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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春风楼

    凭着记忆一路穿街过巷,李墨悠然地巡视着这个小县城,犹如一头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

    这个自己可能要待一辈子的地方。

    民生困苦,死气沉沉!

    愚昧落后,古井无波!

    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

    他开始想念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了。

    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到现代社会!

    宁做盛世犬,不做乱世人!

    历史上的封建皇朝,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太平盛世?

    没准哪一天就来个饥荒、民变、外族反叛,自己,乃至整个李家,甭看现在如烈火烹油般红红火火,到时候也免不了树倒猢狲散,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居安思危,既然自己已经来到这里,并化身“富二代”,“没羞没臊的小日子”就在眼前,他又岂能不做点什么,以自保自强、自娱自乐?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定计!

    作为一个资深理工男,自己想做而能做的事还挺多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家又是洺县第一大土豪,何不搞点事儿乐呵乐呵?”

    李墨暗暗拿定主意。

    随即看向身后的少女,不由心中一动!

    ……

    李墨来到一条大街上。

    这里是洺县最繁华的一条街,名曰“洺河大街”。

    整条大街直贯东西,宽约五米,左右两侧全是两三层的陈旧楼房,笔直延伸到远处。

    各种门店零散夹杂其间,各式被风吹日晒侵的斑白的招牌幌子高悬门头,随风摇曳。

    晌午将近,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一个个衣衫破旧,面有菜色。偶尔有几个公子哥,衣冠白净,晃荡其中。

    李墨只看了一眼,便径直延路向西。

    自家的酒坊和布店就在那边。

    李家作为洺县第一地主土豪,岂能没有店铺?李墨记得自家光店铺就有八九家,大部分都在这条中央大街上。

    虽然原本的宿主并不关注这些,但从小到大的生活中总会有些记忆的。

    而这就够了。

    李墨很快来到一家酒坊门前。

    只见这家店铺宽敞大气,颇为华丽。门头横挂一个巨大的乌木牌匾,上书四个大字:

    “李家酒坊”

    店铺的盖板已撤下,三扇大窗敞开,一眼就能望穿店内宽广的空间,显得格外敞亮。

    店内整齐地散布着几排方桌,还坐着几名客人,正就着小菜悠闲地喝着小酒。

    走进店内,掌柜抬头看见他,急忙从桌台后走出,上前迎接:

    “少爷好!不知少爷驾临,小的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李墨微笑地朝他点了点头,道:

    “无妨!本少只是闲来无事到处转转。你忙你的吧!”

    说罢,自顾自打量着店内的布置,这才径自溜进了后院。

    自家酒坊也是古代传统的布局,即“前店后坊”式,前面是门店卖酒,后院是酿酒的地方,因此占地颇大,足有八九百个平方。快赶上李府的大小了。

    这要是在后世,自家这地产该是多大的财富啊。即使只是在六七线的小城。

    当然,现在也是值钱的。否则,岂能被称为“洺县第一土豪”?

    李墨在后院逐门逐院逛了一圈,很快便走出来,跟小二要了一壶酒之后,便径直离开了。

    搞得掌柜和小二两人面面相觑。

    “少爷怎么亲自过来了?就为了一壶酒?”

    ……

    李墨捏着手中的平底小壶,打量了一下。

    “青瓷?”

    这倒跟原本的历史差不多了。

    在他的估计中,这洺县既然是江南道的一个小县,那位置自然应该在江浙一带。而在他推算的历史中,“大华”应该处于大唐初年。这样的话,“越州青瓷”便跟原本的历史很像了。

    历史的发展总会有其相同的规律。“青瓷”该出现的时候,还是出现了。

    只是这“冀州府”是什么鬼?

    “冀”不是河北吗?

    李墨捏着青瓷小瓶,打开木塞,轻轻对着嘴尝了一小口。

    入口香甜,略带些酒精味。度数大概十几度的样子。

    “噢!原来是米酒!”

    前世他倒是挺爱喝这种酒的。跟饮料一样好喝,但比饮料更带感,更爽利,也更容易上头,因为不知不觉就会喝多。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蒸制的高度酒,酒水历来可是通行天下的大财源!自己倒是可以做做这个。”

    他来酒坊的目的也正是为此。

    现在目的达成,他便前往下个门店。就跟视察工作似的。

    走进旁边不远的“李家布店”。

    不一会,便在一名妇人的恭送下离开。

    “麻布葛布,前世制作绳子的材料,如今却是普遍使用的衣服布料。而棉花,此时在哪里呢?”

