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为嫌疑人的第二天
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凯南到底在想什么，接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回家，和朱莉这样和他有家族仇恨的人住在一起，现在还一面怀疑我一面让我和他靠得这么近。
好在他所谓的同住没让我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只是被一扇门连接的两个房间罢了。我躺在他隔壁屋里，满身疲惫恨不得立刻睡去，却忍不住去思考他到底想干嘛。我和朱莉住的房间堆满了她的花草，现在这件则更宽敞，床是四角垂下纱幔，被套床单上是庄园里常见的蓝色玫瑰花纹，厚厚的床垫不免让我想起豌豆公主的故事。
不过，除了豌豆公主，我现在更容易想到的是那些睡梦中的暗杀故事。我将头埋在被子里，猜凯南会不会半夜找人把我干掉。过了不知道多久，没等到来处置我的杀手，我自己先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睡醒，刺眼的阳光就照在我身上，我用手挡着阳光，慢慢适应环境后发现，身边竟然坐着一个侍女——之前我和朱莉在厨房偷吃夜宵时见过，是名为丽莎的女仆。
见我醒来，丽莎将手里的银盘递上前来，“小姐请。”说完便站在床前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那个，我自己吃就可以了，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丽莎摆出敷衍的笑：“不敢不敢，没主人允许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自己休息呢。”
“那，我允许了，你休息吧。”我更尴尬了。
丽莎皱眉瞪了我一眼，“公爵大人不允许，小姐快吃吧。”
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默默低下头吃着早餐，之前在厨房里遇见的时候她还是挺温柔的呀，怎么现在这么凶，应该是凯南在引导他们讨厌我吧。
不知道朱莉现在怎么样。我偷偷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等下怕不是又要被凯南折腾。
吃完早餐，丽莎将餐具收拾到一旁放着，又要来伺候我洗漱穿衣，我尴尬地谢绝了她的帮忙，她也并不勉强守在旁边等我穿戴好之后就自己离开了。
她走得太快，我推开门后才发现，昨晚根本没记住路，从这里怎么走到练习室啊。
隔壁房里凯南也不在，周围貌似也没有别的人。我吸了口气，挎着剑快步在走廊里穿行，希望能尽快找到练剑的房间。中途遇见好多之前没见过的仆人在打扫房间，我试图去问路他们都无视了我。
这算什么，庄园霸凌吗。
等我终于找到练剑的房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擦了擦头上的汗，让呼吸尽量平稳下来。推开门，凯南已经站在里面。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在练习室里做着挥剑的动作，我认出那是他最常使用的剑法，曾经在游戏里我被这套剑法打得无数次重开，现在的他一脸凝重，在阳光下挥动剑的样子，让我有点好奇他在战场上又是什么样。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超乎常理的存在，尤利尔这样的魔法师，琳这样的半兽人，他们的国度拥有常人难以比拟的武力，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由人类组成的王国，曾经我就率领着无数剑士征服魔法师征服半兽人。
我记得最难打的一次，三个魔法师守护着一座孤岛，一个操控风一个操控雨一个操控雷电，我们的军队根本无法接近小岛，可我们将小岛孤立半年之后，他们食物资源耗尽主动向我们投降。不管是多强大的魔法，多凶悍的巨兽，都无法抵御人类军团的洪流。而眼前的凯南，就是人类里最强大的剑士。印象中很少有玩家能说服凯南为自己战斗，我也是靠击败他才能以最强剑士的名义统率军队，此时此刻，我很好奇如果是他本人，能够引领多强大的军队。
“睡到现在才起来吗？”凯南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他将剑收入鞘中，和煦地笑着。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还不是他昨天把我搞得那么难受。
见我不说话，凯南笑着向我走来，“回头我问问管家，女仆们是不是都这么自由，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
