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齐府那些事
接下来的三四天长乐过的倒还舒心，跟着雷子领草料、饮马、打扫马厩，偶尔在绿冬堂的小厨房劈柴烧火打杂，得空还会跑去园子里主动帮着善谈的赵婆子修剪打理花木。除了睡觉翻身时碰到李婆子下的黑手把自己疼醒外一切看起来都不错。
长乐对雷子还是和对正常人一般，嘴里“雷子哥，添多少料？”“雷子哥，你咋这么厉害。”请教吹捧的话只多不少，绿冬堂的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长乐摸到伺候这匹宝马的规律后总是抢着把活干好，雷子对她竖个大拇指，她就开心的像个得了蜜的傻孩子。
雷子呢，有了个这么好的帮手后，空闲时间更多了，以往只能在屋里和小厮们掷几把骰子，现在下午得了空都能出去逛一圈了。
长乐和花香共居西厢房，长乐问她话，她就低头小声回一句，不问她绝不会主动和长乐搭话。花香能近侍公子，帮着给小厨房传话、上菜、打扫公子的房间……，都是些琐碎但不重的活计，偶尔需要打个水，抬个重物，长乐看到都会给她搭把手。
至于园子里的赵婆子，长乐那时又爱又恨。
不过三四天功夫，长乐对她家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甚至祖坟在哪都一清二楚。
长乐凭借着三句话——“谁说不是呢？”“就您老是个明白人。”“求求大娘别卖关子了。”外加一双单纯无知的眸子，对这齐府上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东淮齐氏、南海云氏、龙城罗氏、西平申屠氏，是二十四国百年动乱中的四大顶级世家。
东淮齐氏最为古老，亦是四大世家之首，在百年动乱前就已历经辅佐了两朝十帝。齐氏书香传家，辈出辅佐帝王治世之能臣，二十四国时期各国君王广招贤才，若是姓“齐”甚至不需引荐就可直面君王。
得齐氏嫡系子弟齐辽青眼的魏王，在其辅佐下七年统一二十四国，史称“大魏”，天下终于得以太平。
按理说有如此丰功伟绩可是齐辽带领齐氏宗族更上一层楼的绝好时机，谁知他竟在大魏建国五年后以侍养年老双亲为由辞官还乡。
长乐掰了掰手指头，这大魏建立十年后便被魏氏旁支和陈大夫瓜分了，各自称为后魏和陈国。
陈大夫也就是现在的陈惠王也是个人物，竟然请出了齐辽做他的御史。
这陈国不过也才建国十六年。赵婆子说老爷前些日子刚在家中小过了四十七岁生辰，也就是说书中说的一点没错，齐辽大人跟着魏王打天下时可不就是个少年！至于是不是书中所说的如玉美少年那就不得而知了。
二十多年前他以侍养年老双亲为由辞官，现在齐老夫人还健壮的很，据赵婆子说齐老夫人年轻时跟着齐老太爷云游四方惯了，至今隔一段日子还要外出野游一番。齐老太爷倒是仙去了，不过也是在齐老爷在陈国出任御史大夫后。
齐老爷年轻时娶的南海云氏的小姐为妻，夫人肚皮也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没成想接连夭折了两个。打哪之后夫人便一直郁郁寡欢，在公子五岁时便撒手人寰，齐老爷未续弦，甚至连一房妾氏都没有。
说到此处赵婆子连连叹气，“我看着公子长大，只盼着他平安健康。不要求什么功名，更不要建什么大业，这些个东西劳心费神。赶紧娶个媳妇，再多纳几房妾室，给齐家多多开支散叶，让这齐府热热闹闹的才是正事。”
“就您老是个明白人。”长乐点着头附和，心早飘远了。
南海云氏凭借造船技艺和航海本领发家，将大陆上的丝绸衣衫、瓷器笔纸等贩于各海岛，再将海岛上的珍惜药草动物贩回大陆。
二十四国时期，云氏的生意更是做到了巅峰。大到船只、铁器、粮草，小至布庄、客栈就没有云氏干不了的买卖。天下更有十步一云氏的说法，足以见云氏的生意之多之广。
可自从大魏分崩离析，云氏年轻的族长云琢英年早逝后，云氏便风头渐消，生意又渐回拢于南海一带。只有上京或后魏都城夏阳这种大都城偶尔才会看到几家挂着“云”字的招牌。
有人说云氏日薄西山，早已不配称为世家，可也有人说云氏如今只是不喜张扬在闷声发大财。
