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财主有病 乞丐吃药
新昌县城。繁华的街道。高楼、店铺，鳞次栉比。
大观楼前。锣鼓喧天，唢呐齐鸣。身着彩衣的艺人，欢快地扭着秧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挂着“钱府施舍饭团”横额的摊床，披红挂彩。笸箩里装着白白的糯米饭团。摊床前，是排着长队的破衣烂衫的乞丐们。
白白的糯米饭团，仿佛颗颗巨大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异诱人的光彩。白白的糯米饭团，递到一只只肮兮兮的手里。一张张黑黢黢的笑脸。一个个洁白的糯米饭团。一声声惊喜的欢笑。
围观的人们新奇地观望。嘁嘁喳喳地议论。
有人叫喊：“快来看啊，快来看，钱府施舍饭团。这真是当爹的生娃娘下地，日头从西边出来啦。”
“钱老爷装银子的葫芦里装的啥药哇？”
“装的啥药？治病的药。”钱府的仆人们将糯米饭团塞进乞丐们的手里，嘴里说道：“叫花子们的命真好，钱员外有病了，让叫花子们吃药。”
“稀奇，稀奇，真稀奇。”
“钱财主有病了，却让叫花子们吃药？”
“这是个啥治法？”
人们都愣了，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伸长脖子，一边观看一边议论。只听得唢呐高亢，模拟人言：钱员外，大傻瓜，自己有病把药抓，他不吃，
让叫花子吃下。你说钱员外傻不傻？傻傻傻，大傻瓜，傻大瓜。
笑声鼎沸。人们和乞丐笑得前仰后合，气都喘不上来了。
“师傅……师傅……”小郎中鞠恩急急忙忙地奔进真医堂，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楼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师傅……告诉你一件……一件奇……奇闻……”
南宫仁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奇闻值得大惊小怪的？”
“钱府在……在大观楼前施舍……施舍饭团。师傅没……没听见锣……锣鼓敲得震天响？”
“啊？钱府施舍饭团——这倒是奇闻。那个老家伙成天搂着银子睡觉，向来一毛不拔。”南宫仁一愣，走出槅门，站在走廊里，推开窗户。
锣鼓声、唢呐声和喧嚷声，仿佛一片汪洋忽地涌进来。只见对面的大观楼前：项背相望，秧歌欢快，人声沸腾。“钱府施舍饭团”的横额和圆溜溜的雪白饭团，仿佛奇光异彩，映进他的眼底。
“奇了怪了……”
“师傅，还有更奇更怪的呢。”
“还有更奇更怪的？”南宫仁来了兴致，“说说看。”
鞠恩深深地喘口气，平静片刻，凑近南宫仁，“师傅，听钱府仆人说，钱老爷请了个叫柳郎的大夫来医病，那柳郎让钱老爷施舍饭团。”
“柳郎让钱老爷施舍饭团？”
“对，仆人们说施舍饭团是为了给钱老爷医治怪病。”
“啊！……”南宫仁立马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是医那个病？”
鞠恩看着南宫仁，“师傅，医哪个病？”
“这不是你该问的。”南宫仁瞪了徒弟一眼，“领师傅去看看。”
“是，师傅。”鞠恩赶紧往楼下跑。
师徒二人出了真医堂，挤进人群。南宫仁打听卖呆的，又询问了钱府仆人，终于弄明白了。钱老爷施舍饭团真是为了医治那个怪病。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嘿嘿一笑。
“师傅，是钱老爷有病还是那个柳郎有病？”
“他俩都有病，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啦。”
乞丐们欢笑着，两手里都捧着三个白糯米饭团。有的乞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饭团。有的乞丐吃完了，看看排队，又站在排尾。
钱府的仆人好像长着鹰眼睛，指着吃完饭团的乞丐：“每人三个，你吃完了，咋还想要。这是糯米饭团，一个三两三，三个九两九，你不怕撑死啊。去去去，哪凉快到哪去。明天再来。”
有人叫喊道：“钱老爷白给你们饭团吃，还想让钱老爷搭副棺材板儿呀，你们想啥啦。”