“不是，平时我们十点就开始干活了，因为今天没人叫我所以才......”我赶紧解释，生怕其他人因为我被他为难。平常八点蒂娜就会一间间地叫我们起床，就算没听见也会被隔壁人的起床声音吵醒，只是昨晚的房间离佣人房太远，我自然没感觉。
“好啦，我知道你们很勤快，”凯南拍拍我的肩，“所以野风小姐，表演今天的剑法吧。”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偷偷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藏起对他的不满，露出应付上司的职业假笑，拿着剑使出了一套新手时期学的剑法。
其实就是新手剑客攻击防御都很低，技能CD还贼长，纯属靠速度快不断打拉扯的剑法罢了。对这个素质不太行的身体来说，负担也不大。
我展示完后悄悄地看凯南，生怕他认为我敷衍，却看到他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我攥着手里的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察觉到我在看，他挂上了标准的笑，真是难为他这么认真的假笑了，要不是知道他本质不是什么阳光少年，我真信了他和看上去一样开朗。凯南笑得像是真心开心一样，“这个剑法挺厉害。”说着就提剑向我刺来。
我连忙将我的剑横在中间，这一回攻势被挡住，他立刻展开下一轮进攻。剑光飞也似的地从我眼前闪过，他的剑快速地向我刺来——左、右、上、下、身前、身后，明明只有一把剑，我却感觉被许多剑围攻，拼命追寻他的剑光，堪堪挡住他的攻击。
呼——
一股雄厚的剑风刮过的脸颊，我还来不及将正在防守右边的剑收回，他的剑已架在我颈肩。
剑身将阳光反射到我脸上，我抿抿唇，如果是实战，我已经输了。
“这套剑法速度很快机动性不错，你再多练练。”他收回剑，指了指旁边的练习桩。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用的明明就是我展示的新手剑术。
可恶啊，他是什么魔鬼，只看了一遍就能用得这么好。我有些不满有些嫉妒地偷偷看他，却被他一下发现。他弯腰凑到我面前，笑得灿烂：“怎么，不想打木桩，想和我对练？”
如果是昨天我肯定马上就答应了，毕竟自己练轻松多了，但今天被他“偷学”走我的剑法还用得这么好，我的反骨促使我呛道：“和公爵先生这么强的人对练，当然更好啊，但先生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忙吧。”我盲猜他昨天是为了折磨我才花了一天看着我练剑，怎么可能有人每天都这么闲。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下笑得更开心了：“既然野风小姐这么说了，我不奉陪可太不符合待客之道，好吧，那今天就暂时不外出巡游，在这里和野风小姐安心练剑吧。”
什么？他平时的事情就是外出巡游？我想到初见那天他穿着大衣骑着马儿在外面闲逛的样子，活像是一只猫在边散步边晒太阳，难道他每天真的很闲？不等我想清楚，凌厉的剑风已经向我刮来，我立刻全身心投入战斗。
“不行了......休息......休息一下吧......”我第十一次被他打倒在地，再想爬起来时，发现腿已经软得没力气。
凯南满意地笑了出来：“不错，一个小时前我就以为你要投降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他好欠揍啊，但凡我还有疑似余力绝对要爬起来和他继续打。而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从容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我，“继续练练吧。”
畜牲啊，我都累成这样了还练，我在心里把他吊起来打了无数遍，脸上却不敢露出不满，我讨好般地望着他，“公爵先生，那个，我想回以前的宿舍拿点换洗的衣服。”这两天我原本的衣服和新换上的一件都被汗浸得不能穿了。
他一脸无所谓，“我不是让蒂娜吩咐人去照顾你了吗，让她给你拿。”
呃他说的来照顾我的人是丽莎吗，我想想丽莎对我的态度，再去使唤她也太尴尬了吧，我勉强地笑道：“不用麻烦她吧，我自己就可以。”
“你的任务是每天练剑，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想继续辩解，他突然转头盯着我，“难道说你很闲吗？要不以后练到晚上再休息吧，还有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让你练剑没让你聊天。”
什么人啊这是！我恨得牙痒痒，勉强爬起来和木桩对练，到了晚餐时间才能休息休息。
所幸今晚他没像昨天一样折腾我，晚餐还算正常。同时他也信守“承诺”，吃完晚餐就又开始监督我的练习，直到他自己困了才让我停下准备回房间。
