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妖书
“咦？”李言敲打着眼前这块石壁，察觉出了一丝异常。
类似巧阁暗门之类的机关手段，此前也曾见过不少，当下心疑不免加重了力道。只听“嘎吱”一声，紧接着浮尘落下，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从石缝中迎面而来，李言急忙掩住口鼻，探头一看！
黑隆隆、阴凄凄。借着四周微弱的光芒继续渗透，一切才尽收眼底……
丈许宽的石室内横竖瘫放着几具尸骸，形状有人有兽，只是大多并不完整，或混杂在一起，或散落在各处，具体也看不出个数目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衣食住行等杂物，只一盏壁挂酥油灯早已燃烧殆尽，乍看不像是长久居住的地。
“这倒有些奇怪，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那…？”
李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退出房内。
“不对！”
说完转身疾步来到一处尸骸旁，扯下一些早已腐化零碎的衣裳，不由一惊！
这看似完整的人形尸骸其实已非本来模样，竟有几处好似凭空添加一样，下颌莫名多出两块细长的齿骨、脊椎处也有一排锋利的骨刺，连脚趾骨也比平常人多出一个来！！
这几处多出的骨骼明显与其他尸骸颜色不同，应是后天滋长生出。
先前李言只是略微观了一眼，且混杂不堪并没有放在心上，错认为是某种动物的残骸。如今稍稍拼凑，面目骤然浮现。
紧接着又查看其它几具尸骸，果真如出一辙！头颅新生的角质，多出的尾椎，变形了的肋骨，这一切都让李言颠覆了对人体的认知。再结合到外面七具诡异的雕像，霎那间让李言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李言缓缓走出房间，沿着这座石门继续向前试探，陆续又开了几间暗室，果真同之前相差无几。
如若非要找个不同，便是这些尸骸的主人并非同一时间进入，此前李言根据衣袍的腐化程度便可察觉，明显是在前一任彻底死亡后再进入，由此周而复始，直至最后到一人！
李言在走出最后一个石室后，重新面对眼前这七具石像，陷入了沉思……
“既是地下暗室，那就应有主次之分。在未踏入修行之列前，在王府任职时，安靖侯薨逝，便有活人殉葬，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若按照此发类推，观方才几间暗门，依大小而论只能算是侧室，如此必定还有主间。只是看样子并不像殉葬一类，更像某种祭祀！”
思来想去，李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地面上瓦罐当中。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这边刚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将其中一个略小的双耳陶瓶拿起猛得摔下，“啪”的一声，碎片四射，唯独瓶底粘带一些土块。
李言认真端详起来，土块内外皆呈灰褐色，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是血！”
惊呼之余，这次选择了一座半人高的瓷罐打碎，里面竟赫然躺着一具风化了半个身躯的不知名凶兽！
李言眉头紧皱，“兽血、人骸、石像！”一切似乎明了起来，这并不是殉葬，也非祭祀，而是…试验！！！
动物与人的结合，从而衍变成另一个群体，李言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来只有找到这座地下石室的真正主人，那么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心中已理出了七七八八，接下来便是不断的寻找当中。终于在数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异响，一座宽约二丈的石门在李言面前打开。
同步进入眼帘的是正对自己盘膝而坐的麻衣老人，方位正居石室中央，纹丝不动，仿佛与身下石床早已连为一体。
身后石壁一副硕大彩绘，日月同照，篝火涌动，四周族人手舞足蹈，外围更有盘龙飞凤，各种珍奇异兽目不暇接，真乃祥瑞之兆！
石室墙边同样罗列着许多瓷瓶玉器，相较于外面而言实在精美了不止一星半点，纵然深藏于黄沙之下，其光泽亮度依旧夺人心魂。
