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契机
青峦斜外生岩岈，雾旦雨沥十月花。
风唆鱼虎掠池影，坠梦胭脂羞画鸦。
阴空巍巍白玉柱，碧霄皓皓紫金霞。
单点酒兵不解志，还须卷襟乌云爬。
崇山峻岭间，但见两根白玉柱高高耸立在峰腰上若隐若现，李言心知是到了封仙门脚下。
比上一次从小道进入，此刻更显虚无缥缈，神秘莫测。眼下距离第六重纵术境只有一线之隔，灵泉也仅剩四瓶有余，又想起尤师兄、范叔等人，急切之情难以言表，整理了一番衣衫后，匆匆而上！
“封仙门！”
自下而上，一步一台阶，九百六十重，重重不一样。先是以草木为图，后又令走兽做景，均是能工巧匠细琢而成，生龙活虎、惟妙惟肖。
走过台阶，踏上平台，脚下是水磨冰白石英岩，晶莹剔透，共天一色。平台正中二根雕云画气玉柱直冲天际，纵然看不清牌坊，却有道道金气时而探下头来，可想而知那‘三字’又何等磅礴大气。
除此，玉柱左右依次递减，各开四门。门宽七丈，柱圆六尺，各有奇珍异兽盘绕。
门内情景依旧清晰可见，五步一人，两侧皆有弟子守卫。这一点与世俗间大不相同，前后颠倒，守里不守外。
“门外断红尘，门内封仙人，不肯沾染一丁点凡气啊……”李言不由感慨一声，踏门而入。
“这位师兄，还请出示通行令牌。”左首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率先开口说到。
李言急忙掏出当日罗胖给的那份递上。趁着这会功夫，打量了一下这十几位门人，修为大多不高，处于三四重左右。
“师兄既然是功成身退，直接前往木宗堂复命便可。”
“木宗堂？路往何处？”李言本就对门内建筑不熟，眼下也无需遮掩，脱口而出。
“哦，最近宗门内多有修缮，规模较之前大有不同。师兄若不嫌弃，就让师弟代为领路可好？”突然从后方跳出一位弟子，在李言面前展颜陪笑道。
“那便有劳了。”
“理应如此！”
说罢，二人并肩走去……
“敢问师兄，何不传送到宗门，也可剩些脚力。”
“此行一路坎坷波折，这也是妥善起见。”
“师兄明智，是师弟愚钝了。近日但凡复命而归者，十有三四，能像师兄这般毫发无损、气定神闲的更是少之又少啊。”
“侥幸而已。”
“师兄过谦了。届时木宗堂论功行赏，珍宝不胜枚举，小弟在此提前恭贺了！”
封赏？说到这里，李言来了兴趣，不禁追问道：“哦？你也曾被封赏过？”
“小弟惭愧。只因修为尚浅，还未能替宗门分忧。只是进入外门弟子前，曾在木宗堂干了一年的杂役，见得多了，所以略知一二。”
“那你可认识汇灵峰的尤来？”
“小弟虽不属汇灵峰门下，但尤师兄大名岂敢不知，众多内门弟子中当属佼佼者。且为人谦卑，遇事不争，这一点独受汇灵峰鉴心长老的喜爱。”
说完突然画风一转又言道：“只是尊卑有别，小弟未能有缘见得一面，更谈不上认识了。”
听到这里李言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此前一行，自己本不在任务名单之列。既有赏罚，那必然需要核实身份，若能提前联系到尤师兄一切尚可迎刃可解，现如今只怕不好蒙混过关。若非罗胖有要物相托，也不必走这一遭。看来，要颇费一番口舌了！
“不过……”这位弟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据说这木宗堂的执事，原本也是汇灵峰门下，后因停留在筑基期进阶无望，转而被安排到了这里。师兄可以尝试询问一下，或许相识也未可知。”
李言没有搭话，低头暗自揣摩起来……
“师兄，这便是了。”
不一会儿，前者开口提醒到。
李言缓过神，抬头一看，‘木宗堂’三字早已映入眼帘。堂前外众人三三两两汇聚在一处，低声细语，所说无非是关于宗门任务之间的孰重孰轻、权衡利弊。
除外，还有位妙龄女修在一侧左右踱步，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在看到李言后，先是一惊，后有含笑扭捏起来，颇有些可爱。