正史对各大世家的发展记述的很清楚，可对这些家族中的宅中之事却只是一笔带过甚至只字不提，倒不如一个赵婆子来的实在。
背靠齐云两大世家，这齐少胥不成器倒是会投胎。贵而富的出身让卓越他百倍的平民子弟哪怕穷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长乐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丧里丧气的。”赵婆子吐了一口瓜子皮，又抓了一大把瓜子塞到长乐手中，“快，再吃一点。”
阳光穿过林叶的缝隙，在长乐面前射出一道彩虹。长乐抹了一把潮乎乎的脸，惆怅的欣赏着彩虹，赵婆子的唾沫比南海的水都丰沛！
不能打击赵婆子的热情，长乐舔了舔嘴角嗑瓜子上火长出来的疮，笑道：“都怪大娘您，连我都被您带着发愁公子的婚事了。”
“害，咱家公子相貌好，家世好。”赵婆子扭头看了看四周，趴在长乐耳边小声说道：“家底更好！想当年夫人嫁入府中时真真是十里红妆。虽说大魏一分为二后不少铺子田产折损在了后魏，可单那些金银珠宝、楠木沉香、各种珍稀把玩随便单拎一件出来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所以说啊……”
赵婆子神秘兮兮欲言又止，故弄玄虚。长乐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求求大娘别卖关子了。”
赵婆子虚荣心得到满足，颇为骄傲的说道：“所以说啊这上京城的贵女真是随便咱家公子挑，这婚事迟迟没有动静是还没有找到能配得上咱家公子的。”
长乐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相貌吗？是好，比女子都好看，但没有丝毫阳刚之气。
家世吗？没得挑，可他却是个出了名的不上进风流纨绔。
钱吗？是多，可若没本事钱多了只会是个祸害。
更何况外面传言齐大公子男女不忌，这不前些日子大华还说其不能人道。
还贵女随便挑？！怜惜女儿的小门小户恐也不敢将女儿嫁进齐府。
长乐掩嘴轻咳了一声，默默为未来嫁给齐大公子的倒霉蛋哀悼，“是啊，真不知道哪个女子会有这个好福气。”
一老一少蹲着聊天直到太阳下山了，二人才依依不舍分离。
雷子起的一天比一天晚，这天早上一身酒气的雷子拖沓着鞋子睡眼惺忪的来到马厩，马厩已经被长乐打扫的干干净净。
雷子如往常一般拍了拍长乐的肩膀，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长乐依旧傻呵呵骄傲的笑着。
雷子架起木车，准备去小东门领草料。齐大公子对自己的马宝贝的很，草料都是当天一大早新鲜割了送来的。今儿个虽然比往常晚了大半个时辰，可雷子一点都不慌，他家公子是老主顾，且出的价格比别家都高出了不少，别说迟大半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他们也得笑等着。
“哎呦。”雷子一声哀嚎，小腿似抽了筋一般疼痛。
“雷子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长乐上前扶着他坐到一旁，蹲下来低头给他按腿，自语不平道：“我们这种干惯了糙活的乡下人也就罢了，雷子哥相貌心肠比那些个少爷好多了，真不应干这些粗活。”
揉按了一会，长乐指着雷子的腿关切道：“雷子哥，好点了吗？”
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雷子哥，我去小东门领草料就行，前些天跟你去路我都记住了。”长乐指了指东门拍着胸脯斗志昂扬。
雷子皱着眉头犹豫着。
“雷子哥，相信我，在家我打小就被当男的使唤，每年秋收我都没少推大车子。”长乐推着大木车在马厩转了几圈，骄傲的展示自己的力气。
雷子看着这个二愣子笑着点头同意了。
