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楼1
小怪物反抗着：“我只是个小妖，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小狸反唇相讥：“我们对妖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做过坏事的妖，打不过就另当别论了，谁让你天生弱小的，弱小者没有资格提条件。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扒皮了。”
小妖怪见好就收，不敢再提条件，眼巴巴地瞧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形小不点，一时猜不透此物是何妖所变。
“我是得了神谕才找上他们的，”小妖怪说道，“我本是巴木山一只离家出走的小妖怪，虽然弱小，但在这天地间自由自在的，很是快活，可是有一天一只大妖怪抓住了我，它把我抓到一个很高的塔上，在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小妖怪，它逼着我们给它干苦力，我的好日子到了头，一心求死，但又不敢真死，我不敢抱怨，也不敢逃走，害怕它知道后我的日子会更苦。它训练出一批有素的妖怪，帮它从世界各地寻找怨灵，有一次它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回来的，它的那群心腹慌了，无暇顾及我们，我便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
小妖怪说到这里歇了口气，又继续说：“它对待我们向来残忍，对待叛徒更加没有下限，我的身体虽然重新获得了自由，心却还被束缚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总怕它们把我抓回去，我到了京城，想着这里人气旺盛，它们总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吧？但却发现它的爪牙竟然出现在了京城，我怕它们是来抓我的，就躲了起来，后来我遇到一个女人，她说她是神谕的指引者，要我用一生的自由和她交换，她会保我一生平安，但前提是，她若有号令，我必须义无反顾地出现，我答应了，和她签订了契约，然后她告诉让我躲到这里就可以避免祸患，所以我就来了。”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你说的大妖又是谁？”阿最问道。
“那个女人很是漂亮，有一头雾蓝色的长头发，她说她也是从巴木山来的，但我在巴木山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她，我在人间只见过她一次，不知道她隐匿在哪儿，但我见过她用的扇子是嫣脂楼的。至于大妖怪嘛……我说不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你见过那种很多生物拼凑在一起的动物吗？”
“比如说你？”
小怪物涨红了脸：“巴木山本来就是一座仙山，我有些许灵气在身上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世间妖怪本来就形形色色，你何必以貌取人呢？”
“我倒不是取笑你，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玩罢了，”阿最道，“那座塔里的妖怪，是不是都长着人脸？”
“不，只有用过圣水的妖怪才会长出人脸。”
“圣水是什么东西？”
“巴木山芭蕉叶的露水。”
“你的意思是，只有巴木山的妖怪才会长人脸了？”
“不，巴木山的妖怪不是我这样子。”
“那就是‘圣水’的问题了？”
小怪物点头：“在巴木山，露水打到芭蕉叶上会变成胶状，产生一种很奇特的香味，把这种胶涂在脸上，可以揭去原本的脸皮而不伤到骨头，再涂一层，就可以换一张脸，胶与新脸相融，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我就不懂了，对一个妖怪来说，换一张人脸有什么用？彻底成为人岂不是更好？”阿最说着，望向梦尝。
梦尝低着头，耳朵竖得很清楚。
“在大妖怪的领地里，能够拥有人脸，是一种高级的象征，我为了融入它们，少吃些苦头，便走了一条捷径。”小妖怪解释道，“如果你认识像我这样的妖怪，要么它是从巴木山来的，要么就是曾经到过巴木山。”
阿最转向梦尝：“它说的是真的吗？”
梦尝死死盯着小怪物，这时却别过头去，道：“我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医馆的跑堂的真身居然是一只人脸青蛙，他倒是记得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大妖来找过父亲，愿意与他们做一笔交易，只是父亲心高气傲，不屑与其他妖怪为伍便拒绝了，那妖怪放下了一句狠话：“那就走着瞧吧，天地悠悠，不是我们的，就是我的。”
梦尝那时尚小，不知道它与父亲要做什么交易，父亲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如今想想，这只小妖能在他们父子二人的庇护下活到现在，恐怕和那群妖怪有必然的联系。
阿最审视着梦尝的神情，忽然眸子一转，斜向了小妖。
小妖顿时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你们可是答应过我要放过我的。”
