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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卫国齐豹之乱

    公元前535年,卫襄公去世。

    卫襄公和夫人宣姜没有儿子,卫襄公的妃子生有公子孟絷和公子元,公子孟絷身为长子,本应继承君主之位,但他却天生腿脚残疾,因此卫大夫孔成子和卫国各大夫占卜商议,让公子元继位,即卫灵公。

    卫灵公的哥哥公子孟絷,因为自己的天生残疾,而和君主之位失之交臂,其内心自然充满不甘和怨恨,在卫灵公继位后,公子孟絷便依仗自己的身份在卫国内为所欲为,来发泄自己的不甘和怨恨。

    随着时间的推移,卫公子孟絷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在了各执政大夫们身上,特别是卫司寇齐豹。公子孟絷不仅私自剥夺了卫司寇齐豹的官职,还带人强行占夺了齐豹的领地鄄(juan)地,更过分的是,等到国家有事的时候,就任命齐豹继续担任司寇,等无事了就再次将齐豹免职。

    公子孟絷随意任免司寇齐豹,依然没有满足他心中的不平衡,公子孟絷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处罚责怪,这无疑助长了公子孟絷的为所欲为,也让公子孟絷有了更大的野心。公子孟絷就盯上了卫大夫北宫喜和褚师圃,想除掉两人,安排自己的党羽,以此扩大自己在卫国的势力。此时公子孟絷的野心,在卫国也是人人皆知,这也让卫国内的两个人有了想法。

    这两人便是卫公子朝和卫襄公的夫人宣姜,卫公子朝和宣姜私通,一个身为公子贵族,一个更是前朝国母,两人的私情在卫国内已经有所传闻,公子朝和宣姜害怕受到卫国的处罚,两人便想借助内乱,来掩盖他们的事情,更有可能通过这场内乱达成一定的协议,因此宣姜便联合受公子孟絷排挤的北宫喜、褚师圃、齐豹等人作乱。

    在这场作乱计划中,他们所要针对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公子孟絷,特别是司寇齐豹,自己深受其害,齐豹对公子孟絷早就恨得咬牙切齿,因此当宣姜和公子朝提出作乱的提议后,司寇齐豹先站出来同意,并亲自制定作乱的计划和细节。

    为了能顺利的杀死公子孟絷,司寇齐豹还想拉拢公子孟絷的护卫宗鲁。宗鲁能成为公子孟絷的护卫,还是受齐豹的推荐,那时司寇齐豹为了讨好公子孟絷,将勇士宗鲁推荐给公子孟絷,公子孟絷对宗鲁十分的赏识和信任。因此在齐豹来拉拢宗鲁时,宗鲁拒绝了齐豹的拉拢,并表示为了报答公子孟絷的知遇之恩,会一直在公子孟絷的身边,也为了报答齐豹的推荐之情,表示不会将齐豹作乱的计划泄露出去。

    公元前522年,六月二十九日,卫灵公带兵在平寿(今安徽寿春一带),这使得齐豹等人知道作乱的时机成熟,便开始实行计划。

    卫灵公在外,公子孟絷则代表卫灵公在郊外祭祀,齐豹在都城门外设置了围帐并埋伏甲士,派勇士祝蛙用一辆柴禾堵住城门,车上藏有兵器,又派一辆车一直跟随着公子孟絷的车辆,等到公子孟絷的车到达城门后,前后两辆车将公子孟絷的马车夹在中间,齐豹带着伏兵向公子孟絷发起进攻,齐豹亲自用戈劈向公子孟絷,公子孟絷的护卫宗鲁用身体掩护,但也无济于事,被齐豹一起杀死。

    在平寿的卫灵公得知公子孟絷被杀后,便知道都城发生了内乱,立即带人驾车回到都城。回到都城卫灵公并没有组织兵力镇压打击内乱,而是直接进入到自己的宫殿,将卫国的宝物装载后又逃出都城。

    在卫灵公逃出都城之时,已经大仇得报的司寇齐豹,依然没有发泄出自己的怨恨,开始对卫灵公发起了进攻,好在卫灵公在大夫们的协助下逃出都城。

    在卫灵公逃出都城后,反而让这几位作乱之人有点不知所措,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们之所以作乱,就是想和卫灵公对抗,然后再和卫灵公结盟签约,从而达到维护自己权益的目的,而现在卫灵公却带着宝物逃到都城外,完全是要将都城给他们,任其放任自流,这也使得作乱的几人发生了分歧。

    他们出现的分歧,则是因为他们作乱的目的,这次内乱的始作俑者公子朝和宣姜,是想通过内乱来和卫灵公达成协议,免受惩罚和追责,而北宫喜和褚师圃完全就是为了自保,毕竟公子孟絷对他们有迫害的意图,真正一心一意作乱的就是司寇齐豹。

    齐豹的作乱,完全是对公子孟絷的仇恨,当然还有对卫灵公的怨恨,正是因为卫灵公的放纵,才使得公子孟絷的为所欲为,因此在卫灵公逃出都城时,司寇齐豹完全是预弑杀卫灵公而后快,这也使得司寇齐豹和其他作乱者出发点的不同。

    他们都明白,卫灵公在外,并不是害怕或逃避,而是在等待,等待其他诸侯国的帮助。到那时北宫喜等人连结盟的资格就都没有了,因此北宫喜决定不能等到诸侯联军前来,自己先平息这次内乱。

    北宫喜要想和卫灵公结盟,就先要给卫灵公献出诚意。北宫喜决定了倒戈反水,亲自迎接回卫灵公。就在北宫喜和家臣们商议之时,司寇齐豹派家臣渠子邀请北宫喜,齐豹的家臣渠子在北宫喜家,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北宫喜的家臣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杀死了齐豹家臣渠子。北宫喜看到齐豹家臣渠子已死,知道齐豹等不到家臣回报,必定会怀疑,不如趁机直接进攻齐豹。

    主意一定的北宫喜便带兵对齐豹家族发起了偷袭,在成功歼灭齐豹一族后,北宫喜亲自迎接卫灵公,在结盟后护送卫灵公回到都城。

    齐豹已死,北宫喜倒戈,公子朝和褚师圃傻愣愣的看着卫灵公回到都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结盟的资格,便逃亡到晋国,而留下了宣姜,成了这次卫国内乱的替罪羊,卫灵公处死宣姜,来通告这次内乱的结束。

    在这场内乱中,对卫国上下怨气最大的公子孟絷,死在了他所欺辱的齐豹手中,而同样对卫国有怨气的司寇齐豹,则死在了先是叛乱者,后又平息叛乱的北宫喜之手,这让我有所怀疑,这场内乱是不是卫灵公和北宫喜设的局。

    卫灵公继位后,因残疾而没能继位的公子孟絷,在卫国常年的为所欲为,完全可能威胁到了卫灵公的地位,而卫灵公作为弟弟又不能公开打压公子孟絷,才和北宫喜联手导演了这场内乱,借此除掉了公子孟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