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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失群雁 羽翮摧颓君不识

    小夭还未及触碰到金光,金光便已经裹着里面的人影升腾而起,从闻声赶来的众人头顶缓缓落下,池边的金沙并金光照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终于,渐渐的池中平静了,金光渐渐减弱,恢复了萤火之光。璟把小夭从池水中拉起,众人小心翼翼的走向金光中的那个身影。

    随着金光的减弱,其中包裹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那里睡着一只浑身泛着金光的大鸟。大鸟的背上托着一个淡金色长发,身材修长白袍加身的的男人。小夭拨开众人,上前细看,不由伸出手细细摩挲沉睡男人刀刻斧削般坚毅的脸庞,狭长的眉眼,凉薄的薄唇……是相柳!男人单手放在胸前,虎口处有一颗粉色的斑痕。英招上前仔细看那只大鸟,就看到它的眼睑到嘴边有一条很深的疤痕,隐隐透着金光,是羽殇!

    英招想要轻轻接过羽殇,可却控制不住的颤抖。她的动作似乎惊到了那只大鸟,只见大鸟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就又垂下头睡了过去。

    众人合力把相柳和羽殇移进房中,他们的身上滚烫,小夭和英招分别用沾了水的绢布擦拭他们的额头降温。小夭坚持要在房中等待相柳醒来。璟落寞的由她去了。

    “那个白衣服的家伙就是大魔头相柳么?传说他是白发,怎么今天看了是金色的,跟传说不一样啊。果然传说就是传说,传说中他是三界第一美男,我就觉得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么。比你差远了!你看他那眼睛,细细长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下巴,看着能扎死人。哦,那嘴唇,那么薄,吃东西肯定抢不过我……”小鼠跟着璟去了书房,她跟在璟的背后叽叽喳喳的说着。她看得出,这个男人的出现使璟很不开心,更加沉默寡言。“老师最帅,老师最完美,老师最仁爱~”作为璟的“弟子”,小鼠很有维护璟的自觉。

    璟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塌上默默的闭了眼睛。小鼠见璟并不理睬自己,只好低下头默默转身,准备出去。

    这时,璟才轻叹着出声:“我若真如此完美,为何她还是忘不掉他。”璟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回答小鼠,却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鼠听到璟的话,立马回身做在璟榻前的地板上,两手放在塌边上撑着头看着璟,说:“想开点,那是小夭她不识货。我就觉得全天下,你最好了!你别难过,我这两天跟苗圃学了做凉糕,明天我给你做啊!做好了只给你吃,不给那家伙吃,馋死他……”

    听了小鼠孩子气的话,璟竟然“噗”的笑出声,温柔的抚了抚小鼠的头:“好!”

    羽殇在英招的照顾下,很快退了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仍然是金冠雕的鸟身,只不过原来的白羽都蒙上了一层金色,隐隐透着金光。英招见他睁了眼睛,开心的说:“羽殇,你醒了!你看看我啊,我是英招!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回来!呜呜……”

    金冠雕挣扎着从塌上滚落到地上,抖了抖羽毛,奋力张开翅膀,似乎是要展翅飞翔,又似乎是要化成人形。无奈它太虚弱了,翅膀仅抖了一抖,就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喘息,嘴角咳出的血,红中带金。英招赶忙过去,想要把羽殇扶起来,却被羽殇用利爪蹬开。

    英招看着地上一次次尝试展翅却一次次失败的羽殇,心疼的说:“你别急,你刚刚从汤谷中回来,而且你现在的原身是金冠雕,不再是羽蛇,说明体内相柳的妖丹已经没有了。你不要走,也不要强行化人形,别伤了自己。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你不要……”英招说着竟然泣不成声。

    羽殇望着英招的眼泪,渐渐不再挣扎,却倔强的把头扭向一边。英招的手轻轻抚上羽殇嘴角,为他擦去滚烫的血迹,又用手指轻轻描画他脸上的疤:“你回来了就好,别急。相柳也回来了,小夭在照顾他。只是还没醒,你别急,我陪着你,我们有一生的时间……”

    另一个房间里,相柳静静的躺在塌上,静的察觉不出他的呼吸起伏。小夭默默守在榻前,生怕眼前的是幻景,只有牵着相柳的手,感受着从他手上传来的炙热温度才能让自己安心。不知何时,小夭附在塌边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小夭发现相柳仍然静静的躺在塌上,和自己睡去前没有两样。而自己的身上却多了一件披风,应该是苗圃来过吧。小夭没有多想,起身打算换些清水,重新沾湿绢布给相柳降温。就在这时,她听见塌上的相柳呢喃出声,那声音几乎弱不可闻。小夭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要醒了吧,相柳真的回来了!小夭轻轻走到塌边,附身将耳朵贴近相柳的唇边,这才听清相柳呢喃着两个字:“九婴”。

    小夭不确定相柳嘴里说的是“九命”还是“九婴”,如果是“九婴”,那“九婴”是谁?从没听相柳说过。是他的袍泽么?小夭来不及细想,相柳还活着,而且看样子就要转醒了,这足以使小夭很开心。

    “九婴……九婴……”塌上的相柳呢喃着,悠悠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夭看相柳醒了,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那一刻,她的脑子很乱,一会儿是自己与相柳初次见面,他高挑着眉眼做在树上的样子;一会儿是他带着自己在海里遨游的样子;一会儿是自己射穿相柳胸口的样子;一会儿是须臾镜中相柳以命诱蛊的样子……

    相柳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的床幔看了一会儿,似乎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他转头看向塌边的小夭,眼睛里竟然带着陌生的神色:“敢问姑娘是……?你怎么哭了?”

    !!!

    似乎有个炸雷劈中了小夭——相柳竟然不认得自己!这时小夭才发现刚刚自己的脸上竟然布满了泪水。

    “相柳,你……不认识我?”小夭不敢相信。

    相柳挣扎着坐起来,想要靠在一遍的塌上。小夭赶忙伸出手去扶他,却被相柳皱着眉生硬的避开。他狠狠的深呼吸两下,似乎刚才的动作已经用尽了全力。相柳顿了顿,平缓了下气息才转头对小夭露出一个疏离的笑容:“让姑娘见笑了,在下实在虚弱。初次见面,在下防风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