    李墨暗暗沉思着,又走向自家饭店“风味楼”。

    饭店掌柜连忙亲自迎接,李墨将喝光的小酒瓶交给他,径自去后院转了一圈。

    又顺着楼梯一路上到三楼,举目瞭望。

    从这里看下去,整座洺县更加破落不堪,毫无“大华盛世”的气象。

    由此可见,“兴,亦百姓苦啊!”

    好在自家这“风味楼”倒是颇为气派豪华,可以说是整个县城里“最靓的仔”了!

    走出风味楼,李墨并不准备去下一家了。

    因为那几家还在城东,有点远。自己这一路转来,虽然不累,但也颇费了一些时间。这时候,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再看身后一直紧紧跟随的少女,早已娇喘吁吁,一个劲地吐着红红的小舌头,抿着干涩的嘴唇。

    李墨顿时有点心疼了。

    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小媳妇,看现在累的跟个小泰迪似的。这可不是为夫之道!

    李墨暗暗想着去哪里果腹。

    风味楼就不去了。自家饭店就跟自家厨房似的,早就吃多了,没有一点新鲜感。

    忽然,李墨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去处,然后,冲身旁少女微微一笑道:

    “走!少爷带你去吃好吃的!”

    少女一听,大眼眨巴眨巴,不明所以。

    李墨已经径自向前走去。

    少女看着他的方向,顿时小嘴一咬,轻轻一跺脚嗔道:

    “少爷啊,你这是又去春风楼?唉!我的少爷啊!”

    随即便紧紧跟了上去。

    “春风楼”是古代的特产,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歌舞楼,就看各人的家资爱好了。

    李墨原本的宿主,便是这春风楼的常客。少年好成熟,大叔爱装纯。这也是古往今来的共性。原本的宿主李然自然也是如此。

    少年初识情滋味,欲挽春风上青云。

    李墨虽然知道那地方少儿不宜,但如今却也不怕。只是可惜了李然,少年懵懂不知情,久旷之身尚童音。

    春风楼离此并不远,就在自家风味楼与酒坊之间的北面胡同里。

    李墨站在楼前仰望。只见楼高三层,檐阁婉柔,一缕缕红绿纱巾隐隐从各处敞开的木窗里倾斜在外,随风招摇。

    正门之上以红纱做花,绿布为衬,装饰着中间金边黑底三大红字:

    “春花楼”

    只是看这楼外装饰,李墨就能想到这是如何一个销魂窟、榨汁窝。

    李墨微微一笑,颇为心动。但也只是新奇而已。挥手招了招身后赶来的小丫,朗声道:

    “走,进去吃饭。”

    正是晌午时分,楼内倒也不乏客人,一个个衣冠楚楚,各有风流。

    几名窈窕少女夹杂其中,白的、黄的、红的、倒也衣衫齐整,身姿温婉。还有几名灰衣丫环穿梭其中,上菜倒茶,忙忙碌碌。

    只是环视一圈的功夫,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美艳少妇便迎上前来,远远的便娇声呼唤起来:

    “哎呀!这不是李少吗?真有好几日不见李少光临舍下了呢!不知是否春丽春梅那两个小妮子招待不周?还请李少多多包含呀!”

    李墨微微一笑,道:

    “春姐,这几日有点事而已。小丽小梅可在啊?本少来吃个饭。”

    对外人,李墨自然不用客气,全凭本色出演,自然跟之前的“熊孩子”有所不同。

    所以春姐微微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娇笑起来,连连声称有空有空,欢迎欢迎。

    李墨也不管她,径自登楼而上,来到三楼一处偏房,直接推门而入。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眼前,两名明艳少女正坐在妆台前轻勾细描。身姿苗条,玲珑有致,颇有一股风流韵味。让早已有所了解的李墨都忍不住怦然心跳。

    毕竟,旁人的记忆难免带有个人偏见,亲眼目睹则更有深切体会。

    只看眼前这副风情万种的画面,李墨便对古代的春风楼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这种高端奢侈场所,换做哪个时代都具有其应有的价值。否则,又何来“销金窟”之说?

    好在李墨已不是前世的屌丝,如今身为洺县第一“豪二代”,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径直坐在桌前,歪头望向二女的侧影,一脸欣赏之色。

    片刻之后,美人收拾好了妆容,这才袅袅婷婷来到桌边,为他倒酒斟茶,温婉可人。

    李墨今天来这里,倒不光是为了这顿晌午饭,他还是为了这两位美人!