李言会心一笑，心知自己还没这么大的魅力，不由转头打趣道：“且忙去吧！看来倒是我耽误了你啊。”
说的后者面红耳赤，急忙拱手一拜后，与那姑娘不约而同的往花间小道快步走去……
整座‘木宗堂’布局与世间相似，七进七出。院落自南向北依次减小，殿宇从前往后逐渐升高。
因傍山而建，讲究浑圆天成，自成一体，倒没有那般方圆规整。踏入正门，从抄手游廊经过，亭、台、榭、园，一应俱全，另有正殿、侧房、杂储大大小小数十间，不少打杂的下手端着玉简匆匆而过，抄录、更正、颁发新令、腾挪归类，封仙门上千年所有对外的记载，都汇聚于此。
这般繁琐的事物一时间也让李言摸不准方向，三番两次询问下，终来到园中深处一座湖面旁。
湖心正中立着三丈高七面玲珑塔，宝塔外又折射出七色，细看之下竟是各种各样由宗门发布的任务。此刻湖面四周已经陆陆续续围绕着不少人。
“应松林。百年蟒角一对、青金草十棵。奖：初阶灵石十枚，粹体丹一粒？荒缪！百年蟒角可遇不可求，纯属个人机缘，仅赏一颗粹体丹有何效用，实在太多鸡肋……”
“这…？击杀南剑峰叛逃修士一名，现居若离谷。注：七重境！开什么玩笑？剑修！打不过打不过，不能把命搞丢了。”
“应玄月门之邀，训化云波鹿。奖：初阶灵石十五枚，五行遁符一张，天香丸两粒。不错不错，简直是为人修峰弟子量身打造的啊！”
面对形形色色的任务，一群人时不时议论开来，直到过了半响。一位黑脸修士率先从掌心内打出一道灵气，直奔玲珑塔而去！
“坚守落阳道十日！虽苛刻危险了一些，但二品术法‘拨云手’我志在必得！”
说完，只见塔前与之对应的一面任务，瞬间吸收了那道灵气并融合起来，化为一枚令牌疾射而出，正好落入黑脸修士手内。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离去……
“二品术法？”李言不明所以，范起了嘀咕。
一处水榭中，但见有位灰髯老者，搭手在案几上正睡的酣然，具体看不出个修为高低来，直觉告诉李言，恐怕此人便是了。
“弟子前来交牌复命，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老者抬眼撇了撇，也不说话，五指勾了勾。李言会意，忙将令牌递上。
也不知这老者作为执事有何手段，令牌在他手上灵光一闪，顿时化为一副小字，漂浮在二人之间。任务是什么？几时去？去几人？奖赏如何？一一俱全，丝毫不漏！
“嗯？”老执事慢慢坐起了身，“此去不是早有消息传回，说巫家族人叛变，更有贼人从中作梗，已全然陷入绝境当中。眼下你既前来复命，可是有转机？”
“禀执事，正是事态急转直下，众师兄才让晚辈携要物先回宗门，至于转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李言没有亲眼看到罗胖等人尸骨，在执事面前不好妄断。
“有何要物带回？”
“执事请看……”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那枚巴掌大小的鳞片来，这正是当日委托之物。
老执事随手接过，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道：“也罢，虽是无功而返，但好歹也找回了一点线索，念你此行不易，速将灵气注入令牌中，待识得身份，只有五峰下属管事行赏。”
事到如今，李言索性直言道：“实不相瞒，弟子并非在任务名单之列，此行是由汇灵峰尤来师兄指派，与五峰门人一同前往小施山，尽犬马之劳，岂敢窃取功劳。”
“什么？！”
老者难掩惊愕，立刻训斥道：“荒缪！无宗门指令，怎可擅作主张，这尤来平常也是明晓事理的人，如今怎如何糊涂！”
说完，只见后者取出一张黄符来，三下五除二便折成一只纸鹤，口吐咒语，轻轻一挥，霎时便向西南方向振翅而去……
“随我来！”白了一眼李言后，背手向前走去，踏过两个院落，直到‘寸心苑’停脚，老执事自顾自于正首落座，顷刻间便有小童奉上茶来，又匆匆退去。