刚出练习室就看到几个仆人守在门口，其中两个端着灯走在前面，两个为凯南披上外套避免他吹到冷风，一个为他抱着剑，一个递上毛巾，一个端着甜点。我退后两步想和仆人一样跟在他身后，却被他一把抓住，“和我一起走。”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和他并排走，但看看身后的几人，估计今晚已过又要被嚼舌根了。
我偷偷仰视凯南，夜色下他的脸被烛光染成橘红色，棱角分明的五官摆出天真无害的表情，就像他给所有人的印象一样，他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也是继承爵位掌握生杀大权的贵胄，他是帝国第一的剑士，也是会露出纯真笑容的少年。这些特质足够让庄园里的人、庄园外的人喜爱他传颂他，但对我来说，他是随时会夺走我性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营造了对我的独特喜爱，让庄园里的人仇视我，他在利用人性对我实行霸凌。这下，我的死活全凭他操纵了，他不但能让我的肉体死亡，还能剥夺我的社会性存在。
回到我的房间，丽莎一脸不耐烦地打开衣柜，向我展示里面满满当当的新衣：“小姐要的衣服，都送过来了。我带小姐去沐浴吧。”
我看傻了，他什么时候找人通知的丽莎啊，不过这下丽莎要以为是我在偷偷打小报告了？“嗯谢谢。”我顶着尴尬和她说。
她瞥了我一眼，抿着唇就往外走，我赶紧跟了上去。仆人用的是公共浴室，凯南给我准备则是一件单独的淋浴间，我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踩着瓷砖往里走。丽莎端过一个盛着许多瓶瓶罐罐的盘子，坐在浴缸旁：“小姐需要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
我捂着胸不敢脱衣服，“那个，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可以自己拿。”
丽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伺候小姐沐浴也是我的职责。”
“不用不用，你快去休息吧，要是他怪你就说是我赶你走的。”我不知道这是凯南故意折腾我还是这里原本洗澡就要有人全程跟着，突然有些生气，将丽莎往外推。她也没怎么反抗，顺势就离开了。
我关上门，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走近浴缸中。
她留下的盘子里有一盆玫瑰花瓣，还有些大概是洗浴用的药膏药水，我拿在手里观察上面的花纹，按照朱莉过去和我说的图标辨别它们的用法。
身上洗干净后我有些失落地靠着墙。
不知道朱莉现在怎么样。
好在他所谓的同住没让我和他住在一间屋子里，只是被一扇门连接的两个房间罢了。我躺在他隔壁屋里，满身疲惫恨不得立刻睡去，却忍不住去思考他到底想干嘛。我和朱莉住的房间堆满了她的花草，现在这件则更宽敞，床是四角垂下纱幔，被套床单上是庄园里常见的蓝色玫瑰花纹，厚厚的床垫不免让我想起豌豆公主的故事。
不过，除了豌豆公主，我现在更容易想到的是那些睡梦中的暗杀故事。我将头埋在被子里，猜凯南会不会半夜找人把我干掉。过了不知道多久，没等到来处置我的杀手，我自己先抵挡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睡醒，刺眼的阳光就照在我身上，我用手挡着阳光，慢慢适应环境后发现，身边竟然坐着一个侍女——之前我和朱莉在厨房偷吃夜宵时见过，是名为丽莎的女仆。
见我醒来，丽莎将手里的银盘递上前来，“小姐请。”说完便站在床前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那个，我自己吃就可以了，你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丽莎摆出敷衍的笑：“不敢不敢，没主人允许咱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自己休息呢。”
“那，我允许了，你休息吧。”我更尴尬了。
丽莎皱眉瞪了我一眼，“公爵大人不允许，小姐快吃吧。”
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默默低下头吃着早餐，之前在厨房里遇见的时候她还是挺温柔的呀，怎么现在这么凶，应该是凯南在引导他们讨厌我吧。
不知道朱莉现在怎么样。我偷偷看了眼窗外刺眼的阳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等下怕不是又要被凯南折腾。
吃完早餐，丽莎将餐具收拾到一旁放着，又要来伺候我洗漱穿衣，我尴尬地谢绝了她的帮忙，她也并不勉强守在旁边等我穿戴好之后就自己离开了。
她走得太快，我推开门后才发现，昨晚根本没记住路，从这里怎么走到练习室啊。
