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地烂泥
光芒渐渐散去，齐伟的太虚景象归于虚无。
在仙家协会的介绍中，启灵符将意识短时间内转换成灵识，灵识归根溯源，寻找太虚的过程，谓之神游。
在混沌之中，找到太虚，并非一件易事，这其间坎坷波折，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可在齐伟身上，许小松丝毫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坎坷，在启灵符的符光进入齐伟身体的刹那，齐伟的太虚便显化了。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许小松并无嫉妒，心中更无失落，有的是佩服和震撼，和由衷的开心，他深知，有人坐高台，有人隐尘埃，想那么多，不如接受自己的平庸。
此外，动荡将至，他自然希望齐伟越强越好，强到没边，最好就是能一只手镇压各路豪强。
许小松没什么追求，到时候，他就跟着后面，时不时狐假虎威一下，也蛮不错。
齐伟醒了过来，睁眼的瞬间，双目充斥着金光，随后渐渐归于平常，眼神深邃而悠远。
“感觉怎么样？”许小松问道。
“五感变强了，我能听见客厅的时钟，也能听见你的心跳，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空气中溢散的灵力，很稀薄，却实实在在存在。”齐伟只觉周身舒畅，如同重获新生一般，他的意识已然化为灵识，开了七窍，五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齐伟摊开手，轻拂空气，随着他心意一动，灵力便顺着他的鼻息进入到他的身体里，被身体贪婪的吸收，他清晰感受到了力量的增长。
“来，试一下。”许小松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保温杯，递到了齐伟的手中。
齐伟接过铁质的保温杯，微微用力，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保温杯凹陷了下去，被捏瘪了，齐伟的掌印清晰的拓在了上面。
“你才入虚，就这么离谱吗？”许小松检查着保温杯，如同魔术现场，茫然的观众检查刀具一般。
许小松用劲捏了捏，保温杯不为所动，自醒来后，除了五感有所提升外，体内奇异的力量似乎消失了，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
这让许小松不得不怀疑，神女山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还是梦境？
力量的消失，对于许小松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顶着一双妖眼，即便他不杀人，做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仙家协会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妖者，当诛！
这四个字，白字黑字地写在了仙家协会的章程里。
“是灵力，灵力让我发生了生命的质变和跃迁，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卷宗里，被卷入灵力事件的普通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普通人和修仙者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许小松不由点头，对此深有体会，他目睹过玉面神女与蛟魏的两场大战，战斗的余波，地貌都能改变，何况区区人命。
“你的太虚是什么？”许小松好奇问道。
在仙家协会的卷宗里，太虚中的景象千变万化，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太虚。
太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修仙者的修行方向，毕竟神魂是一个人的根本，顺其道而行之，修行可以事半功倍。
若太虚中，星火燎原，自然更适合与火相关的功法，若太虚中，电闪雷鸣，自然更适合修行雷决。
可齐伟的太虚，许小松看不明白，似乎难以归属于卷宗上的任何一类，上有星辰，下有山川，似什么都有，却什么都难以抓住。
“不太清楚，或许得等我灵识变强，走到道路的尽头，坐上那把座椅后，我才能知道。”齐伟摊手。
“嗯。”许小松点头。
齐伟毕竟才刚入虚，神识有限，无法在太虚中呆太久。
“意识陷入混沌后，会看见一个光点，那里便是太虚，铆足劲，冲进去，进入太虚后，随着时间，神识会疲倦，所以要尽可能的向前走，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齐伟认真道。
半刻钟后，齐伟将自己神游，进入太虚后的感受，完完全全地讲给了许小松。
“我觉得你的入虚，对我可能没什么参考价值。”许小松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和齐伟根本比不了。
可是，除了齐伟，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和他分享入虚心得了，如同卷宗而言，太虚乃是一个修士的根本，不可轻易示人。
“我会守着你。”齐伟道。“你必须得入虚，你不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你忘了你身上有妖毒了？”
许小松认真点点头，这一次，根本由不得他选。
平复心境后，许小松双手按在属于他的檀木盒子上，随着食指上传出刺痛，鲜血被檀木盒吸收，繁琐的纹路亮起，誓言再度显现，同方才如出一辙。
誓言消散，许小松似觉得冥冥之中，睁开了一双眼睛，将自己审视得一览无遗。
可当许小松循着怪异的感觉追溯时，却未能发现任何异常。
属于许小松的盒子里，没有灵果，仅有一部手机和一张启灵符。
许小松拿起启灵符，与齐伟对视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鲜血涂抹在了灵符上，灵符缓缓飘飞，其上朱砂亮了起来，在空中燃烧，最终凝聚成一点红光，射入了许小松眉心。