李言大略环顾了一圈，左侧数步立一张楠木平头案，外加两把交椅。墙边插兰红木香几，对面角落又设一软榻，其上堆放着数册文集。乍看不像是处理公事的厅堂，倒有些像私人书斋，质朴简易。
当前二人虽无话，李言却已断定这位执事与尤师兄必然较为熟络。如此一来，疑虑消除了大半，也没了拘谨之意，且随处走动起来。
一盏茶未品完，只听门外叫唤，“汪师兄，这么着急唤我来何事啊？”
李言回眸一看，沉稳之中不乏一丝飘逸，还是犹如以往那般儒雅。
“李言？你是几时到的？！”尤来大步来到近前，又惊又喜忙问道：“怎么不来寻我？”
“师兄，师弟也是前脚刚到，本想复命后再……”
“哎，此事怪我，不该让你去贸然前去，只是未曾想，小施山有如此变故。”不等李言把话说完，又是一番自责。
“该不该？是你尤来说了算的吗？”
老执事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
“越来越不像话，这事要是传到执法堂的耳朵里，免不了让你在黑渊走一遭。”
“汪师兄说的是，所幸并无外人在，不然倒又给汇灵峰摸黑了。”
“算你明白，现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稍不留心，便给了那群人有趁之机。我峰势单力薄，小一辈还要靠你扬威啊…”
“师弟知晓，所以更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嗯，你与他之间的原由，我也不深究了，自行处理吧！”说完，老执事淡淡看了李言一言。
“多谢师兄。还有，上次的事师尊那里至今没有消息传出，至于究竟有何变动，还不得知，恐怕得师兄亲自跑一趟了。”
“知道了，你先把他带回吧，等以后再说。”
话罢，尤来和李言才先后相继走出……
“这一趟着实委屈你了，经历了许多风险，却没有任何报酬。”
“师兄见外了。倒应了先前那句话，此行让小弟见识不少，也确有些机缘。”
“哈哈！看得出来。半只脚已然迈进了第六重纵术境，是否突破仅需一个契机而已……”
“契机？什么意思？”
尤来侧脸对李言笑了笑道：“妙不可言！”
说完，也不知何意，转眼便出了木宗堂。
风唆鱼虎掠池影，坠梦胭脂羞画鸦。
阴空巍巍白玉柱，碧霄皓皓紫金霞。
单点酒兵不解志，还须卷襟乌云爬。
崇山峻岭间，但见两根白玉柱高高耸立在峰腰上若隐若现，李言心知是到了封仙门脚下。
比上一次从小道进入，此刻更显虚无缥缈，神秘莫测。眼下距离第六重纵术境只有一线之隔，灵泉也仅剩四瓶有余，又想起尤师兄、范叔等人，急切之情难以言表，整理了一番衣衫后，匆匆而上！
“封仙门！”
自下而上，一步一台阶，九百六十重，重重不一样。先是以草木为图，后又令走兽做景，均是能工巧匠细琢而成，生龙活虎、惟妙惟肖。
走过台阶，踏上平台，脚下是水磨冰白石英岩，晶莹剔透，共天一色。平台正中二根雕云画气玉柱直冲天际，纵然看不清牌坊，却有道道金气时而探下头来，可想而知那‘三字’又何等磅礴大气。
除此，玉柱左右依次递减，各开四门。门宽七丈，柱圆六尺，各有奇珍异兽盘绕。
门内情景依旧清晰可见，五步一人，两侧皆有弟子守卫。这一点与世俗间大不相同，前后颠倒，守里不守外。
“门外断红尘，门内封仙人，不肯沾染一丁点凡气啊……”李言不由感慨一声，踏门而入。
“这位师兄，还请出示通行令牌。”左首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率先开口说到。
李言急忙掏出当日罗胖给的那份递上。趁着这会功夫，打量了一下这十几位门人，修为大多不高，处于三四重左右。
“师兄既然是功成身退，直接前往木宗堂复命便可。”
“木宗堂？路往何处？”李言本就对门内建筑不熟，眼下也无需遮掩，脱口而出。
“哦，最近宗门内多有修缮，规模较之前大有不同。师兄若不嫌弃，就让师弟代为领路可好？”突然从后方跳出一位弟子，在李言面前展颜陪笑道。
“那便有劳了。”
“理应如此！”
说罢，二人并肩走去……
“敢问师兄，何不传送到宗门，也可剩些脚力。”
“此行一路坎坷波折，这也是妥善起见。”