乞丐们惊喜，问道：“明个儿还有吗？”
仆人们斜着乞丐，不耐烦地：“有有有，明个儿有，后个儿还有。”
“后个儿还有啊。”乞丐们欢呼起来，胜似过大年。
“钱老爷吃啥药啦？”
“钱老爷的脑袋一定撞到钱府大门框上啦。”
人们嬉笑着，指指点点，热闹非凡，比逛庙会还热闹。几个吹唢呐的艺人更来劲了，连跳带吹，唢呐里又响起：钱员外，大傻瓜，傻傻傻，傻大瓜……
书斋里。光着膀子的钱财主唉声叹气。刘管家不安地侍立在旁边。
钱财主瞅了一眼刘管家，无奈地摊开两只手：“白白的糯米，白白的饭团，白白的奉送，真让人心疼啊，还不如从身上割块肉，十天半月就长成啦。”
刘管家唯唯诺诺地：“是呀是呀，老爷说的对，从身上割块肉最多十天半月就能长成。”
钱财主气哼哼地转起圈儿，左一圈儿，右一圈儿，猛地站住，指着刘管家：“给老爷我医病，却让叫花子们吃药。这是他丈母娘的哪门子怪方，这是医他老丈人的哪门子怪病！”
刘管家赶紧弯了弯腰，“这方子确实闻所未闻，不过，柳先生是名医，不会拿自己的清誉同老爷开玩笑。”
“听听听，你听。”钱财主抬起胖手指着后花园的方向。胖手颤颤抖抖。
“回老爷，小人听见了。”
“老爷我急得抓心挠肝，火烧眉毛一样，臭小子倒有闲情逸致。”
“都是小人办事不利，请老爷责罚。”
“咳，这事也不能怪你。”钱财主又转起圈儿，一边转一边恨恨地说道：“都说这小子是神医，医术高明又神奇，谁曾想他就这么个高明这么个神奇。老爷我还八抬大轿把他请来。唉，老爷我打了一辈子雁，这回却让这只雁崽子啄了眼睛。老爷我是哑巴吃黄连，他娘的有苦说不出。”
“老爷，您别上火，别生气，也别着急。”刘管家的眼珠转了转，赶紧劝慰：“老爷请宽心，世人都说柳郎医术神奇，他说老爷的怪病三天之后就会好，还有一天的期限，也许……”
“对了，”钱财主打断刘管家的话，“还有一天的期限。明个儿，你给老爷我派人盯住柳郎，别让这小子脚底抹油蹓了。明天太阳下了山，老爷我身上要是还痛痒，我钱大老爷可不管他是神医还是神仙，摔了他的青囊，打肿他的小俊脸儿，再把他送进县衙大堂！”
“对对对。”刘管家赶紧往下弯腰，“老爷请放心，不用等明个儿，今个儿晚上小人就派人盯住他，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钱府。”
大观楼前。锣鼓喧天，唢呐齐鸣。身着彩衣的艺人，欢快地扭着秧歌。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挂着“钱府施舍饭团”横额的摊床，披红挂彩。笸箩里装着白白的糯米饭团。摊床前，是排着长队的破衣烂衫的乞丐们。
白白的糯米饭团，仿佛颗颗巨大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奇异诱人的光彩。白白的糯米饭团，递到一只只肮兮兮的手里。一张张黑黢黢的笑脸。一个个洁白的糯米饭团。一声声惊喜的欢笑。
围观的人们新奇地观望。嘁嘁喳喳地议论。
有人叫喊：“快来看啊，快来看，钱府施舍饭团。这真是当爹的生娃娘下地，日头从西边出来啦。”
“钱老爷装银子的葫芦里装的啥药哇？”
“装的啥药？治病的药。”钱府的仆人们将糯米饭团塞进乞丐们的手里，嘴里说道：“叫花子们的命真好，钱员外有病了，让叫花子们吃药。”
“稀奇，稀奇，真稀奇。”
“钱财主有病了，却让叫花子们吃药？”
“这是个啥治法？”
人们都愣了，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伸长脖子，一边观看一边议论。只听得唢呐高亢，模拟人言：钱员外，大傻瓜，自己有病把药抓，他不吃，
让叫花子吃下。你说钱员外傻不傻？傻傻傻，大傻瓜，傻大瓜。
笑声鼎沸。人们和乞丐笑得前仰后合，气都喘不上来了。
“师傅……师傅……”小郎中鞠恩急急忙忙地奔进真医堂，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楼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师傅……告诉你一件……一件奇……奇闻……”
南宫仁瞪了他一眼，嗔怪道：“什么奇闻值得大惊小怪的？”
“钱府在……在大观楼前施舍……施舍饭团。师傅没……没听见锣……锣鼓敲得震天响？”
