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十七

    不孕不育这件事情，对于李秋萍来说，影响是太深了。每每提及此事，李秋萍都是伤感不已。我不是女人，但是，我能够理解她的困惑所在。我们所在的生活环境里，随处可见关于女人的人生如何才能完满的说教和聒噪。比如说，女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如何如何，我就不要赘述了，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这都是个人自己的事情，法律还规定女人有生育自主权呢，其他人多嘴干什么？这个社会人多了去了，个别人不生育，并不影响社会发展大局是不是？具体到个人身上，难免对个人造成困扰，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状况之中。我是看明白了，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所以，我能够泰然处之。我始终将我和李秋萍看成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每当李秋萍在这件事情上感到困扰不已的时候，开导她的工作我就义无反顾的承担起来了，这种时候，我不担当，我就是个逃兵。估计以后，这样的时候，或许还有很多次，我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希望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即使我们没有自己的孩子，李秋萍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能够和我一样坦然面对现实，过好当下的日子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正月初四早上起来，我和李秋萍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以后，我俩就开开心心的去李秋萍家过年了。李秋萍的爸爸和妈妈在年前就知道我俩今天要来，早就给我俩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我看岳父大人心情不错，主动提议喝酒高兴一下，我的老丈人也不吝啬，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一瓶茅台酒，要与我一醉方休。吓得我老岳母连声斥责和埋怨，老人嘛，总有三高或者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困扰，岳母就是担心岳父的身体，才做出反对的意思。我突然意识到我有些唐突了，只顾自己高兴，没有考虑到岳父的身体状况，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却忘记了医生对岳父的叮嘱是不能抽烟和喝酒的。其实，岳父在平日里哪管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我行我素，烟照抽，酒照喝，只是比前些年要少多了。

    我急忙采取补救措施，给岳母赔笑脸，岳母对我说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我又急忙给岳父做思想工作，表明今天就不喝酒了。岳父心情正好着呢，才不管医生的叮嘱，岳父说他的身体状况他知道，没有医生说的那么玄乎，自然就好，他又不多喝，能够恰到好处等等。总之说了好多这方面的话语，表达了今天喝酒是为了庆祝过年，春节快乐！不喝酒如何能够快乐呢？归根结底今天的酒必须要喝，谁也拦不住。这个架势，看得我一头虚汗直冒，房子里的暖气太热了。最后，岳母和我老婆都未能阻挡住岳父要喝酒的极大兴致，我也就在饭桌上胆战心惊的陪岳父喝了三杯酒，岳父还要喝，我是说什么也不敢陪他喝了。加之，岳母和我老婆在旁边一直进行劝阻，岳父方才作罢。饭后，我和岳父坐在沙发上休息聊天，岳父对我说：

    “我今天真的是高兴啊！秋萍他妈妈担心我喝酒伤身体，我的身体什么状况我自己清楚，喝酒以后是不是难受，也只有自己清楚，我都好着呢！秋萍和她妈妈就是瞎操心，我知道你的酒量，你今天没有喝好啊！”岳父笑眯眯的望着我，让我吃水果，让我喝茶。

    “没有，没有，爸爸，今天是我和秋萍回家来给你二老拜年，给你二老添麻烦了。”我有些局促的向岳父说道，“我不知道你身体现在不能喝酒，我太冒失了，竟然主动要和你喝酒，是我的不对，爸爸，你不要在意啊！”我又向岳父补充说道。

    “不要紧，不要紧，”岳父摆摆手说道，“没有秋萍她妈妈说的那样子严重，医生说的话只是建议，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是吧？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岳父接着说道，“现在上年纪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注意着呢，你们都放心吧！”

    “是，是的，爸爸，酒适当的喝一点就好，你和妈妈现在上年纪了，身体机能难免会有所退化，更要注意身体。”我回应岳父说道。

    “你现在年轻，身体也好，你和秋萍从现在起就要有意识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健康，我年轻的时候，一个人喝一瓶酒不在话下，人老了就要服老，”岳父还是慈祥的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我说道。