一粒星火，在许小松中的感知中不断放大，如同坠落的流星，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爆炸的余波将一切捣碎，化作一片混沌与黑暗，强烈的晕眩感让许小松差点吐了出来，待他缓和，他急忙感知四周，向着齐伟嘱托的话，寻找黑暗混沌中的光点，便是太虚的入口。
时间缓缓流逝，许小松似觉得在阴冷的黑暗中沉沦了数载，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没有找到齐伟口中所说的光点。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启灵符的效果在渐渐褪去。
“果然没什么参考价值。”许小松内心苦笑一声，自己碰见的情况，与齐伟的截然不同，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许小松安慰自己，内心有些失落，不是因为和齐伟的差距，他从不在意所谓的差距，而是他无法入虚，无法解开自身的妖毒了。
三五载的时间，能干些什么呢？
在许小松接受自己的平庸时，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了他的体内，疲倦感顿时一扫而空。
“灵果。”许小松瞬间便明白了。
孱弱的灵识在灵果的滋润下，一时间壮大了数倍，许小松原本朦胧的感知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太虚！”许小松大喜过望，向着太虚的方向奔去，光点渐渐扩大，变成了一面散发光芒的镜面。
许小松不断撞击镜面，可镜面却纹丝不动，坚硬得如同一道防盗门，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有灵果都不行吗？”许小松绝望叹气。
对齐伟而言，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的入虚，到他这里，却宛若登天。
“咚……咚……咚……”
冰冷的阴暗中，突然有战鼓擂动。
许小松一时间大惊失色，他无比清楚地记得这个声音，在神女庙地底下那阴暗石室中，妖心跳动的声音。
自己不是在神游吗？哪来的这个声音？
妖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许小松灵识冲着周遭的黑暗大声吼叫，却无人回应，心脏的跳动声持续激荡在黑暗中。
许小松灵识开始颤栗，有微弱的剑芒从他的灵识中迸发出来，宛若敲打滚烫铁块激射而起的火星。
“神女山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感受着灵识的异变，许小松呢喃，却来不及细想，灵果的药效正在渐渐弱去。
他再次铆足劲，向着镜面撞去，剑光迸射，清脆的剑鸣声激荡在阴冷的黑暗中。
一时间，镜面支离破碎。
进入太虚的刹那，许小松只觉如同高空坠落，最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成功了吗？”许小松有些迷茫。
许小松爬起身，准备探一下自己的太虚，看清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怔住了，不知往何处落脚。
“这是太虚吗？”
一地的烂泥，周遭满是雾霭，根本没有前路。
……
在仙家协会的介绍中，启灵符将意识短时间内转换成灵识，灵识归根溯源，寻找太虚的过程，谓之神游。
在混沌之中，找到太虚，并非一件易事，这其间坎坷波折，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可在齐伟身上，许小松丝毫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坎坷，在启灵符的符光进入齐伟身体的刹那，齐伟的太虚便显化了。
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许小松并无嫉妒，心中更无失落，有的是佩服和震撼，和由衷的开心，他深知，有人坐高台，有人隐尘埃，想那么多，不如接受自己的平庸。
此外，动荡将至，他自然希望齐伟越强越好，强到没边，最好就是能一只手镇压各路豪强。
许小松没什么追求，到时候，他就跟着后面，时不时狐假虎威一下，也蛮不错。
齐伟醒了过来，睁眼的瞬间，双目充斥着金光，随后渐渐归于平常，眼神深邃而悠远。
“感觉怎么样？”许小松问道。
“五感变强了，我能听见客厅的时钟，也能听见你的心跳，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空气中溢散的灵力，很稀薄，却实实在在存在。”齐伟只觉周身舒畅，如同重获新生一般，他的意识已然化为灵识，开了七窍，五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齐伟摊开手，轻拂空气，随着他心意一动，灵力便顺着他的鼻息进入到他的身体里，被身体贪婪的吸收，他清晰感受到了力量的增长。
“来，试一下。”许小松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保温杯，递到了齐伟的手中。
齐伟接过铁质的保温杯，微微用力，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保温杯凹陷了下去，被捏瘪了，齐伟的掌印清晰的拓在了上面。
“你才入虚，就这么离谱吗？”许小松检查着保温杯，如同魔术现场，茫然的观众检查刀具一般。
许小松用劲捏了捏，保温杯不为所动，自醒来后，除了五感有所提升外，体内奇异的力量似乎消失了，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
这让许小松不得不怀疑，神女山发生的一切，究竟是真，还是梦境？
力量的消失，对于许小松而言，自然是一件好事，毕竟顶着一双妖眼，即便他不杀人，做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仙家协会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妖者，当诛！
这四个字，白字黑字地写在了仙家协会的章程里。
