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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意难忘 谁念西风独自凉

    “防风邶?”小夭立时错愕当场。她不止一次的想过,相柳复生后,两人见面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会被相柳狠狠骂一顿,骂她毁了他作为将军最好的结局;可能会激动的拥抱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一面;可能会不解的询问她,问她是怎么让自己复生的;可能会一句话不说,就相对无言……可是,小夭唯独没想过,相柳醒来竟然会不认识她。

    “相柳!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小夭!我是西陵玖瑶!我爹是蚩尤,我娘是轩辕珩!我们种过情人蛊的,你救过我好多次的!你一定记得我的!你看看我啊!”小夭抓着男人胸前的衣襟大声嚷道。

    “姑娘……姑娘还请自重!我从未见过姑娘!我是防风家的庶子防风邶,姑娘你认错人了!”榻上的男人粗鲁的拼着全身力气,从胸前扯下小夭的手,转身背对着小夭,单手捂着嘴不停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小夭难以置信的望着那人因咳嗽而不断起伏背影,站起身默默后退几步,喃喃自语:“防风邶?不可能。你是……防风邶?”

    那人终于平复了喘息,许久才转过身,眼中疏离的看着小夭:“没错,我是防风邶。你说的‘相柳’我知道,我曾经在北境遇到他。他是个妖怪。记得那时我快死了,心中惦念家中母亲无人照料,就心甘情愿让他吃了我,作为交换要他去照顾我母亲,为我母亲养老送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自称防风邶的男人似乎很累了,但还是盯着小夭的眼睛坚持着说:“我记得我应该已经死了,不知为何现在却在这里,还活着,还遇到了姑娘你。敢问姑娘,这里是哪里?感谢姑娘的照料,我要回防风家,回去看我母亲。”

    ……

    “你是防风邶……不!我不信!”说着小夭伸出手臂,一把银色的小弓出现在手里,小夭颤抖着对着防风邶拉满了弓:“若你是防风邶,你可记得曾教我箭术!”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防风邶盯着小夭的弓,脸色冷了下来:“某从未见过姑娘,何来教姑娘箭术之说?姑娘这把弓不错,看着不似凡物。不过我防风家确实是以箭术见长,若姑娘有兴趣,待我回到防风家,定会在防风家找一位箭术超群的师傅教你便是。”

    两厢僵持了半晌,小夭终于收回了那把小弓。但她仍然不死心,转身拿出了乾坤葫芦,口中念着咒语。只见一道银色的寒光从葫芦中闪出,在屋中盘旋了几圈,银光乍现,一把与小弓形似的大银弓悬在半空。

    “这是相柳的弓,若你不是相柳,那么它就不会认主。”小夭盯着那把弓说道:“你可敢一试?”

    “咳咳!有何不敢?”防风邶硬撑着身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大弓,突然他的眼底泛起杀气,向那把大弓伸出手臂:“我不是他!”

    只见那把大弓在空中悬浮了一会儿,突然飞快的向着防风邶的手臂冲去,弓弦快速的在防风邶的手臂上划开一道伤口,红中带金的血瞬间沾满了弓弦。出乎小夭意料的是,这把弓却并未认主消失在防风邶的手臂上,反而在尝到了防风邶的血后,变得躁动而疯狂,弓弦竟然围着防风邶的手臂疯狂转圈,像是要吸干他的血一般,每转一圈就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不要!”小夭见状急忙拿出乾坤葫芦对准银弓,催动咒语,银弓才不情愿的离开防风邶的手臂回到葫芦中。

    “你……满意了?!”防风邶的手臂伤痕累累,金红色的血染了白袍和被褥,他本就虚弱疲惫,现在又失了这么多血,终于不堪疲惫,重重的倒在榻上。

    小夭赶紧上前,扯掉裙摆未防风邶包扎止血,又拿出玉山玉髓喂给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相柳!你竟然不是相柳!对不起!可是你回来了,相柳又在那里?呜呜……”小夭一遍做,一遍忍不住痛哭起来。

    许久,小夭平复了情绪:“我不知道为什么相柳没有回来。他的弓没有认主,你果真不是他……”小夭怅然若失的坐在榻边:“对不起!我一定会照顾你,帮你恢复好身体。然后就送你回防风家。只是,不知防风家还能不能容下你……”

    防风邶任由小夭为他包扎,默默的看了小夭一会儿,才幽幽的说:“那你呢?还要找相柳么?”

    “要的。我还有很多话没有问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何必呢,有什么意义?一只妖怪而已,对你很重要么?”

    小夭严肃的看着防风邶:“重要,很重要!”

    “你不怕走了你娘和蚩尤的老路?”

    “曾经怕,但现在我更怕没有机会告诉他。”

    ……

    防风邶又咳了起来,这次咳得比上一次还厉害,看样子几乎喘不上气来。他转身背对着小夭,身子弓得厉害。小夭伸手帮他轻捶后背,却感到隐隐有很强的热量透过衣服放射出来。这热量似乎使防风邶非常痛苦,待转过身,小夭看到他的眼角隐隐的咳出了眼泪,嘴角竟然也咳出了血。赤中带金的血滴落在胸前的白袍上。小夭这才想起,刚刚银弓割了防风邶手臂的时候,他身上的白袍也染了一大片血。

    小夭伸手想帮防风邶把衣领的扣子解开,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想到防风邶一手紧抓着自己的领口,另一手粗鲁的一掌将小夭推开。小夭没站稳,竟摔坐在地上。

    “你的衣服染了血,我只是想帮你换一身衣服。”小夭揉着摔痛的腰,站起来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请姑娘自重!”防风邶的眼睛慌忙的从小夭身上转开,仍然紧紧抓着自己的领口,别过脸生硬的说道。

    “我做过很多年的医生的。还曾经以男人身生活了很多年。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就是……”

    “出去!滚出去!滚!”防风邶突然发疯般的冲着小夭吼道,然后伏在榻上就又咳了起来。

    “好,我走,我这就走。你别激动。衣服我放在这儿,你休息下,自己换上。”

    小夭走出防风邶的房间,回身帮他关好门,转身背靠着门板,双手抱膝坐在门前。小夭听着里面防风邶剧烈的咳嗽声,眼泪不争气的再一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