“我们说的是看心情，”小狸强调道，“看你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啊！”
“我……我有一件宝贝，你要是放了我，我就送给你。”
“那得看是什么宝贝了！”
“你先答应我。”
“不。”
“……”蛙形小妖怪咬着大舌头，恨了片刻，还是毫无办法，便招了出来，“我的宝贝可是一块雀香。”
“雀香是什么东西？”小狸疑道。
“雀香可是雀王从肚脐眼里炼出来的，能驱世间一切虫蛊，几百年也就能炼出那么一点点，你没发现，这个医馆里连只苍蝇都没有吗？”
小狸根本就没有把重心放到雀香上，她好奇道：“鸟儿还有肚脐眼吗？”
“所以我说了不是普通的鸟，是雀王，只有做了雀王的雀才能产出这样的香。”
“就算是雀有肚脐眼，那也不过就是肚脐眼里的一块灰而已，有什么稀罕的？”小狸不屑道。
阿最却伸出了手：“成交。”
“……”蛙形小妖怪往后蹭了蹭，“这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我肯定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炖。”阿最道。
“在门匾上的小瓶子里！”小怪物喊道。
阿最笑了起来。
“你……你……”小怪物还没来得及骂人，阿最袖子一挥，一大一小两只妖回到瓶子里，被塞到了未来口袋中。
“我的蛤蟆汤！”小狸抗议。
“妖孽你也吃？不怕变成大舌头？今天收获不错，不如让找人请我们吃一顿吧！”阿最出了个主意。
“谁请？”小狸灵光一闪，“你那朋友？”
“是啊。”阿最冲她笑道，“雷山，走了。”
雷山听着吃，哪里还顾得上睡觉，大步跟上他们。
小饭馆内，女孩儿羞羞答答地半遮着脸，问道：“请问，你们是幼龄的朋友吗？”
“是啊。”阿最说道。
女孩行了个礼坐下：“有个小童给我捎话，要让我来这里，幼龄的事我听说了，谢谢你们。”
“举手之劳而已，听说你要出嫁了？”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
“其实幼龄挺好。”
“是挺好的。”女孩儿想到王幼龄，脸上现出一点笑意，然而那笑只是挤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更深的惆怅。
“你要是能嫁给他，应该是份不错的姻缘吧？”
“世上的大多数姻缘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是高门，我……”女孩顿住，低低叹息一声。
幼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他望着女孩乌黑的头发：“若是他愿娶你呢？”
女孩一震，蓦然回头，正见着幼龄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一时无措，害羞道：“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向父亲请求了，你若是愿意，就不用再离开京城了。”幼龄攥起她的手，殷殷地看着她。
女孩垂目，欲抽回手，不想幼龄却紧紧地攥着她。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见抽不出来，干脆不抽了：“我愿意有什么用，我爹都已经许诺好别人了。”
“我已经让人去你夫家游说去了，他听了我们的事，愿意退婚，成我们之美。”幼龄急切道。
女孩惊讶地望着他，眉眼之中闪现出丝丝喜悦：“好你，做了这些事居然也不让我知道。”
“这不是知道了吗？”幼龄笑。
这时，饭馆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好你个登徒子，胆敢对老娘动手动脚！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女客人穿得花红衣裳，涂着过分妖娆的红胭脂，正抽打一个男人。
男人捂着脸，边逃边道：“你不过是个千人睡的贱人，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老娘就算是千人睡，也是你睡不到的，这点清高不用装。”女人拾起桌上的碗筷，追着他打，一直追到门口，那个男人已经跑远了。她在门口掐着腰，又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回头道：“都看什么？没见过骂狗的？”
饭馆内看热闹的诸人纷纷低下头，生怕惹一身骚。
这顿饭吃得还算不错，至少桌上有俩打饱嗝的了，幼龄再三道谢，等饭吃完时，天已大黑，两行人分别后，各往东西而去。一辆马车停靠在小饭馆的对面，车帘掀开，里面面容憨厚的男子望着成双对的男女，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结局未知，但事在人为嘛！它转眸，再望向街的那边，男人带着小孩和猫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京城的春风拂过街面，穿梭在彩色的罗裙之中，这是个美妙的夜晚，歌舞升平，海晏河清，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高楼前，冲门外的客人嘻声招呼，让人忍不住为之驻足。
小狸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发现阿最早已起来，床头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不知去哪儿了，想来是下楼买早餐去了，而雷山还蜷缩在她头顶上，呼噜打得比狗都响。