“师兄明智，是师弟愚钝了。近日但凡复命而归者，十有三四，能像师兄这般毫发无损、气定神闲的更是少之又少啊。”
“侥幸而已。”
“师兄过谦了。届时木宗堂论功行赏，珍宝不胜枚举，小弟在此提前恭贺了！”
封赏？说到这里，李言来了兴趣，不禁追问道：“哦？你也曾被封赏过？”
“小弟惭愧。只因修为尚浅，还未能替宗门分忧。只是进入外门弟子前，曾在木宗堂干了一年的杂役，见得多了，所以略知一二。”
“那你可认识汇灵峰的尤来？”
“小弟虽不属汇灵峰门下，但尤师兄大名岂敢不知，众多内门弟子中当属佼佼者。且为人谦卑，遇事不争，这一点独受汇灵峰鉴心长老的喜爱。”
说完突然画风一转又言道：“只是尊卑有别，小弟未能有缘见得一面，更谈不上认识了。”
听到这里李言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此前一行，自己本不在任务名单之列。既有赏罚，那必然需要核实身份，若能提前联系到尤师兄一切尚可迎刃可解，现如今只怕不好蒙混过关。若非罗胖有要物相托，也不必走这一遭。看来，要颇费一番口舌了！
“不过……”这位弟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据说这木宗堂的执事，原本也是汇灵峰门下，后因停留在筑基期进阶无望，转而被安排到了这里。师兄可以尝试询问一下，或许相识也未可知。”
李言没有搭话，低头暗自揣摩起来……
“师兄，这便是了。”
不一会儿，前者开口提醒到。
李言缓过神，抬头一看，‘木宗堂’三字早已映入眼帘。堂前外众人三三两两汇聚在一处，低声细语，所说无非是关于宗门任务之间的孰重孰轻、权衡利弊。
除外，还有位妙龄女修在一侧左右踱步，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在看到李言后，先是一惊，后有含笑扭捏起来，颇有些可爱。
李言会心一笑，心知自己还没这么大的魅力，不由转头打趣道：“且忙去吧！看来倒是我耽误了你啊。”
说的后者面红耳赤，急忙拱手一拜后，与那姑娘不约而同的往花间小道快步走去……
整座‘木宗堂’布局与世间相似，七进七出。院落自南向北依次减小，殿宇从前往后逐渐升高。
因傍山而建，讲究浑圆天成，自成一体，倒没有那般方圆规整。踏入正门，从抄手游廊经过，亭、台、榭、园，一应俱全，另有正殿、侧房、杂储大大小小数十间，不少打杂的下手端着玉简匆匆而过，抄录、更正、颁发新令、腾挪归类，封仙门上千年所有对外的记载，都汇聚于此。
这般繁琐的事物一时间也让李言摸不准方向，三番两次询问下，终来到园中深处一座湖面旁。
湖心正中立着三丈高七面玲珑塔，宝塔外又折射出七色，细看之下竟是各种各样由宗门发布的任务。此刻湖面四周已经陆陆续续围绕着不少人。
“应松林。百年蟒角一对、青金草十棵。奖：初阶灵石十枚，粹体丹一粒？荒缪！百年蟒角可遇不可求，纯属个人机缘，仅赏一颗粹体丹有何效用，实在太多鸡肋……”
“这…？击杀南剑峰叛逃修士一名，现居若离谷。注：七重境！开什么玩笑？剑修！打不过打不过，不能把命搞丢了。”
“应玄月门之邀，训化云波鹿。奖：初阶灵石十五枚，五行遁符一张，天香丸两粒。不错不错，简直是为人修峰弟子量身打造的啊！”
面对形形色色的任务，一群人时不时议论开来，直到过了半响。一位黑脸修士率先从掌心内打出一道灵气，直奔玲珑塔而去！
“坚守落阳道十日！虽苛刻危险了一些，但二品术法‘拨云手’我志在必得！”
说完，只见塔前与之对应的一面任务，瞬间吸收了那道灵气并融合起来，化为一枚令牌疾射而出，正好落入黑脸修士手内。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离去……
“二品术法？”李言不明所以，范起了嘀咕。
一处水榭中，但见有位灰髯老者，搭手在案几上正睡的酣然，具体看不出个修为高低来，直觉告诉李言，恐怕此人便是了。
“弟子前来交牌复命，打扰之处还望见谅。”
老者抬眼撇了撇，也不说话，五指勾了勾。李言会意，忙将令牌递上。
