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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抓奸?

    不知过了几时,醒来时白泽的身上盖着一张毯子。

    周妈一直在厨房忙,看来是李寡妇盖的。这人心不坏,只是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可惜了。

    月亮已经隐入云间,父亲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们遇见了什么。

    半夜挖坟,白泽想着就打了一个哆嗦。这事,无论如何叫我,我也不去。

    不过现在还好,未到十点,还不是阴气最重的时刻。

    “吱!”的一声,院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老头带着两人就冲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要抓奸。

    这三人进了院门就往里冲,径直往白泽躺的地方奔来。

    奸夫?我什么时候成了奸夫?难不成就这条毯子?白泽摸不着头脑。

    眼看那三人越来越近,白泽临阵以待,握紧了拳头,直勾勾地盯着那三人。

    没想到那三人走到白泽跟前,看都没看白泽,便往屋里冲去了。

    虚惊一场!白泽摸了一把额头,全是冷汗。

    几人刚进屋,周妈听到动静便急急忙忙地出来。

    “是他三叔啊,大晚上的过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吃过饭了吗?”

    周妈是李家的帮工,这话看似热情,实则埋怨对方不懂礼貌。

    “吃什么吃,我是来抓奸的,你们把人藏哪去了!”这个叫三叔的人怒吼到。

    另外两个人见势也帮衬道,“周婶,我那才弟去哪了,赶紧叫他出来啊。”

    “你说李媳妇漂亮,他喜欢那没问题,可不能大半夜还在这,丢的还是我们李家的脸。”

    两人一唱一和,要是不知道,还真以为李才和李寡妇有奸情。

    看来他们也是李家的,估计是哪房多管闲事的长辈。

    白泽想起李寡妇,身材婀娜,楚楚动人,难道李才对李家颇多照顾,还有这层关系?

    才哥,眼光不错啊,白泽心想。

    周妈扭头就拿起鸡毛掸子,直往三人身上拍,“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里不欢迎你们。”

    那个叫三叔的扬了扬手,不急不缓地说,“你把人交出来,我们就走,非要等我进去捉奸吗?”

    那三叔指了指内堂,眼睛却在张望着找人。

    “捉什么奸,三叔你这话说谁呢,屋里就我婆婆,难不成我和我婆婆通奸?”

    李寡妇掀开帘子,从内堂走了出来,白了三人一眼,“今天是周妈去请的才哥,叔你怎么颠倒黑白?”

    白泽以为这三叔要生气了,没想到他突然转了态度,“哎呀,你看我老糊涂了。”

    又转头对两跟班说,“都是你们俩,没事瞎说什么。阿才是说过来帮忙,我这都给忘了。怎么,还没有忙完?”

    那两人被老头说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却愈加疑惑。

    这老头真有意思,看这样子,压根就不像来抓奸的。

    “当然没有忙完。”几人突然听见屋外有人说话,都扭过头来看白泽。

    白泽慢悠悠地说到,“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李家的坟挖出了竹叶。竹叶主阴,这墓主是在告诉我们他在受苦。而且,这人还是属金的,有可能,还是身边的人。”

    那个叫三叔的人顿时脸色一沉,“你可别瞎说,强子的父母怎么会害他。”

    “哎,我可没说有人要害他,叔,你怎么知道的?”白泽挑了挑眉,刚才那些他纯属胡诌,没想到这老头却上了当。这人有问题。

    那三叔愣了一下,随即说到,“我不过是猜的,你不是说强子在受苦么。那竹叶肯定害人的,自然就有人害他了。”

    白泽没说话,只盯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然。

    这一招是白泽跟他大伯学的,如果对方有鬼,必定会受不住露出马脚。

    “你是小白师父吧,失敬失敬,白师父呢?”那三叔赶紧转变了话题。

    “你说我老爹啊,我老爹和才哥去山上安魂了。你们不知道,从山上下来后,我总觉得这院子凉嗖嗖的,哎,你们猜怎么着,有东西跟过来了。”

    白泽话还没说完,三叔旁边的两人就靠在了一起,就这胆量,还过来抓奸?

    “不过你们别怕,我爹说还有冤魂,被我们不小心带下来了,他们去拜祭拜祭就好。”

    白泽指了指院门旁的樟树,“诺,就在那棵树旁边,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你们要是不小心被缠上了,磕三十个响头就行了,冤魂见这样也不会为难我们。”

    白泽这些话自然骗不了那三叔,那三叔脸色不大好,顿了顿说到,“既然这样,就有劳白师父了,那我就不打扰了。走!”

