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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求收藏,求推荐~明天加更一章)

    天亮了,小夭在海边呆坐了一整晚。羽殇从海滩跳到小夭坐的礁石上,手里拿着一个拔了毛的海鸟,面无表情的说:“给你吃,吃完了我送你回涂山狐狸那里。”

    小夭转头呆呆的看着羽殇,猜想着这个身量与自己差不多的少年,跟在相柳身边多少年?有些事,相柳不说,他也一定知道。小夭隐隐的觉得,应该把羽殇留在身边。

    正想着,那只抓着海鸟的手伸到小夭的面前。羽殇不耐烦的说:“蠢女人,你发什么呆?快吃!放心,把你送回涂山狐狸那里之前我不走。”

    小夭缓缓的摇摇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不吃?怎么可能?汪泽岛周边的海里、陆上、天空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就这破鸟还是本大爷飞了很远才抓到的!主人说过,你最爱的事情就是吃,最爱吃的就是鸡腿鸭脖。你看这个鸟,腿长得像鸡,脖子长得像鸭,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只有一点……它是生的!!!”

    “……”

    小夭在被九尾狐圈养的三十年里什么恶心的东西没吃过,吃生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她自己确实没什么胃口。小夭看得出汪泽岛附近确实很难捕猎,羽殇一定也没有吃东西。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小夭看到羽殇,总会不自觉的联想到相柳,年少时的相柳是否也是这样一个善良又别扭的少年。明明关心着别人却要表现的恶狠狠凶巴巴的。小夭还记得,自己曾对相柳说过,恨不得早生几百年,那样她一定会去死斗场找相柳,让他只做防风邶……

    “蠢女人,还去死斗场呢!没到那里就被妖怪拆骨吃肉了!”小夭忘记了,羽殇这家伙是能听到她所想的,不禁在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最后,小夭还是禁不住羽殇的各种怒视、鄙视、仇视的眼神攻击,乖乖的撕下几条肉默默的塞到嘴里。看着她吃完,羽殇满意的点点头。小夭不禁很郁闷:”相柳在的时候被相柳欺负,现在相柳不在了,自己居然沦落到被一只不知是鸟还是蛇的家伙欺负!”

    “喂……”

    ……

    汪泽岛上的土地处处焦黑。相柳走的很决绝,在汪泽岛上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只在一处高坡上,密密麻麻地遍地插满了箭簇。小夭想象着相柳被万箭穿心时的样子,心一阵一阵的皱缩着。

    天空下起雨来,淅沥沥的淋在小夭的脸上。小夭心痛无以复加,跪坐在地上,捧起一把焦黑的土壤,拿出荷包小心翼翼的收好。小夭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觉得,这土里曾经溶过相柳的血,带着这一抔土,如果相柳还活着,他总有一天会来到自己身边,也许带着一副防风邶的浪荡公子样,也许顶着一副九命魔头的冰块脸……无论哪样都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

    羽殇看着天,愣愣的有些晃神,良久才说:“喂,蠢女人,看也看过了,哭也哭过了,走吧,我送你回涂山狐狸那里!”羽殇说完,不顾小夭的挣扎,强行把小夭抗在背上,一跃跳到空中,瞬间变换成了带羽翼的巨蛇的模样,快速的飞出汪泽岛。

    穿越了汪泽岛的障气后,小夭远远地看到海面上那艘奢华的大船。璟正站立在船头,向汪泽岛的方向凝望着。羽殇带着小夭落到船上,再次幻化成白衣少年的模样。苗莆立即回舱里拿了披风把小夭包裹上。左耳什么都没说,只是关切的望着。小夭慢慢的走到璟的面前,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低低的说:“璟,我……”

    “没关系,我明白。”璟垂下眼睛,“那是相柳的瘴气,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通过。”说完,璟独自进了船舱,留给小夭一个萧索的背影。

    小夭一行人经过半个多月的航行回到了清水镇。羽殇的出现,对于苗莆和左耳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他们觉得只不过船上多了一个相貌俊秀、脾气别扭的半大孩子而已。而对璟来说,羽殇的存在却好像是压断了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分裂妖丹,凝魂聚珠赠与小夭,助羽殇修成人形,不惜决战前夕自损灵力救璟一命,相柳暗中安排的这些都无疑在提醒着璟:相柳做的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守护小夭一世安乐无忧!璟原以为,天下、权势、功名、财富他全都可以不要,他只要小夭,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自己更爱小夭。可是现在看来,如果小夭的幸福里注定没有自己,相柳他连自己都可以不要。璟甚至觉得相柳当年之所以救自己一命,并不是为了要什么好处,而只是因为,小夭需要自己,他只要小夭幸福。璟隐隐有种预感,也许,无论相柳在与不在,小夭都不会是他的小夭了。

    在海上航行的这十几个日日夜夜里,小夭似乎在刻意回避着璟,璟也在自己的舱里很少出来。羽殇刚刚修成人形不久,对作为人的生活还有些不适应。苗莆要劝好久才能让羽殇老老实实坐在桌前吃熟食。当年左耳刚刚跟在小夭身边的时候,苗莆对他经常横眉冷对,而如今对羽殇却是像姐姐一样少有的有耐心。左耳和羽殇倒是投缘的很,左耳话不多,每天都在练功,羽殇就在旁边看着,偶尔毒舌几句,左耳也浑不在意。也许是相处愉快,而又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在小夭试探的建议羽殇留下来时,这小子竟然冷哼一声:“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同意!”那一刻,小夭觉得眼前的白影与记忆中的白影重合起来,那一年,枚小六要和相柳比赛游泳,相柳曾坐在还是毛球的羽殇背上也曾说过:“看在你求我的份儿上,我同意!”

    小夭一行人回到清水镇,璟问过小夭要不要住回回春堂的院子,小夭低头想了想,说:“住隔壁吧,回春堂现在是串子的后人在住,我们不便打扰。也许他们隔壁还空着,做邻居也不错。”说完,小夭垂下了眼睛。

    “我明白了。”

    就这样,小夭几个人住进了当年防风邶抢亲后带小夭住的那个院落里。院子荒废多年,如今更是荒草丛生,难比当年了。但是,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仍然茂盛。当年就是在这里,相柳恶狠狠的威胁小夭,如果说出自己是防风邶,就会让小夭心痛而死。那一次,小夭清楚的感受到了那种心痛的滋味,痛到趴在地上难以呼吸。正是那次抢婚,彻底割断了小夭与防风邶的最后一丝温情,让小夭的世界里,从此只有冷酷无情的相柳,不再有风流多情的防风邶。

    当年的小夭,一心放在颛顼的天下、璟的安危、自己的名誉上,没有细想。现在睹物思人,小夭细细想来,当年的相柳对小夭的威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论颛顼知不知道相柳就是防风邶,都无所谓了,因为防风邶从此再未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防风邶这个身份从抢亲的那一天开始对相柳来说就已经失去了意义。怎么看,当年相柳威胁小夭的那几句话,都像是无意间被小夭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痛,而仓促应对的。

    “相柳,那就是你一直承受的心痛么?竟是如此的痛不欲生!你走了,却给我留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