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Better Man

    柳嫣这么一问，我才发觉，虽然我和明华同班了五年，上下铺住了四年，但要说真混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高一一整年，我跟他说过的话，大概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大学里，一个寝室朝夕相处，还是老乡，多少熟络了一些，可也就上课、踢球、毕业前一起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不过这好像也不是我的错，我跟其他人都是打成一片的呀。

    我印象中的柳明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大部分时间，旁人可能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如果不是他踢丢了那一脚单刀，他应该就是那个毕业照里站在后排边角，总觉得眼熟却不一定能叫出名字的同学；如果不是同乡，我们应该已经没什么联系，只有在群发贺年短信，或者组织同学会时，才会在通讯录里翻到，一不小心还有可能给漏了。

    再仔细回想，他能给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勤奋刻苦了吧。他应该没有逃过课，反正我们寝室谁要逃课，都会和他打个招呼，让他帮忙签到。他的成绩挺好的，保研的位次在我之前，但他也放弃了。那时我自顾不暇，也没问他原因。

    不过最令我惊讶的是，他居然跟我们一起踢球了，几乎把足球当作唯一的业余活动，而且进步很快。三年时间，他从零基础，一步步成为院队主力。摸着良心说，我真有些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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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猜到哥哥为什么会和你一起踢球。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太好，我哥一门心思好好读书，找份好工作。他很疼我，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可是我有什么愿望，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实现。

    那一年我哥高一，我还在上小学。我喜欢足球，听说一中和二中要踢决赛，我就缠着我哥，要他带我去看球，给一中加油。他拗不过我，就带我去了。我们去的晚了，我急着要进场看比赛，结果错进了二中的看台。

    正好这时候，一中扳回了一个球，我很兴奋地尖叫起来，被二中的球迷发现了。我哥为了护着我，被二中的人狠狠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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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嫣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那段时候明华好像是没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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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在医院，我哥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是：‘柳嫣呢？柳嫣在哪？’看到我就在身旁，他第二句话问的是：‘我们赢了吗？’

    “我觉得那件事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原来他叫我也要好好读书，不赞成我把时间花在足球和其它兴趣爱好上；那以后，我要踢球、看球，他就不怎么反对了。

    “直到再后来，认识了你、小艾、大象他们，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哥会有这样的变化。我想他是意识到，要做一个男子汉，不是光成绩好就行的，还要有责任、有担当，有一起奋斗、互相成就的同伴。这些只靠死读书是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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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没想过明华还有这样的心路历程。他是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才会踢球的吗？我呢？我又是为什么开始踢球的？为什么我们这帮人，能一起踢到现在呢？

    我总把祥子哥三个字放在心里，但他教我的很多道理，我已经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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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大学，是不是也有一场很重要的比赛，输的很可惜？”柳嫣问我。

    于是我不情不愿地把输掉比赛的过程又复述了一遍，当然把最后关于我的那一部分给省略了。

    “难怪你俩都哭成这副德性。”柳嫣说。

    “我哥虽然嘴上不说，不过我知道在他心里，是真把你当朋友的。”柳嫣又说，“他这人自尊心强，你顺着他一点；你要是敢欺负他，我第一个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