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触景生情空遗恨
小夭和璟已经踏在了高辛故国的土地上，因为不急着赶路，弃了水路后的小夭和璟并没有选择速度更快更舒适的云辇出行，而是带着左耳和苗莆乘着马车一路晃悠着看风景。小夭本打算让苗莆和左耳留在白帝那里过他们自己的生活，但是在左耳知道了曾经解救他心灵、让他心生希望的防风邶也就是相柳战死的消息后，竟然固执的坚持此生绝不会离开小夭。小夭明白，左耳认为相柳和小夭是改变他命运的两个人，现在相柳不在了，他没有办法阻止，小夭，他却一定要护她周全。苗莆与小夭相伴多年，现在又有了左耳的这层关系，自然是不会离开。
清水镇尽在眼前了，马车外，左耳在充当车夫赶着马车，他驾驭马匹的技术在苗莆的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下，已经炉火纯青了。苗莆在陪着左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吧，小夭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默默的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看不出情绪，却比往日安静得多。璟仍然是安静的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一叠玉帛，璟虽然不再做涂山族长，但是族里的长老却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送来一叠涂山家族往来账目之类的帛书，璟也不推辞，毕竟要等待现任的族长长大还有好长的时间。
自从小夭最后一次从玉山醒来，得知在不知觉中被王母解了蛊毒以来，小夭就落下了个”失忆”的毛病。倒不是真的记忆全失，而是渐渐地总会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每天早上醒来总是脸上一片濡湿，可是夜里做的梦却完全记不住。小夭总觉得前一晚睡下了到第二天早晨就有事情忘记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怀里捧了满满的糖果原本开开心心的往前走，边走边被路边风景吸引了目光，怀里的那些糖果就这样悄悄的一颗一颗的丢掉了，可开心的小孩却浑然不觉。等发现的时候，发现糖果已经少了很多，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些糖果不见了。
这种感觉，小夭没有对璟说。开始是小夭自己也没发觉，后来是因为小夭觉得，虽然她和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可现在璟和小夭是分房睡，夜晚睡觉自己是个什么样去问璟他也不会知道，而且又怕璟知道了担心，所以生生的按下心中的困惑，没事的时候才会一个人在那里琢磨。
小夭闭着眼睛，马车里熏着好闻木樨花香，这花香还是从黄帝那里离开时，颛顼专门让人采了鲜嫩的木樨花晾晒后存起来送给小夭他们的。因为，小夭曾经把她和璟相约用木樨花叶洗头发的事与颛顼甜蜜分享过，所以从颛顼送她和璟木樨花焚香看来，颛顼已经把他自己对小夭的那一份情动变为了对小夭真诚的祝福，颛顼……他是真的放下了。从此以后，这个锦绣山河将是这个铁血帝王唯一钟情的东西了。想到这，小夭不禁翘了翘嘴角，大吸了一口花香气。
小夭的样子，璟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小夭为什么会微笑，看是看她大口吸气的满足样子，璟大概能猜到小夭是因为木樨花清冽的香气感到了满足，这是他和小夭最初情动时魂萦梦牵媒介啊。随着小夭的嘴角上扬的，是璟一颗温柔的心。
“小夭？还以为你累了。这花香，可还喜欢？”
小夭睁开眼睛，笑眼弯弯的看着璟：”当然，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帝陛下亲自送上的木樨花呢！不管在哪个花妖的香料店里都买不到！”说到这里，小夭顿了顿，看着璟的脸，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花妖的店里，在她捉摸不定选哪个花露的时候，有一个白衣男子懒洋洋的斜在榻上，信手丢给她一瓶花露，邪邪的笑着”这花露适合你，可还喜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小夭记不起来，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也许是一场记不起的梦吧。小夭在漫长的求生岁月中教会她，琢磨不清的事情就不要和自己较劲，不如躲得远远地。想到这，小夭索性甩了甩头，拿出枚小六的做派拍着璟的肩膀打趣说：”黑帝陛下对我们还真是不错。不如我们去花妖的店里选点其他香料与木樨香一起调一味新的香料如何？就凭璟公子你的姿色，不管选中什么花露香料，那些花妖都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说不定，不用花钱呦~~~”
璟看着小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柔的笑笑说：“好！”
璟的回答，让小夭有些挫怔，为什么她竟会期待着璟回答“你又欠抽了？”