得到肯定的长乐笑的咧着嘴巴，屁颠屁颠推着车子直奔小东门。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俺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饿死了！”戴着草帽，裤腿都被露水打湿的一个又高又壮的年轻男子嘴里衔着根狗尾巴草埋怨着。
旁边同样戴着草帽的驼背老头拽了拽年轻人的衣角，示意他可别再说了。
老者拱手行礼歉道：“小伙子，年轻气盛，刚来帮了没几天忙，不懂规矩，姑娘别和他一般见识。”
长乐笑道：“嘿，老人家哪里的话，都是干苦差事混口饭吃罢了。我这从乡下出来差事没找着还差点饿死，得亏寻到了个远房表姐才没死成，我那表姐现在可是环翠阁花魁双双的丫头！老人家可认识？”
老者一听环翠阁老脸一红摇了摇头。
长乐似没看到老者的窘样，依旧滔滔不绝，“我这被公子带回府的突然，还想着老人家您若是能进那环翠阁能帮我给我表姐带句话呢，我现在有吃有喝还有月钱好的很，让她不要挂念我。”
老者尴尬的笑了几声，忙岔开话题，“姑娘快看看这草料，今早刚上山割的，又鲜又嫩。”
“您老的草料我家公子放心的很，来搬到我这木车上吧。”
老者张望了下还是没看到雷子，不信的惊疑道：“哟，姑娘今儿个你自己把这草料推回去吗？这可不轻快，让我这小伙计帮你吧。”
长乐大大咧咧一笑，“放心吧，没问题，比这重的粗活我都干过，就让他帮我捆一把就行，打结这种巧活我还真不行。”
“这还是得老头子我来，他也不行。”
“老人家您怎么相中了这么个伙计？”长乐略带嘲讽道。
老者浑浊的双眼怜爱的紧随搬运草料的年轻男子。
“前几天上山割草，在山上捡的，从北边逃荒过来差点饿死，怪可怜的。
这小子有一身力气倒是讨喜，可脑子不太灵光。要是进了城他这一根筋的脑子怕是饭讨不到还得讨顿打。我就和老伴合计着不如留下他，左右也不过是多张嘴的事，我年纪大了也没那把子力气了，让他帮着我们老两口干些体力活，也算是他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长乐对老人行了一礼，“您真是个好人。”
“啥好人不好人的，咱们老百姓能有口饭吃就行。捆好了，姑娘你试试，不行还是让我这小子帮你。”
长乐笑着摆摆手，一扎马步，沉气提力，抬起车把，摇晃了几步后平稳的消失在老人惊叹的目光中。
长乐对雷子还是和对正常人一般，嘴里“雷子哥，添多少料？”“雷子哥，你咋这么厉害。”请教吹捧的话只多不少，绿冬堂的人对此也见怪不怪了。长乐摸到伺候这匹宝马的规律后总是抢着把活干好，雷子对她竖个大拇指，她就开心的像个得了蜜的傻孩子。
雷子呢，有了个这么好的帮手后，空闲时间更多了，以往只能在屋里和小厮们掷几把骰子，现在下午得了空都能出去逛一圈了。
长乐和花香共居西厢房，长乐问她话，她就低头小声回一句，不问她绝不会主动和长乐搭话。花香能近侍公子，帮着给小厨房传话、上菜、打扫公子的房间……，都是些琐碎但不重的活计，偶尔需要打个水，抬个重物，长乐看到都会给她搭把手。
至于园子里的赵婆子，长乐那时又爱又恨。
不过三四天功夫，长乐对她家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甚至祖坟在哪都一清二楚。
长乐凭借着三句话——“谁说不是呢？”“就您老是个明白人。”“求求大娘别卖关子了。”外加一双单纯无知的眸子，对这齐府上下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东淮齐氏、南海云氏、龙城罗氏、西平申屠氏，是二十四国百年动乱中的四大顶级世家。
东淮齐氏最为古老，亦是四大世家之首，在百年动乱前就已历经辅佐了两朝十帝。齐氏书香传家，辈出辅佐帝王治世之能臣，二十四国时期各国君王广招贤才，若是姓“齐”甚至不需引荐就可直面君王。
得齐氏嫡系子弟齐辽青眼的魏王，在其辅佐下七年统一二十四国，史称“大魏”，天下终于得以太平。
按理说有如此丰功伟绩可是齐辽带领齐氏宗族更上一层楼的绝好时机，谁知他竟在大魏建国五年后以侍养年老双亲为由辞官还乡。
长乐掰了掰手指头，这大魏建立十年后便被魏氏旁支和陈大夫瓜分了，各自称为后魏和陈国。
陈大夫也就是现在的陈惠王也是个人物，竟然请出了齐辽做他的御史。