    “你和秋萍回你老家去过年，你父亲和母亲的身体都好吧？”岳父向我问道。

    “我爸和我妈身体都好，他们也让我代他们向二老问好！”我说道。

    “那就好，让你父亲和母亲有时间来省城玩。”岳父说道，“哦，对了，我给你说个事啊!我和秋萍她妈现在身体还都硬朗，加之你和秋萍也都三十好几了，要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啊！再过些年，我们想帮你们带孩子也没有精气神了，是不是，呵呵，”岳父话锋一转，还是和我说到了关键问题上来了。我的头脑一紧，怎么双方父母连这件事情都想到一块来了。年前，我的父亲亲自出马，设好计谋让我就范。今日岳父也忽然问起此事来了。我正在考虑如何应答，岳父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和秋萍有你们的打算，工作也忙，我和秋萍她妈妈也不该干涉你们的事情，我就今日借着喝了酒高兴，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嗯？”

    “哦，爸爸，你和妈妈对我和秋萍的关心，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哪敢有什么意见，是我们没有让你们省心啊!”我诚恳的向岳父说出我的心声。我在快速的考虑，要不要在今天将我和秋萍的事情向二老讲清楚？最后还是考虑到，这件事要听听秋萍的意见再说。我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水，以此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状态，我的大脑在快速的寻找着应对之策。

    “喝水，喝水，”岳父向我说道。

    “你也多喝点水，爸爸，喝酒以后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我心不在焉的应答着岳父，说道。

    “你和秋萍结婚有八年了吧？”岳父问道。

    “是的，爸爸，今年秋季就九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有些自嘲的向岳父说道。

    “就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说的事情如果没有打乱你和秋萍的计划，那就要抓紧了，”岳父再次向我叮嘱说道。

    “什么事情要抓紧了？”我老婆这时候收拾完厨房的家务，走进了客厅，刚好听见了她父亲最后说的这句话，便张口问道。

    “哦，没什么，我俩在这闲聊呢！”岳父很自然的回应秋萍的问询，“忙了大半天了，站累了吧，快来坐下休息一下，”岳父一边用右手轻轻拍着沙发一边向秋萍说道。

    “我不累，”秋萍说道，“爸爸，你和杨东风肯定在说什么事情，还要向我进行隐瞒，你不说我也一定能够知道，”秋萍说着不累，却赶紧坐在沙发上，顺便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同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向她父亲撇撇嘴，说道。

    我非常清楚，李秋萍有点不满意他父亲给她打马虎眼，又带着稳操胜券的神情看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他说的一定能够知道我和岳父向她隐瞒的事情，她不费吹灰之力就会从我这里知道一切。李秋萍可以说是对我知根知底，这么多年夫妻共同生活在一起，我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是赤裸裸的，就没有隐私可言。我也乐得如此，我本来光明磊落、坦坦荡荡，这是我的一贯本性，对他人如此，对自己的老婆更不在话下了。当时，李秋萍如果问的是我，或者是不管李秋萍问的是谁，我抢先回答的话，我可能就会将岳父的心思公布于众。在我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岳母也从厨房里来到了客厅，和秋萍坐在一起休息说话。此时，我感觉有些困乏，岳父也是哈欠连连，岳父便给我们三个人打过招呼，起身进卧室睡午觉去了。我看岳父睡午觉去了，我也想去睡上一觉。岳母注意到了我有困意，便招呼我去另一个卧室午休。我正准备起身，我老婆说她也想睡午觉，我们俩便一前一后走进了李秋萍出嫁前的闺房，这是我们夫妻现在回到李秋萍父母家以后的常态化根据地了。困意袭来，我倒头便睡，李秋萍还想和我聊聊，我急忙应付她说等午休起来再说，李秋萍听我这样说，也不再勉强。

    午觉睡醒，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我想回家，无奈李秋萍想在她父母家里住上一晚，等明日再回我们的小窝，既然李秋萍有这个想法，一般情况下是无法改变的，我也就不再坚持。整个下午，我们就窝在家里陪岳父母聊天，什么都聊，唯独再也没有人提起我和李秋萍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未能生育孩子的事情。好像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想提及这件让我和李秋萍尴尬不已的事情，也就只有自己的亲人能够体谅我们的难言之隐，也只有亲人不愿意冒失触及我们的痛点，生怕给我们带来心理负担和不必要的忧愁。包括我的父亲和母亲，以及李秋萍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为我们着想，我和李秋萍在近几年已经习惯了亲人们的关爱和呵护。

