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毒仙人
“传说，有一位毒仙人。他相貌普通，喜事端茶送水等职。然不喜凡人恩爱，若遇，则毒之……”
热闹非凡的酒楼内，穿着灰袍的青年摇头晃脑，对面坐着个小女孩，白嫩的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搁在上面，显出一丝肉感。
“什么是恩爱啊？”她突然出声打断。
“哦，恩爱啊……呃……”青年正欲细细说上一番，忽然想起来什么。
“筱儿，你太小了，这些大人的情情爱爱还是别听的好。”
小女孩忽地拍桌而起，踩着长板凳，一把扯住青年的领口，拉到面前，明亮的眼里满是凶狠。
“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先把我放下！”
……
青年整理好衣服，咳嗽一声，指了指酒楼内一个大桌。
“哝，那就是了。”
……
今天是周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周家三代齐聚于此。同时，周老爷子的至交，古老爷子，代表的古家，也是周家世交，同样受邀来次，两家人环桌而坐，其乐融融。
而周家少爷与古家小姐，也在两家老人特意安排之下，坐到了一起。
“妹妹，近来可好？”
周家少爷如沐春风，噙着和煦温暖的笑容。
“劳烦哥哥关心，小妹身体尚佳。”
古家小姐浅笑回应。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亲切得很。而两家的大人看了，也赞一声情感深厚。
这情深私语，时间久了，自然口干舌燥，一盏茶是决计不够的。
“小二，再来两盏茶！”
不一会儿，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
“抱歉，客人。因为客人太多，店里仅剩一盏了，新茶还在烧，要不，劳驾您等一会？”
“你们怎么接待客人的？连盏茶都缺，还要不要开了？”
周家少爷神色不悦，而古家小姐适时解围。
“没关系，若是周大哥不介意，我们共饮一杯也可。”
周家少爷顿时抛了小二不顾，转身面对古家小姐，含情脉脉。
店小二的眼里细微地闪过一丝厌恶。
远处的灰袍青年粲然一笑。
……
“知道了吗？”
青年看向对面的小女孩。
“没……”她眉头紧皱，“但是，我感觉，有点恶心。”
“恶心就对咯。”青年朝着店小二要和意思，“小二！这边～”
“来咧～”
小二挂着笑容前来。
青年轻笑一声，“道友，下了什么毒？”
小二的笑容僵住。
“客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成吧，我自己闻。”
说吧，青年微吸口气，沉吟一番。
“哦，温病之毒。”
那小二收起笑容，眯起眼，显露危险的目光。
“道友莫非是想拦我？”
“这倒不是。”
青年捻起桌上一颗西域葡萄，塞进嘴里。
“看看而已。”
……
当天晚上，周家少爷就生了温病。高烧不退，湿毛巾敷，没有用处。叫大夫来，大夫把了脉，只说是寻常温病，吃些药，过几天便好。
大夫走时，周家夫人上前询问。
“大夫啊，我家源儿也没有受什么凉气，怎么好端端就什么病呢？”
“温病也不全是受凉气，也有可能是吃喝了些脏东西。”
病床上的周家少爷想到了那一碗茶。
……
几天后，刚刚痊愈的周家少爷急不可耐地邀请古家小姐前去喝茶。
古家小姐虽然奇怪干何如此急迫，不过是心上人的邀请，也自然是愿意去的。
席上，两人谈笑风生，看那周家少爷，神色自如，一脸温情，毫不见有病态。
古家小姐放下心来。
……
茶饮完毕，周家少爷送古家小姐离开，微笑着目送她走开之后，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去，把古明儿的余茶喝了。”
身后的侍卫称是。
晚上，侍卫也生了温病。
……
“道友，这次用了什么毒？”
灰袍青年啃着麻花，旁边坐着喝胡辣汤的小女孩，对面则是小二装扮的家伙。
“幻毒，温病之毒。”
……
由此，周源逐渐怀疑了古明儿是个瘟神，只要碰了她碰过的东西，都会得温病。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古明儿，曾经隔三差五的约会，也变成了一周一次的见面。从无话不谈，变成了聊两句家常或大事便匆匆告辞。
懵懂的古明儿并没有发觉周源的态度变化，只是感慨最近无聊的紧。
周源还是和古明儿订婚了，虽然周源并不是太情愿，但两家家长有意撮合，或者说，为了利益集团。
但古明儿还是很欢喜的。
……
同古明儿一样，没有频繁的约会打磨时间，周源愈发感觉到无聊。好在好友焦留推荐了所好去处，即可以排解寂寞，又能吟诗作乐。
伶人所。
这里尽是多才多艺，同时又国色天香的女子，或清纯，或浓艳，或淡漠，不同的风格让从未来过此地的周源流连忘返，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未婚妻抛到了脑后，只顾眼前寻欢作乐。
