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暗渊深处
黑暗生物被火焰彻底焚尽，未曾留下丝毫痕迹，将它锁死在此处的锁链也失去了原本的力量，镌刻其上的铭文变得黯淡，消失之后便寸寸崩裂，落入黑暗的深渊。
江水卷起了河床堆积的泥沙，显露出一尊断裂的石碑。
石碑上似乎还刻着文字。
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江中水妖作乱……吾念其修行不易，心性尚存，镇封于此。”
烛火摇曳。
白亦珺看着石碑上的文字。
胭脂。
这是那名人类给它取的名字，漫长的妖生之中，那应当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却是最清晰、最鲜丽的一段记忆。
诸事无常，万般皆苦。
江水流动，更多的泥沙被冲走，石碑最下方的文字也露了出来。
“……年，道无名于此镇封。”
大蛇闭目。
白亦珺回想着先前记忆中所见，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并不知晓，相关的记忆模糊混乱，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力量的干扰。
它能看到的，只有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
道无名……
白亦珺沉思，莫名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带着一名女童自称缘无生的人类，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算了，思考这些并无意义。
或许下次有缘再见，到时候向缘无生询问便可。
深渊之上，白色的庞然生物盘踞，燃烧着烛火的双目冷冷注视着更深处的黑暗，光亮不存之地，只有最为纯粹的森寂。
胭脂的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从深渊深处浮现了，带来的黑暗将它侵蚀。
更为刺目的火焰燃烧升腾，将大蛇的身躯完全包裹，化作一道流星沉入深渊，转瞬被浓墨般的黑暗彻底吞没。
死寂，暗沉。
不见丝毫光亮，如传说之中的九幽之地，彻底与尘世隔绝。
白亦珺在下沉。
它打量着石壁，上面残留着某种生物蠕行所留下的痕迹，漫长岁月能够消磨掉一切，可石头依旧将其留存至今。
大江深处的死域并非胭脂造成，是其他事物的影响，来自暗渊深处。
白亦珺可以就此离去。
可它不想就此离去，古迹中以身镇封黑暗战士的记忆于它的脑海中留存，那是世间众生的敌人，诞生即为覆灭一切的污秽之物。
侵蚀在潜移默化中扩散。
若是无人察觉的话……
不。
想来到那个时候，应该还会有类似缘无生的强者抵达。
总而言之，既然它遇到了，那就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并非多管闲事，只是身为尘世众生的职守。
它从未脱离尘世。
暗渊似是无尽，森然的寒意侵蚀，可触及大蛇的身躯便被火焰焚烧干净。
突然，大蛇下沉的速度渐缓了。
它注视着下方。
除了它之外，无边的黑暗中多出了其他的光源，影影绰绰的在更深处亮着，更像是单纯的苍白。
白亦珺抬头，入目所及只有墨色。
似乎有光的地方才是暗渊的出口，它才是从暗渊尽头而来。
狰狞蛇尾甩动，大蛇撕裂水流，像是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流星坠落，随着临近火焰渐渐熄灭，最后只余下两点赤色的烛火。
玄奥的轨迹在水中交织，构成了蕴含天地之力的特殊场域，同时也将此地彻底与其他地方隔绝，几乎化作独立空间。
却无法阻拦大蛇的前行。
与水交融的场域主动避让，仿佛叩见君王的臣民，就差说一声“这边请”了。
有什么东西临近了。
那是一只龙虾，却穿着盔甲，拿着一柄长枪，气势汹汹至此，要驱除胆敢擅自闯入此处的妖物！
可随后，它看到了烛火。
那哪里是烛火，分明是眼瞳！
蜿蜒如龙的身躯隐没在黑暗中，仅仅只是注视着它，便有种被太古凶兽盯上的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
“阁……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虾兵的声音在颤抖。
