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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异变

    如同战鼓的心跳声,在许小松进入太虚后,渐渐消失,缭绕在许小松神识上的剑光消失无形。

    “尽管荒芜一片,可好歹入虚了。”

    许小松自言自语,已经很满足眼下的现状,人不能求太多,有时候不仅求不来,还过得糟心。

    许小松深谙此道。

    若不是齐伟的灵果,入虚,对他都是奢望。

    收拾好心情后,许小松随意选了一个方向,淌着泥泞不断向前摸索走着,没有朝天大道,就只能接受现状。

    许小松一路前行,一路张望,没有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一路上的景色枯燥无味,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满地泥泞,雾霭重重。

    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有些倦了,可他清晰感受到了神识的变化,进入太虚前,凭借启灵符凝聚出的神识,如同浪潮中的浮萍,飘摇无依,十分虚浮,似随时都会溃散一般。

    淌过这么长的泥泞道路,神识中的虚浮感渐渐消失了。

    许小松继续向前走着,直到精疲力竭,无法再挪动一步,他倒在了泥泞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许小松的意识重新回拢,睁开了眼睛。

    昏暗的地下室中,红光一闪。

    “我入虚了,齐伟。”许小松开心道,尽管一波三折,可好歹算是入虚了。

    齐伟怔怔看着许小松,脸上写满了震惊。

    “怎么了?”许小松问道。

    话音落下,许小松便从齐伟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衣衫破烂不堪,像是被乱刀砍过一般,双眼冒着血光,变成了之前的妖瞳。

    许小松心神不稳,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情景落入他的眼底,齐伟家的地下室如同经历了一场灾难,本整齐的房间,此时此刻,破乱不堪,板凳,桌子断裂成数块,大理石砖以及头顶的天花板,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剑痕。

    吊灯同样受到了波及,此刻电路出现了问题,掉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不断溅射出火花。

    齐伟显得有些狼狈,衣衫凌乱,好几处破损。

    “怎么会这样?”许小松满心歉意,好在齐伟没事,若是齐伟出了什么差错,许小松完全不敢去想,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内心有莫名的恐惧。

    他害怕他自己,害怕这种不受他自己掌控的情况出现。

    “你有事没?”齐伟问道。

    “我还好。”许小松回道。

    齐伟舒缓一口气,“你神游后,我见你迟迟没动静,便把灵果喂给了你,你刚吃下灵果,你的心跳突然变得比鼓点还要急促我以为你出了问题,便想检查。”

    “我还没来得及靠近,你的身体里,突然发出剑鸣声,随即射出无数道剑光,然后便成了现在这样。”

    齐伟看着狼藉的地下室,庆幸听了李东的话,如果在寝室或者其他地方,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惊扰很多人。

    惊扰人是其次,主要是许小松此刻的状态,若是被他人瞧见,必然十分棘手,难以善终。

    “这就是你在神女山的状态吗?”齐伟问道。

    许小松点头,他看向自己的右掌,轻轻挥动,急速的破风声中,一旁的水杯被一分为二。

    “你能控制这股力量吗?”齐伟道,许小松从神女山出来,能变成普通人模样,便说明存在控制的方法。

    “我得试试。”许小松心里没底。

    言语间,许小松闭上双目,心神下沉,入虚后,意识变为灵识,可以审视自己的身体,实现内观,感知每一寸血肉,每一寸肌肤。

    许小松的灵识一寸寸扫过自己的身躯。

    他看见腹部淤塞的妖毒,身体正不停与之对抗,右臂的骨骼似乎要更加坚韧一些,无数细小的剑芒在骨骼中游弋。

    对了,还有心脏?

    “怎么会!”当许小松灵识扫过心脏,一时间大惊失色。

    一颗漆黑的心脏正在他体内跳动,心脏表面,无数经文流转,随着心脏的跳动,经文忽明忽暗。

    灵果中的灵力被妖心吸收,转化成了妖力,让他再度变成了这番模样。

    许小松捂着自己胸口,手不由自主的颤栗。

    妖心怎么会在自己身体里?他不是被封印在烛火阵法中吗?自己倒下的时候,分明看见所有的烛火都重燃了起来。

    难不成,这便是自己明明被面具女一剑穿心,却活了下来的原因吗?为什么会这样?

    是蛟魏的手段吗?难不成蛟魏没死?许小松全身泛起寒意。

    “怎么了?”齐伟问道。

    “妖心。”许小松神色错愕,语音有些断断续,“神女山下镇压的妖心,在我身体里。”

    齐伟愣神了片刻,方才消化这句话中蕴含的大量信息。

    “你确定?”齐伟道。

    许小松郑重点头。

    “能控制它吗?”齐伟沉思道。

    “我试试。”

    许小松心神再度下沉,试图用灵识包裹妖心,妖心猛的震颤,对于许小松孱弱的灵识,如同一场山崩,顿时觉得头疼欲裂,根本无法掌控。

    经文流转,发出金光,妖心的动静弱了下去。

    许小松痛苦的神情渐渐舒缓,心里却不由后怕,若不是有经文禁锢封印,这反震的力道,他根本承受不住。

    “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

    “阿弥唎哆悉耽婆毗……”

    思来想去,许小松开始默念经文,蛟魏毕竟曾是为祸一方的大妖,许小松自知实力低微,见识浅薄,靠他自己的灵识妄图控制龙心,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

    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便是依葫芦画瓢,如同神女山封印蛟魏一般,吟诵清一教给他的佛经。

    病急乱投医,许小松已经没辙了。

    随着诵经,许小松的灵识受震所带来的痛苦渐渐缓和,妖心上的经文禁锢,似缩紧了一分。

    血肉中的妖力如同潮水般退去,妖瞳消失了,许小松重新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让许小松有些头晕目眩。

    “变回来了。”许小松面色有些苍白,却带着喜色。

    尽管禁锢龙心,抑制体内的妖力,对于自己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会陷入虚弱,可好歹找到了控制体内妖力的办法。

    好在是顺利入虚了,若是服用了灵果,还没有入虚,没有诞生灵识,许小松根本无法控制龙心,估计得一直住在地下室,直到入虚为止,说不定最后彻底失控,陷入癫狂。

    蛟魏那扭曲变态的心性,许小松亲身体会过。

    “你念的,是清一传授给你的佛经吗?”齐伟问道,在许小松诵经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自己的灵识壮大了几分。

    “是。”许小松点头。

    “能教我吗?这佛经似乎对灵识有帮助。”齐伟道。

    “这有啥不能的,我现在就写给你。”许小松完全不在意,对他而言,无非是一本佛经罢了,传给别人,许小松可能会掂量一番,权衡一下利弊,可传给齐伟,许小松毫无心理负担。

    根本不在乎清一同不同意,也不在乎这佛经的价值几何。

    “这个不急,你先试试能不能吸收灵力,冲刷你体内的妖毒。”齐伟摆摆手。

    “好。”许小松差点忘了正事,忘了自己入虚的真正目的。

    灵识散开,许小松很快便感受到了溢散在空气中的稀薄灵力,随着鼻息,灵力进入他的肺腑,被他的血肉筋脉攫取。

    正当许小松催动灵识,将灵力向腹部的伤口处汇聚时,妖心传出巨大的吸力,本就少得可怜的灵力被强取豪夺得干干净净。

    许小松嘴角一抽,在心底问候了蛟魏的家人,“不行,这妖心要抢灵力,我的灵识根本控制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