    据他所知,前身宿主与这两位美丽少女倒并无私情,只不过纨绔少年自然有些时尚之心。但凡洺县大小纨绔,若没有几个红粉知己,倒会平白落了名头。

    他也是如此。

    名为“恩客”,实为靠山。在这洺县地界,这两位美人便是被他“罩”着的。互相之间,自然就多了些柔情蜜意。

    春风楼有了李家大少这等大客户,自然用心维护,乐见其成。所以,这两名少女倒也颇为感激,待以真情。

    由此,李墨也对二女颇为了解,有心将她们拉出火海,以免今后陷入污泥。

    而另有一点原因,则是因为这两名少女的音乐造诣。虽然没有经过专业受训,还做不了词,谱不得曲,但二女的唱功还是比较在线的。

    李墨今日突然想到“自娱自乐”,便想起了她俩。不管是为了开辟全民“娱乐时代”,还是为了带在自己身边花语解忧,消愁解闷,都不失为一桩美事!

    不过,还是得先吃饭再说,饿着肚子可办不了事!

    一边静静地倾听这两位娇滴滴的小美女跟他说着闲话,一边等待开饭。

    沉浸于莺声燕语的温柔乡良久,他这才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自己的大丫头呢!

    回头一看,只见身后的少女已经小嘴撅的能挂个酒瓶了,不由莞尔一乐,冲她说道:

    “小丫,你也坐啊!”

    少女语气生硬道:

    “奴婢不坐。”

    李墨见她一脸醋意,跟个闺中怨妇似的,不由感觉好笑。继续劝道:

    “站着不累吗?来,坐在本少身边。”

    少女犹豫着哼唧道:

    “奴婢不用坐,站着就好。”

    李墨顿时心中不喜。

    这丫头,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大醋劲,等以后过门了还不上梁揭瓦啊!

    于是他严肃起来:

    “过来坐下!你不嫌累我看着都累!”

    小丫呐呐说道:

    “那,要不,奴婢出去一下,以免打扰少爷雅兴?”

    李墨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这丫头,平时不管教,现在真是要造反了呀!虽然他倒是颇为欣赏她这股倔劲,但,但,好媳妇可是调教出来的!自己岂能一直这么惯着她!

    他顿时就想发飙,但转念间又心中不忍。于是气急之下,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柔弱肩头,把她按在了自己座上。

    真是的!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当本少这个大纨绔不会来硬的!

    只见少女坐在他的座位上扭扭捏捏,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李墨拉来一把椅子坐在三人中间,这才惬意地靠在椅背上,冲一脸呆滞的春丽、春梅扬扬下巴,道:

    “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呀”

    两位小美女愣了一下,顿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用玩味的眼神看向还在扭捏的小丫。

    随后,春丽红唇微启,说道:

    “小丫姐好倔的脾气!”

    李墨笑道:

    “这丫头真不如小丽小梅你们俩温柔体贴,以后你二人可要好好带带她啊!”

    两位美人闻言,不禁微微含羞低头,轻声喃喃道:

    “嗯!应该的。”

    李墨见此情景,不由开口坦白道:

    “小丽,小梅,今天本少过来还有一桩事要办,就是想接你二人回府!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啊?”

    二女闻言,心里话不禁脱口而出:

    “公子这么急吗?”

    话一出口,不禁又含笑带羞地垂下臻首。

    李墨“哈哈”一笑。随口道:

    “这种事,宜早不宜晚,今天本少刚有此念,干脆就直接带走你们吧!”

    两位小美人头垂的更低了,轻声道:

    “公子既然有此雅意,那奴家二人自当相随!”

    李墨微笑点头。

    但渐渐地,他感觉双方的话语中似乎有些歧义。再看这两名少女,已经低着头不敢抬起。

    他暗暗思忖:

    “也罢!先捞到自己碗里再说不迟!”

    此时,几个小丫环推门而入,将盘盘碟碟摆满一桌。

    李墨置身于三名各具风情的美丽少女中间,竹筷翻飞,按个夹菜送入碗里,就差亲口相喂了,让三女更加羞怯。

    感受着一家四口一般的吃饭氛围,三女不禁在心中暗暗想道:

    “少爷/公子今日谦谦如玉,似乎与往日大大不同!莫非,终于成熟,突然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