    十八

    外面的世界就不一样了。我在单位里，在闲暇之余，在无法避开一些好事之人的叨扰的时候，总会被问及我结婚了没有，以及孩子多大了的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李秋萍在单位的处境和我基本一样，也会经常被问及此类问题。我是无所谓的，总是坦诚相告，无一次不满足这些爱包打听的人的好奇心，不然怎么办呢？李秋萍毕竟是女性，在这方面较为敏感，只要我回到家以后，发现李秋萍的心情起伏波动较大，我就知道，她在单位遇到困扰了。要么是有好事者惹她心烦了，要么是工作压力太大，感觉疲惫了，往往这种时候，都是前一种情况居多。每到这时候，我就成了心理辅导员，或者是家庭消防员的角色。我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让李秋萍恢复笑脸，只有这样，我才能舒舒服服的在我们两个人的小窝里幸福的呆着。我很享受这种生活状态，我就喜欢在开导李秋萍的过程中，仔细观赏李秋萍漂亮的脸蛋儿，从柳眉微微蹙起到渐渐舒展开来的那一份奇妙的变化，这使我陶醉不已。多少次，我就是从李秋萍的面容的细微变化，体验到了人生的幸福之所在。时间久了，也就是这两三年吧，李秋萍也在遇到这种被人无礼问及隐私的情况下，有了从容应对的能力，慢慢的就不再需要我的开导了。

    十九

    第二天早上，我和李秋萍起床后，感觉休息的非常好。李秋萍的气色不错，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心情自然就很好。岳父和岳母早在我们之前已经起床了。待我和李秋萍洗漱完毕，岳母就招呼我俩吃早餐。接下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一天一夜，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李秋萍和我的岳母最亲，有什么事情都和她母亲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说了。我们都在省城住着，距离不远，李秋萍隔三差五就会专门去或者办事顺道看望她的爹娘。这些情况，李秋萍都和我讲，我认为李秋萍是个孝顺的好女人。俗话说“百善孝为先”，看一个人是否是个正直、善良的人，那么就看他或她是否是一个有孝心的人就够了，这一点准没有错。因为前一天我偷偷和李秋萍提过今日回家的事情，李秋萍记在了心上，吃过早餐后，李秋萍就和我岳母提出要回家了。岳父和岳母极力进行挽留，一定要让吃了中午饭再走。李秋萍看着我，言下之意好像是我要走，搞得我有点狼狈不堪。盛情之下，我不好推三阻四，便急忙答应吃过午饭再走。

    我和李秋萍陪她爸爸、妈妈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后，待秋萍收拾完厨房，又打扫了厨房卫生，我们也不觉得困乏，就准备要走了。我试探性的问岳父和岳母想不想出去转转，我开车挺方便的？岳父雷打不动要午休，加之岳父和岳母上年纪了，爱静不爱动，对省城大小地方都熟悉，没有什么稀奇可言，自然，岳父和岳母就说让我们小两口自己去转，他们就不去了等话语。我和秋萍辞别二老后出门，天气阴沉的厉害，像要下雨的样子，幸好无风。我老婆想看电影，我也喜欢，遂欢喜前往离家较近的奥斯卡影城，看春节贺岁片《美人鱼》。观影体验极好，我们吃饱了肚子，坐在影院舒服的沙发椅子里，一边欣赏电影，一边使身体得到了极大的休息。我和老婆都对看电影有一种嗜好，以前基本上每月都要去看一场电影，由于一场空前绝后的瘟疫闹得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了。出于生计，必须去一些地方的话，所有人都是紧戴口罩，提高警惕，严防一切可能经过身边的人，生怕瘟疫会造成传播，影响到自己。至今天为止，我和李秋萍再次主动走进电影院，已经是上一次看电影一年后的事情了。久违了，我们的电影院，我和李秋萍又能够自由自在的、随时随地想看就可以看电影了，生活真的是很美好的。

