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中二的砌墙比试
半夜，看着粱夏还在开开心心翻阅他的破烂《格林童话》，梁秋问他：“小夏，你知道妈为啥想回村办席吗？”
“不是哥你考上大学了吗？”
“就这？”
“显摆一下啊，哥你出息了，妈当然要回去热闹一下，爸走了我们家好久没有吃席了。”
梁秋有些鼻酸，他还是太粗心了，只想着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妈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在意的根本不是家里的贫苦，而是两个儿子能不能有个好的前程。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兰执着两个儿子一定要考上大学，现在的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重回18岁，这一刻才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一早来到小庄镇，跟梁加兴对接好工作，又去工地上转了一圈，发现外面的砖墙砌得歪歪扭扭的，还比图纸上窄了半米。
梁秋几天没来，工人就搞出这种事情，还是得盯紧点，转头找到梁其传。
“其传叔，我刚刚看了下厨房后面小院的砖墙是歪的，距离也跟图纸对不上，得拆了重新砌。”
梁其传也不含糊，这是他们施工队第一个项目，说好的保质保量，昨天他拉琉璃瓦去，眼看着房子都要封顶可不能马虎。
把工人们都围拢到一起：“后院这个墙是谁砌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梁其传有点生气了：“开工前就一直跟大家强调，一定要按图纸来，要不是小秋检查发现不对，等业主看到了事情就大了！”
梁秋在一旁看工人们还是一副多大个事的样子，心里的火蹭一下就冒起来，抡起大锤“哐哐”两下就把这堵一人高的墙给砸了。
邓东山一下就急了，上前抢过大锤，怒视梁秋：“你干嘛，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的时间才砌好的，你就这样给砸了，不拿我们当回事？”
邓东山是施工队里的老人，这堵墙是昨天下午，他带着几个工人一起砌的，着急下工喝酒，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完了。想着这个又不是房子里面的墙，只是厨房后院的一个围墙而已，活糙点就糙点吧。
哪成想，遇到梁秋今天来工地看到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结果梁其传也说不行。好家伙，看到家闷不做声，这个小屁孩儿居然直接抡起大锤给砸了！
眼见邓东山跟梁秋杠上了，工人们也开始起哄：“我们辛苦干活，凭什么说砸就砸了。”
“你毛都没长齐吧，还来工地管我们。”
“就是，什么野猫野狗都来工地撒野。”
眼看大家越说越过分，梁其传把手边的铁锹用力一砸。
“Duang！~~·”
大家安静下来了。
“闹啊，接着闹啊！我说话当放屁是不？”
“邓东山，你自己来看，摸着良心说，是不是没有按图施工，是不是墙砌歪了！”
梁其传平时老好人一个，大家都是第一回见他发火，邓东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梁秋走到墙角，又一脚把剩下的墙根给踹翻。
“既然有人不服，那就划下道来吧，大家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也不能来打一架，你们七八个大老爷们打我一个高中生，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众人看着梁秋捡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拿不准这小子要干嘛。
梁其传担心梁秋年轻气盛跟工人打起来，虽然施工队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但是工人们闹起来，对他没有好处的。
梁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梁其传，对着邓东山比划：“都说了是手艺人，我觉得你们这墙砌得不好，你们说没问题，那就比一比吧。”
邓东山拿不准梁秋要干嘛，毕竟他们还要在梁其传手底下干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怎么比？”
“就这堵墙，我们一人一半，就看谁砌的好砌的快。”
邓东山气笑了，他干了十几年的活了，砌的砖比梁秋吃的盐都多，再看看梁秋细皮嫩肉的小手，瞧着就不是这块料。
工人们也开始起哄：“邓师傅，跟他比，让他知道厉害，多读了几本书就以为会砌墙呢。”
梁秋稳如老狗，老子搬砖20年了，你们懂个屁！
梁其传来不及阻止两人，只好选择相信梁秋。
梁加兴也过来凑热闹：“小秋，你行吗？”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那我给你打下手。”
看着梁加兴跃跃欲试的样子，梁秋欣然应下，虽然是很中二的比赛，但是干活有个人搭把手也轻松点。