李言信步而来，残败的着装、腐朽的气息，一个已经死了数个春秋的人，倒不至于让后者止步。
除去四周稍引些眼球外，真正在意的是这麻衣老者身前的一块紫色晶石。常人手掌般大小，棱角分明，毫无规律可言，其色泽黯淡无光，并无出奇之处。
想来既能放在这地室主人身前，必不是凡品，纵然看不出端倪来，李言也不敢妄动。
转而看向晶石旁，有靛青古书一谱另附竹简一册，李言便拿起竹简凝神细阅：
“云青松，炎丘族人。生任第七代祭祀，令朝至庆元，独过二百余载，一生未进寸功，岂敢立传！只此小计，上述自愧之心，下解遗人之惑。
朽之族，自传承起皆通晓养兽之术，虽无远志，自保有余。不岁数，自有高山者携通天之术，授恩于大祭司，所言有改天换命之法、倒转乾坤之能，故无不从之……
怜吾族生性敦厚，十分难得其一，馀者亦妄故，遂后罹难，分二志，不相同谋。一，则摒弃本源，堪离故土。二，则苦守祭台，以命作荣枯之争。
毋逆天道，则不失所守。既是有违天道人伦，怎可壮之！老朽至死方悟，灭不得、修不得，方以灵晶封存，愿永藏黑日之下，事终矣……”
“灵晶？”
李言读到这，内心随之一动，再看向那块晶石时喜出望外！不由得一把抓起细细打量起来……
“莫非这就是？”想到这不禁暗自运转吐纳之发，果然！一丝浓郁至极的灵气被吸入体内，之前的伤势在此刻也疯狂恢复起来。
“极品灵石！”
从颜色上判别，青为初，黄为中，红为高，紫为极！这显然是一块极品灵石，不过个头未免太大了一些，寻常灵石一般切割成手指大小的菱形，以便于衡量兑换。这么大一块不知这自称‘云青松’的人何处得来？
李言如获至宝，当知这灵石的宝贵。至于竹简中所述他族之境遇，倒是并不在意，当世浩浩荡荡数千年，荣辱成败循环不息，岂有经久不衰的道理？
倒是其中提起的封存一事，李言有些疑虑，不知灵石内到底藏着什么？
“暂且先不动它，日后在慢慢研究。”想罢便顺其自然的放进怀中，如视己物。抛开竹简不说，又拿起那本靛青古书看了起来。
一页接着一页，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言才缓缓放下。
“原来，这就是炎丘族的驭兽之术？因其族人天赋异禀，自小便通兽语，如此朝夕相伴，略加培育，便可达到心神相通的地步，从而随心所欲，相辅相成……”
“这倒不至于有倒转乾坤之能啊？难道还有别的隐秘？”李言沿着麻衣老者四周搜寻起来，不出片刻，便在其座下石床内翻出一副淡蓝卷轴。
签上落‘丛云变’三字！解开金黄穗带，就在铺展开来的一瞬间，卷幅上青光乍现！略微刺眼的同时，一具缩小了数十倍的金色小人赫然盘坐在青芒之中，在与李言对视了一眼以后，仿若开了灵性，原地演练起来！！！
时而掐诀摆臂，挽转虚空；时而翻腾纵跃，力倾八方；又好似临摹凶禽猛兽，招招鬼变难测，式式气贯如虹。
瞧的李言头晕目眩，双眼愈发朦胧。千钧一发之际，那金色小人好像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动作越发迟缓暗淡，直至连同青芒一并消失不见，于此同时卷面上缓缓浮现一列文字：
云雷始初，惊蛰百兽；
吞其血，炼其能，化无穷之变；
一变：宇宙星辰，唯仙不尊！
二变：脱胎换骨，天道常伦！
三变：心慈面软，碌碌无为！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妖书。”在李言看到这幅卷轴所展示的一切后，心中有了答案。
外面那些炎丘族人正是修炼了这种功法，才导致如今这幅惨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包括被晶石封存的奇异之物，想必也应是某种奇珍异兽的精血，以备修炼之用……
不论结果如何，单一个修行方式便足以骇人听闻，吞食兽血，炼就其具备的天赋，逃脱肉体的束缚，游离在认知以外，上天纵地，为所欲为。
“按照此法说，不知待到功成后，是人还是兽了……”
李言纵然知晓这‘丛云变’的通天之处，却也不敢修炼，毕竟这炎丘族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且自己也不想成为一只仅有欲望的野兽。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李言索性连同驭兽古书加卷轴一并放入了怀内，待日后决断。
如今整个地下空间的秘密都被李言揭晓，就仿佛是亲眼目睹了一个族群的起落，心慌之余也有了离开的念头。
四下窥探了一番，皆是密不透风，李言想凭自身之力恐难以脱身，不由自嘲道：“只怕我也要葬送在这里了，如今谁又会来救我？”