    看完电影，时间还早，我陪秋萍在商场里胡乱闲逛。对于商场，女人好像都有一种天生的热爱，否则，据我观察，怎么这种地方都是以女人居多？不管是卖衣服的，还是精品店一类的，亦或是一些小玩意店里，还有商场里分布在各个角落的精美食品和美容的店面，在这些地方总是女人占据绝大多数。当然也有男人和小孩，男人是陪着女人去的，小孩是女人领着的，也有小男生是单独一人，但绝不是主流。我觉得挺有意思，但凡商场能够抓住女人的心思，一定能够人流如织，财源滚滚。李秋萍逛得不亦乐乎，我却惨了，我不耐久站，我的腰椎不好，我只有硬挺着，我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陪李秋萍逛商场了，只要她高兴，我就要让她逛好。只是，我跟在李秋萍后面的时候，我就忍不住纳闷，我老婆逛商场为什么就不会觉得累呢？好在，现在的商场功能实在是太齐全了，既是购物的场所，又是休憩的好地方，我可以在李秋萍进入一家店面里闲逛的时候，安然而又悠闲的坐在商场中间设置的休息区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等我老婆。坐下后，身体得到了放松，身心感觉俱佳，我就随意东张西望，看着四面八方来来往往的型男靓女，恰似看着一道道靓丽的风景，感觉无比惬意。

    终于，李秋萍逛够了，收获满满，喜笑颜开的对我说：

    “老公，我逛饿了，咱们就在这儿吃完饭再回家吧！”

    “好啊！没有问题，我也有这个想法，过年呢，咱们就好好舒服一下吧，”我欣然同意，对我老婆说道。

    “那你说咱们去吃什么呢？”李秋萍又问道。

    “你说，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去吃什么，我都没有问题的，”我说道。

    “好，那咱们就去吃肚包肉如何？过年前我听同事说过这家商场里面新开张了一家美食店，师傅的手艺真不错，他们吃过都说好，今天咱俩赶上了，也去尝一尝，正好你也爱吃羊肉，是不是？”李秋萍神情兴奋的看着我，带着征询意见的口气向我说道。

    “好啊！老婆，你想的太周到了，我就是爱吃羊肉，听说肚包肉就是内蒙一带的特色美食，我听我单位的人去年就说过，没想到今天就有口福了，”我笑着说道，望着老婆，满眼的期待。

    “走，现在就去，我肚子真是饿了，”我老婆兴冲冲的向我说道，“我大概知道地方，咱们去找一找，听我同事说好像在商场的第五层。”

    “我也饿了，这会儿已经六点半了都，”我跟在我老婆后面走着，说道，“中午在你家吃得挺饱的，逛商场还挺累人的，是不是？老婆!”

    “还行吧，咱们今天的活动量是挺大的，所以就饿得快，再加之冬天的原因，身体需要更多的能量，今天给你好好的吃一顿羊肉补一下哦，”我老婆对我说道，她在前面走，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我感觉有坏坏的意思。

    我和李秋萍边说话边寻找我们的目标，很快就来到了这家美食店的门口，看来是真的不错啊！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我们拿到了号码等待叫座，在我们前面还有六个人，其实应该说是六组人才正确，在这六组人里，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十五六个人吧。我和李秋萍坐在这家店外面耐心等待的时候，我想，我和我老婆今天一定是来对吃饭的地方了。俗话说“吃饭就要去人多的地方”，这一定是有道理的。人多说明口碑好，回头客多，回头客一多，就说明饭店经营的饭菜可口，很受食客的欢迎，这也就是大家愿意花时间，在店外面忍饥挨饿等待的原因了。

