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石仙人
“传说，有一位石仙人。它，并非人形，而是本身即为一块光滑圆润的大石头。常年横卧于山清水秀之地，抑或是国家社稷之处，吸食地下龙脉之气以长生。然其常睡而忘时忘度，寒暑不能醒，以致一地龙脉尽失.....”
一个秀丽的花园里，一个青年盘坐在一块大石上，讲述着古老的传说，但是......
他面前没人。
花园里仅有的另外两人，一个穿着红褂的小女孩，一个锦衣玉服的小男孩，此时正在欢乐地互相嬉戏着，两只小小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天真烂漫。
青年叹了口气，敲了敲下方的大石，轻声问道。
“道友.....你是怎样....耐住寂寞的呢？”
无人回答。
青年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假咳几声，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
“道友？道友？”
依旧没有回答。
青年眯起眼睛，仅剩的缝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规。”他清喝。
一个墨色镇规出现在他手里，不似金铁，倒像是墨块做的。
他把那镇规贴在大石上，另一只手抠起前端，向上.....向上......
“啪。”猛然松手。
“唔！痛哉！何方王八扰我清眠？”
一个厚重的声音忽然响起，不过此时话里充斥着气急败坏之意。
“是我，怎么？”青年懒洋洋地抠抠手指。
厚重声音停了几秒，似乎在辨认。
“唔啊，原来是怪道友，叫醒我何事？”
“也没啥，提醒你这里的龙脉气快被你吃没了。”
青年伸了个懒腰，语气淡漠。
“咿呀，怎么可能，吾来此地不过几月，怎可能这么快吃完？”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仔细看看。”
厚重声音沉吟半晌，忽然笑道。
“我道是何，原来是条断尾龙，怪不得龙气不足。所以，怪道友你叫醒我，就为了这吗？”
“也不全是，本来想让你挪个窝，别把这王朝给败没了.....”
青年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开心玩闹的两个孩子，眼睛余光瞄了几眼花园里某些阴暗的角落，冷笑一声。
“现在嘛，你随意就好。”
.......
小男孩站在园殿内，微笑地看着远处离开的两人。
“都记下了么？”
“报，那名女孩记下来，不过那青年......”
一个侍卫从黑暗中显露身影，有些犹豫。
“嗯？”男孩有些不快。
那侍卫立即以头抢地，惶恐不已，要知道，眼前这男孩年纪虽小，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没有之一！
皇帝！
不过，按照正常安排，此时应该是早朝时间，皇帝应该在殿内听取众大臣汇报政务，处理纠纷，而非在花园玩耍。
“陛下，我们的确画出来那青年的图像，不过不知怎地，他的脸部被墨染黑了，而且画师亦不记得他的面容。”
男孩沉默，整个大殿静悄悄的，侍卫的额头上冷汗不住地滑下。
“算了，”男孩忽然说道，“他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女孩。
他微笑着想道，眼里满是滚烫炽烈的贪婪。
我一定.....要得到你.....
“恕臣下驽钝，为何陛下不在园内....”
侍卫比了个手势。
“呵呵，那样只会徒增怨恨，不如在别处做戏处理，那样......”
男孩冷酷地笑着。
“她就会对朕这救命恩人死心塌地。”
这时，一个太监走来，躬下腰板。
“陛下，那边的大臣们已经很不满了.....您要是再不上朝，卑职恐怕......”
男孩很不满，“嗯？他们能有什么不满，这些个事朕不是都交给规尚书了吗，有他在，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上朝毕竟是....”
“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敢不敢！卑职告退。”
太监毕恭毕敬地退走，只留下那侍卫和小皇帝。
“你！还愣着做甚？快去办事！”
侍卫急匆匆地奔了出去，现在，只剩小皇帝一人。
“想不到啊......”
他背着双手，非常感慨。
“居然还真有人敢来这里呢。”
........
然而，搜寻了十天，也没有发现那两人的任何踪影，仿佛是天上云雾，了无踪迹。
皇帝震怒，宫中不知多少办事不力的倒霉鬼被残忍杀死，血流成河。砍头的刀崩了一把又一把，围观的人们一茬接一茬。
皇帝仍不满足，下令继续追查，同时也没落下每年的选妃，挑了其中最貌美活泼的十个，才稍稍平复心情。
然后......追查停了。
不是因为皇帝突然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众大臣合力进谏，而是.....北方的蛮子，入侵了！
“这帮蛮子！朕当初施舍他们一半国土，还不满足？朕的大军呢？那些将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男孩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
“报陛下，国内壮丁不足，纵使将军们指挥如神，也苦于无米之炊啊！”
有明眼人上前进谏。
“不足？怎么不足？那些个如朕一般大的少年，还能动弹的老不死们，怎么不足？”
“这.....陛下，臣恐怕......”