她伸了个懒腰，乐滋滋地下了床，翻起昨日在集市上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寻摸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在镜子面前照了起来。
“啊！”突然一声呐喊，把雷山吓得蹦了起来，连起床的过程都省略了。
“怎么了？”它不悦地望向镜子前的人，怒道。
小狸回过头来，大喊道：“我的脸丢了！”
雷山瞪着面前的“东西”，眼睛忽然瞪大。
小狸反唇相讥：“我们对妖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尤其是做过坏事的妖，打不过就另当别论了，谁让你天生弱小的，弱小者没有资格提条件。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就要扒皮了。”
小妖怪见好就收，不敢再提条件，眼巴巴地瞧着面前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形小不点，一时猜不透此物是何妖所变。
“我是得了神谕才找上他们的，”小妖怪说道，“我本是巴木山一只离家出走的小妖怪，虽然弱小，但在这天地间自由自在的，很是快活，可是有一天一只大妖怪抓住了我，它把我抓到一个很高的塔上，在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小妖怪，它逼着我们给它干苦力，我的好日子到了头，一心求死，但又不敢真死，我不敢抱怨，也不敢逃走，害怕它知道后我的日子会更苦。它训练出一批有素的妖怪，帮它从世界各地寻找怨灵，有一次它出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是带着伤回来的，它的那群心腹慌了，无暇顾及我们，我便趁着这个机会逃走了。”
小妖怪说到这里歇了口气，又继续说：“它对待我们向来残忍，对待叛徒更加没有下限，我的身体虽然重新获得了自由，心却还被束缚着，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总怕它们把我抓回去，我到了京城，想着这里人气旺盛，它们总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吧？但却发现它的爪牙竟然出现在了京城，我怕它们是来抓我的，就躲了起来，后来我遇到一个女人，她说她是神谕的指引者，要我用一生的自由和她交换，她会保我一生平安，但前提是，她若有号令，我必须义无反顾地出现，我答应了，和她签订了契约，然后她告诉让我躲到这里就可以避免祸患，所以我就来了。”
“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你说的大妖又是谁？”阿最问道。
“那个女人很是漂亮，有一头雾蓝色的长头发，她说她也是从巴木山来的，但我在巴木山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她，我在人间只见过她一次，不知道她隐匿在哪儿，但我见过她用的扇子是嫣脂楼的。至于大妖怪嘛……我说不清楚它是个什么东西，你见过那种很多生物拼凑在一起的动物吗？”
“比如说你？”
小怪物涨红了脸：“巴木山本来就是一座仙山，我有些许灵气在身上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世间妖怪本来就形形色色，你何必以貌取人呢？”
“我倒不是取笑你，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好玩罢了，”阿最道，“那座塔里的妖怪，是不是都长着人脸？”
“不，只有用过圣水的妖怪才会长出人脸。”
“圣水是什么东西？”
“巴木山芭蕉叶的露水。”
“你的意思是，只有巴木山的妖怪才会长人脸了？”
“不，巴木山的妖怪不是我这样子。”
“那就是‘圣水’的问题了？”
小怪物点头：“在巴木山，露水打到芭蕉叶上会变成胶状，产生一种很奇特的香味，把这种胶涂在脸上，可以揭去原本的脸皮而不伤到骨头，再涂一层，就可以换一张脸，胶与新脸相融，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我就不懂了，对一个妖怪来说，换一张人脸有什么用？彻底成为人岂不是更好？”阿最说着，望向梦尝。
梦尝低着头，耳朵竖得很清楚。
“在大妖怪的领地里，能够拥有人脸，是一种高级的象征，我为了融入它们，少吃些苦头，便走了一条捷径。”小妖怪解释道，“如果你认识像我这样的妖怪，要么它是从巴木山来的，要么就是曾经到过巴木山。”
阿最转向梦尝：“它说的是真的吗？”
梦尝死死盯着小怪物，这时却别过头去，道：“我不知道。”
他并不知道医馆的跑堂的真身居然是一只人脸青蛙，他倒是记得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大妖来找过父亲，愿意与他们做一笔交易，只是父亲心高气傲，不屑与其他妖怪为伍便拒绝了，那妖怪放下了一句狠话：“那就走着瞧吧，天地悠悠，不是我们的，就是我的。”
梦尝那时尚小，不知道它与父亲要做什么交易，父亲也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如今想想，这只小妖能在他们父子二人的庇护下活到现在，恐怕和那群妖怪有必然的联系。
阿最审视着梦尝的神情，忽然眸子一转，斜向了小妖。
小妖顿时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你们可是答应过我要放过我的。”
“我们说的是看心情，”小狸强调道，“看你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变得特别好啊！”