这陈国不过也才建国十六年。赵婆子说老爷前些日子刚在家中小过了四十七岁生辰，也就是说书中说的一点没错，齐辽大人跟着魏王打天下时可不就是个少年！至于是不是书中所说的如玉美少年那就不得而知了。
二十多年前他以侍养年老双亲为由辞官，现在齐老夫人还健壮的很，据赵婆子说齐老夫人年轻时跟着齐老太爷云游四方惯了，至今隔一段日子还要外出野游一番。齐老太爷倒是仙去了，不过也是在齐老爷在陈国出任御史大夫后。
齐老爷年轻时娶的南海云氏的小姐为妻，夫人肚皮也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没成想接连夭折了两个。打哪之后夫人便一直郁郁寡欢，在公子五岁时便撒手人寰，齐老爷未续弦，甚至连一房妾氏都没有。
说到此处赵婆子连连叹气，“我看着公子长大，只盼着他平安健康。不要求什么功名，更不要建什么大业，这些个东西劳心费神。赶紧娶个媳妇，再多纳几房妾室，给齐家多多开支散叶，让这齐府热热闹闹的才是正事。”
“就您老是个明白人。”长乐点着头附和，心早飘远了。
南海云氏凭借造船技艺和航海本领发家，将大陆上的丝绸衣衫、瓷器笔纸等贩于各海岛，再将海岛上的珍惜药草动物贩回大陆。
二十四国时期，云氏的生意更是做到了巅峰。大到船只、铁器、粮草，小至布庄、客栈就没有云氏干不了的买卖。天下更有十步一云氏的说法，足以见云氏的生意之多之广。
可自从大魏分崩离析，云氏年轻的族长云琢英年早逝后，云氏便风头渐消，生意又渐回拢于南海一带。只有上京或后魏都城夏阳这种大都城偶尔才会看到几家挂着“云”字的招牌。
有人说云氏日薄西山，早已不配称为世家，可也有人说云氏如今只是不喜张扬在闷声发大财。
正史对各大世家的发展记述的很清楚，可对这些家族中的宅中之事却只是一笔带过甚至只字不提，倒不如一个赵婆子来的实在。
背靠齐云两大世家，这齐少胥不成器倒是会投胎。贵而富的出身让卓越他百倍的平民子弟哪怕穷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
长乐轻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你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的可不能丧里丧气的。”赵婆子吐了一口瓜子皮，又抓了一大把瓜子塞到长乐手中，“快，再吃一点。”
阳光穿过林叶的缝隙，在长乐面前射出一道彩虹。长乐抹了一把潮乎乎的脸，惆怅的欣赏着彩虹，赵婆子的唾沫比南海的水都丰沛！
不能打击赵婆子的热情，长乐舔了舔嘴角嗑瓜子上火长出来的疮，笑道：“都怪大娘您，连我都被您带着发愁公子的婚事了。”
“害，咱家公子相貌好，家世好。”赵婆子扭头看了看四周，趴在长乐耳边小声说道：“家底更好！想当年夫人嫁入府中时真真是十里红妆。虽说大魏一分为二后不少铺子田产折损在了后魏，可单那些金银珠宝、楠木沉香、各种珍稀把玩随便单拎一件出来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所以说啊……”
赵婆子神秘兮兮欲言又止，故弄玄虚。长乐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求求大娘别卖关子了。”
赵婆子虚荣心得到满足，颇为骄傲的说道：“所以说啊这上京城的贵女真是随便咱家公子挑，这婚事迟迟没有动静是还没有找到能配得上咱家公子的。”
长乐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给呛死。
相貌吗？是好，比女子都好看，但没有丝毫阳刚之气。
家世吗？没得挑，可他却是个出了名的不上进风流纨绔。
钱吗？是多，可若没本事钱多了只会是个祸害。
更何况外面传言齐大公子男女不忌，这不前些日子大华还说其不能人道。
还贵女随便挑？！怜惜女儿的小门小户恐也不敢将女儿嫁进齐府。
长乐掩嘴轻咳了一声，默默为未来嫁给齐大公子的倒霉蛋哀悼，“是啊，真不知道哪个女子会有这个好福气。”