想到这，李言脑海恍然间回忆起的不是尤来，也非陈师兄，而是那个害自己于此地的人……
巫乞真！
不知怎的，就好像是自然反应一般，本应该恨之入骨心中激起万重浪，可此刻却升不起一丝仇怨的念头来，只有回忆。
从初次见面到驾着巨蟒离去……
“巨蟒？！！”李言突然想到什么！
“巫乞真能驾驭巨蟒，我眼下既得炎丘族的驭兽古书，为何驾驭不得？！”李言不由反问自己道。
“不对！为什么唯独她能驭兽，难道她也是？”李言思绪突然间活跃起来，顺着延伸下去，惊呼道。
“看来做进一步认证，不过总归是有了出去的办法。”
李言深思了一番后，迫不及待又翻出那本驭兽古书深究起来。眼下而言，李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耐心来寻找幼兽培育，只能强行施展书上所说的驱使秘术，来寻求一线生机。
想罢，便盘膝坐下，掐起手诀来，掌心向内，十指相绕，口中轻吐咒语。
片刻后，一层层波纹从李言手掌荡漾开来，这并不是灵气外散的表现，而是在传达某种沟通的信号。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此时的李言已是满头大汗，又坚持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啜啜”两声，墙壁沙石滑裂，一颗只有拳头般大小的脑袋猛得钻了出来，正是之前李言曾经见过的沙鳄，只不过当前小了许多，更有些憨态可掬。
在发现李言后，先是愣了一下神，又冷不丁的缩回头，消失不见。
李言不惊反喜，自知有了成效，休息了一会后继续施展开来。这次带来的回应比之前强烈的了太多，同一处洞口竟陆陆续续冒了七八头来，开始只是围了后者观望，见李言没有任何动作，越发胆大起来，一步一步蹭了过去，甚至有一只已然触碰到了李言的衣角。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言手势骤变，由合转开，散出的波纹较此前更为猛烈！
那几头小沙鳄先是一惊，随后便浑浑噩噩的直往一处遁去，相互交错，形如一道旋风，霎那间便在石壁上钻出一个偌大的窟窿，蜿蜒直上。
不出片刻，一条丈许宽的隧道自下而上已经完全打通。
“妙极！”李言忍不住惊呼一声，暗自感叹这驭兽之法果真非同凡响。
一切皆因巫乞真而起，纵然奈何不得，可也不能白白吃这哑巴亏。临走之际，又将云青松所在室内所有大小精美玉瓶通通打包带了去，不在话下…
类似巧阁暗门之类的机关手段，此前也曾见过不少，当下心疑不免加重了力道。只听“嘎吱”一声，紧接着浮尘落下，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从石缝中迎面而来，李言急忙掩住口鼻，探头一看！
黑隆隆、阴凄凄。借着四周微弱的光芒继续渗透，一切才尽收眼底……
丈许宽的石室内横竖瘫放着几具尸骸，形状有人有兽，只是大多并不完整，或混杂在一起，或散落在各处，具体也看不出个数目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衣食住行等杂物，只一盏壁挂酥油灯早已燃烧殆尽，乍看不像是长久居住的地。
“这倒有些奇怪，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那…？”
李言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头退出房内。
“不对！”
说完转身疾步来到一处尸骸旁，扯下一些早已腐化零碎的衣裳，不由一惊！
这看似完整的人形尸骸其实已非本来模样，竟有几处好似凭空添加一样，下颌莫名多出两块细长的齿骨、脊椎处也有一排锋利的骨刺，连脚趾骨也比平常人多出一个来！！
这几处多出的骨骼明显与其他尸骸颜色不同，应是后天滋长生出。
先前李言只是略微观了一眼，且混杂不堪并没有放在心上，错认为是某种动物的残骸。如今稍稍拼凑，面目骤然浮现。
紧接着又查看其它几具尸骸，果真如出一辙！头颅新生的角质，多出的尾椎，变形了的肋骨，这一切都让李言颠覆了对人体的认知。再结合到外面七具诡异的雕像，霎那间让李言背脊发凉，毛骨悚然！！！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李言缓缓走出房间，沿着这座石门继续向前试探，陆续又开了几间暗室，果真同之前相差无几。
如若非要找个不同，便是这些尸骸的主人并非同一时间进入，此前李言根据衣袍的腐化程度便可察觉，明显是在前一任彻底死亡后再进入，由此周而复始，直至最后到一人！
李言在走出最后一个石室后，重新面对眼前这七具石像，陷入了沉思……
