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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尊中酒

    等到黄蛇已现,痴痴讨要的白猿早早避去黄蛇之祸,隐没于重林间。

    稷诹瞧着远走的白猿,可惜他仍有诸多困惑可寻白猿襄助,却被它轻易脱走。

    稷诹遥望远处山火,黄蛇自口中喷出水柱,将燃木之上大火一一熄灭。焦土上方白烟灰烬弥漫,黑天从大亮又重回幽晦。

    烟雾飘散到稷诹面前,令他忍不住捂住口鼻,不能怀念太多。

    林间的大火熄灭,黄蛇翩然而至,将稷诹带回小屋。

    稷诹疑惑山间大火从何处引燃,遂问黄蛇说:“巴大王,林子怎么突然着火了?是什么缘故?”

    “是人为?还是自燃?”

    “是因猿猴。”黄蛇道。

    “猿猴?”稷诹更不明白了,他就离开猴群一会儿,怎么猴群会闹出这等变故?

    黄蛇解释道:“那大猿口能吐火,我与他相斗时,未曾注意到点点火焰顺风渐长,燃成一片。”

    “是我疏漏,放任火势蔓延。”

    “大猿?先前那只便是?”稷诹意识到黄蛇所言,心知黄蛇指摘的猿猴是另外一头白猿。

    “正是。”黄蛇肯定道,“我心忧山间百兽,恐其伤也,所以驱赶猿猴至左右,使你无恙。”

    黄蛇蔑称:“也是猿猴仅有的好处。毕竟此火由他而起,他不能纳火抵错又招惹与我,便要任我施为。”

    可是你也没有吞火的能耐啊,稷诹心里嘀咕,没有开口。

    “原来如此。”稷诹道。

    他抱着从猴群处得来的容器,兴冲冲对黄蛇说道:“巴大王,看,我得到的是一壶酒。”

    “壶酒?壶酒是何物?”黄蛇问。

    “不是壶酒,是一壶、酒。酒!里面装的就是酒。”

    “酒?”黄蛇疑惑地问,“酒又如何?”

    稷诹看几眼黄蛇,说:“巴大王,难道你没有喝过酒吗?”

    “这……”黄蛇犟着头,镇定自若道:“又如何?我不贪恋身外之物,自对其无有兴致。”

    “那多可惜。”稷诹细说,“酒是人酿造的东西,用来饮乐、用来祭祀。”

    他小小叹气,故作感叹:“看来巴大王没有受人供奉,不能享受到这些东西。”

    “哼。”黄蛇傲气说,“我无需人敬,何必要他人供奉。”

    “哦?那巴大王可要尝尝?”稷诹抱着酒尊提议说,“适量饮些酒看巴大王喜不喜欢。”

    稷诹打开酒盖,黄蛇一嗅,当即脸色一变,它不进反退,只觉古怪刺激,让它避之不及:“那到底是何物?”

    “就是酒啊。”稷诹看着反应强烈的黄蛇说,“巴大王难道受不得酒味?”

    黄蛇却道:“不,尚能。”

    黄蛇靠了过来,听稷诹说:“我之前给白猿尝了一点,它活泼跳跃,看来并无大碍,这酒应没有问题,莫非……”

    “莫不是巴大王不胜酒力?”稷诹理解说,“巴大王只是一闻就有事,要是喝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乱!”

    “不过没关系。”稷诹安慰黄蛇说,“酒这东西,和身体素质有很大关系。有的人能一连喝上许多瓶,有的人只喝一点就醉了,而有的人是滴酒都不能沾的。”

    黄蛇不信,它怒道:“我竟比不过猿猴?为何不能?”

    “不行。巴大王,你还是先别喝了,我怕你出事。”

    “我之能耐尤未可知,怎能言不行。”黄蛇称,“若有毒,害我也绝无可能。”

    “好吧。”稷诹见黄蛇坚持,想来一碗酒对它不会有什么危害,更别说它自己就是一条毒蛇。

    他将酒倾入碗中,让黄蛇享用。

    黄蛇吐出蛇信,它不以蛇信沾取一点,而是蛇口如管、蛇信如着、蛇气如风,将碗中液体一鼓作气吸入口腹。

    霎时间,黄蛇天旋地转,辨不清四周方向。它摇摇晃晃,没有一点儿章法。

    稷诹看着晕陶陶、飘飘然的黄蛇,他连唤了好几声,都不能恢复黄蛇注意。幸好黄蛇进屋后有意缩小了体型,与原来一般细窄,否则还不知它的摇晃会怎么损害屋内事物。

    不多时,黄蛇立起的蛇头飘到了地上,它翩翩舞姿按下休止,身体变得柔弱无骨,彻底软成一滩。无论稷诹怎么摆弄蛇尾的形状,它都无知无觉。

    稷诹注视着残余清酒,不知如何是好。他探了探黄蛇,应该只是暂时失去意识。这叫稷诹有些在意,看来黄蛇是真受不得这酒。

    酒中有什么特别?还是说黄蛇就受不得酒这玩意。

    稷诹以手指轻沾三两滴酒水,在口中细尝。他咂咂舌,嘴里残余甘醇甜味,好像五味清淡,没有浓烈的感觉。酒味也不浓,稷诹喝起来和水也差不了多少,至少他不像黄蛇一样易醉。

    稷诹也喝了一小碗,不见身体有什么变化。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觉得身体有些发热。

    对了,稷诹翻覆自己变小的手掌,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孩,不该喝酒。不过酒味不浓,应不会出事。而他又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再多变化。

    看来酒无有异常,竟也只是寻常酒水而已。

    黄蛇醒转之时,天光大亮,日出中立。稷诹坐在黄蛇身边,侯着黄蛇醒转。

    黄蛇心有余悸道:“我昏睡多久?”

    “没多久,只有一晚上。”稷诹问它,“巴大王,你还记得什么吗?”

    “饮下酒后,我……我毫无头绪。”黄蛇摇晃着支起,却有些茫然无措,“可有事发生?”

    稷诹笑答:“别担心,酒麻痹、麻痹——麻痹身体,所以巴大王醒来会感到不适。”

    “酒。”黄蛇看着安置地上的酒,想不到人为何酿造此物,自己因何而倒,一晚无知无觉。

    它卷起酒尊,就要抛掉此物,稷诹慌忙压住黄蛇,喊道:“巴大王,怎么了?”

    “不是好物。”黄蛇说,“还是早些毁掉为好。”

    “这你就错了。”稷诹辩说,“巴大王只是醉了,不是什么大事。”

    “醉?”

    “这就是它的用处了,酒一是好喝,二是能让人觉醉,巴大王的感受就是醉,只是平常人不会太敏锐,你看我也没什么妨碍。”

    “巴大王只要少喝一点就是了。”

    黄蛇摇首,不再乱作:“无有下次,我不会再饮。”

    “那巴大王先放开。”稷诹坚持道,“我还有些用处呢!”

    “你能饮?”黄蛇怀疑地看着稷诹,不肯认输,“酒恐伤身。”

    “我正无事可做,这不有了新法。”稷诹嬉笑说,“到时候,巴大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