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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言殇 镜花水月梦一场

    小夭已经不知这是第几次在梦里挣扎着醒来,每次醒来都会摸到脸上一片濡湿,可是每每回想究竟刚刚梦到了什么却又完全没有一点印象,每当这时,小夭总会下意识的摸着贴身收藏的海图珠,海图珠如蓝色萤火般的光芒在静谧的黑夜里给了小夭一丝丝温暖。

    算算日子,距离自己随着璟辞别白帝、离开轩辕山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小夭本想着身边有璟这位如意情郎陪伴,终于可以让自己一颗漂泊的心安定下来,开开心心的去游戏人生了。可是,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总觉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弄丢了什么。

    自从离开轩辕山的那一天开始,白天的小夭在璟的面前总是开心的肆意谈笑,璟也仿佛又做回了叶十七,经常安静温柔的笑着听小夭说话,偶尔举动亲昵的惹小夭一阵脸红心跳。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清水镇的日子,小夭又做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枚小六,璟做回了有些木讷却真诚的叶十七。虽然偶尔小夭也会不自觉的回想起和防风邶一起快意逍遥的场景。不过这一闪而过的情绪,也就是那么一闪而过。小夭在璟的面前从不避讳谈起和防风邶一起去吃过的小吃,一起进过的花楼,一起逛过的赌场。无论小夭在说着什么,璟都是温柔的笑着看着她。但是小夭却从不会提起相柳,一次也没有。有时候小夭会想:逍遥人生就是如此吧,得如此如意郎君在侧,还有不满足呢?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白天的日子总是在闲适中匆匆的度过,看着夜幕静谧的来临,小夭往往会变得很安静。璟是个心灵通透的人,他知道虽然小夭只字不提相柳,但是,相柳对小夭几次的救命之恩,曾经彼此间情人蛊的羁绊,甚至没有好好告别就天人永隔,如何能让小夭在心中放得下呢?小夭得知相柳死讯的那天开始,他就看出来了。也许小夭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尽管相柳对小夭都如此的狠辣决绝,但是小夭在听闻相柳死讯那一刻的神伤,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璟,小夭对相柳心存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这份遗憾没有随着相柳的死亡而消逝,甚至没有因着璟的陪伴而灭亡,却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悄悄飞进了小夭的心里,同时也根植在小夭和璟两人的心间,生根发芽。这让两个人的心在经历了如此多的历练后,仍有那么一丝丝缝隙。

    相柳已死,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但是璟却分明看到小夭会盯着酥饼怔愣,会在看舞姬跳舞时嘴角闪过一丝苦涩,会带着狗头面具在离戎族赌场大肆赢钱后盯着庄家沮丧的脸笑出眼泪……璟是骄傲的,他希望帮小夭抹平心中的伤痕,让小夭的心里完完全全装下自己一个人。所以,在离开轩辕山的第一天晚上,璟轻抚着小夭的脸庞说:即使是夫妻,也要有独处的时间和空间。我们的生命如此的漫长,作为你的丈夫,我希望能够帮你在心里不留任何遗憾。所以,有些事,我很想,但是我并不急迫。小夭红着脸,怔怔的看着璟走出去,轻轻的关上了小夭的房门,留她一人在呆呆的坐在榻上,床边那个扶桑木的大肚娃娃正笑眯眯的望着她。

    一个月了,璟这样不温不火的陪着小夭已经一个月了。无论小夭说什么,璟都会温柔的说着“好”,然后毫不迟疑的帮她去办,但从来都会亲昵中又保持着一点点距离。对于小夭曾经贴身收藏的鱼丹紫毁了,变成了海图珠,璟也从来没有过问。就连他们大婚时亲朋好友们送的贺礼,璟都吩咐人仔细收好,却执意要把那个大肚笑娃娃留在小夭的身边,但是他本人却从来不会去碰一下。渐渐地,小夭发觉这一个月虽说是去浪迹天涯,没有任何目的地,但是璟安排走的这个路线……怎么像是一直往东呢?

    不对,有古怪,肯定是有古怪!

    “璟!”白日的小夭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神气十足的样子,”我觉得不对劲,你这个闷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说罢,小夭用手狠狠戳了戳正在安静的低着头看着一块玉帛的璟。

    “没有……”璟迟疑了一下,对小夭,他总是变得有些木讷。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我看着像是清水镇的方向!”小夭一边愤愤地说,一边抓起一个璟亲手做的鸭脖,不顾形象的放在嘴里啃起来。

    “呵呵,那是我们初识的地方,难道你就不想我们一起去故地重游?”璟见小夭欢快的啃掉了一个鸭脖,温柔的拿起装满鸭脖的竹篓提给她。这次璟的话,说的倒是很溜。眉眼间似乎还偷着一丝的狡黠。

    小夭盯着璟的眉眼,有了一时的晃神,总觉得眼前的璟和一个白色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不自觉的将油乎乎的手伸向了璟的袖子,低头看见这青色的袍袖,才猛的收回手,闷闷的说:”我知道了,那我们就早点起程吧。”说完,突然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璟默默的望着小夭的背影,眼神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小夭,对不起,也许有些事我该让你知道,但是……”

    “我这是怎么了?”小夭关上房门,抚着胸口闷闷的想着,“那个人是璟啊,是我心心念念的璟啊,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在一起,为什么却还觉得好像失掉了什么呢?”手下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温润的触感,提醒着小夭另一个事实。“相柳是个混蛋,是恶魔,他对我只是利用,即使救了我,也是为了给他的袍泽要37年的口粮,要一块墓地,让他们魂归故里。至于曾经的情人蛊,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从相柳那里传来的任何感觉,所以,我们之间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绝无其他,绝无其他!”想到这,小夭吸了吸鼻子,脱鞋上榻,闭着眼睛酝酿午觉。

    的确,相柳之于小夭,只不过是雁过无痕一般的镜花水月,如果不是还有一颗海图珠在,小夭有时都会怀疑,那个白发白衣的男子,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或许从来没有什么九头妖,也没有防风邶,没有所谓的救命之恩,更没有那曾经的情人蛊之惑。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