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猜测
清晨温暖的光透过后面的窗户洒在桌子上，夏明哲顶着俩黑眼圈坐在那。旁边的夏小芷还是没有醒来。
昨天折腾一晚上，弄得夏明哲有些疲惫。一是快速自愈时需要花费不少精力，二是他着实被吓到了。本想在处理完事情后就睡一会儿，但终究没能睡着。
孙一刀连夜带着刺客离开，八成是要去找禁军里的熟人帮忙审问一番。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尊严，于是夏明哲没好意思叫孙一刀留下来看护自己和妹妹，只是在书桌前枯坐了一晚，赶在天亮前又去早市买了几条鱼，准备拿这个忽悠妹妹。
孙一刀临走时只是嘱托他好生休憩，待明天再去禁军大营找他帮忙处理这件事。市井吏官妄图刺杀宫内御医，无论怎样夏明哲都万万不会在道理上吃亏的，重点就是这个人刺杀的动机为何。
夏明哲搬了条凳子坐在大门口，看着天色愈发光亮，屋外的屋檐也渐渐在朝霞中明晰起来。他攥了攥手中染血的布条，明知手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那种锥心的疼痛还留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他转身伸手，布条便在未熄的油灯上灼成闪亮的一团，随后渐渐黑下去，碎成飞扬的一缕缕灰烟，同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他忽然想起，刺杀这种事情，并不是没人做得出来的。“那群人”，也许是他们……
紧接着他就摇摇头。此前他们的势力不是在东南沿海就是在西北边陲，譬如西北的曹傲阳将军，再比如孙一帆和孙一刀“兄弟俩”就遭遇过类似的事件，而刺杀者无一例外都是外国的一些刺杀高手，刺杀也收到过明确的指令和目标信息。这次则不然，一位宫廷御医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将领……
“她是普通人，但你不是……”
“为什么要刺杀……我不知道……”
他忽然回想起刺客的话来，才猛然一惊：对方并非完全没有理由的！
他的确不是普通人……他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这是他连妹妹都没告诉的一个秘密。孙一刀也是如此，孙一帆也是……
甚至西北的那位……南边的……
以至于内阁……
夏明哲几乎没有考虑过除医药之外的其他麻烦事，包括待人接客都是跟着感觉走。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些事情，在晕眩之余，似乎有一条清晰的脉络也在慢慢接通了……
他似乎觉得，这些可能就是解开自己和这个组织秘密的，一把钥匙……
……
“唔，哥哥，你又不在床上睡……”身后传来夏小芷刚醒后慵懒的抱怨声，夏明哲暗自苦笑。
在床上睡这种事情，自从夏小芷过来以后他就再也没奢望过了，那种过于豪放的睡姿，能在床上找到个立锥之地就阿弥陀佛，岂敢与她大被同眠。夏明哲估计自己睡到一半就得被她那惊人的脚力蹬下床来。
“你也不小了，得自己一个人睡。”夏明哲转过身来，却看见夏小芷皱着眉头鼻子翕动。
“你在闻什么？”夏明哲故作疑惑。
“怎么一股血腥味？隔壁有人杀鸡了？”夏小芷奇怪道。昨夜虽然冲掉了不少血，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时半会根本散不掉，也难怪被她一闻就发现了。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夏明哲淡定道：“今天去买了鱼，是鱼腥味。”虽然他不太擅长说谎，但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木雕脸很好掩饰了这一点。
“鱼腥味，哥哥还买鱼了？”夏小芷一脸怪异，不过很快就被喜悦冲淡，“好耶好耶，那今天我们吃红烧……”
“是白煮鱼汤……”夏明哲慢吞吞地揭开旁边药锅的盖子，热气顿时一片翻腾，“这个对女孩子身体好。”
“呜……”看见热腾腾的鱼汤，夏小芷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就说哥哥怎么会突然买了肉……”
……
禁军大营内，孙一刀坐在太阳底下喝着茶晒太阳，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
没一会儿面前就被一道阴影挡住。孙一刀睁开眼睛，看到夏明哲正低头看着他。
“……”孙一刀知道自己不说什么的话这个书呆子能盯着自己一整天，于是努努嘴说：“从那边搬条凳子过来坐着吧，还得等等。”
“有进展么？”夏明哲没动，问道。
“进展完全没有。”孙一刀郁闷道，“这人体质不行，根本用不了重刑，说不准就被弄死了。我之前审了他两个时辰，现在是郑歆羽那老将军在审……这家伙什么都说不知道，还说自己就是想杀你，没有任何理由……差点没把我气死。”
“你这次倒是上心。”夏明哲转到旁边摆了个架势，开始微眯着眼站桩。
“因为有求于你啊。”孙一刀说。他的眼睛转向夏明哲的左手，那里已几乎没任何痕迹了，只是原本伤口处长出的新肉看起来比较娇嫩。
“前些天我去了趟老家，结果你猜怎么，我们又发现了一位……”
