与房契,且拿去吧。”

    李虎伸手接过了这两块铅券,掂了掂后发现并没有多重,但迎上了阿翁的那双眸,好像又觉得手中的铅券有了千斤之重。

    李虎吃完家中的饭食过后,原本下着大雨的天气,却已经停了,便骑着白龙中等速度骑行在去往涿郡的路上。

    这次不过是去报名,所以并没有带着陨铁枪,就算日后去报道,李虎也不打算带着它,怀璧其罪的道理李虎还是懂的。

    路上前往涿郡的行人稀稀疏疏,大部分还是南北通商的队伍,还有少部分的周边乡民,进郡买一些“必须品”。

    李虎一路也没耽搁,大约骑行了十五分钟左右,便看到了高耸的土石制城墙。

    以及城墙上方的防护性矮墙,在城墙内侧持平,称宇墙,城墙外侧呈凹凸状,称墙垛。

    四角相连的地方还有角楼,主要是提供瞭望与指挥的场所。

    城门大开,两侧站了不少士卒,身高均在七尺以上,额上戴着皮制冠,身上穿着皮指扎甲,内搭红色衣袍,腰间别着环首刀,脚上蹬着麻绳编织的鞋,比较统一的服饰搭配。

    李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翻身下马,牵着白龙便走入城内。

    两侧士卒并未阻拦,只是李虎快过城门的时候隐约听到身后士卒的议论声:“其人之好壮也!”“是极,是极!”

    李虎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街道两旁又不少商贩,在售卖着物品,上到锅碗瓢盆,下至柴米油盐。

    李虎走过繁华的街区后,便看到了一家卖胭脂的店铺,刚到门口边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味。

    走进去便看到一位妇人正在摆放,货架上陈列的胭脂木盒,因为背对着李虎的缘故,这让李虎欣赏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那宽大的衣袍下,勾勒出丰满而圆润的臀部,相比之下那恰到好处的腰部,更体现出了妇人的微胖之美。

    妇人感觉背后好似有人在看着自己,向后扭头望去,便看到一男子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顿时脸上羞红一片。

    在那羞涩状态下,仔细看了一下门口的男子,男子身高八尺有余,五官俊俏棱角分明,身上的肌肉将那衣袍撑的饱满有度。

    妇人打量了片刻,便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浅着身子微微下蹲,不解的问道:“君,何故?”

    李虎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法,作揖说道:“家妹所需胭脂,便前来购买些。”

    “令妹可真幸福。”妇人听闻后,有些羡慕的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从身侧的木架上拿了几盒胭脂,对着李虎介绍道:“这三盒是店内场卖的。”

    李虎也不懂这一方面的,从妇人的手中接过一盒后,象征性的打开看了看,随后问道:“这三盒胭脂,几何钱?”

    妇人的刚触碰到李虎的手,便快速的抽回,好似被惊吓到的兔子,刚平复的脸蛋瞬间变得有些红润,用那性感的朱唇轻声说道:“三盒,二百三十钱。”

    李虎闻言顿时有些惊讶,这么贵?要知道二百钱,可以买粟米一石了。

    东汉的计量单位,一石等于一百二十斤!

    一百斤的粟米够一个人吃三个月的!

    妇人见李虎有些犹豫的表情,心中也明了了,这是第一次来看胭脂,随后小声说道:“那便二百钱如何?”

    这让李虎觉得这家店老板娘很会做生意,我还没砍呢,你这就自砍一刀了,怪不得阿妹会那么兴奋呢?

    李虎掏出怀中穿起来的二百个五铢钱,递给了那妇人说道:“多谢。”

    妇人并未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把钱接过来后,用丝绵将三盒胭脂包装好,递给了李虎。

    李虎看见是丝绵,心里也舒服不少,放在马儿背上的侧囊中,扭头刚要走,便听到身后糯糯的声音“君,名何?”

    李虎想都没想出口说了句:“吾令曹操!”

    妇人看着李虎远去的背影,葱白玉指上下触摸着,仿佛能感受到刚刚与那汉的触碰,口中不断的念叨着:“曹操?”

    买完胭脂后李虎觉得肚中有些空唠唠的,便走入了卖吃食的街道,买了两个饼子花了三钱,吃着香喷喷的饼子,便来到了专门售卖土地的地方。

    无非就是一些豪强劣绅开的一些门店,有些百姓活不下去了,因为土地收税过于高,或者在收成的年里却发生了虫灾、天灾、而导致的颗粒无收,从而不得已卖掉家中田地和宅地。

    也就面临着一个古今都有的问题,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而家中的土地越来越少,能卖的都卖了,随后便出现了大量的流民,他们是走到哪里,要饭要到哪里。