小夭觉得马车里的空气有点闷，决定下去走走。璟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就好像当年的枚小六和叶十七。看着繁华热闹的车水马龙，小夭不禁感慨：颛顼真的天命就是做帝王的材料！过去的清水镇虽也繁华热闹，但是那时西有轩辕虎视眈眈，北有神农遗部伺机待发，还有高辛的各部也都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在清水镇这个三股势力交汇的地方，探子、军士、不明身份的可疑人比牛毛还多。当年的颛顼就曾化名为轩在清水镇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把密探安插到相柳的军队里去了。不仅让那个九头妖怪的袍泽染病，还在他胁迫着小夭去找璟取药品时被伏击，受了伤。那好像是小夭第二次发现相柳受伤，结果是小夭又一次的被咬了！第一次的时候小夭趁着相柳疗伤不能动还给他画了个大花脸，记录在狌狌镜里，可是后来这段记忆不见了，应该是被相柳抹掉了……想到这里，小夭不禁抬手摸了摸脖子。那是相柳最喜欢下口的位置，曾经小夭想过，这里总是反复被咬，该不会有一天再也愈合不了了吧？当时真想提醒一下相柳将军大人！可是，她不敢……
现在的清水镇生活的气息比以往更浓烈了，人与人之间总是在微笑着。小孩子可以放心的在大街小巷玩耍，妻子可以安心等待丈夫外出捕鱼归来，不用再担心有朝一日烽烟起会殃及池鱼。在颛顼统一大荒后，清水镇百姓的脸上洋溢的是对生活富足的满足的微笑。小夭也想起了曾经的回春堂医馆里老木做的饭香，麻子和串子唧唧歪歪的争论打趣声，甚至年轻时的桑甜儿当年感激的眼神，被相柳抢亲后再遇年老的桑甜儿询问的目光，记得那时她问“你是宝柱的……”。
宝柱！小夭想着，这是相柳在这里的化名么？一个外表如此惊才绝艳、内心如此冷静孤寂的九头妖怪起名字的水准可真是没什么创意。还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妖力强大，令人胆寒的妖怪会叫自己的坐骑为”毛球”！这么没有气势！他九个头里面负责起名字的那一个脑袋一定是最笨的吧？九个头里面常年被欺负的一定就是这个头了，当年饿的差点被另一个头吃掉的一定也是它了！
“哈哈……哈哈哈……”想到这，小夭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大街上笑了起来。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小夭。小夭一手叉腰，一手拍着璟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别看我……宝柱……毛球……最笨的头……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笑着笑着，小夭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想的是开心的事，眼泪却出来了，还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小夭蹲下来，把脸埋在手臂见，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一下下的抽泣。璟只得无奈的弯下身，一下一下的抚着小夭的后背，眼中却是一片悲凉。
清水镇尽在眼前了，马车外，左耳在充当车夫赶着马车，他驾驭马匹的技术在苗莆的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下，已经炉火纯青了。苗莆在陪着左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也许是近乡情更怯吧，小夭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默默的闭着眼睛，仿佛是睡着了，看不出情绪，却比往日安静得多。璟仍然是安静的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一叠玉帛，璟虽然不再做涂山族长，但是族里的长老却还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他送来一叠涂山家族往来账目之类的帛书，璟也不推辞，毕竟要等待现任的族长长大还有好长的时间。
自从小夭最后一次从玉山醒来，得知在不知觉中被王母解了蛊毒以来，小夭就落下了个”失忆”的毛病。倒不是真的记忆全失，而是渐渐地总会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每天早上醒来总是脸上一片濡湿，可是夜里做的梦却完全记不住。小夭总觉得前一晚睡下了到第二天早晨就有事情忘记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这感觉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怀里捧了满满的糖果原本开开心心的往前走，边走边被路边风景吸引了目光，怀里的那些糖果就这样悄悄的一颗一颗的丢掉了，可开心的小孩却浑然不觉。等发现的时候，发现糖果已经少了很多，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些糖果不见了。
这种感觉，小夭没有对璟说。开始是小夭自己也没发觉，后来是因为小夭觉得，虽然她和璟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妇，可现在璟和小夭是分房睡，夜晚睡觉自己是个什么样去问璟他也不会知道，而且又怕璟知道了担心，所以生生的按下心中的困惑，没事的时候才会一个人在那里琢磨。
小夭闭着眼睛，马车里熏着好闻木樨花香，这花香还是从黄帝那里离开时，颛顼专门让人采了鲜嫩的木樨花晾晒后存起来送给小夭他们的。因为，小夭曾经把她和璟相约用木樨花叶洗头发的事与颛顼甜蜜分享过，所以从颛顼送她和璟木樨花焚香看来，颛顼已经把他自己对小夭的那一份情动变为了对小夭真诚的祝福，颛顼……他是真的放下了。从此以后，这个锦绣山河将是这个铁血帝王唯一钟情的东西了。想到这，小夭不禁翘了翘嘴角，大吸了一口花香气。
