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渊

    常安二年，三月二十日。

    “咕咕咕！”

    一声鸡鸣倏然打破了长夜的寂静，叫醒了京城中，正熟睡的人们。

    城中的妇人们往往会在这个时间爬起床来，轻声穿好衣服，再略微打理妆容。不一会儿的功夫，她们便奔向厨房，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起了早饭。

    不同于平民百姓，譬如唐家来说。准备膳食大都是仆人的工作，身为主母的王芊曦只需要舒服地睡着，等到一切准备完毕，再由仆人来将其叫醒便可以了。

    但今天，王芊曦却破天荒的早起了。

    身为其丈夫的唐青山不禁用双手，狠狠揉了揉睡眼道：“芊芊，你这是怎么了？起这么早干什么？可是我那可爱的岳丈大人死了？”

    正在梳妆台前，仔细打扮的王芊曦一听唐青山这话，立刻将手中正准备插入发间的银钗，一把朝其狠狠掷了过去。

    “咚！”

    只见那银钗已然牢牢插在了距唐青山头高一寸的床柱之上。

    顿时，唐青山便安静了下来。

    王芊曦随即又从梳妆柜中，拿出了几根银钗，将它们一根一根，轮流配在发髻中，对着镜子认真比对了起来。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王芊曦长长叹了一口气，将头上的发钗尽数拿下，重新放进了柜中。

    紧接着，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床边。她先是俯下身子，双膝跪倒在了床上，后又缓缓地向唐青山处爬去。

    王芊曦虽然已经画好了妆容，但却并没有换上衣服。她仍是身着一件轻薄亵衣，外面披着件纯棉袍子，一眼看去，好生娇媚。她散乱的头发则是如瀑一般，直垂到了腰间，有几缕更是散落在了她粉嫩脸颊两侧，平添了几分清纯意味。

    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唐青山忽然闻到了王芊曦身上若有若无的特殊香气，他色眯眯地盯着着向他爬过来的王芊曦道：“芊芊，这是准备补偿为夫啦？！来吧！为夫准备好了，可千万不要怜惜为夫哦！”

    说完，唐青山自顾自的解开了自己的里衣，随即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来。

    王芊曦见状，略带玩味地笑了笑。她低着头，双手直接撑在了唐青山左右两边，青丝已然垂落到了其鼻尖上。

    唐青山岿然不动，仍在贪婪吸吮着妻子身上散发出的体香。瞬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睁开眼时，才看见王芊曦左手拿着的正是床柱上的那根银钗。而她的右手，则是紧攥着他的里衣。

    唐青山在思考片刻后，痴笑着，开口向王芊曦问道：“芊芊这是又要玩什么新花样，怎么将夫君的里衣也一同拽了下来？”

    王芊曦并没有立刻回答唐青山，在她将银钗插入发髻，对着梳妆镜反复端详一番后。才起身到屏风后，一边换衣服一边说：“蝉儿他高中了，今日便要随着同试考生一起入宫策问。瑶瑶那丫头昨日，千叮咛万嘱咐于我，让我今日早起一些，陪她去送上蝉儿一程。”

    听到这里，唐青山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起来。

    此时，王芊曦也已经换好衣服，从屏风后慢步而出。她今天选择穿的是一件空青色的棉绒长衫，袖口绣着牡丹花，周身则是有着几朵由金线编织的花蕊，尽显华贵。其下身亦是同种款式的褶裙，裙边有着几朵金线勾勒牡丹花。而她的肩上则是披了一件天青色的棉袍。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这袍子的笼罩之下，给人一种另类的意味。

    她的发髻盘起在头上，只是在额头左右两侧，似乎是刻意地留了两缕青丝，并都整齐坠在了面颊上，为其添上了一抹青涩味道。

    王芊曦又捋了捋头发，她端着身子，面带笑容望向了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去的唐青山道：“青山，怎么样？我这身打扮，可好看？”

    唐青山闻声，看向了王芊曦，这一眼过去，竟让他直接入了迷。她瞧见唐青山这般模样，又笑盈盈地转了几个身子。

    约莫过了数十个呼吸的功夫，唐青山才回过神来。他径直走到王芊曦面前，一把将其搂入怀中，将嘴贴上了她的双唇。

    “娘亲！娘亲！”

    数息后，等到门外传来了唐瑶的呼喊声，唐青山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随后，他在王芊曦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的芊芊是这天下美的女人，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王芊曦霎时间红了脸，一把推开了唐青山，匆忙推开了门，牵着唐瑶的小手，逃到了早已经在唐家门外等着的马车之上。

    王芊曦的这一举动，让唐瑶很是不解：“娘亲的性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