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真正的原因
她渐渐找到熟悉的节奏，声音越来越流利，而且充满了力量。
“所以，告诉我，光君——”
“你想让我辞职的真正原因。”
“否则，我绝不会接受那笔钱，更不会辞职！”
清瘦的身影沉默。
东山小红决定主动出击。
她开始试探，声音却变得有些犹疑——因为是要发掘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是因为永恒恶魔的事件吗？”她低声问。
“在那次事件中，我数次想要杀死电次。”
“光君是很重视同伴的人。对第一次见面的我就非常照顾。”
“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招致了光君的反感吗？”
“光君害怕，以后也会被我背叛吗？”
神都死光依旧没有回答。
“那件事，是我做错了。”东山小红鼓起勇气。
“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想要让光君明白。”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仿佛说出接下来话，需要注入额外的勇气。
“因为电次只是初次相逢，没有瓜葛的同事，我才那么做的。”
“我在害怕的情况下做了错事。”
“可是，如果换作是光君的话。”
“如果当时永恒恶魔要的是光君的心脏的话。”
“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我会宁愿献出自己的心脏，我会宁愿和永恒恶魔战斗，宁愿被它吃掉，也绝对、不会出卖光君的！”
“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她嗫嚅着，继续道，“我胆子很小，还很自私，而且……还没什么用。”
“不过，这些我都会改正的。我会努力变得勇敢，也不会再自私，更多地关心同事……总之，只要能够留下来，只要能够和光君继续做搭档，我什么都愿意做。”
“还有，”她补充，“其实，我不是看上去那么没用的……我有和恶魔签订契约的，我的契约恶魔非常厉害……上次炎之恶魔事件，我本来就打算使用的。只是因为光君抢在我前面挺身而出，杀掉了炎之恶魔，所以才作罢。总之，战斗方面，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努力作战，尽量不拖光君后腿的！”
“不，”神都死光忽然开口，“不要用那个。”
“使用恶魔的能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小红怔然。
神都死光也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
“我相信小红，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而且，我也不认为小红做了错事。”
“小红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想要在那种情况下活下去，没有别的选择，小红没有错。”
“真正错的是永恒恶魔……还有那些把小红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变成恶魔猎人的人。”
他的声音幽冷而坚硬，如同薄薄的冰片。
“没错，我说的是你的父母、家人，还有招录你的公安。”
蓦然，一道电流穿过东山小红的大脑，她浑身发麻。
然而，那些震慑人心的话语并没有停止，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敲打她的心脏。
“而且，我也不认为小红很胆小，自私。”
“恰恰相反，我认为小红是最勇敢、最无私的人。”
小红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茫然。自卑怯懦如她，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这样的称赞。而且，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样的词句。
“小红是一个成年人。”
“在现代社会的日本，一个成年人如果想要独自生存，无论怎样都能活下去。”
“也就是说，如果小红只想独自一人的话，随便怎样都能活。”
“根本用不着什么从事特殊行业，或者成为恶魔猎人。”
“可是小红还是选择了冒着生命危险，加入了这个行业。”
“因为这样就能照顾家里，这样就能供养哥哥上大学。”
“照顾将自己赶出来的家。供养让妹妹出去下海或者和恶魔厮杀而自己则坐在教室里心安理得地读书的哥哥。”
“小红……被深深地伤害，可还是有勇气，爱伤害自己的人，默默忍受着痛苦，为伤害着自己的人付出。”
“所以我认为，小红是最勇敢，最无私的人……”
“光、光君……”小红颤声。
她眼眶泛红，两眼中有泪花涌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站立，于是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把脑袋圈进双臂里，低伏着，忽然觉得好累。
一直都好累。只是她一直欺骗着自己。
直到此刻，被光君点出。
然后，从深埋进双臂脸庞下，传来了轻微的呜咽。
“光……光君……”
良久，东山小红停止了啜泣，支撑着发酸的膝盖缓缓站起，满是泪水的脸庞朝向神都死光。
“既然这样，光君……为什么，还想让我辞职呢？”
“请务必，”她无比恳切地请求道，“告诉我真实原因”。
神都死光没有回答。
良久的沉默。
冷风从长长的走廊上穿过。东山小红感到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刚刚哭过的鼻子愈发酸涩，就要再次掉下泪来。
也许她应该回到屋子里，添一件衣服，然后再出来。
可是她没有动，一步也没有动。
在得到那个答案前，她哪里也不会去。
终于，神都死光那长久凝滞的身影动了动。
东山小红的心弦为之绷紧。
“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神都死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似乎穿过数不清的风沙，蕴藉着难以承受的疲惫。
东山小红的心猛地抖了抖。她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不过，听之前，小红要答应我一件事。”神都死光的声音有气无力。“听了之后，你要乖乖地去上大学。”
“好。”
神都死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凄冷幽怅的声音响起，仿佛在寒夜里，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夹杂着上千里的冷风。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