梁加兴把抹泥板、抹泥刀、灰刀、吊线垂、广线和砖刀收拢到一起，拿给梁秋，工地上有现成拌好的砂浆，梁加兴只要负责给梁秋递砖就行。
差生文具多！
邓东山不再理会梁秋这边的动静，一马当先，在划定的区域抢先干了起来，一旁的工人给他加油打气，毕竟是老熟手，两三下就初见雏形。
梁秋这边则完全是另一副场景，跟邓东山熟练的砌墙功夫完全不一样，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了。
梁加兴在一旁已经看待了，梁秋拿起一块砖头，用砖刀轻轻一敲，接着把砖头往天上一抛，再轻轻接住，抹上砂浆，准确的放进位置。
怎么说呢，就是很特别的那种砌墙，跟老师傅的太不一样了！
邓东山那边的墙砌的横平竖直，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梁秋这边就像是在表演一样，不止是砌墙的动作花里胡哨的，让人眼花缭乱，砌出来的墙也特别好看。
除了标准的横平竖直，砌好的砖墙，也不像邓东山那边挂满了多余的砂浆，梁秋用摸泥板挂上去的砂浆，就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没有一颗沙子是多余的，正面墙干干净净，砖缝错位对齐形成的“工”字就像艺术品一样！
邓东山砌墙砌了一半，发现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这才惊觉大家都围在梁秋那边，他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搞什么幺蛾子？难道他真的会砌墙？还比他这个老师傅砌的好？
邓东山耐不住好奇心，放下手里的活，也凑了过去。
只见梁秋这边一大片墙已经成型，砖缝工整，齐刷刷的看过去，挑不出任何毛病。不止如此，一块块砖头在梁秋手上就像会跳舞的精灵一般，仿佛自己跳到墙上找准合适的位置落了下来。
邓东山懵了，他输了，彻底输了，输给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他有点不知所措！一开始的强硬态度，还有瞧不起人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刻灰灰湮灭了。
梁其传在后面拍了拍邓东山的肩膀，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以为今天梁秋要吃个大亏，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哪成想把他请来的老师傅直接给干趴下了！
不等邓东山开口，梁其传先说话了：“好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家以后要按照小秋的图纸来。”
梁秋停下手里的活，这几天积攒的火气也去了大半，看着面红耳赤的邓东山，他也没有落井下石。都是打工的辛苦人，何苦为难呢？
梁其传既然把白脸唱完了，他也该下线了，拍了拍手就准备走了。
邓东山叫住了他：“小秋师傅，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了。”毕竟是在工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然被下了面子，但是技不如人就得低头，心里也在埋怨梁秋藏得太深了，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我还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啊！
梁其传担心梁秋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连忙上前：“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图纸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小秋就在那边办公室，大家随时过来问。”
梁秋心里烦闷，不耐烦跟大家再扯皮，应付两句就回了办公室。
“小秋，你简直神了！啥时候学会砌墙的啊，太厉害了！”
“没啥的，就是在县里工地上学会的。”
“啥时候教教我啊！”
“你要学砌墙？”梁秋一愣，这小子不是最不耐烦跑工地嘛。
“嘿嘿，我主要是想学你那个扔砖头，特别洋气！”
······
“其传叔，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啥事儿你说话。”梁其传今天也被梁秋闪瞎了眼，知道这个小孩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就是看什么时候能不能帮我在村里置办几桌席面，我收到了县里职业学校的通知书，想办几桌。”梁秋有点不好意思，要是再早回来一学期，肯定不会是职业学校这种说不出口的情况了。
“出息了啊！考上大学了！比你加兴哥强！”
那只是个职业学校，算不上大学啊！
“你妈辛苦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包在叔身上，今晚我就回去张罗，明早给你答复。”
