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两个都不像是真的
周继桐听着听着，已经感到不对，听到最后，他感觉他的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被绑架，好不容易被赎回来，你不第一时间上来察看儿子是否无恙以及安慰儿子，反而让下人骗儿子说你已经出门了，然后又对儿子做出诸多测试。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判断完全错误！
另一个周继桐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父亲也不能确定另一个周继桐是或者不是自己的儿子？
只有是这样，这一切都才能解释得通。
但是为什么他不能确定另一个是或者不是呢？
难道另一个周继桐也是一个穿越者？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一个周继桐怎么会穿越成两个周继桐呢？
他想不通，他也不及细想了。他知道必须对父亲的这番发难做出答复。
他对此几乎是全无准备，他感觉自己无法立即给出一个能够过关的答复，便干脆反问了父亲一句：“父亲为何要给儿子挖这么多的坑？难道就不怕儿子摔死在坑里吗？”
“事实证明我做对了。”周牧川犹如重物压肩，声音显得很吃力。
“这与做对了做错了都没有关系。”周继桐淡淡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先知先觉，如果没有任何原因，我便会觉得父亲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历险归来的儿子很奇怪。”
“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周牧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周继桐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避了，他前世就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用短短的时间，已经想好了一个答复，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只能这样说了：“我被何大虎抓回去以后，我感到无比的绝望，万念俱灰。我甚至几次不省人事，我甚至一度觉得我便会这样死去。但是我又告诉自己，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必须活下来，我是周家的独子，周家传宗接代的责任是完完全全地落在我的身上的，我若这样死了，如何去地下见周家的列祖列宗？然后……”
“然后你做了什么？”
“然后我学会了忘记。我告诉我自己，只要我能忘记过去的一切，特别是忘记我和秀姑的这番海誓山盟，我便会没有痛苦，我便能活下来。或者说，我只要忘记大部分，我也能消除大部分的痛苦，我还是能活下来。”
“难道你真的做到了？”周牧川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
“我真的做到了。”周继桐却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有这种本事。现在秀姑的样子在我的心中已经比较模糊了，从儿时的青梅竹马到长大以后的相依相恋，我都只记得些许了。没有了回忆，就没有了痛苦。但是，很遗憾，我把不该忘的事情也都忘了……”他看了看父亲，脸上充满了歉意。
“你的确忘得很彻底，忘得连你父亲都不认识了。”周牧川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忘得连自己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的周府都成了一个迷宫。”
“我也不想这样的……”周继桐的脸上似乎已经充满了迷惘和痛苦之色。
“你说，你与秀姑的事情你还记得些许？”周牧川皱皱眉头道。
“父亲最好不要再提秀姑了，更多的回忆只会增加我更多的痛苦，我好不容易忘记到这一步。”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好吧。”
“为何你要在未穷尽其它手段的情况下选择与秀姑私奔？”周牧川其实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件事情，他在前面那个儿子的口中没有得到答案，他希望在这个儿子口中得到答案，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也非常非常的小，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私奔等于便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你完全可以去洪王府求情，为你的准岳父洗脱罪名，只要何大虎洗脱了罪名，为父还会阻拦你们的婚事吗？”
“洪王也帮不了我们。”周继桐的声音又显得很痛苦。
“为什么？”周牧川对儿子的回答感到很意外。
“因为何大虎有意将秀姑送给一个权贵，让这个权贵帮助他洗脱罪名，”周继桐用一个苍白无力的声音道：“而这个权贵也恰好看上了秀姑。”
“真的是这样吗？”周牧川大为惊讶，他对于答案本身以及给出答案的人都极为惊讶。
“真的是这样，”周继桐微微点头道：“我很想将这个也给忘了，我的痛苦还会继续减轻不少，但是我却始终也难以忘掉这一点，因为它太刻骨铭心了……”
“那么这个权贵到底是谁？”
“这个秀姑便没有告诉我了。”