“既是地下暗室，那就应有主次之分。在未踏入修行之列前，在王府任职时，安靖侯薨逝，便有活人殉葬，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若按照此发类推，观方才几间暗门，依大小而论只能算是侧室，如此必定还有主间。只是看样子并不像殉葬一类，更像某种祭祀！”
思来想去，李言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地面上瓦罐当中。
“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这边刚说完，便毫不犹豫的将其中一个略小的双耳陶瓶拿起猛得摔下，“啪”的一声，碎片四射，唯独瓶底粘带一些土块。
李言认真端详起来，土块内外皆呈灰褐色，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是血！”
惊呼之余，这次选择了一座半人高的瓷罐打碎，里面竟赫然躺着一具风化了半个身躯的不知名凶兽！
李言眉头紧皱，“兽血、人骸、石像！”一切似乎明了起来，这并不是殉葬，也非祭祀，而是…试验！！！
动物与人的结合，从而衍变成另一个群体，李言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来只有找到这座地下石室的真正主人，那么一切便可水落石出！
心中已理出了七七八八，接下来便是不断的寻找当中。终于在数个时辰后，伴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异响，一座宽约二丈的石门在李言面前打开。
同步进入眼帘的是正对自己盘膝而坐的麻衣老人，方位正居石室中央，纹丝不动，仿佛与身下石床早已连为一体。
身后石壁一副硕大彩绘，日月同照，篝火涌动，四周族人手舞足蹈，外围更有盘龙飞凤，各种珍奇异兽目不暇接，真乃祥瑞之兆！
石室墙边同样罗列着许多瓷瓶玉器，相较于外面而言实在精美了不止一星半点，纵然深藏于黄沙之下，其光泽亮度依旧夺人心魂。
李言信步而来，残败的着装、腐朽的气息，一个已经死了数个春秋的人，倒不至于让后者止步。
除去四周稍引些眼球外，真正在意的是这麻衣老者身前的一块紫色晶石。常人手掌般大小，棱角分明，毫无规律可言，其色泽黯淡无光，并无出奇之处。
想来既能放在这地室主人身前，必不是凡品，纵然看不出端倪来，李言也不敢妄动。
转而看向晶石旁，有靛青古书一谱另附竹简一册，李言便拿起竹简凝神细阅：
“云青松，炎丘族人。生任第七代祭祀，令朝至庆元，独过二百余载，一生未进寸功，岂敢立传！只此小计，上述自愧之心，下解遗人之惑。
朽之族，自传承起皆通晓养兽之术，虽无远志，自保有余。不岁数，自有高山者携通天之术，授恩于大祭司，所言有改天换命之法、倒转乾坤之能，故无不从之……
怜吾族生性敦厚，十分难得其一，馀者亦妄故，遂后罹难，分二志，不相同谋。一，则摒弃本源，堪离故土。二，则苦守祭台，以命作荣枯之争。
毋逆天道，则不失所守。既是有违天道人伦，怎可壮之！老朽至死方悟，灭不得、修不得，方以灵晶封存，愿永藏黑日之下，事终矣……”
“灵晶？”
李言读到这，内心随之一动，再看向那块晶石时喜出望外！不由得一把抓起细细打量起来……
“莫非这就是？”想到这不禁暗自运转吐纳之发，果然！一丝浓郁至极的灵气被吸入体内，之前的伤势在此刻也疯狂恢复起来。
“极品灵石！”
从颜色上判别，青为初，黄为中，红为高，紫为极！这显然是一块极品灵石，不过个头未免太大了一些，寻常灵石一般切割成手指大小的菱形，以便于衡量兑换。这么大一块不知这自称‘云青松’的人何处得来？
李言如获至宝，当知这灵石的宝贵。至于竹简中所述他族之境遇，倒是并不在意，当世浩浩荡荡数千年，荣辱成败循环不息，岂有经久不衰的道理？
倒是其中提起的封存一事，李言有些疑虑，不知灵石内到底藏着什么？
“暂且先不动它，日后在慢慢研究。”想罢便顺其自然的放进怀中，如视己物。抛开竹简不说，又拿起那本靛青古书看了起来。
一页接着一页，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言才缓缓放下。
“原来，这就是炎丘族的驭兽之术？因其族人天赋异禀，自小便通兽语，如此朝夕相伴，略加培育，便可达到心神相通的地步，从而随心所欲，相辅相成……”
“这倒不至于有倒转乾坤之能啊？难道还有别的隐秘？”李言沿着麻衣老者四周搜寻起来，不出片刻，便在其座下石床内翻出一副淡蓝卷轴。
签上落‘丛云变’三字！解开金黄穗带，就在铺展开来的一瞬间，卷幅上青光乍现！略微刺眼的同时，一具缩小了数十倍的金色小人赫然盘坐在青芒之中，在与李言对视了一眼以后，仿若开了灵性，原地演练起来！！！