“啊？钱府施舍饭团——这倒是奇闻。那个老家伙成天搂着银子睡觉，向来一毛不拔。”南宫仁一愣，走出槅门，站在走廊里，推开窗户。
锣鼓声、唢呐声和喧嚷声，仿佛一片汪洋忽地涌进来。只见对面的大观楼前：项背相望，秧歌欢快，人声沸腾。“钱府施舍饭团”的横额和圆溜溜的雪白饭团，仿佛奇光异彩，映进他的眼底。
“奇了怪了……”
“师傅，还有更奇更怪的呢。”
“还有更奇更怪的？”南宫仁来了兴致，“说说看。”
鞠恩深深地喘口气，平静片刻，凑近南宫仁，“师傅，听钱府仆人说，钱老爷请了个叫柳郎的大夫来医病，那柳郎让钱老爷施舍饭团。”
“柳郎让钱老爷施舍饭团？”
“对，仆人们说施舍饭团是为了给钱老爷医治怪病。”
“啊！……”南宫仁立马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是医那个病？”
鞠恩看着南宫仁，“师傅，医哪个病？”
“这不是你该问的。”南宫仁瞪了徒弟一眼，“领师傅去看看。”
“是，师傅。”鞠恩赶紧往楼下跑。
师徒二人出了真医堂，挤进人群。南宫仁打听卖呆的，又询问了钱府仆人，终于弄明白了。钱老爷施舍饭团真是为了医治那个怪病。他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嘿嘿一笑。
“师傅，是钱老爷有病还是那个柳郎有病？”
“他俩都有病，王八瞅绿豆对上眼儿啦。”
乞丐们欢笑着，两手里都捧着三个白糯米饭团。有的乞丐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饭团。有的乞丐吃完了，看看排队，又站在排尾。
钱府的仆人好像长着鹰眼睛，指着吃完饭团的乞丐：“每人三个，你吃完了，咋还想要。这是糯米饭团，一个三两三，三个九两九，你不怕撑死啊。去去去，哪凉快到哪去。明天再来。”
有人叫喊道：“钱老爷白给你们饭团吃，还想让钱老爷搭副棺材板儿呀，你们想啥啦。”
乞丐们惊喜，问道：“明个儿还有吗？”
仆人们斜着乞丐，不耐烦地：“有有有，明个儿有，后个儿还有。”
“后个儿还有啊。”乞丐们欢呼起来，胜似过大年。
“钱老爷吃啥药啦？”
“钱老爷的脑袋一定撞到钱府大门框上啦。”
人们嬉笑着，指指点点，热闹非凡，比逛庙会还热闹。几个吹唢呐的艺人更来劲了，连跳带吹，唢呐里又响起：钱员外，大傻瓜，傻傻傻，傻大瓜……
书斋里。光着膀子的钱财主唉声叹气。刘管家不安地侍立在旁边。
钱财主瞅了一眼刘管家，无奈地摊开两只手：“白白的糯米，白白的饭团，白白的奉送，真让人心疼啊，还不如从身上割块肉，十天半月就长成啦。”
刘管家唯唯诺诺地：“是呀是呀，老爷说的对，从身上割块肉最多十天半月就能长成。”
钱财主气哼哼地转起圈儿，左一圈儿，右一圈儿，猛地站住，指着刘管家：“给老爷我医病，却让叫花子们吃药。这是他丈母娘的哪门子怪方，这是医他老丈人的哪门子怪病！”
刘管家赶紧弯了弯腰，“这方子确实闻所未闻，不过，柳先生是名医，不会拿自己的清誉同老爷开玩笑。”
“听听听，你听。”钱财主抬起胖手指着后花园的方向。胖手颤颤抖抖。
“回老爷，小人听见了。”
“老爷我急得抓心挠肝，火烧眉毛一样，臭小子倒有闲情逸致。”
“都是小人办事不利，请老爷责罚。”
“咳，这事也不能怪你。”钱财主又转起圈儿，一边转一边恨恨地说道：“都说这小子是神医，医术高明又神奇，谁曾想他就这么个高明这么个神奇。老爷我还八抬大轿把他请来。唉，老爷我打了一辈子雁，这回却让这只雁崽子啄了眼睛。老爷我是哑巴吃黄连，他娘的有苦说不出。”
“老爷，您别上火，别生气，也别着急。”刘管家的眼珠转了转，赶紧劝慰：“老爷请宽心，世人都说柳郎医术神奇，他说老爷的怪病三天之后就会好，还有一天的期限，也许……”
“对了，”钱财主打断刘管家的话，“还有一天的期限。明个儿，你给老爷我派人盯住柳郎，别让这小子脚底抹油蹓了。明天太阳下了山，老爷我身上要是还痛痒，我钱大老爷可不管他是神医还是神仙，摔了他的青囊，打肿他的小俊脸儿，再把他送进县衙大堂！”
“对对对。”刘管家赶紧往下弯腰，“老爷请放心，不用等明个儿，今个儿晚上小人就派人盯住他，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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