“是灵力，灵力让我发生了生命的质变和跃迁，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卷宗里，被卷入灵力事件的普通人，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普通人和修仙者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
许小松不由点头，对此深有体会，他目睹过玉面神女与蛟魏的两场大战，战斗的余波，地貌都能改变，何况区区人命。
“你的太虚是什么？”许小松好奇问道。
在仙家协会的卷宗里，太虚中的景象千变万化，世上没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太虚。
太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修仙者的修行方向，毕竟神魂是一个人的根本，顺其道而行之，修行可以事半功倍。
若太虚中，星火燎原，自然更适合与火相关的功法，若太虚中，电闪雷鸣，自然更适合修行雷决。
可齐伟的太虚，许小松看不明白，似乎难以归属于卷宗上的任何一类，上有星辰，下有山川，似什么都有，却什么都难以抓住。
“不太清楚，或许得等我灵识变强，走到道路的尽头，坐上那把座椅后，我才能知道。”齐伟摊手。
“嗯。”许小松点头。
齐伟毕竟才刚入虚，神识有限，无法在太虚中呆太久。
“意识陷入混沌后，会看见一个光点，那里便是太虚，铆足劲，冲进去，进入太虚后，随着时间，神识会疲倦，所以要尽可能的向前走，抓紧每一分每一秒。”齐伟认真道。
半刻钟后，齐伟将自己神游，进入太虚后的感受，完完全全地讲给了许小松。
“我觉得你的入虚，对我可能没什么参考价值。”许小松极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和齐伟根本比不了。
可是，除了齐伟，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愿意和他分享入虚心得了，如同卷宗而言，太虚乃是一个修士的根本，不可轻易示人。
“我会守着你。”齐伟道。“你必须得入虚，你不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你忘了你身上有妖毒了？”
许小松认真点点头，这一次，根本由不得他选。
平复心境后，许小松双手按在属于他的檀木盒子上，随着食指上传出刺痛，鲜血被檀木盒吸收，繁琐的纹路亮起，誓言再度显现，同方才如出一辙。
誓言消散，许小松似觉得冥冥之中，睁开了一双眼睛，将自己审视得一览无遗。
可当许小松循着怪异的感觉追溯时，却未能发现任何异常。
属于许小松的盒子里，没有灵果，仅有一部手机和一张启灵符。
许小松拿起启灵符，与齐伟对视一眼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鲜血涂抹在了灵符上，灵符缓缓飘飞，其上朱砂亮了起来，在空中燃烧，最终凝聚成一点红光，射入了许小松眉心。
一粒星火，在许小松中的感知中不断放大，如同坠落的流星，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在他的脑海中炸开。
爆炸的余波将一切捣碎，化作一片混沌与黑暗，强烈的晕眩感让许小松差点吐了出来，待他缓和，他急忙感知四周，向着齐伟嘱托的话，寻找黑暗混沌中的光点，便是太虚的入口。
时间缓缓流逝，许小松似觉得在阴冷的黑暗中沉沦了数载，然而他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没有找到齐伟口中所说的光点。
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启灵符的效果在渐渐褪去。
“果然没什么参考价值。”许小松内心苦笑一声，自己碰见的情况，与齐伟的截然不同，根本不具有可比性。
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许小松安慰自己，内心有些失落，不是因为和齐伟的差距，他从不在意所谓的差距，而是他无法入虚，无法解开自身的妖毒了。
三五载的时间，能干些什么呢？
在许小松接受自己的平庸时，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了他的体内，疲倦感顿时一扫而空。
“灵果。”许小松瞬间便明白了。
孱弱的灵识在灵果的滋润下，一时间壮大了数倍，许小松原本朦胧的感知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出现在了他的前方。
“太虚！”许小松大喜过望，向着太虚的方向奔去，光点渐渐扩大，变成了一面散发光芒的镜面。
许小松不断撞击镜面，可镜面却纹丝不动，坚硬得如同一道防盗门，完全不给他任何机会。
“有灵果都不行吗？”许小松绝望叹气。
对齐伟而言，如同吃饭喝水般简单的入虚，到他这里，却宛若登天。
“咚……咚……咚……”
冰冷的阴暗中，突然有战鼓擂动。
许小松一时间大惊失色，他无比清楚地记得这个声音，在神女庙地底下那阴暗石室中，妖心跳动的声音。
自己不是在神游吗？哪来的这个声音？
妖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许小松灵识冲着周遭的黑暗大声吼叫，却无人回应，心脏的跳动声持续激荡在黑暗中。
许小松灵识开始颤栗，有微弱的剑芒从他的灵识中迸发出来，宛若敲打滚烫铁块激射而起的火星。
“神女山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感受着灵识的异变，许小松呢喃，却来不及细想，灵果的药效正在渐渐弱去。
他再次铆足劲，向着镜面撞去，剑光迸射，清脆的剑鸣声激荡在阴冷的黑暗中。
一时间，镜面支离破碎。
进入太虚的刹那，许小松只觉如同高空坠落，最后狠狠摔在了地上。
“成功了吗？”许小松有些迷茫。
许小松爬起身，准备探一下自己的太虚，看清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怔住了，不知往何处落脚。
“这是太虚吗？”
一地的烂泥，周遭满是雾霭，根本没有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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