“哦？”夏明哲皱眉，“又只是一位？”
“或许我和我姐姐只是个特例也说不准……”孙一刀摇摇头，“请你去是要给他妹妹看病。他妹妹……不能说是和我们同类，但也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这样。”夏明哲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么告诉我是什么病吧，我也好做些准备。”
“是寒病，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但是我们去的时候她的饭量突然大增。”孙一刀回想起那锅被无情扫光的猪肉炖白菜，心头不由得一颤。“怎么说……我们三个人吃的加起来可能还没她一个人多。”
“胃肠发生异常，有暴食倾向。”夏明哲点点头，“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症状啊。”
“这边的事情，我打算还是交给郑歆羽老将军处理，你看怎么样？你的妹妹也可以交给他照顾。”孙一刀道，“那边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能再拖了，我们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出发吧。”
夏明哲犹豫了下：“其实，还是想带上小芷她一起去……有问题么？”
“最好不要。这次回去我们得抓紧时间，带上她可能会耽误大事。”孙一刀摇摇头，“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回来啦，不用担心这个。”
“明白了。”夏明哲点头道。
……
郑歆羽挠着头出来后，周围的将士都有些忍俊不禁。
在禁军中，所有将士都愿意接受他的统帅。在非战时，郑歆羽十分平易近人，只要不是犯了特别严重的军纪，他最多也只是请你当天加练一个时辰罢了。若是受到其称赞，就算是大将也会受宠若惊。
但是今天郑将军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他独有的“天山湖”发型不知怎的没有打理好，四周的头发往中间聚拢形成一个小丘，整个人也是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郑歆羽佯怒道。战士们见状立马忍住脸上的笑意。原本附近的新兵还战战兢兢的，见到老兵如此，也放心地微微咧嘴。
“孙将军呢？走了吗？”郑歆羽终于放弃打理那一丛不算茂密的短发，向营门旁边的卫士问道。
“报，刚刚一个穿灰袍的御医进来，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两个人就一块走了。”
“唔……夏明哲……”
“还有……”卫士欲言又止。
“什么？”
“那位御医让我们跟您说，让您照顾他妹妹几天，她很快就会来……”
“什么？”郑歆羽大惊，紧接着重重拍了下光秃秃的脑门，哀叹道：“唉，又有的头疼了……”
……
昨天折腾一晚上，弄得夏明哲有些疲惫。一是快速自愈时需要花费不少精力，二是他着实被吓到了。本想在处理完事情后就睡一会儿，但终究没能睡着。
孙一刀连夜带着刺客离开，八成是要去找禁军里的熟人帮忙审问一番。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尊严，于是夏明哲没好意思叫孙一刀留下来看护自己和妹妹，只是在书桌前枯坐了一晚，赶在天亮前又去早市买了几条鱼，准备拿这个忽悠妹妹。
孙一刀临走时只是嘱托他好生休憩，待明天再去禁军大营找他帮忙处理这件事。市井吏官妄图刺杀宫内御医，无论怎样夏明哲都万万不会在道理上吃亏的，重点就是这个人刺杀的动机为何。
夏明哲搬了条凳子坐在大门口，看着天色愈发光亮，屋外的屋檐也渐渐在朝霞中明晰起来。他攥了攥手中染血的布条，明知手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但那种锥心的疼痛还留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他转身伸手，布条便在未熄的油灯上灼成闪亮的一团，随后渐渐黑下去，碎成飞扬的一缕缕灰烟，同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他忽然想起，刺杀这种事情，并不是没人做得出来的。“那群人”，也许是他们……
紧接着他就摇摇头。此前他们的势力不是在东南沿海就是在西北边陲，譬如西北的曹傲阳将军，再比如孙一帆和孙一刀“兄弟俩”就遭遇过类似的事件，而刺杀者无一例外都是外国的一些刺杀高手，刺杀也收到过明确的指令和目标信息。这次则不然，一位宫廷御医怎么可能比得上那些将领……
“她是普通人，但你不是……”
“为什么要刺杀……我不知道……”
他忽然回想起刺客的话来，才猛然一惊：对方并非完全没有理由的！
他的确不是普通人……他有着极强的自愈能力，这是他连妹妹都没告诉的一个秘密。孙一刀也是如此，孙一帆也是……
甚至西北的那位……南边的……
以至于内阁……
夏明哲几乎没有考虑过除医药之外的其他麻烦事，包括待人接客都是跟着感觉走。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这些事情，在晕眩之余，似乎有一条清晰的脉络也在慢慢接通了……