他爱上了其中一个伶人，不似古明儿那般痴痴傻傻，这个女子很是机灵，从不会接受他的任何逾矩要求，同时对他若即若离，使周源又爱又恨，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教育”一番。
而古明儿，仍时常坐在闺阁里，托着下巴看窗外，幻想着未来的美好时光。
……
周源休了古明儿。
在周源摆出温病一事后，周家上下的意见出奇一致。但对外，只能声称古家小姐不守孝道，只顾自己，不顾婆家长辈。
古明儿再三确认消息，仍是不敢相信。她与周源只是订婚，一天也不曾在周家待过，之前的聚会也是礼数周到，不曾有冒犯。这不守孝道又是何来的脏水？
她不服气，她大喊大叫，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冲出去，想要找周家问个清楚。
路上，有一间远近闻名的伶人馆。
古明儿停下，她听到了周源的私语，很小很微，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静下来，仔细聆听之后，她确认了。
周源就在那伶人馆内。
她凑到窗前，向里看去。
只见周源坦坐在宽厚的八仙椅上，怀里坐着个淡妆女子，吐气如兰，耳鬓厮磨。
她对她得意一笑。
她对她凄然而泣。
她奔回闺房，禁闭房门，谁也不见。
半夜，巡夜的家丁听到骇人的哭声与指甲磨地声。
……
第二天，古明儿出现在河畔，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
“欲与相爱伴一生？”
一个轻佻的声音问道。
她木然无神的眼睛动了动。
……
“快点！再快点！”
周源不住地催促车夫，这是他第几次快马加鞭前往伶人馆？他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那里有个如娇似玉的人儿在等着他。
……
急冲冲地进入房间，周源发现这里极暗，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镜子前点着一盏灯，那女子端坐在前，背对着他。
周源没有多想，只认为这是什么新把戏，过去一瞧，惊然发现那女子已是两眼无神，四肢僵直的死人。
然后，他感觉到脖子一凉。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刀刃穿过头颅刺入另一人胸膛，以及古明儿的低声言语。
“周郎……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呢～”
……
三人尸体的心脏处，飘出三点幽光，缓缓飞舞着，被一个店小二一把抓住。
“你看，最毒的，永远是人心。”
“那么，策划了这一切的你，你的心，有多毒？”
热闹非凡的酒楼内，穿着灰袍的青年摇头晃脑，对面坐着个小女孩，白嫩的胳膊放在桌上，下巴搁在上面，显出一丝肉感。
“什么是恩爱啊？”她突然出声打断。
“哦，恩爱啊……呃……”青年正欲细细说上一番，忽然想起来什么。
“筱儿，你太小了，这些大人的情情爱爱还是别听的好。”
小女孩忽地拍桌而起，踩着长板凳，一把扯住青年的领口，拉到面前，明亮的眼里满是凶狠。
“快——说——”
“好好好，我说，我说，先把我放下！”
……
青年整理好衣服，咳嗽一声，指了指酒楼内一个大桌。
“哝，那就是了。”
……
今天是周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周家三代齐聚于此。同时，周老爷子的至交，古老爷子，代表的古家，也是周家世交，同样受邀来次，两家人环桌而坐，其乐融融。
而周家少爷与古家小姐，也在两家老人特意安排之下，坐到了一起。
“妹妹，近来可好？”
周家少爷如沐春风，噙着和煦温暖的笑容。
“劳烦哥哥关心，小妹身体尚佳。”
古家小姐浅笑回应。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亲切得很。而两家的大人看了，也赞一声情感深厚。
这情深私语，时间久了，自然口干舌燥，一盏茶是决计不够的。
“小二，再来两盏茶！”
不一会儿，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歉意。
“抱歉，客人。因为客人太多，店里仅剩一盏了，新茶还在烧，要不，劳驾您等一会？”
“你们怎么接待客人的？连盏茶都缺，还要不要开了？”
周家少爷神色不悦，而古家小姐适时解围。
“没关系，若是周大哥不介意，我们共饮一杯也可。”
周家少爷顿时抛了小二不顾，转身面对古家小姐，含情脉脉。
店小二的眼里细微地闪过一丝厌恶。
远处的灰袍青年粲然一笑。
……
“知道了吗？”
青年看向对面的小女孩。
“没……”她眉头紧皱，“但是，我感觉，有点恶心。”
“恶心就对咯。”青年朝着店小二要和意思，“小二！这边～”
“来咧～”
小二挂着笑容前来。
青年轻笑一声，“道友，下了什么毒？”
小二的笑容僵住。
“客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成吧，我自己闻。”
说吧，青年微吸口气，沉吟一番。