也不知这老者作为执事有何手段，令牌在他手上灵光一闪，顿时化为一副小字，漂浮在二人之间。任务是什么？几时去？去几人？奖赏如何？一一俱全，丝毫不漏！
“嗯？”老执事慢慢坐起了身，“此去不是早有消息传回，说巫家族人叛变，更有贼人从中作梗，已全然陷入绝境当中。眼下你既前来复命，可是有转机？”
“禀执事，正是事态急转直下，众师兄才让晚辈携要物先回宗门，至于转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李言没有亲眼看到罗胖等人尸骨，在执事面前不好妄断。
“有何要物带回？”
“执事请看……”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了那枚巴掌大小的鳞片来，这正是当日委托之物。
老执事随手接过，一时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口道：“也罢，虽是无功而返，但好歹也找回了一点线索，念你此行不易，速将灵气注入令牌中，待识得身份，只有五峰下属管事行赏。”
事到如今，李言索性直言道：“实不相瞒，弟子并非在任务名单之列，此行是由汇灵峰尤来师兄指派，与五峰门人一同前往小施山，尽犬马之劳，岂敢窃取功劳。”
“什么？！”
老者难掩惊愕，立刻训斥道：“荒缪！无宗门指令，怎可擅作主张，这尤来平常也是明晓事理的人，如今怎如何糊涂！”
说完，只见后者取出一张黄符来，三下五除二便折成一只纸鹤，口吐咒语，轻轻一挥，霎时便向西南方向振翅而去……
“随我来！”白了一眼李言后，背手向前走去，踏过两个院落，直到‘寸心苑’停脚，老执事自顾自于正首落座，顷刻间便有小童奉上茶来，又匆匆退去。
李言大略环顾了一圈，左侧数步立一张楠木平头案，外加两把交椅。墙边插兰红木香几，对面角落又设一软榻，其上堆放着数册文集。乍看不像是处理公事的厅堂，倒有些像私人书斋，质朴简易。
当前二人虽无话，李言却已断定这位执事与尤师兄必然较为熟络。如此一来，疑虑消除了大半，也没了拘谨之意，且随处走动起来。
一盏茶未品完，只听门外叫唤，“汪师兄，这么着急唤我来何事啊？”
李言回眸一看，沉稳之中不乏一丝飘逸，还是犹如以往那般儒雅。
“李言？你是几时到的？！”尤来大步来到近前，又惊又喜忙问道：“怎么不来寻我？”
“师兄，师弟也是前脚刚到，本想复命后再……”
“哎，此事怪我，不该让你去贸然前去，只是未曾想，小施山有如此变故。”不等李言把话说完，又是一番自责。
“该不该？是你尤来说了算的吗？”
老执事放下茶杯，从座位上站起……
“越来越不像话，这事要是传到执法堂的耳朵里，免不了让你在黑渊走一遭。”
“汪师兄说的是，所幸并无外人在，不然倒又给汇灵峰摸黑了。”
“算你明白，现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个个都在虎视眈眈，稍不留心，便给了那群人有趁之机。我峰势单力薄，小一辈还要靠你扬威啊…”
“师弟知晓，所以更不敢有丝毫懈怠之心。”
“嗯，你与他之间的原由，我也不深究了，自行处理吧！”说完，老执事淡淡看了李言一言。
“多谢师兄。还有，上次的事师尊那里至今没有消息传出，至于究竟有何变动，还不得知，恐怕得师兄亲自跑一趟了。”
“知道了，你先把他带回吧，等以后再说。”
话罢，尤来和李言才先后相继走出……
“这一趟着实委屈你了，经历了许多风险，却没有任何报酬。”
“师兄见外了。倒应了先前那句话，此行让小弟见识不少，也确有些机缘。”
“哈哈！看得出来。半只脚已然迈进了第六重纵术境，是否突破仅需一个契机而已……”
“契机？什么意思？”
尤来侧脸对李言笑了笑道：“妙不可言！”
说完，也不知何意，转眼便出了木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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