他似乎觉得，这些可能就是解开自己和这个组织秘密的，一把钥匙……
……
“唔，哥哥，你又不在床上睡……”身后传来夏小芷刚醒后慵懒的抱怨声，夏明哲暗自苦笑。
在床上睡这种事情，自从夏小芷过来以后他就再也没奢望过了，那种过于豪放的睡姿，能在床上找到个立锥之地就阿弥陀佛，岂敢与她大被同眠。夏明哲估计自己睡到一半就得被她那惊人的脚力蹬下床来。
“你也不小了，得自己一个人睡。”夏明哲转过身来，却看见夏小芷皱着眉头鼻子翕动。
“你在闻什么？”夏明哲故作疑惑。
“怎么一股血腥味？隔壁有人杀鸡了？”夏小芷奇怪道。昨夜虽然冲掉了不少血，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一时半会根本散不掉，也难怪被她一闻就发现了。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夏明哲淡定道：“今天去买了鱼，是鱼腥味。”虽然他不太擅长说谎，但是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木雕脸很好掩饰了这一点。
“鱼腥味，哥哥还买鱼了？”夏小芷一脸怪异，不过很快就被喜悦冲淡，“好耶好耶，那今天我们吃红烧……”
“是白煮鱼汤……”夏明哲慢吞吞地揭开旁边药锅的盖子，热气顿时一片翻腾，“这个对女孩子身体好。”
“呜……”看见热腾腾的鱼汤，夏小芷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我就说哥哥怎么会突然买了肉……”
……
禁军大营内，孙一刀坐在太阳底下喝着茶晒太阳，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
没一会儿面前就被一道阴影挡住。孙一刀睁开眼睛，看到夏明哲正低头看着他。
“……”孙一刀知道自己不说什么的话这个书呆子能盯着自己一整天，于是努努嘴说：“从那边搬条凳子过来坐着吧，还得等等。”
“有进展么？”夏明哲没动，问道。
“进展完全没有。”孙一刀郁闷道，“这人体质不行，根本用不了重刑，说不准就被弄死了。我之前审了他两个时辰，现在是郑歆羽那老将军在审……这家伙什么都说不知道，还说自己就是想杀你，没有任何理由……差点没把我气死。”
“你这次倒是上心。”夏明哲转到旁边摆了个架势，开始微眯着眼站桩。
“因为有求于你啊。”孙一刀说。他的眼睛转向夏明哲的左手，那里已几乎没任何痕迹了，只是原本伤口处长出的新肉看起来比较娇嫩。
“前些天我去了趟老家，结果你猜怎么，我们又发现了一位……”
“哦？”夏明哲皱眉，“又只是一位？”
“或许我和我姐姐只是个特例也说不准……”孙一刀摇摇头，“请你去是要给他妹妹看病。他妹妹……不能说是和我们同类，但也确实和常人不一样。”
“这样。”夏明哲了然地点了点头，“那么告诉我是什么病吧，我也好做些准备。”
“是寒病，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但是我们去的时候她的饭量突然大增。”孙一刀回想起那锅被无情扫光的猪肉炖白菜，心头不由得一颤。“怎么说……我们三个人吃的加起来可能还没她一个人多。”
“胃肠发生异常，有暴食倾向。”夏明哲点点头，“看来不是什么简单的症状啊。”
“这边的事情，我打算还是交给郑歆羽老将军处理，你看怎么样？你的妹妹也可以交给他照顾。”孙一刀道，“那边的事情果然还是不能再拖了，我们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出发吧。”
夏明哲犹豫了下：“其实，还是想带上小芷她一起去……有问题么？”
“最好不要。这次回去我们得抓紧时间，带上她可能会耽误大事。”孙一刀摇摇头，“用不了几天你就能回来啦，不用担心这个。”
“明白了。”夏明哲点头道。
……
郑歆羽挠着头出来后，周围的将士都有些忍俊不禁。
在禁军中，所有将士都愿意接受他的统帅。在非战时，郑歆羽十分平易近人，只要不是犯了特别严重的军纪，他最多也只是请你当天加练一个时辰罢了。若是受到其称赞，就算是大将也会受宠若惊。
但是今天郑将军的样子实在有些滑稽，他独有的“天山湖”发型不知怎的没有打理好，四周的头发往中间聚拢形成一个小丘，整个人也是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郑歆羽佯怒道。战士们见状立马忍住脸上的笑意。原本附近的新兵还战战兢兢的，见到老兵如此，也放心地微微咧嘴。
“孙将军呢？走了吗？”郑歆羽终于放弃打理那一丛不算茂密的短发，向营门旁边的卫士问道。
“报，刚刚一个穿灰袍的御医进来，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两个人就一块走了。”
“唔……夏明哲……”
“还有……”卫士欲言又止。
“什么？”
“那位御医让我们跟您说，让您照顾他妹妹几天，她很快就会来……”
“什么？”郑歆羽大惊，紧接着重重拍了下光秃秃的脑门，哀叹道：“唉，又有的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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