男孩目光逐渐阴冷，“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
“陛下，老臣.....老臣这都是肺腑之言啊，陛下！不要......”
那名还算正派的官员哭天喊地地被拖到外面，便听得一声大叫，接着，便没了声响。
“还有谁.....不服朕？”
小皇帝目光扫过整个大殿，群臣噤若寒蝉，低下头去，瑟瑟发抖。
于是，这种荒唐而残暴的征兵在民间大量进行，人民哭爹喊娘，民怨沸腾。而皇宫中，仍是夜夜笙歌，不管不顾。
于是，大厦，很轻易地倒了。
北方民族很惊奇地发现这个昔日强盛的国家兵力如此不足，战士的品质如此低劣，内部的贫民和贵族如此没有骨气，以至于他们攻占国都，都没怎么损耗。
皇宫被占，众大臣带着年幼的皇帝仓皇出逃，那些个宫女妃子，一个都没带上，全被用来做阻挡蛮子的人肉盾牌。
皇帝看着眼前苍凉景象，悲上心头，忍不住登上车驾，仰天悲呼。
“此天亡我，非我之罪！非我之罪啊！”
“嗡”的一声。
一根箭扎在他的头上，箭头完全没入他的脑门，只留一根长长的箭身，和一簇白羽。
他无力地摔落在地，口中喃喃。
“非我.....之....罪.....”
他死了。
众大臣失了皇帝，不由大乱，人仰马翻，嘈杂一片，阵脚自乱。
于是，在大军的冲刷下，他们很快就成了一具具瞳孔扩散的尸体，脸上的惊慌，栩栩如生。
乱世之中，谁也没注意，一个大石悠哉悠哉地滚动着，不知去了何处。
..........
“怪，什么是断尾龙啊？”
一座路边的茶棚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问着旁边的青年。
“诶？你当时有在听？”
青年很惊讶。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
“呃.......”
青年挠了挠头，暂且避开这个话题。
“嗯，龙脉就是指一个国家的气运，而断尾龙指的是老皇驾崩，新皇年幼。”
“就这？”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看这个新皇的性情，如果是个残暴的昏君，就算原来是条五爪金龙，也得被他败成断尾龙。”
“这样啊.....那，故事的后半段呢？”
“没有后半段。”
“啊，为什么？”
“一个国家没了龙脉会怎样，还需要我说吗？”
青年看着眼前茶杯里的水，眼神飘飘。
一个秀丽的花园里，一个青年盘坐在一块大石上，讲述着古老的传说，但是......
他面前没人。
花园里仅有的另外两人，一个穿着红褂的小女孩，一个锦衣玉服的小男孩，此时正在欢乐地互相嬉戏着，两只小小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天真烂漫。
青年叹了口气，敲了敲下方的大石，轻声问道。
“道友.....你是怎样....耐住寂寞的呢？”
无人回答。
青年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假咳几声，手上加重了几分力气。
“道友？道友？”
依旧没有回答。
青年眯起眼睛，仅剩的缝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规。”他清喝。
一个墨色镇规出现在他手里，不似金铁，倒像是墨块做的。
他把那镇规贴在大石上，另一只手抠起前端，向上.....向上......
“啪。”猛然松手。
“唔！痛哉！何方王八扰我清眠？”
一个厚重的声音忽然响起，不过此时话里充斥着气急败坏之意。
“是我，怎么？”青年懒洋洋地抠抠手指。
厚重声音停了几秒，似乎在辨认。
“唔啊，原来是怪道友，叫醒我何事？”
“也没啥，提醒你这里的龙脉气快被你吃没了。”
青年伸了个懒腰，语气淡漠。
“咿呀，怎么可能，吾来此地不过几月，怎可能这么快吃完？”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仔细看看。”
厚重声音沉吟半晌，忽然笑道。
“我道是何，原来是条断尾龙，怪不得龙气不足。所以，怪道友你叫醒我，就为了这吗？”
“也不全是，本来想让你挪个窝，别把这王朝给败没了.....”
青年托着下巴，看着远处开心玩闹的两个孩子，眼睛余光瞄了几眼花园里某些阴暗的角落，冷笑一声。
“现在嘛，你随意就好。”
.......
小男孩站在园殿内，微笑地看着远处离开的两人。
“都记下了么？”
“报，那名女孩记下来，不过那青年......”
一个侍卫从黑暗中显露身影，有些犹豫。
“嗯？”男孩有些不快。
那侍卫立即以头抢地，惶恐不已，要知道，眼前这男孩年纪虽小，却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没有之一！
皇帝！
不过，按照正常安排，此时应该是早朝时间，皇帝应该在殿内听取众大臣汇报政务，处理纠纷，而非在花园玩耍。
“陛下，我们的确画出来那青年的图像，不过不知怎地，他的脸部被墨染黑了，而且画师亦不记得他的面容。”
男孩沉默，整个大殿静悄悄的，侍卫的额头上冷汗不住地滑下。
“算了，”男孩忽然说道，“他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个女孩。
他微笑着想道，眼里满是滚烫炽烈的贪婪。
我一定.....要得到你.....