时而掐诀摆臂，挽转虚空；时而翻腾纵跃，力倾八方；又好似临摹凶禽猛兽，招招鬼变难测，式式气贯如虹。
瞧的李言头晕目眩，双眼愈发朦胧。千钧一发之际，那金色小人好像突然失去了动力一般，动作越发迟缓暗淡，直至连同青芒一并消失不见，于此同时卷面上缓缓浮现一列文字：
云雷始初，惊蛰百兽；
吞其血，炼其能，化无穷之变；
一变：宇宙星辰，唯仙不尊！
二变：脱胎换骨，天道常伦！
三变：心慈面软，碌碌无为！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妖书。”在李言看到这幅卷轴所展示的一切后，心中有了答案。
外面那些炎丘族人正是修炼了这种功法，才导致如今这幅惨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包括被晶石封存的奇异之物，想必也应是某种奇珍异兽的精血，以备修炼之用……
不论结果如何，单一个修行方式便足以骇人听闻，吞食兽血，炼就其具备的天赋，逃脱肉体的束缚，游离在认知以外，上天纵地，为所欲为。
“按照此法说，不知待到功成后，是人还是兽了……”
李言纵然知晓这‘丛云变’的通天之处，却也不敢修炼，毕竟这炎丘族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且自己也不想成为一只仅有欲望的野兽。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李言索性连同驭兽古书加卷轴一并放入了怀内，待日后决断。
如今整个地下空间的秘密都被李言揭晓，就仿佛是亲眼目睹了一个族群的起落，心慌之余也有了离开的念头。
四下窥探了一番，皆是密不透风，李言想凭自身之力恐难以脱身，不由自嘲道：“只怕我也要葬送在这里了，如今谁又会来救我？”
想到这，李言脑海恍然间回忆起的不是尤来，也非陈师兄，而是那个害自己于此地的人……
巫乞真！
不知怎的，就好像是自然反应一般，本应该恨之入骨心中激起万重浪，可此刻却升不起一丝仇怨的念头来，只有回忆。
从初次见面到驾着巨蟒离去……
“巨蟒？！！”李言突然想到什么！
“巫乞真能驾驭巨蟒，我眼下既得炎丘族的驭兽古书，为何驾驭不得？！”李言不由反问自己道。
“不对！为什么唯独她能驭兽，难道她也是？”李言思绪突然间活跃起来，顺着延伸下去，惊呼道。
“看来做进一步认证，不过总归是有了出去的办法。”
李言深思了一番后，迫不及待又翻出那本驭兽古书深究起来。眼下而言，李言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耐心来寻找幼兽培育，只能强行施展书上所说的驱使秘术，来寻求一线生机。
想罢，便盘膝坐下，掐起手诀来，掌心向内，十指相绕，口中轻吐咒语。
片刻后，一层层波纹从李言手掌荡漾开来，这并不是灵气外散的表现，而是在传达某种沟通的信号。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此时的李言已是满头大汗，又坚持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啜啜”两声，墙壁沙石滑裂，一颗只有拳头般大小的脑袋猛得钻了出来，正是之前李言曾经见过的沙鳄，只不过当前小了许多，更有些憨态可掬。
在发现李言后，先是愣了一下神，又冷不丁的缩回头，消失不见。
李言不惊反喜，自知有了成效，休息了一会后继续施展开来。这次带来的回应比之前强烈的了太多，同一处洞口竟陆陆续续冒了七八头来，开始只是围了后者观望，见李言没有任何动作，越发胆大起来，一步一步蹭了过去，甚至有一只已然触碰到了李言的衣角。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李言手势骤变，由合转开，散出的波纹较此前更为猛烈！
那几头小沙鳄先是一惊，随后便浑浑噩噩的直往一处遁去，相互交错，形如一道旋风，霎那间便在石壁上钻出一个偌大的窟窿，蜿蜒直上。
不出片刻，一条丈许宽的隧道自下而上已经完全打通。
“妙极！”李言忍不住惊呼一声，暗自感叹这驭兽之法果真非同凡响。
一切皆因巫乞真而起，纵然奈何不得，可也不能白白吃这哑巴亏。临走之际，又将云青松所在室内所有大小精美玉瓶通通打包带了去，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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