隔壁房里凯南也不在，周围貌似也没有别的人。我吸了口气，挎着剑快步在走廊里穿行，希望能尽快找到练剑的房间。中途遇见好多之前没见过的仆人在打扫房间，我试图去问路他们都无视了我。
这算什么，庄园霸凌吗。
等我终于找到练剑的房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擦了擦头上的汗，让呼吸尽量平稳下来。推开门，凯南已经站在里面。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在练习室里做着挥剑的动作，我认出那是他最常使用的剑法，曾经在游戏里我被这套剑法打得无数次重开，现在的他一脸凝重，在阳光下挥动剑的样子，让我有点好奇他在战场上又是什么样。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超乎常理的存在，尤利尔这样的魔法师，琳这样的半兽人，他们的国度拥有常人难以比拟的武力，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是由人类组成的王国，曾经我就率领着无数剑士征服魔法师征服半兽人。
我记得最难打的一次，三个魔法师守护着一座孤岛，一个操控风一个操控雨一个操控雷电，我们的军队根本无法接近小岛，可我们将小岛孤立半年之后，他们食物资源耗尽主动向我们投降。不管是多强大的魔法，多凶悍的巨兽，都无法抵御人类军团的洪流。而眼前的凯南，就是人类里最强大的剑士。印象中很少有玩家能说服凯南为自己战斗，我也是靠击败他才能以最强剑士的名义统率军队，此时此刻，我很好奇如果是他本人，能够引领多强大的军队。
“睡到现在才起来吗？”凯南的声音打断我的沉思，他将剑收入鞘中，和煦地笑着。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还不是他昨天把我搞得那么难受。
见我不说话，凯南笑着向我走来，“回头我问问管家，女仆们是不是都这么自由，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
“不是，平时我们十点就开始干活了，因为今天没人叫我所以才......”我赶紧解释，生怕其他人因为我被他为难。平常八点蒂娜就会一间间地叫我们起床，就算没听见也会被隔壁人的起床声音吵醒，只是昨晚的房间离佣人房太远，我自然没感觉。
“好啦，我知道你们很勤快，”凯南拍拍我的肩，“所以野风小姐，表演今天的剑法吧。”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偷偷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刻藏起对他的不满，露出应付上司的职业假笑，拿着剑使出了一套新手时期学的剑法。
其实就是新手剑客攻击防御都很低，技能CD还贼长，纯属靠速度快不断打拉扯的剑法罢了。对这个素质不太行的身体来说，负担也不大。
我展示完后悄悄地看凯南，生怕他认为我敷衍，却看到他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我攥着手里的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察觉到我在看，他挂上了标准的笑，真是难为他这么认真的假笑了，要不是知道他本质不是什么阳光少年，我真信了他和看上去一样开朗。凯南笑得像是真心开心一样，“这个剑法挺厉害。”说着就提剑向我刺来。
我连忙将我的剑横在中间，这一回攻势被挡住，他立刻展开下一轮进攻。剑光飞也似的地从我眼前闪过，他的剑快速地向我刺来——左、右、上、下、身前、身后，明明只有一把剑，我却感觉被许多剑围攻，拼命追寻他的剑光，堪堪挡住他的攻击。
呼——
一股雄厚的剑风刮过的脸颊，我还来不及将正在防守右边的剑收回，他的剑已架在我颈肩。
剑身将阳光反射到我脸上，我抿抿唇，如果是实战，我已经输了。
“这套剑法速度很快机动性不错，你再多练练。”他收回剑，指了指旁边的练习桩。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用的明明就是我展示的新手剑术。
可恶啊，他是什么魔鬼，只看了一遍就能用得这么好。我有些不满有些嫉妒地偷偷看他，却被他一下发现。他弯腰凑到我面前，笑得灿烂：“怎么，不想打木桩，想和我对练？”
如果是昨天我肯定马上就答应了，毕竟自己练轻松多了，但今天被他“偷学”走我的剑法还用得这么好，我的反骨促使我呛道：“和公爵先生这么强的人对练，当然更好啊，但先生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忙吧。”我盲猜他昨天是为了折磨我才花了一天看着我练剑，怎么可能有人每天都这么闲。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一下笑得更开心了：“既然野风小姐这么说了，我不奉陪可太不符合待客之道，好吧，那今天就暂时不外出巡游，在这里和野风小姐安心练剑吧。”