“恕臣下驽钝，为何陛下不在园内....”
侍卫比了个手势。
“呵呵，那样只会徒增怨恨，不如在别处做戏处理，那样......”
男孩冷酷地笑着。
“她就会对朕这救命恩人死心塌地。”
这时，一个太监走来，躬下腰板。
“陛下，那边的大臣们已经很不满了.....您要是再不上朝，卑职恐怕......”
男孩很不满，“嗯？他们能有什么不满，这些个事朕不是都交给规尚书了吗，有他在，朕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上朝毕竟是....”
“你有什么异议吗？”
“不敢不敢！卑职告退。”
太监毕恭毕敬地退走，只留下那侍卫和小皇帝。
“你！还愣着做甚？快去办事！”
侍卫急匆匆地奔了出去，现在，只剩小皇帝一人。
“想不到啊......”
他背着双手，非常感慨。
“居然还真有人敢来这里呢。”
........
然而，搜寻了十天，也没有发现那两人的任何踪影，仿佛是天上云雾，了无踪迹。
皇帝震怒，宫中不知多少办事不力的倒霉鬼被残忍杀死，血流成河。砍头的刀崩了一把又一把，围观的人们一茬接一茬。
皇帝仍不满足，下令继续追查，同时也没落下每年的选妃，挑了其中最貌美活泼的十个，才稍稍平复心情。
然后......追查停了。
不是因为皇帝突然良心发现，也不是因为众大臣合力进谏，而是.....北方的蛮子，入侵了！
“这帮蛮子！朕当初施舍他们一半国土，还不满足？朕的大军呢？那些将军都是干什么吃的？”
男孩在朝堂之上破口大骂。
“报陛下，国内壮丁不足，纵使将军们指挥如神，也苦于无米之炊啊！”
有明眼人上前进谏。
“不足？怎么不足？那些个如朕一般大的少年，还能动弹的老不死们，怎么不足？”
“这.....陛下，臣恐怕......”
男孩目光逐渐阴冷，“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
“陛下，老臣.....老臣这都是肺腑之言啊，陛下！不要......”
那名还算正派的官员哭天喊地地被拖到外面，便听得一声大叫，接着，便没了声响。
“还有谁.....不服朕？”
小皇帝目光扫过整个大殿，群臣噤若寒蝉，低下头去，瑟瑟发抖。
于是，这种荒唐而残暴的征兵在民间大量进行，人民哭爹喊娘，民怨沸腾。而皇宫中，仍是夜夜笙歌，不管不顾。
于是，大厦，很轻易地倒了。
北方民族很惊奇地发现这个昔日强盛的国家兵力如此不足，战士的品质如此低劣，内部的贫民和贵族如此没有骨气，以至于他们攻占国都，都没怎么损耗。
皇宫被占，众大臣带着年幼的皇帝仓皇出逃，那些个宫女妃子，一个都没带上，全被用来做阻挡蛮子的人肉盾牌。
皇帝看着眼前苍凉景象，悲上心头，忍不住登上车驾，仰天悲呼。
“此天亡我，非我之罪！非我之罪啊！”
“嗡”的一声。
一根箭扎在他的头上，箭头完全没入他的脑门，只留一根长长的箭身，和一簇白羽。
他无力地摔落在地，口中喃喃。
“非我.....之....罪.....”
他死了。
众大臣失了皇帝，不由大乱，人仰马翻，嘈杂一片，阵脚自乱。
于是，在大军的冲刷下，他们很快就成了一具具瞳孔扩散的尸体，脸上的惊慌，栩栩如生。
乱世之中，谁也没注意，一个大石悠哉悠哉地滚动着，不知去了何处。
..........
“怪，什么是断尾龙啊？”
一座路边的茶棚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问着旁边的青年。
“诶？你当时有在听？”
青年很惊讶。
小女孩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
“呃.......”
青年挠了挠头，暂且避开这个话题。
“嗯，龙脉就是指一个国家的气运，而断尾龙指的是老皇驾崩，新皇年幼。”
“就这？”
“当然......不是。主要还是看这个新皇的性情，如果是个残暴的昏君，就算原来是条五爪金龙，也得被他败成断尾龙。”
“这样啊.....那，故事的后半段呢？”
“没有后半段。”
“啊，为什么？”
“一个国家没了龙脉会怎样，还需要我说吗？”
青年看着眼前茶杯里的水，眼神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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