    要知道没有田地的流民,就已经脱离了国家的掌控,这对政府来说是一个不确定的危险性因素。

    太平教的教众,大部分都来自这些贫苦人家。

    李虎摸了摸怀中的两斤黄金,一斤白银,不由得想到这可是一笔巨款啊,走出房门后,还时不时的左顾右盼,生怕有老六。

    李虎的家中有六亩中等田地,一亩可以卖三千钱,六亩的话是一万八千铢,宅地的话比较普通,三座房屋一个院子,只卖了四千铢。

    这么多根本装不下,只好换成黄金与白银。

    金一斤=10000铢

    银一斤=2000铢

    李虎在郡城内逛了两圈了,都未见招兵处的牌子,有些纳闷心中想到:怎么连个门面都没有吗?且去城门处问问吧,这些士卒应该是知道些。

    李虎牵着白龙,走过了热闹非凡的闹市区,来到了城门口,突然觉得有一道眼神正盯着自己,边扭头看去。

    只见在离城门不远处,有一约二十多岁的男子,蹲在路边正在打量着李虎。

    男子肤色偏黄,五官端正,因蹲在地上,看不出具体身高,大概有七尺半左右,耳垂肥硕,耳如元宝,异于常人。

    不过双眼却十分有神,在其身侧有着几筐尤稻草、麦秸、玉米秸,编制而成的草鞋与芦席。

    李虎在那汉的摊位面前停顿了片刻,见那汉也并未说什么,便拽了拽马嚼子后,走出了城门。

    只不过从那汉的眼神里,李虎仿佛看见了深藏眼底,名为“欲望”的东西。

    “君,可知这城中招兵处,在何处?”李虎对着正在城门口站岗的士卒,作揖行礼问道。

    士卒双手抱拳回礼说道:“君,可知太守府?在其左侧,有一凉亭,便是招兵处。”

    李虎转念一想,拍了拍额头,自己只顾着在闹市寻找,倒是没怎么注意太守府附近,随即抱拳回礼说道:“多谢了”

    士卒摆了摆手说道:“无事,无事。”

    就当李虎走在去太守府路上的时候,迎面冲出三匹欲脱缰的黑色骏马。

    “快闪开!快闪开!”

    拉着马车的骏马,横冲直撞,马夫也被甩了出去,在发出一声“啊”的惨叫声后,便不知生死。

    李虎见状,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在离半米之远的距离时,仿佛都能感受到从马儿鼻息中喷出的热浪。

    李虎气沉丹田,双腿呈半蹲状,脚趾猛抓地面,一双大手宛如钳子一般,死死的抓住了,领头马儿的硕大脑袋。

    接踵而至的便是三匹马儿,所带来的冲力,纵使李虎那魁梧的身躯,被抵得节节后退,脚下的泥土,好似被犁耙耕出了两道深深的印记。

    但李虎咬紧牙关,剑眉紧皱,腰腹肌肉收紧,大腿与手臂的肌肉突然暴起,高声爆呵道:“给爷倒!”

    头马勃颈吃力,硕大的眼珠,不可置信的瞪着,眼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感觉到面前的汉子,身上仿佛有无尽神力,四肢蹄子有些抖动,最终前蹄一跪,侧身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匹,则是因为头马的侧倒,从而引发来连锁反应,紧跟其后的倒了下去,一辆宽两米,高一米的马车,也被带倒在地面上。

    “此人莫不是霸王在世?”

    “这,马车假否?”

    “能否不作松也,岂不知吾上行否?”

    周围之人都一脸震惊的看向李虎,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发出了一连好几声的惊叹。

    李虎抖了抖袖袍上的尘土,不顾身侧的震惊神色,自顾自的回头牵起了白龙。

    白龙很是听话,在李虎松手之时,从未走动,在原地一直等着,随后便走向太守府处。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只不过在李虎走后,没过多久,便来了二十多位佩剑之士与几位女奴。

    急忙驱散了围观人群,女奴们从马车内扶出一位已经已经昏迷不醒的女子。

    在几经波折之后,李虎终于是来到了太守府,朱红色的围墙,搭配黑色的瓦砖,显得格外肃杀。

    三台阶梯之上便是一面巨大铁皮木门,大门两侧摆放了两座石兽,石兽雕工运用了极其夸张的手法,把一个形类狮虎的动物予以神化。

    不仅双肩生有飞翅,而且四肢劲健,表现得无比的凶猛,显示出一种令人震惊的威慑力量。

    门口站了六个士卒,虽说披甲拿戈的,但是从几人小声闲聊中可看出,并非能战之士。

    李虎想了想,等会要是要与前世一样需要脱衣检查身体啥的,自己还是把金银偷偷的藏在了白龙的马鞍中。

    李虎走进太守府旁边的亭子中后,大约两三分钟,便走了出来,并没有想的那么难,填写的家中地址以及自己姓名,还有自己老汉的名字。

    随后那人便给了李虎一块木牌,木牌前面印着一个“汉”字,后面则是李虎的名字。

    最后告诫李虎,三天后,城外西处三十里,集合,耽误了时辰,可是要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