一老一少蹲着聊天直到太阳下山了，二人才依依不舍分离。
雷子起的一天比一天晚，这天早上一身酒气的雷子拖沓着鞋子睡眼惺忪的来到马厩，马厩已经被长乐打扫的干干净净。
雷子如往常一般拍了拍长乐的肩膀，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长乐依旧傻呵呵骄傲的笑着。
雷子架起木车，准备去小东门领草料。齐大公子对自己的马宝贝的很，草料都是当天一大早新鲜割了送来的。今儿个虽然比往常晚了大半个时辰，可雷子一点都不慌，他家公子是老主顾，且出的价格比别家都高出了不少，别说迟大半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他们也得笑等着。
“哎呦。”雷子一声哀嚎，小腿似抽了筋一般疼痛。
“雷子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长乐上前扶着他坐到一旁，蹲下来低头给他按腿，自语不平道：“我们这种干惯了糙活的乡下人也就罢了，雷子哥相貌心肠比那些个少爷好多了，真不应干这些粗活。”
揉按了一会，长乐指着雷子的腿关切道：“雷子哥，好点了吗？”
雷子摇摇头又点点头。
“雷子哥，我去小东门领草料就行，前些天跟你去路我都记住了。”长乐指了指东门拍着胸脯斗志昂扬。
雷子皱着眉头犹豫着。
“雷子哥，相信我，在家我打小就被当男的使唤，每年秋收我都没少推大车子。”长乐推着大木车在马厩转了几圈，骄傲的展示自己的力气。
雷子看着这个二愣子笑着点头同意了。
得到肯定的长乐笑的咧着嘴巴，屁颠屁颠推着车子直奔小东门。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俺们都等了一个时辰了，饿死了！”戴着草帽，裤腿都被露水打湿的一个又高又壮的年轻男子嘴里衔着根狗尾巴草埋怨着。
旁边同样戴着草帽的驼背老头拽了拽年轻人的衣角，示意他可别再说了。
老者拱手行礼歉道：“小伙子，年轻气盛，刚来帮了没几天忙，不懂规矩，姑娘别和他一般见识。”
长乐笑道：“嘿，老人家哪里的话，都是干苦差事混口饭吃罢了。我这从乡下出来差事没找着还差点饿死，得亏寻到了个远房表姐才没死成，我那表姐现在可是环翠阁花魁双双的丫头！老人家可认识？”
老者一听环翠阁老脸一红摇了摇头。
长乐似没看到老者的窘样，依旧滔滔不绝，“我这被公子带回府的突然，还想着老人家您若是能进那环翠阁能帮我给我表姐带句话呢，我现在有吃有喝还有月钱好的很，让她不要挂念我。”
老者尴尬的笑了几声，忙岔开话题，“姑娘快看看这草料，今早刚上山割的，又鲜又嫩。”
“您老的草料我家公子放心的很，来搬到我这木车上吧。”
老者张望了下还是没看到雷子，不信的惊疑道：“哟，姑娘今儿个你自己把这草料推回去吗？这可不轻快，让我这小伙计帮你吧。”
长乐大大咧咧一笑，“放心吧，没问题，比这重的粗活我都干过，就让他帮我捆一把就行，打结这种巧活我还真不行。”
“这还是得老头子我来，他也不行。”
“老人家您怎么相中了这么个伙计？”长乐略带嘲讽道。
老者浑浊的双眼怜爱的紧随搬运草料的年轻男子。
“前几天上山割草，在山上捡的，从北边逃荒过来差点饿死，怪可怜的。
这小子有一身力气倒是讨喜，可脑子不太灵光。要是进了城他这一根筋的脑子怕是饭讨不到还得讨顿打。我就和老伴合计着不如留下他，左右也不过是多张嘴的事，我年纪大了也没那把子力气了，让他帮着我们老两口干些体力活，也算是他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长乐对老人行了一礼，“您真是个好人。”
“啥好人不好人的，咱们老百姓能有口饭吃就行。捆好了，姑娘你试试，不行还是让我这小子帮你。”
长乐笑着摆摆手，一扎马步，沉气提力，抬起车把，摇晃了几步后平稳的消失在老人惊叹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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