梁秋听着这话，又一次知道自己拒绝张小兰办席的事情，对她的伤害有多大，那不是单纯的显摆，是一个寡妇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的骄傲，是张小兰以后可以挺直了胸膛走路的依仗。
“那就麻烦您了，马上要农忙了，趁这几天大家都空，天气也好，明天来不及了，后天能办最好了。”
“我还得回去看日子呢，你别操心这个，回头我让你婶儿找你妈商量去。”
“不是哥你考上大学了吗？”
“就这？”
“显摆一下啊，哥你出息了，妈当然要回去热闹一下，爸走了我们家好久没有吃席了。”
梁秋有些鼻酸，他还是太粗心了，只想着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妈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在意的根本不是家里的贫苦，而是两个儿子能不能有个好的前程。
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小兰执着两个儿子一定要考上大学，现在的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重回18岁，这一刻才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一早来到小庄镇，跟梁加兴对接好工作，又去工地上转了一圈，发现外面的砖墙砌得歪歪扭扭的，还比图纸上窄了半米。
梁秋几天没来，工人就搞出这种事情，还是得盯紧点，转头找到梁其传。
“其传叔，我刚刚看了下厨房后面小院的砖墙是歪的，距离也跟图纸对不上，得拆了重新砌。”
梁其传也不含糊，这是他们施工队第一个项目，说好的保质保量，昨天他拉琉璃瓦去，眼看着房子都要封顶可不能马虎。
把工人们都围拢到一起：“后院这个墙是谁砌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
梁其传有点生气了：“开工前就一直跟大家强调，一定要按图纸来，要不是小秋检查发现不对，等业主看到了事情就大了！”
梁秋在一旁看工人们还是一副多大个事的样子，心里的火蹭一下就冒起来，抡起大锤“哐哐”两下就把这堵一人高的墙给砸了。
邓东山一下就急了，上前抢过大锤，怒视梁秋：“你干嘛，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少的时间才砌好的，你就这样给砸了，不拿我们当回事？”
邓东山是施工队里的老人，这堵墙是昨天下午，他带着几个工人一起砌的，着急下工喝酒，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完了。想着这个又不是房子里面的墙，只是厨房后院的一个围墙而已，活糙点就糙点吧。
哪成想，遇到梁秋今天来工地看到了，大家都没把他当回事，结果梁其传也说不行。好家伙，看到家闷不做声，这个小屁孩儿居然直接抡起大锤给砸了！
眼见邓东山跟梁秋杠上了，工人们也开始起哄：“我们辛苦干活，凭什么说砸就砸了。”
“你毛都没长齐吧，还来工地管我们。”
“就是，什么野猫野狗都来工地撒野。”
眼看大家越说越过分，梁其传把手边的铁锹用力一砸。
“Duang！~~·”
大家安静下来了。
“闹啊，接着闹啊！我说话当放屁是不？”
“邓东山，你自己来看，摸着良心说，是不是没有按图施工，是不是墙砌歪了！”
梁其传平时老好人一个，大家都是第一回见他发火，邓东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梁秋走到墙角，又一脚把剩下的墙根给踹翻。
“既然有人不服，那就划下道来吧，大家都是靠手艺吃饭的，也不能来打一架，你们七八个大老爷们打我一个高中生，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众人看着梁秋捡起一块砖头，在手里掂量，拿不准这小子要干嘛。
梁其传担心梁秋年轻气盛跟工人打起来，虽然施工队是他们两个人说了算，但是工人们闹起来，对他没有好处的。
梁秋制止了想要上前的梁其传，对着邓东山比划：“都说了是手艺人，我觉得你们这墙砌得不好，你们说没问题，那就比一比吧。”
邓东山拿不准梁秋要干嘛，毕竟他们还要在梁其传手底下干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怎么比？”
“就这堵墙，我们一人一半，就看谁砌的好砌的快。”
邓东山气笑了，他干了十几年的活了，砌的砖比梁秋吃的盐都多，再看看梁秋细皮嫩肉的小手，瞧着就不是这块料。
工人们也开始起哄：“邓师傅，跟他比，让他知道厉害，多读了几本书就以为会砌墙呢。”
梁秋稳如老狗，老子搬砖20年了，你们懂个屁！
梁其传来不及阻止两人，只好选择相信梁秋。
梁加兴也过来凑热闹：“小秋，你行吗？”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那我给你打下手。”
看着梁加兴跃跃欲试的样子，梁秋欣然应下，虽然是很中二的比赛，但是干活有个人搭把手也轻松点。
梁加兴把抹泥板、抹泥刀、灰刀、吊线垂、广线和砖刀收拢到一起，拿给梁秋，工地上有现成拌好的砂浆，梁加兴只要负责给梁秋递砖就行。
差生文具多！
邓东山不再理会梁秋这边的动静，一马当先，在划定的区域抢先干了起来，一旁的工人给他加油打气，毕竟是老熟手，两三下就初见雏形。