太恐怖了，绝非寻常妖物的气息，它有神职在身，就算只是再小的神职，也与凡俗生物有着本质区别，可此时所有的力量尽皆沉寂。
沉默，死寂。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此处的异样引起了光芒区域的注意，那里似乎是一片连绵的殿宇，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诸多气息迅速抵达。
当看到造访此地的生灵后，它们的反应也与先前的虾兵没有区别。
“阁下至此，实在是令小神此地蓬荜生辉。”
有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走上前来，是一名人型生物，头戴冠冕，身着官袍，态度毕恭毕敬，脑袋却是大鳄的模样，肢体全都笼罩在宽大的官袍中。
“我已经吩咐下去，正在为阁下准备宴席，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生灵躬身，率先朝着建筑前去。
大蛇跟上。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怪异兵卒，建筑的光芒并不能触及此处，它们几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隐约的轮廓显露。
临近了，白亦珺才看清那些建筑的模样。
宫殿楼宇，亭台楼阁，水草珍珠做灯，诸多身体发光的生灵点缀其间，这就是建筑光芒的来源。
很难想象，在这极深的暗渊深处，居然会坐落着如此建筑。
“如此漫长的岁月，阁下还是第一位造访此地的客人。”那生灵感叹，全然没有半点大鳄凶煞的模样，反倒像是一名老者，平静地说着人生经验。
那些水族兵将已经散去了，不知去往何处。
“寻常生灵也来不了此处。”
造访此地的生灵开口了，声音沉闷如雷。
暗渊深处，还有一尊黑暗生灵看守入口，怎么可能有生灵造访此处。
“啊，这倒的确。”
大鳄模样的生灵点头，似是没有听清话语中的含义，“不过我实在很久未曾看到外界的生灵了，平日里都是它们陪着我，难免有些无趣，兴许地上的人已经把我忘记了。”
“你是谁？”
“忘记介绍了，小神乃此地河神。”
“河神？”
“享万民奉食，掌苍茫水域，只是小小河神罢了，比不得阁下。”
河神依旧恭敬，从见面便是如此。
“神不应是你这般模样？”
河神愣了一下，旋即失笑：“阁下说笑了。”
“我未曾说笑。”大蛇低语，它在叹息，“黑暗中容易滋生污秽之物，看来的确如此。”
江水卷起了河床堆积的泥沙，显露出一尊断裂的石碑。
石碑上似乎还刻着文字。
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的缘故，部分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江中水妖作乱……吾念其修行不易，心性尚存，镇封于此。”
烛火摇曳。
白亦珺看着石碑上的文字。
胭脂。
这是那名人类给它取的名字，漫长的妖生之中，那应当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却是最清晰、最鲜丽的一段记忆。
诸事无常，万般皆苦。
江水流动，更多的泥沙被冲走，石碑最下方的文字也露了出来。
“……年，道无名于此镇封。”
大蛇闭目。
白亦珺回想着先前记忆中所见，那一战究竟发生了什么它并不知晓，相关的记忆模糊混乱，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力量的干扰。
它能看到的，只有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
道无名……
白亦珺沉思，莫名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带着一名女童自称缘无生的人类，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算了，思考这些并无意义。
或许下次有缘再见，到时候向缘无生询问便可。
深渊之上，白色的庞然生物盘踞，燃烧着烛火的双目冷冷注视着更深处的黑暗，光亮不存之地，只有最为纯粹的森寂。
胭脂的记忆中，有什么东西从深渊深处浮现了，带来的黑暗将它侵蚀。
更为刺目的火焰燃烧升腾，将大蛇的身躯完全包裹，化作一道流星沉入深渊，转瞬被浓墨般的黑暗彻底吞没。
死寂，暗沉。
不见丝毫光亮，如传说之中的九幽之地，彻底与尘世隔绝。
白亦珺在下沉。