“我……我有一件宝贝，你要是放了我，我就送给你。”
“那得看是什么宝贝了！”
“你先答应我。”
“不。”
“……”蛙形小妖怪咬着大舌头，恨了片刻，还是毫无办法，便招了出来，“我的宝贝可是一块雀香。”
“雀香是什么东西？”小狸疑道。
“雀香可是雀王从肚脐眼里炼出来的，能驱世间一切虫蛊，几百年也就能炼出那么一点点，你没发现，这个医馆里连只苍蝇都没有吗？”
小狸根本就没有把重心放到雀香上，她好奇道：“鸟儿还有肚脐眼吗？”
“所以我说了不是普通的鸟，是雀王，只有做了雀王的雀才能产出这样的香。”
“就算是雀有肚脐眼，那也不过就是肚脐眼里的一块灰而已，有什么稀罕的？”小狸不屑道。
阿最却伸出了手：“成交。”
“……”蛙形小妖怪往后蹭了蹭，“这东西现在不在我身上……我肯定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炖。”阿最道。
“在门匾上的小瓶子里！”小怪物喊道。
阿最笑了起来。
“你……你……”小怪物还没来得及骂人，阿最袖子一挥，一大一小两只妖回到瓶子里，被塞到了未来口袋中。
“我的蛤蟆汤！”小狸抗议。
“妖孽你也吃？不怕变成大舌头？今天收获不错，不如让找人请我们吃一顿吧！”阿最出了个主意。
“谁请？”小狸灵光一闪，“你那朋友？”
“是啊。”阿最冲她笑道，“雷山，走了。”
雷山听着吃，哪里还顾得上睡觉，大步跟上他们。
小饭馆内，女孩儿羞羞答答地半遮着脸，问道：“请问，你们是幼龄的朋友吗？”
“是啊。”阿最说道。
女孩行了个礼坐下：“有个小童给我捎话，要让我来这里，幼龄的事我听说了，谢谢你们。”
“举手之劳而已，听说你要出嫁了？”
“嗯。”女孩儿点了点头。
“其实幼龄挺好。”
“是挺好的。”女孩儿想到王幼龄，脸上现出一点笑意，然而那笑只是挤了一下，接着脸上浮现出更深的惆怅。
“你要是能嫁给他，应该是份不错的姻缘吧？”
“世上的大多数姻缘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他是高门，我……”女孩顿住，低低叹息一声。
幼龄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他望着女孩乌黑的头发：“若是他愿娶你呢？”
女孩一震，蓦然回头，正见着幼龄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一时无措，害羞道：“你怎么来了？”
“我已经向父亲请求了，你若是愿意，就不用再离开京城了。”幼龄攥起她的手，殷殷地看着她。
女孩垂目，欲抽回手，不想幼龄却紧紧地攥着她。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见抽不出来，干脆不抽了：“我愿意有什么用，我爹都已经许诺好别人了。”
“我已经让人去你夫家游说去了，他听了我们的事，愿意退婚，成我们之美。”幼龄急切道。
女孩惊讶地望着他，眉眼之中闪现出丝丝喜悦：“好你，做了这些事居然也不让我知道。”
“这不是知道了吗？”幼龄笑。
这时，饭馆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
“好你个登徒子，胆敢对老娘动手动脚！看老娘不打断你的狗腿！”女客人穿得花红衣裳，涂着过分妖娆的红胭脂，正抽打一个男人。
男人捂着脸，边逃边道：“你不过是个千人睡的贱人，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老娘就算是千人睡，也是你睡不到的，这点清高不用装。”女人拾起桌上的碗筷，追着他打，一直追到门口，那个男人已经跑远了。她在门口掐着腰，又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回头道：“都看什么？没见过骂狗的？”
饭馆内看热闹的诸人纷纷低下头，生怕惹一身骚。
这顿饭吃得还算不错，至少桌上有俩打饱嗝的了，幼龄再三道谢，等饭吃完时，天已大黑，两行人分别后，各往东西而去。一辆马车停靠在小饭馆的对面，车帘掀开，里面面容憨厚的男子望着成双对的男女，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结局未知，但事在人为嘛！它转眸，再望向街的那边，男人带着小孩和猫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京城的春风拂过街面，穿梭在彩色的罗裙之中，这是个美妙的夜晚，歌舞升平，海晏河清，一群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高楼前，冲门外的客人嘻声招呼，让人忍不住为之驻足。
小狸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发现阿最早已起来，床头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不知去哪儿了，想来是下楼买早餐去了，而雷山还蜷缩在她头顶上，呼噜打得比狗都响。
她伸了个懒腰，乐滋滋地下了床，翻起昨日在集市上买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寻摸了一件红色的裙子，在镜子面前照了起来。
“啊！”突然一声呐喊，把雷山吓得蹦了起来，连起床的过程都省略了。
“怎么了？”它不悦地望向镜子前的人，怒道。
小狸回过头来，大喊道：“我的脸丢了！”
雷山瞪着面前的“东西”，眼睛忽然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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