    那三叔话一说完,扭头就走。这老头真有意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那两人也急忙跟着了上去,不过从这两人的神情看,他俩今晚别想睡安稳觉了。

    这老头刚走到院门,迎面撞上两个人。

    “爸,你们来了?”李才扛着锄头,满手是泥,脸色看起来怪怪的。

    这老头居然是李才的老爹,哪有老爹带人抓自己儿子的奸?

    那老头闷哼一声,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哼,这么晚还不回家去。”

    说完这老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刻意绕开了樟树。

    李才在后面叫到,“爸,你慢点走,我一会就回来。”

    父亲和李才洗了洗手,沾了些艾草水在身上,又用香火往全身绕了圈,才罢。

    李才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不知道他们在山上遇到了什么。

    等他们作罢,白泽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二人说了。

    李才听完,脸上有点尴尬,“那婶啊,你们别往心里去,我爸就是老糊涂了。”

    “哎呦小才,你是没看到,刚你爸恨不得把我们都吃了。幸亏小白师父帮我们说话。”周妈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厨房走,“我给你们下碗面,等着啊。”

    父亲狐疑看了白泽几眼,知道他帮衬,肯定没有好话。

    白泽赶紧打岔:“爸,你们有什么发现?”

    “嗯,和我预料的差不多,李老爷子的墓也被动过手脚了。”

    “啊,这次棺材里又是什么,是柳叶还是槐叶?”

    柳树和槐树均属阴木,白泽自然就想到了它们。

    老父亲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你这小子让你多读点书,哪有每个坟都是一样的?就算是要给坟落煞,也得看这坟本来是什么风水,讲究因地制宜。”

    “爸,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的那些书,太难懂了。”

    不是白泽找借口,父亲的书多是古文,什么亥龙入首,癸山丁向,我又没有遗传到你那么好的基因,哪里看得明白。白泽心里嘀咕着。

    实际上白泽能看明白,只是这东西费脑子,就不愿看了。

    父亲看了白泽一眼,有些无奈,“你呀,总是有理由。老爷子的坟没什么特别,只是很早便被人给落煞了。这人将棺木倒放,气脉回绝,又以柳木覆四角,以狗血覆面,棺中之魂永不得宁。这人用的是串棺穿尸煞。”

    “什么杀?白师父,这个听起来就不像好东西。合着我们挖了半天,原来挖出这个东西。”

    李才听不懂父亲文绉绉的字,想来这次挖坟他是主力,也是难为他了,一般人能有几个胆子去挖坟。

    “爸,你是说这人仿骑龙,把正常的穴变成凶穴?”

    白泽继续说到,“棺木本来是一头大一头小,大的那头朝北。如果倒放就南北倒置,让寒风直侵墓穴。”

    “石龟本是镇邪的,可头在腹部的龟就成了招邪之物,称作逆龟。以柳木覆盖在棺木四角,用逆龟固定在坟墓四方,以加强驻气效果,这些都是为了将阴气锁在棺内。

    “再用狗血封门,阴魂永锁不散,所以叫串棺穿尸煞。难怪李家二子早逝,太婆疾病缠身,这要是继续下去,不出几条命止不住。”

    父亲赏识地看了白泽一眼,“有长进。这种本来是骑龙穴上自然形成的,没想到被人用在了这里。不过还好,这局已经破了。”

    “白师父,你在棺材摸上一圈就破了?这真奇了。”李才嘿嘿地笑到。

    父亲若有所思,“不是我破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我那老爹破的。只是,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里被落煞的。”

    白泽说到,“爷爷?我刚偷偷问周妈,没有听说过爷爷跟李家是旧相识。看样子,这事可能只能问爷爷了,只是他老人家早已不问世事……哎。”

    父亲点点头,“不过,我们的核心不在这里。我已经猜到是谁在害李家了。”

    “白师父,你们不是说是阿远吗?这小子害了我叔不成,还害我兄弟。”李才气愤地说到。

    父亲摇摇头,“他兄弟的坟确实和他有关,但李老爷子的坟还有其他人。老爷子去世时,李远不过十八岁,谅来不是他。”

    父亲看向白泽,说道:“小白,你怎么说?”

    白泽点点头,“如果要这么说,除了李远,还有一个人确实很可疑,才哥你应该知道吧?”

    李才有些发懵,“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李才一边说一边数了起来,“我看看,上村的阿建,下村的老郭……”

    李才一个个数着,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白泽提醒他,“你往近些想,这个人今晚你还见过。”

    “今晚见过?就你和白大师,我婶子,我弟媳,周妈。嗯,还有我爸,宝子……等等,你们是说我爸?!”