周牧川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周继桐继续道：“现在父亲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先自己呆一会吧！”周牧川喃喃地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便走出了自己的书房。
他刚走出书房，钟应鹏便从墙角转了出来。
钟应鹏跟随着老爷来到了一片僻静的竹林之中。
周牧川停下脚步以后，便用相当无助，也相当痛苦的眼神望着钟应鹏，茫然道：“应鹏！你能告诉我吗？谁才是我真正的儿子？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与我记忆中的儿子也没有任何差别，但是除了相貌以外……他们都不像我的儿子啊！我该怎么办呢？”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
钟应鹏看着他的老爷，他感觉自从何家出事以后，周府连带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的老爷至少苍老了十岁，他心里是万分心疼，但他告诉自己，现在自己要做的不是替老爷分担痛苦，而是要用更清醒的头脑帮助老爷去解决问题，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认为今天的这个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大少爷。”
“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你对先回府的那个继桐一直存有偏见。也并不是其它偏见，主要是你认为你们根本不应该在那个地方以那种方式找到他。”
“我有新的理由了。”
“你说说。”
“第一，这个大少爷昨晚汤水喝多了，真的就非常难受，而那个大少爷的第一顿早餐，听你说也喝了很多汤水，却全无不适的表现。”
“那个继桐后来每次用膳汤水也喝得不多了。”
“喝得不多并不代表不能喝。他也许纯属装出样子来给大家，特别是给老爷你看。”
“那这个继桐为何知道自己不能喝很多的汤水，却还是要喝很多呢？”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自然也就记不得他不能多喝汤水之事了。”
“看我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问出了如此幼稚的问题。”周牧川尴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今天这个大少爷不止一次叫出了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但是‘秀姑’这两个字却从未出现在那个大少爷的口中，他总是用一个‘她’字来代替，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大少爷的这个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那么，还有第三吗？”
“第三，这个大少爷今天给出了你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甭管他说的是实情，还是临时编出来的故事，至少这个答案是完全合理的。”
天下哪有这样的父亲？儿子被绑架，好不容易被赎回来，你不第一时间上来察看儿子是否无恙以及安慰儿子，反而让下人骗儿子说你已经出门了，然后又对儿子做出诸多测试。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的判断完全错误！
另一个周继桐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父亲也不能确定另一个周继桐是或者不是自己的儿子？
只有是这样，这一切都才能解释得通。
但是为什么他不能确定另一个是或者不是呢？
难道另一个周继桐也是一个穿越者？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一个周继桐怎么会穿越成两个周继桐呢？
他想不通，他也不及细想了。他知道必须对父亲的这番发难做出答复。
他对此几乎是全无准备，他感觉自己无法立即给出一个能够过关的答复，便干脆反问了父亲一句：“父亲为何要给儿子挖这么多的坑？难道就不怕儿子摔死在坑里吗？”
“事实证明我做对了。”周牧川犹如重物压肩，声音显得很吃力。
“这与做对了做错了都没有关系。”周继桐淡淡道：“任何人都不可能先知先觉，如果没有任何原因，我便会觉得父亲用这种方式对待一个历险归来的儿子很奇怪。”
“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周牧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周继桐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避了，他前世就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用短短的时间，已经想好了一个答复，虽然不是很完美，但也只能这样说了：“我被何大虎抓回去以后，我感到无比的绝望，万念俱灰。我甚至几次不省人事，我甚至一度觉得我便会这样死去。但是我又告诉自己，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必须活下来，我是周家的独子，周家传宗接代的责任是完完全全地落在我的身上的，我若这样死了，如何去地下见周家的列祖列宗？然后……”
“然后你做了什么？”
“然后我学会了忘记。我告诉我自己，只要我能忘记过去的一切，特别是忘记我和秀姑的这番海誓山盟，我便会没有痛苦，我便能活下来。或者说，我只要忘记大部分，我也能消除大部分的痛苦，我还是能活下来。”
“难道你真的做到了？”周牧川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