小夭的样子，璟都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小夭为什么会微笑，看是看她大口吸气的满足样子，璟大概能猜到小夭是因为木樨花清冽的香气感到了满足，这是他和小夭最初情动时魂萦梦牵媒介啊。随着小夭的嘴角上扬的，是璟一颗温柔的心。
“小夭？还以为你累了。这花香，可还喜欢？”
小夭睁开眼睛，笑眼弯弯的看着璟：”当然，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黑帝陛下亲自送上的木樨花呢！不管在哪个花妖的香料店里都买不到！”说到这里，小夭顿了顿，看着璟的脸，感觉似乎很久很久以前，在花妖的店里，在她捉摸不定选哪个花露的时候，有一个白衣男子懒洋洋的斜在榻上，信手丢给她一瓶花露，邪邪的笑着”这花露适合你，可还喜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小夭记不起来，甚至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也许是一场记不起的梦吧。小夭在漫长的求生岁月中教会她，琢磨不清的事情就不要和自己较劲，不如躲得远远地。想到这，小夭索性甩了甩头，拿出枚小六的做派拍着璟的肩膀打趣说：”黑帝陛下对我们还真是不错。不如我们去花妖的店里选点其他香料与木樨香一起调一味新的香料如何？就凭璟公子你的姿色，不管选中什么花露香料，那些花妖都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的。说不定，不用花钱呦~~~”
璟看着小夭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温柔的笑笑说：“好！”
璟的回答，让小夭有些挫怔，为什么她竟会期待着璟回答“你又欠抽了？”
小夭觉得马车里的空气有点闷，决定下去走走。璟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就好像当年的枚小六和叶十七。看着繁华热闹的车水马龙，小夭不禁感慨：颛顼真的天命就是做帝王的材料！过去的清水镇虽也繁华热闹，但是那时西有轩辕虎视眈眈，北有神农遗部伺机待发，还有高辛的各部也都个个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在清水镇这个三股势力交汇的地方，探子、军士、不明身份的可疑人比牛毛还多。当年的颛顼就曾化名为轩在清水镇上呆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把密探安插到相柳的军队里去了。不仅让那个九头妖怪的袍泽染病，还在他胁迫着小夭去找璟取药品时被伏击，受了伤。那好像是小夭第二次发现相柳受伤，结果是小夭又一次的被咬了！第一次的时候小夭趁着相柳疗伤不能动还给他画了个大花脸，记录在狌狌镜里，可是后来这段记忆不见了，应该是被相柳抹掉了……想到这里，小夭不禁抬手摸了摸脖子。那是相柳最喜欢下口的位置，曾经小夭想过，这里总是反复被咬，该不会有一天再也愈合不了了吧？当时真想提醒一下相柳将军大人！可是，她不敢……
现在的清水镇生活的气息比以往更浓烈了，人与人之间总是在微笑着。小孩子可以放心的在大街小巷玩耍，妻子可以安心等待丈夫外出捕鱼归来，不用再担心有朝一日烽烟起会殃及池鱼。在颛顼统一大荒后，清水镇百姓的脸上洋溢的是对生活富足的满足的微笑。小夭也想起了曾经的回春堂医馆里老木做的饭香，麻子和串子唧唧歪歪的争论打趣声，甚至年轻时的桑甜儿当年感激的眼神，被相柳抢亲后再遇年老的桑甜儿询问的目光，记得那时她问“你是宝柱的……”。
宝柱！小夭想着，这是相柳在这里的化名么？一个外表如此惊才绝艳、内心如此冷静孤寂的九头妖怪起名字的水准可真是没什么创意。还有，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妖力强大，令人胆寒的妖怪会叫自己的坐骑为”毛球”！这么没有气势！他九个头里面负责起名字的那一个脑袋一定是最笨的吧？九个头里面常年被欺负的一定就是这个头了，当年饿的差点被另一个头吃掉的一定也是它了！
“哈哈……哈哈哈……”想到这，小夭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站在大街上笑了起来。璟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小夭。小夭一手叉腰，一手拍着璟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你别看我……宝柱……毛球……最笨的头……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笑着笑着，小夭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很奇怪，为什么明明想的是开心的事，眼泪却出来了，还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小夭蹲下来，把脸埋在手臂见，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一下下的抽泣。璟只得无奈的弯下身，一下一下的抚着小夭的后背，眼中却是一片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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