    一小时后，我和李秋萍终于吃上了此前就听说过的肚包肉。你还别说，发明这种吃法，或者说是发明这道菜的人确实是个人才，经过这个人才的发明，将普通的羊肉搞出了新花样。在此之前，人人都吃过羊肉，区别就是或多或少，或者喜欢或者不喜欢，可就是没有人能够整出这样的吃法，人家就能够想着将羊肉包在自己的羊肚子里，当然是放好了各种能够让人食之回味无穷的佐料，然后加以密封，不知是放在汤里面煮还是蒸，我没有机会看见和了解，我想，大概是煮的吧，就像居家过日子煮肉一般。总之，我和老婆大饱口福，吃得是心满意足，只差再喝点高度烧酒就更美了。我老婆平时吃肉不行，主要考虑是为了控制体重，不敢多吃。今晚，在我的怂恿下，一口气吃了三个肚包肉，那可是实打实的肉嘎达啊！我在内心那个乐就甭提了。我让李秋萍再吃一个，李秋萍说什么也不吃了，她是真的吃不下了。我们同时还点了其他吃的东西，为了不造成浪费，我就将剩余的两个肚包肉全部吃进了我的肚子里。结果很清楚，这顿饭将我吃得腹胀难安，那个难受劲儿谁吃胀过谁知道。

    春节假期还剩最后一天。早上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难得的大晴天。我问李秋萍假期最后一天想干什么，李秋萍说她想在家休息一下，然后洗洗衣服什么的，我就说我想和王军联系坐坐，李秋萍说你随便，我就和王军打电话了。接通电话后，王军说他还在老家没有回来，现在不急着上班，回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想在老家多待几天，好好的陪陪父母亲。我说好，又说等他回来了联系我，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闲着无事可干，觉得挺无聊，吃过中午饭后，我就想到外面走走，又着实没有可以去的地方，突然发现我自己自从大学毕业以后，除了经常和王军联系以外，其他的同学都已经相忘于江湖了，以至于在我无聊的时候，才觉得更加无聊了，竟然没有可以交心的人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当然，王军除外。自参加工作以来，除过参加大学同学和单位同事的婚丧嫁娶宴请之外，我对于往日同学们组织的聚会一概予以拒绝，不是我有意玩清高，而是我实在没有兴趣参加这类活动，总之一句话，这种活动没有意思。随之而来的就是，我的活动圈子就小了，小了就小了吧，无所谓！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没有人无故打扰，我乐得六耳清净。这样一来，我无聊的时候，我就联系王军，王军基本上对我的叨扰是毫无怨言，总是有求必应。我们两个人同样来自农村，性情同样都温和善良、淳朴正直，因此很是说得来，我们互相的烦恼和忧愁，都对对方进行倾诉，都能够在对方哪里找到自己内心的平静。这些年，我习惯了和老同学加好朋友王军的相逢和聚会。如果那一次，王军出差，或者王军联系我，恰巧我在外地，那么在过后，我们还会找机会在一起小酌一杯，尽情说笑、抒发情怀，好不自在。自从王军出了那件事情以后，我经常替王军担心和焦虑，未来的路还长，王军和我同样年纪，他以后该怎么办呢？他是那样热爱自己的律师工作，就因为一次情绪失控，将自己的前途全部都葬送掉了。只要想起这件事情，我就替王军感到惋惜。同时，这件事情也让我的内心很是失落和不安，像陈辉那样的人，就像一个社会危机制造者一般，是他的存在导致了王军的律师之路的凋落。我对这个人真是恨得牙痒痒的。

    我就一个人在大街上胡乱的走着，并胡思乱想着。大家都还在过年，大街上除烟酒店之外，其他店铺基本上全部处于关门状态。行人寥寥，来往车辆也很少，倒是显得很安静的样子。道路两旁的树上像是蜘蛛网似的缠绕着白色的灯带，晚上很好看。在前一天晚上，我和李秋萍走路回家的时候，见识过它的色彩斑斓和灿若星河的美丽。走了一阵子，我感觉心情很沉闷，没有一点意思，我就又转身往回走。我在考虑我回去以后该干什么，李秋萍做家务是一把好手，从来不用我帮忙，也不对我进行任何抱怨，所以我在家里看见李秋萍做家务，我的心情会十分放松，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没有孩子的家庭，只有夫妻两个人，一切就简单多了，四目相对，就那么点事情，有时候感觉真的需要一个孩子，能够在闲极无聊的时候消磨自己的精力和体力，那样的话，是不是感觉无聊的时候就不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