什么？他平时的事情就是外出巡游？我想到初见那天他穿着大衣骑着马儿在外面闲逛的样子，活像是一只猫在边散步边晒太阳，难道他每天真的很闲？不等我想清楚，凌厉的剑风已经向我刮来，我立刻全身心投入战斗。
“不行了......休息......休息一下吧......”我第十一次被他打倒在地，再想爬起来时，发现腿已经软得没力气。
凯南满意地笑了出来：“不错，一个小时前我就以为你要投降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他好欠揍啊，但凡我还有疑似余力绝对要爬起来和他继续打。而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从容地坐到椅子上看着我，“继续练练吧。”
畜牲啊，我都累成这样了还练，我在心里把他吊起来打了无数遍，脸上却不敢露出不满，我讨好般地望着他，“公爵先生，那个，我想回以前的宿舍拿点换洗的衣服。”这两天我原本的衣服和新换上的一件都被汗浸得不能穿了。
他一脸无所谓，“我不是让蒂娜吩咐人去照顾你了吗，让她给你拿。”
呃他说的来照顾我的人是丽莎吗，我想想丽莎对我的态度，再去使唤她也太尴尬了吧，我勉强地笑道：“不用麻烦她吧，我自己就可以。”
“你的任务是每天练剑，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他望着窗外的阳光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想继续辩解，他突然转头盯着我，“难道说你很闲吗？要不以后练到晚上再休息吧，还有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让你练剑没让你聊天。”
什么人啊这是！我恨得牙痒痒，勉强爬起来和木桩对练，到了晚餐时间才能休息休息。
所幸今晚他没像昨天一样折腾我，晚餐还算正常。同时他也信守“承诺”，吃完晚餐就又开始监督我的练习，直到他自己困了才让我停下准备回房间。
刚出练习室就看到几个仆人守在门口，其中两个端着灯走在前面，两个为凯南披上外套避免他吹到冷风，一个为他抱着剑，一个递上毛巾，一个端着甜点。我退后两步想和仆人一样跟在他身后，却被他一把抓住，“和我一起走。”我知道他的意思是和他并排走，但看看身后的几人，估计今晚已过又要被嚼舌根了。
我偷偷仰视凯南，夜色下他的脸被烛光染成橘红色，棱角分明的五官摆出天真无害的表情，就像他给所有人的印象一样，他是父母双亡的可怜人，也是继承爵位掌握生杀大权的贵胄，他是帝国第一的剑士，也是会露出纯真笑容的少年。这些特质足够让庄园里的人、庄园外的人喜爱他传颂他，但对我来说，他是随时会夺走我性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营造了对我的独特喜爱，让庄园里的人仇视我，他在利用人性对我实行霸凌。这下，我的死活全凭他操纵了，他不但能让我的肉体死亡，还能剥夺我的社会性存在。
回到我的房间，丽莎一脸不耐烦地打开衣柜，向我展示里面满满当当的新衣：“小姐要的衣服，都送过来了。我带小姐去沐浴吧。”
我看傻了，他什么时候找人通知的丽莎啊，不过这下丽莎要以为是我在偷偷打小报告了？“嗯谢谢。”我顶着尴尬和她说。
她瞥了我一眼，抿着唇就往外走，我赶紧跟了上去。仆人用的是公共浴室，凯南给我准备则是一件单独的淋浴间，我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踩着瓷砖往里走。丽莎端过一个盛着许多瓶瓶罐罐的盘子，坐在浴缸旁：“小姐需要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
我捂着胸不敢脱衣服，“那个，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可以自己拿。”
丽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伺候小姐沐浴也是我的职责。”
“不用不用，你快去休息吧，要是他怪你就说是我赶你走的。”我不知道这是凯南故意折腾我还是这里原本洗澡就要有人全程跟着，突然有些生气，将丽莎往外推。她也没怎么反抗，顺势就离开了。
我关上门，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走近浴缸中。
她留下的盘子里有一盆玫瑰花瓣，还有些大概是洗浴用的药膏药水，我拿在手里观察上面的花纹，按照朱莉过去和我说的图标辨别它们的用法。
身上洗干净后我有些失落地靠着墙。
不知道朱莉现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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