梁秋这边则完全是另一副场景，跟邓东山熟练的砌墙功夫完全不一样，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了。
梁加兴在一旁已经看待了，梁秋拿起一块砖头，用砖刀轻轻一敲，接着把砖头往天上一抛，再轻轻接住，抹上砂浆，准确的放进位置。
怎么说呢，就是很特别的那种砌墙，跟老师傅的太不一样了！
邓东山那边的墙砌的横平竖直，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梁秋这边就像是在表演一样，不止是砌墙的动作花里胡哨的，让人眼花缭乱，砌出来的墙也特别好看。
除了标准的横平竖直，砌好的砖墙，也不像邓东山那边挂满了多余的砂浆，梁秋用摸泥板挂上去的砂浆，就像是精心计算过一样，没有一颗沙子是多余的，正面墙干干净净，砖缝错位对齐形成的“工”字就像艺术品一样！
邓东山砌墙砌了一半，发现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这才惊觉大家都围在梁秋那边，他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搞什么幺蛾子？难道他真的会砌墙？还比他这个老师傅砌的好？
邓东山耐不住好奇心，放下手里的活，也凑了过去。
只见梁秋这边一大片墙已经成型，砖缝工整，齐刷刷的看过去，挑不出任何毛病。不止如此，一块块砖头在梁秋手上就像会跳舞的精灵一般，仿佛自己跳到墙上找准合适的位置落了下来。
邓东山懵了，他输了，彻底输了，输给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他有点不知所措！一开始的强硬态度，还有瞧不起人的嚣张气焰，在这一刻灰灰湮灭了。
梁其传在后面拍了拍邓东山的肩膀，冲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本以为今天梁秋要吃个大亏，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哪成想把他请来的老师傅直接给干趴下了！
不等邓东山开口，梁其传先说话了：“好了，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大家以后要按照小秋的图纸来。”
梁秋停下手里的活，这几天积攒的火气也去了大半，看着面红耳赤的邓东山，他也没有落井下石。都是打工的辛苦人，何苦为难呢？
梁其传既然把白脸唱完了，他也该下线了，拍了拍手就准备走了。
邓东山叫住了他：“小秋师傅，今天这事儿是我们做的不对，以后保证不会再犯了。”毕竟是在工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虽然被下了面子，但是技不如人就得低头，心里也在埋怨梁秋藏得太深了，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我还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啊！
梁其传担心梁秋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连忙上前：“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图纸上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说，我不在的时候小秋就在那边办公室，大家随时过来问。”
梁秋心里烦闷，不耐烦跟大家再扯皮，应付两句就回了办公室。
“小秋，你简直神了！啥时候学会砌墙的啊，太厉害了！”
“没啥的，就是在县里工地上学会的。”
“啥时候教教我啊！”
“你要学砌墙？”梁秋一愣，这小子不是最不耐烦跑工地嘛。
“嘿嘿，我主要是想学你那个扔砖头，特别洋气！”
······
“其传叔，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啥事儿你说话。”梁其传今天也被梁秋闪瞎了眼，知道这个小孩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就是看什么时候能不能帮我在村里置办几桌席面，我收到了县里职业学校的通知书，想办几桌。”梁秋有点不好意思，要是再早回来一学期，肯定不会是职业学校这种说不出口的情况了。
“出息了啊！考上大学了！比你加兴哥强！”
那只是个职业学校，算不上大学啊！
“你妈辛苦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包在叔身上，今晚我就回去张罗，明早给你答复。”
梁秋听着这话，又一次知道自己拒绝张小兰办席的事情，对她的伤害有多大，那不是单纯的显摆，是一个寡妇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的骄傲，是张小兰以后可以挺直了胸膛走路的依仗。
“那就麻烦您了，马上要农忙了，趁这几天大家都空，天气也好，明天来不及了，后天能办最好了。”
“我还得回去看日子呢，你别操心这个，回头我让你婶儿找你妈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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