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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相顾无言,奈何金樽空对月(二)

    阿獙和烈阳安慰带着英招来到小夭的房间,小夭已经醒了,身体虚弱的很。一个月的昏睡让小夭的体力很透支,现在正被苗莆扶起来倚在榻上,一点一点的吃着玉髓。

    见英招抽抽泣泣的哭着,眼睛红肿,手里紧握着一节锦带,小夭似乎预感到什么,虚弱的开口:“怎么了?羽殇呢?”

    “羽殇没事,你别多想,先养好身体要紧!”阿獙赶紧接口道。

    “不,羽殇一定有事。我的聚魂珠被他拿走了。”

    小夭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吃了一惊。

    “你知道羽殇来过?”璟问道。

    “是,我知道,正是这样我才醒过来。苗莆说我昏睡了一个月。可是对我来说,仿佛只过了一天,我感觉自己还在须臾幻境里,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在我眼前重现。我眼睁睁看着相柳为我解蛊,把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我要阻止他,可是每次他都感觉不到我。然后一切就又重新开始。直到我感到有人从我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我才有一丝的清醒。”

    璟为小夭端来一盏茶,示意她先润润喉咙再说。

    小夭借着璟的手抿了抿茶水,继续说道:“在恍惚间,我看到羽殇站在我的榻前,手里握着我的聚魂珠,好像说着什么‘蠢女人,你要帮我照顾傻丫头,我去换回我主人’什么的。然后,我就又有些晕,昏睡过去了。”

    小夭的眼神里黯淡无光,道:“在小月顶的时候,我就看了那帛书,我知道有一线生机为相柳复生,可是那要牺牲羽殇。我不忍心。我以为来到玉山会有别的办法,可是没想到……还是被羽殇知道了。”

    英招已经握着羽殇的锦带泣不成声。

    烈阳已经按耐不住,大声说:“到底是什么方法?为什么一定要牺牲羽殇?虽然我不喜欢这个臭屁的小鬼,但是……”

    阿獙接口道:“烈阳,你知道有句话叫‘来既有形,去亦有踪’。其实,帛书上记载的是当年阿珩复活和蚩尤换心的轶事,上面提到,骨、血、肉、灵这四元素构成了世间万物,万物虽是死了,但只要集齐这四个要素,哪怕只有一点点点作为“种子”,同时投入冥渊,假以时日,便可以在汤谷中重生。这其实是迎合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世间万物”即“一”生无穷的本原的道理。只是,重生的过程自然痛不欲生,另外重生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阿獙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众人都知道,小夭的娘亲阿珩重生后的悲惨下场。

    璟思索了下,疑惑的说:“聚灵珠可谓相柳的灵,汪泽岛的焦土自然是交融了相柳的血、肉,可是这‘骨’……,羽殇何处去寻啊?”

    “不能理会那么多了,我要去冥渊,我要去找到羽殇,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小夭挣扎着要起身下榻。

    璟急忙拦住:“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太虚弱了。冥渊那里环境恶劣,即使我们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何况带你去。我明白你是要拦住羽殇,交给我办。”

    “不行,我要见到他,亲自跟他说。相柳把聚魂珠分给他,要他好好活下去。如果相柳在世,以他的骄傲性子,必然不会允许他自我牺牲。”

    最终,璟还是没有执拗过小夭,只能怜惜的把她抱到铺了三层厚厚狸绒毡的云撵上,又转手为小夭仔细掩好狸绒被,这才转身对着前来送行的王母躬身施礼:“王母,我们这就启程了,告辞!”

    王母白芷平静无波的目光扫了一眼璟和云辇边骑着天马的苗莆、左耳、英招等众人,这才看向躺在云辇上的小夭,眼中无悲无喜,开口道:“生死之事各有天命,那位九命将军已选择了自己的路。而你和羽殇的执着其实已是在逆天改命,若有一天相柳真的复生,恐怕你们也会遭天谴,后果无人能估量啊。”

    小夭仍然虚弱,但是饮过了玉山的玉髓后,明显精神了些。小夭撑着坐起,望着王母坚定地说:“多谢王母好心提醒。羽殇于我就像是我的亲人,我的兄弟,我不能就让他这样牺牲。而相柳……”小夭提到相柳的名字时顿了顿,看了一眼璟,还是咬了咬唇,吐出了一句对璟很残忍的话:“相柳是我心之所向,若不能同生,便祈愿共死。所以,即使将来会受天谴,我也无憾。”

    小夭语毕,璟明显身形僵了僵,随后垂了垂眼睛,没有说话。阿獙抚了抚璟的背,似是在安抚他。

    白芷闻言想了想,开口道:“既是如此,我便多管一遭闲事吧。”转身吩咐侍女引小夭等众人去须臾幻境的玉璧前,开口道:“你们现在乘云辇下山必已追不上羽殇,还会被应龙半路拦截,即使到了冥渊,恐怕也尘埃落定,为时已晚。不如进入这须臾幻境,由阿獙和烈阳带路,我送你们一程。”

    原来这须臾幻境竟还是除了能看到时空变换,在历代王母的法力下还可以转换空间,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随着玉璧中众人的人影渐渐消失,四季常春的玉山上竟然一阵冷风袭来,吹动了瑶池边桃枝哗哗作响,吹落了桃花花瓣飘荡。

    白芷转身看了看瑶池水面上当年相柳为小夭解蛊的地方,皱了皱眉,转向玉璧喃喃道:“小夭,这也许就是你的宿命。当初你娘和蚩尤,如今的你和相柳,为情而生,无情无欢,为情而死,虽死无憾。不知是你和你娘的悲哀,还是蚩尤和相柳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