    李才惊得站了起来,一时没控制住声音,李寡妇从内堂探出头又伸了回去。

    白泽赶紧按住他,“你小点声,我又没说一定是你爸,但是你爸的嫌疑太大了。”

    “你想,好端端的,怎么会冒着败坏你名声的风险,大晚上到这里来探风。肯定是白天听到我们挖坟,怕我们知道了什么秘密。”

    李才一脸不愿相信,“虽说我爸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这种害弟兄的事,我不相信他做得出来,而且,我爸哪懂什么穿钱煞。”

    这李才记不住串棺穿尸煞,给取个穿钱煞,白泽一下子便笑了出来,“才哥,这郭祖师要是听你这么说,怕是得从棺材跳出来揍你。”

    “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五十步笑百步。”父亲呵斥了白泽。

    父亲又转向李才,“你爸和李家两爷子的坟脱不开关系,不过他只是傀儡,真正动手的是背后的人。你想想,在李老爷子下葬和李强修坟那段时间,你爸有没有什么反常?”

    “反常?我叔的坟这么久了,我也记得不大清了。强子的我还有些印象,当时那修坟的工人,有两个是我爸找来的。”这么久的事,李才记不清也是自然。

    李才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有个老头有点奇怪,怎么说呢,感觉像是上个时代的人。这个年头了还穿着布鞋和衲衣,他脸上看起来有点凶气。当时我想是我爸找来的,也没在意。白师父,你说是不是这个人?”李才问到。

    李才说的这人的打扮,有些像道士。白泽偷偷瞟了一眼父亲,长袍布鞋,正如李才说的。

    父亲点点头,“嗯,这个人很可疑,看样子也是同行,大概率就是动手的那个人。只是不知道他跟你爸、李远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我们可以确认的是,这三个人之前肯定是有联系的。看来我们得尽快查明是谁,照你爸今晚的样子,这人可能还会害李家。”

    父亲分析完,又吩咐到,“这样子,李才,今晚你先别回去了。让你父亲猜猜我们知道了什么,他自然不会妄动。明天早上你再回去探探气,看有没有信息。”

    李才有些魂不守舍,“嗯,行。只是我怎么也不相信,我老爹会做这种事。”

    李才的父亲跟李家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只是亲近的人做出这种事,任谁一时也难以接受。

    不过,李才已经慢慢开始接受了。

    如果说李强的坟是李远下的手,李老爷子的又是谁动的手?

    “不过话说回来,白师父,挖坟这种事,我还是不适合干,下次我帮你叫人。”

    父亲笑了笑,便开始了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泽凑过头幽幽地问一句,“才哥,你们刚遇到啥了?”

    “嗨,你别说,真是奇了怪了。我可是第一次干这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下铲,铲子刚一落地,就刮起了一阵阴风。”

    李才凑过头来,小声说到,“那周围都是李家的坟,要不是白师父在场,我早就开溜了。那风起了之后,白师父念了一段咒语,烧了一张符就好了,你说神不神奇。”

    “下山的时候,有一团鬼火老是跟着我。真是奇怪,我往哪走它就跟到哪,也不往白师父身边靠,把我给吓得。”李才心有余悸地说着。

    白泽不怀好意地问:“才哥,你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不然鬼火为什么跟着你。”

    李才尴尬得笑到,“那什么,也怪哥说话没有不注意,我就说了句,埋在这里,有点挡路了。那坟本来就不应该埋在那里,好好的路都给挡没了。”

    这李才真是口无遮拦,这些话最是忌讳,还好只是吓了他。

    万物有阴即有阳,人死有魂,也就是所谓的磁场,只是一般人感应不到。

    所以,有些时候,还是要留些口德。

    说着说着,白泽突然眼神凝重地看着李才,小声地问到:“才哥,你说的是不是那团鬼火?”

    白泽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李才的左肩。

    李才看着白泽的表情,脸都绿了,额头一下子冒出豆大的汗珠。过了几秒才机械地扭头,但是什么也没有。

    “哈哈哈,才哥,你这胆子怎么比我还小。”白泽努力憋着不敢大声笑。

    这李才虽然看起来老成,但实际不过三十岁,这种事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

    毕竟正常人,谁会半夜去挖坟,更不会遇到鬼火。

    李才看着白泽,随即也笑了起来,“小白,你呀真是叫我说你什么好”,李才无奈地摊了摊手。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周妈端着面条走了过来。

    白泽吸溜了一口,这鸡汤面真不赖,不知道放了什么调料,鸡汤的香味经久不散,面条滑嫩无比。

    当夜几人就在李家下榻。累了一天了,一夜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