“哦，温病之毒。”
那小二收起笑容，眯起眼，显露危险的目光。
“道友莫非是想拦我？”
“这倒不是。”
青年捻起桌上一颗西域葡萄，塞进嘴里。
“看看而已。”
……
当天晚上，周家少爷就生了温病。高烧不退，湿毛巾敷，没有用处。叫大夫来，大夫把了脉，只说是寻常温病，吃些药，过几天便好。
大夫走时，周家夫人上前询问。
“大夫啊，我家源儿也没有受什么凉气，怎么好端端就什么病呢？”
“温病也不全是受凉气，也有可能是吃喝了些脏东西。”
病床上的周家少爷想到了那一碗茶。
……
几天后，刚刚痊愈的周家少爷急不可耐地邀请古家小姐前去喝茶。
古家小姐虽然奇怪干何如此急迫，不过是心上人的邀请，也自然是愿意去的。
席上，两人谈笑风生，看那周家少爷，神色自如，一脸温情，毫不见有病态。
古家小姐放下心来。
……
茶饮完毕，周家少爷送古家小姐离开，微笑着目送她走开之后，他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去，把古明儿的余茶喝了。”
身后的侍卫称是。
晚上，侍卫也生了温病。
……
“道友，这次用了什么毒？”
灰袍青年啃着麻花，旁边坐着喝胡辣汤的小女孩，对面则是小二装扮的家伙。
“幻毒，温病之毒。”
……
由此，周源逐渐怀疑了古明儿是个瘟神，只要碰了她碰过的东西，都会得温病。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古明儿，曾经隔三差五的约会，也变成了一周一次的见面。从无话不谈，变成了聊两句家常或大事便匆匆告辞。
懵懂的古明儿并没有发觉周源的态度变化，只是感慨最近无聊的紧。
周源还是和古明儿订婚了，虽然周源并不是太情愿，但两家家长有意撮合，或者说，为了利益集团。
但古明儿还是很欢喜的。
……
同古明儿一样，没有频繁的约会打磨时间，周源愈发感觉到无聊。好在好友焦留推荐了所好去处，即可以排解寂寞，又能吟诗作乐。
伶人所。
这里尽是多才多艺，同时又国色天香的女子，或清纯，或浓艳，或淡漠，不同的风格让从未来过此地的周源流连忘返，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未婚妻抛到了脑后，只顾眼前寻欢作乐。
他爱上了其中一个伶人，不似古明儿那般痴痴傻傻，这个女子很是机灵，从不会接受他的任何逾矩要求，同时对他若即若离，使周源又爱又恨，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教育”一番。
而古明儿，仍时常坐在闺阁里，托着下巴看窗外，幻想着未来的美好时光。
……
周源休了古明儿。
在周源摆出温病一事后，周家上下的意见出奇一致。但对外，只能声称古家小姐不守孝道，只顾自己，不顾婆家长辈。
古明儿再三确认消息，仍是不敢相信。她与周源只是订婚，一天也不曾在周家待过，之前的聚会也是礼数周到，不曾有冒犯。这不守孝道又是何来的脏水？
她不服气，她大喊大叫，不顾家里人的阻拦，冲出去，想要找周家问个清楚。
路上，有一间远近闻名的伶人馆。
古明儿停下，她听到了周源的私语，很小很微，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听错了，但静下来，仔细聆听之后，她确认了。
周源就在那伶人馆内。
她凑到窗前，向里看去。
只见周源坦坐在宽厚的八仙椅上，怀里坐着个淡妆女子，吐气如兰，耳鬓厮磨。
她对她得意一笑。
她对她凄然而泣。
她奔回闺房，禁闭房门，谁也不见。
半夜，巡夜的家丁听到骇人的哭声与指甲磨地声。
……
第二天，古明儿出现在河畔，一步一步，如同行尸走肉。
“欲与相爱伴一生？”
一个轻佻的声音问道。
她木然无神的眼睛动了动。
……
“快点！再快点！”
周源不住地催促车夫，这是他第几次快马加鞭前往伶人馆？他已经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那里有个如娇似玉的人儿在等着他。
……
急冲冲地进入房间，周源发现这里极暗，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镜子前点着一盏灯，那女子端坐在前，背对着他。
周源没有多想，只认为这是什么新把戏，过去一瞧，惊然发现那女子已是两眼无神，四肢僵直的死人。
然后，他感觉到脖子一凉。
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刀刃穿过头颅刺入另一人胸膛，以及古明儿的低声言语。
“周郎……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呢～”
……
三人尸体的心脏处，飘出三点幽光，缓缓飞舞着，被一个店小二一把抓住。
“你看，最毒的，永远是人心。”
“那么，策划了这一切的你，你的心，有多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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