“因为没有钱，死掉了。”
“起先只是一点点小病，因为没有钱医治，就一直拖着，然后就发展成了不可挽回的重症……”
“所以，告诉我，光君——”
“你想让我辞职的真正原因。”
“否则，我绝不会接受那笔钱，更不会辞职！”
清瘦的身影沉默。
东山小红决定主动出击。
她开始试探，声音却变得有些犹疑——因为是要发掘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是因为永恒恶魔的事件吗？”她低声问。
“在那次事件中，我数次想要杀死电次。”
“光君是很重视同伴的人。对第一次见面的我就非常照顾。”
“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招致了光君的反感吗？”
“光君害怕，以后也会被我背叛吗？”
神都死光依旧没有回答。
“那件事，是我做错了。”东山小红鼓起勇气。
“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想要让光君明白。”她顿了顿，才继续道，仿佛说出接下来话，需要注入额外的勇气。
“因为电次只是初次相逢，没有瓜葛的同事，我才那么做的。”
“我在害怕的情况下做了错事。”
“可是，如果换作是光君的话。”
“如果当时永恒恶魔要的是光君的心脏的话。”
“我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我会宁愿献出自己的心脏，我会宁愿和永恒恶魔战斗，宁愿被它吃掉，也绝对、不会出卖光君的！”
“我承认我有很多缺点……”她嗫嚅着，继续道，“我胆子很小，还很自私，而且……还没什么用。”
“不过，这些我都会改正的。我会努力变得勇敢，也不会再自私，更多地关心同事……总之，只要能够留下来，只要能够和光君继续做搭档，我什么都愿意做。”
“还有，”她补充，“其实，我不是看上去那么没用的……我有和恶魔签订契约的，我的契约恶魔非常厉害……上次炎之恶魔事件，我本来就打算使用的。只是因为光君抢在我前面挺身而出，杀掉了炎之恶魔，所以才作罢。总之，战斗方面，也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努力作战，尽量不拖光君后腿的！”
“不，”神都死光忽然开口，“不要用那个。”
“使用恶魔的能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吧？”
小红怔然。
神都死光也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
“我相信小红，相信你不会出卖我。”
“而且，我也不认为小红做了错事。”
“小红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人想要在那种情况下活下去，没有别的选择，小红没有错。”
“真正错的是永恒恶魔……还有那些把小红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变成恶魔猎人的人。”
他的声音幽冷而坚硬，如同薄薄的冰片。
“没错，我说的是你的父母、家人，还有招录你的公安。”
蓦然，一道电流穿过东山小红的大脑，她浑身发麻。
然而，那些震慑人心的话语并没有停止，还在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敲打她的心脏。
“而且，我也不认为小红很胆小，自私。”
“恰恰相反，我认为小红是最勇敢、最无私的人。”
小红的大脑一片空白，两眼茫然。自卑怯懦如她，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人这样的称赞。而且，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配得上这样的词句。
“小红是一个成年人。”
“在现代社会的日本，一个成年人如果想要独自生存，无论怎样都能活下去。”
“也就是说，如果小红只想独自一人的话，随便怎样都能活。”
“根本用不着什么从事特殊行业，或者成为恶魔猎人。”
“可是小红还是选择了冒着生命危险，加入了这个行业。”
“因为这样就能照顾家里，这样就能供养哥哥上大学。”
“照顾将自己赶出来的家。供养让妹妹出去下海或者和恶魔厮杀而自己则坐在教室里心安理得地读书的哥哥。”
“小红……被深深地伤害，可还是有勇气，爱伤害自己的人，默默忍受着痛苦，为伤害着自己的人付出。”
“所以我认为，小红是最勇敢，最无私的人……”
“光、光君……”小红颤声。
她眼眶泛红，两眼中有泪花涌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无法站立，于是靠着墙壁，蹲了下去。
她把手放在膝盖上，把脑袋圈进双臂里，低伏着，忽然觉得好累。
一直都好累。只是她一直欺骗着自己。
直到此刻，被光君点出。
然后，从深埋进双臂脸庞下，传来了轻微的呜咽。
“光……光君……”
良久，东山小红停止了啜泣，支撑着发酸的膝盖缓缓站起，满是泪水的脸庞朝向神都死光。
“既然这样，光君……为什么，还想让我辞职呢？”
“请务必，”她无比恳切地请求道，“告诉我真实原因”。
神都死光没有回答。
良久的沉默。
冷风从长长的走廊上穿过。东山小红感到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刚刚哭过的鼻子愈发酸涩，就要再次掉下泪来。
也许她应该回到屋子里，添一件衣服，然后再出来。
可是她没有动，一步也没有动。
在得到那个答案前，她哪里也不会去。
终于，神都死光那长久凝滞的身影动了动。
东山小红的心弦为之绷紧。
“我可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神都死光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似乎穿过数不清的风沙，蕴藉着难以承受的疲惫。
东山小红的心猛地抖了抖。她从来没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不过，听之前，小红要答应我一件事。”神都死光的声音有气无力。“听了之后，你要乖乖地去上大学。”
“好。”
神都死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凄冷幽怅的声音响起，仿佛在寒夜里，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夹杂着上千里的冷风。
“我曾经有一个妹妹。”
“因为没有钱，死掉了。”
“起先只是一点点小病，因为没有钱医治，就一直拖着，然后就发展成了不可挽回的重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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