它打量着石壁，上面残留着某种生物蠕行所留下的痕迹，漫长岁月能够消磨掉一切，可石头依旧将其留存至今。
大江深处的死域并非胭脂造成，是其他事物的影响，来自暗渊深处。
白亦珺可以就此离去。
可它不想就此离去，古迹中以身镇封黑暗战士的记忆于它的脑海中留存，那是世间众生的敌人，诞生即为覆灭一切的污秽之物。
侵蚀在潜移默化中扩散。
若是无人察觉的话……
不。
想来到那个时候，应该还会有类似缘无生的强者抵达。
总而言之，既然它遇到了，那就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这并非多管闲事，只是身为尘世众生的职守。
它从未脱离尘世。
暗渊似是无尽，森然的寒意侵蚀，可触及大蛇的身躯便被火焰焚烧干净。
突然，大蛇下沉的速度渐缓了。
它注视着下方。
除了它之外，无边的黑暗中多出了其他的光源，影影绰绰的在更深处亮着，更像是单纯的苍白。
白亦珺抬头，入目所及只有墨色。
似乎有光的地方才是暗渊的出口，它才是从暗渊尽头而来。
狰狞蛇尾甩动，大蛇撕裂水流，像是一道燃烧着火焰的流星坠落，随着临近火焰渐渐熄灭，最后只余下两点赤色的烛火。
玄奥的轨迹在水中交织，构成了蕴含天地之力的特殊场域，同时也将此地彻底与其他地方隔绝，几乎化作独立空间。
却无法阻拦大蛇的前行。
与水交融的场域主动避让，仿佛叩见君王的臣民，就差说一声“这边请”了。
有什么东西临近了。
那是一只龙虾，却穿着盔甲，拿着一柄长枪，气势汹汹至此，要驱除胆敢擅自闯入此处的妖物！
可随后，它看到了烛火。
那哪里是烛火，分明是眼瞳！
蜿蜒如龙的身躯隐没在黑暗中，仅仅只是注视着它，便有种被太古凶兽盯上的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了。
“阁……阁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虾兵的声音在颤抖。
太恐怖了，绝非寻常妖物的气息，它有神职在身，就算只是再小的神职，也与凡俗生物有着本质区别，可此时所有的力量尽皆沉寂。
沉默，死寂。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
此处的异样引起了光芒区域的注意，那里似乎是一片连绵的殿宇，经过短暂的混乱之后，诸多气息迅速抵达。
当看到造访此地的生灵后，它们的反应也与先前的虾兵没有区别。
“阁下至此，实在是令小神此地蓬荜生辉。”
有声音响起。
声音的主人走上前来，是一名人型生物，头戴冠冕，身着官袍，态度毕恭毕敬，脑袋却是大鳄的模样，肢体全都笼罩在宽大的官袍中。
“我已经吩咐下去，正在为阁下准备宴席，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生灵躬身，率先朝着建筑前去。
大蛇跟上。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怪异兵卒，建筑的光芒并不能触及此处，它们几乎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只有隐约的轮廓显露。
临近了，白亦珺才看清那些建筑的模样。
宫殿楼宇，亭台楼阁，水草珍珠做灯，诸多身体发光的生灵点缀其间，这就是建筑光芒的来源。
很难想象，在这极深的暗渊深处，居然会坐落着如此建筑。
“如此漫长的岁月，阁下还是第一位造访此地的客人。”那生灵感叹，全然没有半点大鳄凶煞的模样，反倒像是一名老者，平静地说着人生经验。
那些水族兵将已经散去了，不知去往何处。
“寻常生灵也来不了此处。”
造访此地的生灵开口了，声音沉闷如雷。
暗渊深处，还有一尊黑暗生灵看守入口，怎么可能有生灵造访此处。
“啊，这倒的确。”
大鳄模样的生灵点头，似是没有听清话语中的含义，“不过我实在很久未曾看到外界的生灵了，平日里都是它们陪着我，难免有些无趣，兴许地上的人已经把我忘记了。”
“你是谁？”
“忘记介绍了，小神乃此地河神。”
“河神？”
“享万民奉食，掌苍茫水域，只是小小河神罢了，比不得阁下。”
河神依旧恭敬，从见面便是如此。
“神不应是你这般模样？”
河神愣了一下，旋即失笑：“阁下说笑了。”
“我未曾说笑。”大蛇低语，它在叹息，“黑暗中容易滋生污秽之物，看来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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