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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9 大火

    连日的攻城失利,黄巾军的士气备受打击,当初击败朱儁,携三万得胜之师围困长社,如今只剩一万三千余。波才已经没有了傲气,邱晖劝他西进汇合张曼成或者北归大贤良师,可是他不甘心,黄埔嵩朱儁不到三千人在他眼前,不拿下此功他有何颜面面对张角和其他渠帅。不行,不能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他还要打。

    波才命令跟随的百姓,围堵东门南门西门,他集中手下能战之兵就打北门,所有攻城器具,集中北门,三千人一批,连翻攻打。围城第十二日,从天亮到天黑,一批一批的进攻,攻城器具没了换下一批,他坚信只要再坚持几日,等官军拼完了,剩下的家兵青壮不足为虑。

    第二批贼军攻城的时候,黄埔嵩回过味来,猜中波才的意图,偷偷将其他三门的御林军一点点抽调到北门,只留青壮伪装成官军防守。这两个冤家,各怀心思,棋逢对手。李长歌徐庶今天一天都没有出动,他们在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大计。紧张的熬到天黑,两军罢兵之后,一千余家兵游侠在前,一百五十名骑兵居中,黄埔嵩领一千五百御林军在后,汇聚北门的街道上,席地而息,他们在等,等南风起。

    半夜,子时过半,城内城外一片寂静,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尤其是白天参战的士兵。李长歌抬头看向夜空,有些阴沉,月亮仿佛害怕的躲进云里,月黑了,风呢?

    呼,呼,呼...南风仿佛听到召唤一般,凄凄然刮起来了。

    李长歌猛然看向徐庶“天公作美!”

    徐庶也明白他眼中的含义“野火燎原!”

    不远处,黄埔嵩轻声嘀咕“一战功成!”

    城门轻轻打开一条缝隙,一千家兵游侠鱼贯而出,他们出了城门立马分两队沿着城墙向两边冲去,每个人嘴里都衔着筷子禁止出声。他们要冒险冲到茂密的野草从中,然后潜伏到离黄巾军营寨最近的地方倾倒火油点燃,借南风之势火烧大营。他们走后,城门关闭,骑兵上前等候,每匹战马都用铁笼套嘴,防止叫唤出声。

    半个时辰之后,朱儁在门楼上望着黄巾军大营,这次他留守,一来他的伤没好,二来如果事不可为,长社城得有人组织接应。南风下的夜空有些凉爽,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的好时机。突然远处大营周围开始亮起点点火光,不到一刻便连绵成火海,一条弯弯扭扭的火龙借助风势冲向大营。

    “走水啦走水啦~”远处黄巾大营里响起凄厉的惨叫声,不一会儿大火已经在营地里肆掠,惨叫声嘈杂声喝骂声越来越大,炸营了。

    “成了!”朱儁激动的一拳砸在城垛上,一点不感觉疼。

    城门大开,一百五十名骑兵瞬间提速冲向黄巾大营,紧接着黄埔嵩带一千五百御林军随后杀出。

    黄巾大营中,波才冲出营帐,望着周围冲天而起的火焰,满目错愕。看着周围四处逃窜的士兵,厉声喝骂“不要跑,敌人要打进来了,聚在我身边我们杀过去!”可是毫无效果,哪怕他砍翻了几个逃兵,他身边只有他的几个亲兵。这就是黄巾军的特性,打顺风战可以,逆风战就只知道逃命。

    李长歌徐庶他们已经进入军营收割敌军,几乎没什么抵抗,一路冲杀。乱军之中游侠的刺杀手段简直就是杀神。他们有意识的向中军大帐杀去,如果能趁乱拿下波才,今晚将会很完美。

    大火持续飞驰着,所过之处飞烟四起,从天空中向下看,你会看到大群贼军像蚂蚁出窝一样抱头鼠窜。而在火线之后,有一群人针对性的追杀敌军。再往后不远处,一队速度奇快的骑兵队伍沿着营道,直接杀奔而来,官军骑兵到了,黄埔嵩率领御林军已经到达大营辕门,手提长剑奔跑着,跨越小股火堆,准备发泄连日的憋屈。

    波才被亲兵拉拽着向北退去,到处是四处逃命的人,有些人看到波才开始逐步聚拢。像雪团一样越滚越大。不过一刻时间已经有两三百人和他一起逃命。而官军骑兵这时候已经离他们只有三百米远,火光映照着他身上缴获的官军铠甲,这时候特别显眼。骑兵开始冲锋,提速,长枪横举,一瞬间,这个雪团被撕裂,波才只是提刀挡了一枪便被后面骑兵撞飞出去,大刀脱手,人都飞出去十几米远,趴在地上痛苦呻吟。骑兵没有停留,不知道是谁的战马,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一口血剑喷出,眼神逐渐涣散....

    李长歌如今也不是那个小白,杀人他不再愣神,只是一刀刺进,拔剑就走,他不去看他杀的人,只是熟练的做着动作。当他挥剑准备杀下一个的时候,这个人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他面前,仔细打量之后他有些诧异,这是个瘦弱书生模样的人,此时趴在地上侧身望着他,脸上有疲惫有惊恐可是却没有开口求饶。“一个书生怎么会加入黄巾叛乱?”李长歌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想问问看是不是有名的人,有没有可能救下来以后跟着自己。“你懂什么,官府不仁,只有大贤良师才能还天下百姓太平!”书生以为李长歌要羞辱他,强忍着恐惧哧鼻道。

    “和他啰嗦什么?”一把长枪从右边直接桶穿书生喉咙,又猛地拔出,带出大滩血水,这是徐庶的游侠好友之一,当初他们五十几个人一起助战,如今只有不到三十人还活着,他们都有恨,在这大营乱战中就他们这些人杀的最狠。杀完就转身杀下一个去了。

    李长歌看着捂着脖子,眼神逐渐暗淡,摊到在地的书生,摇摇头有点可惜,侧身离开。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书生就是献计败朱儁的邱晖。

    轰轰轰,北面传来巨大的声响,李长歌追上徐庶,两人站在黄巾大营最大的营帐前望着北面,黄埔嵩仔细看了看亲卫送来的一颗人头,这是波才,然后也转头望向北方,他听出来了,那声响是大规模骑兵冲锋的马蹄声。朝廷援军到了....

    这一战打到天亮才结束,冲锋的骑兵很恐怖,用血肉之躯拦在前面等同于送死,何况这是五千骑兵的集团冲锋,只是因为追击四散逃命的黄巾贼才浪费不少时间。此一役,十数万军民只有不到两万四散而逃,其余不是被屠就是被俘,被屠者大半死于大火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