“我真的做到了。”周继桐却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真的有这种本事。现在秀姑的样子在我的心中已经比较模糊了，从儿时的青梅竹马到长大以后的相依相恋，我都只记得些许了。没有了回忆，就没有了痛苦。但是，很遗憾，我把不该忘的事情也都忘了……”他看了看父亲，脸上充满了歉意。
“你的确忘得很彻底，忘得连你父亲都不认识了。”周牧川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忘得连自己从小到大都未曾离开的周府都成了一个迷宫。”
“我也不想这样的……”周继桐的脸上似乎已经充满了迷惘和痛苦之色。
“你说，你与秀姑的事情你还记得些许？”周牧川皱皱眉头道。
“父亲最好不要再提秀姑了，更多的回忆只会增加我更多的痛苦，我好不容易忘记到这一步。”
“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好吧。”
“为何你要在未穷尽其它手段的情况下选择与秀姑私奔？”周牧川其实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件事情，他在前面那个儿子的口中没有得到答案，他希望在这个儿子口中得到答案，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也非常非常的小，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私奔等于便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你完全可以去洪王府求情，为你的准岳父洗脱罪名，只要何大虎洗脱了罪名，为父还会阻拦你们的婚事吗？”
“洪王也帮不了我们。”周继桐的声音又显得很痛苦。
“为什么？”周牧川对儿子的回答感到很意外。
“因为何大虎有意将秀姑送给一个权贵，让这个权贵帮助他洗脱罪名，”周继桐用一个苍白无力的声音道：“而这个权贵也恰好看上了秀姑。”
“真的是这样吗？”周牧川大为惊讶，他对于答案本身以及给出答案的人都极为惊讶。
“真的是这样，”周继桐微微点头道：“我很想将这个也给忘了，我的痛苦还会继续减轻不少，但是我却始终也难以忘掉这一点，因为它太刻骨铭心了……”
“那么这个权贵到底是谁？”
“这个秀姑便没有告诉我了。”
周牧川来回踱步，若有所思。
周继桐继续道：“现在父亲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先自己呆一会吧！”周牧川喃喃地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他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便走出了自己的书房。
他刚走出书房，钟应鹏便从墙角转了出来。
钟应鹏跟随着老爷来到了一片僻静的竹林之中。
周牧川停下脚步以后，便用相当无助，也相当痛苦的眼神望着钟应鹏，茫然道：“应鹏！你能告诉我吗？谁才是我真正的儿子？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与我记忆中的儿子也没有任何差别，但是除了相貌以外……他们都不像我的儿子啊！我该怎么办呢？”他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哽咽。
钟应鹏看着他的老爷，他感觉自从何家出事以后，周府连带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的老爷至少苍老了十岁，他心里是万分心疼，但他告诉自己，现在自己要做的不是替老爷分担痛苦，而是要用更清醒的头脑帮助老爷去解决问题，他迟疑了一下，道：“我认为今天的这个大少爷才是真正的大少爷。”
“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你对先回府的那个继桐一直存有偏见。也并不是其它偏见，主要是你认为你们根本不应该在那个地方以那种方式找到他。”
“我有新的理由了。”
“你说说。”
“第一，这个大少爷昨晚汤水喝多了，真的就非常难受，而那个大少爷的第一顿早餐，听你说也喝了很多汤水，却全无不适的表现。”
“那个继桐后来每次用膳汤水也喝得不多了。”
“喝得不多并不代表不能喝。他也许纯属装出样子来给大家，特别是给老爷你看。”
“那这个继桐为何知道自己不能喝很多的汤水，却还是要喝很多呢？”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了，自然也就记不得他不能多喝汤水之事了。”
“看我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问出了如此幼稚的问题。”周牧川尴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然后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今天这个大少爷不止一次叫出了他心爱的女人的名字，但是‘秀姑’这两个字却从未出现在那个大少爷的口中，他总是用一个‘她’字来代替，他或许根本就不知道大少爷的这个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那么，还有第三吗？”
“第三，这个大少爷今天给出了你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甭管他说的是实情，还是临时编出来的故事，至少这个答案是完全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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