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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入学

    王管事带着李佑来到私塾门口,安排李佑在门前站定,自个敲门,进了屋里。

    门前除了他,还有两个少年。李佑扫眼打量了一下他们,一个衣着鲜亮,气质出众,但此时满脸的桀骜;另一个身材修长,文质彬彬,额角却有一处红肿破口,残留着丝丝血迹。

    三人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见他们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李佑也学着他们,跟个木头似的站定。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吱嘎’的声音,紧闭的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

    当先出来的一人身材消瘦,面貌清癯,眉目慈和,穿着整洁的棉布长衫,手拿着一把戒尺,想必就是教书先生了。

    王管事恭恭敬敬地跟在他身后。

    见到李佑和那两个少年一块儿站在一起,王管事便说,“这位是叶先生,是玉田县有名的博学鸿儒,学问高深。李佑,还不快点来见礼!”

    李佑心想礼多人不怪,按着拜师的礼就跪在叶师傅身前,口说“见过先生!”

    这位叶先生见李佑跪下了,说道:

    “不必行此大礼。既然是卢夫人交待的,你就跟着他们一同随我习文练字吧。”

    言毕虚扶了一下,李佑顺势起了身。

    王管事领着他进了讲堂里,给安排在了小兰之前的座位上,就出去了。

    李佑落座后,环顾了四周,讲堂里统共坐了不到十人。

    他们都衣着华丽,穿金佩玉,应该都是富家子弟。

    每两个人共一张硬木方桌,摆着笔墨和草纸。

    只是右手边的那个姑娘看着十分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

    李佑伸头往她那边瞧了瞧,看着那草纸上一个个繁复的大字,顿时感到头疼。

    即便是小兰尽心尽力得教过他一段时间,他也还是识字不多。

    这一进了学堂,看着别人专注写字的样子,他只感叹道,自己堂堂一个接受十几年应试教育的大学生,在这里却是半个文盲!

    不多时,门外传来训斥的声音,想必是那两个少年犯了什么事情,惹得叶先生恼怒了。

    学堂里的子弟们不少停下了笔,有的使着眼色,有点交头接耳,李佑身边的那个姑娘也侧着头听外面的动静。

    李佑耳力过人,早就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那两个少年一个是卢家的公子,大名卢宏强,聪敏好学,体力过人,除了习文练字外,还有一身好武艺;另一个是粮商楼家的公子楼玉霄,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

    这两人为了讨得童卉欢心,约在学堂外大打出手,楼玉霄没学武艺,吃了小亏。

    好一会儿,叶先生才领着他们进来,各自归位,中断了的早课又重新开讲。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夫离法者罪,而诸先生以文学取;犯禁者诛,而群侠以私剑养。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也……”

    李佑一听便知这是上一世的法家名著《韩非子·五蠹》,他看了看了一些,但学得也不深。只是他手边没有原文,无法对照着学,很是着急。

    身边的那个姑娘好像看出了什么,就把手里的书往他那儿一推,望着李佑点了点头,示意一起看。

    这让李佑心生好感,借着一起看书的机会,偷偷端详了那个姑娘。

    这下便知道这莫名的熟悉感是哪里来的了。

    原来当初在玉田县给师娘曾盼买铜镜时,遇见过她。

    只是匆匆一面,印象不深,现在竟然同桌习字,不得不说感觉有些奇妙。

    先生的领读和释义都能听懂,但望着书本上如天书一般复杂的字,李佑直接懵了。

    笔画繁多,弯弯绕绕也就罢了,很多复杂的字甚至是立体的,不同的结构又有不同的意义表达。

    同样一个字,前世的汉字可以通过不同的声调、组合,表达三四种意思,但在这里,随着笔画的增加和空间结构的变化,表达的意义也成倍增加!

    感情自己之前学的都是最简单的入门字!李佑只感到一阵沮丧。

    但是若不认真习字,却又要如何读懂《烈阳神功》这等高深内功呢!李佑只好硬着头皮强上。

    “好歹也是应试教育训练出来的做题高手,怎么可以被这点变化吓倒!”

    李佑鼓足一万分的热情,投入其中。

    ……

    半天下来,除了背诵经文,叶先生一共讲了二十个字。

    也好在李佑悟性过人,这二十个字共多种变体、变音和表意,他勉强记住了。

    其中有十个字更加复杂难懂。

    学堂里其他子弟可没那么好运,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叶先生见了,说:“大家随我学了这么久,凡文的基础已经有不错的功底了。

    这个月便开始学玄文,今天先学十字凡文,十字玄文。

    大家务必做好准备,用心用意,认真体悟。若有不懂,可随时求教于我。”

    说完便散了学。

    玄文?难怪这么复杂。若是普通的字,这个年纪的少年记性正佳,一天就可以习练十余个,刻苦一些数十个也不是不可以。

    可见这里的子弟们哪个不是一表人才,却连一个月习练十个玄文,都好似到了极限!

    对比之下,李佑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喂,见你刚才摇头晃脑地,到底学会了没有?”身旁的少女拿毛笔杆点了点李佑的肩膀,说道。

    李佑转头看了看这遍身罗绮的俏姑娘,谦虚地说道:“这可太难了,我也就能记下一两个字,怕是转眼就要忘干净了,也不知学这玄文有什么用!”

    那少女听了,眉毛一挑,说:“你这人衣着打扮普普通通,但看着挺机灵的样子,原来这么没用。我可是记得五六个呢!”

    见李佑没什么反应,又说:“看在小兰的面上,若你有什么不明白,可以求我教你。”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这偌大的玉田县,除了叶先生外,就只有我爷爷对玄文有所研习了。”

    李佑也不解释,大方地谢了她,应了下来。

    之后散学便回去伙房吃午饭了。

    “天、道、化、生、人、机、炁、性……”回去的路上,李佑不断地回忆叶先生的话,加深印象。

    不像这些富家子弟,随时可以去请教叶先生,甚至家中长辈都精通凡文,他每周只有半天的听课机会,其余时间要做很多活计。

    不管是到了哪里,知识,都是一种不可替代、极度稀缺的资源。

    就在李佑入神之时,五感中出现了两处不和谐的地方,就在身前不远处。

    李佑一惊,停下了脚步。

    学堂虽然挂名在卢员外家,但距离卢家有一段距离,这段路平时少有人走。

    “什么人!”李佑冲着远处的墙角喝道。

    墙角走出来一个俊朗的少年,眼神高傲,见李佑喝破了自己的行藏,便说:“你一个卢家的下人,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入了学堂也不拜见我!”

    李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卢宏强。

    卢宏强身后跟着个和他长得七八分相似的漂亮的姑娘,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少爷,我虽在卢家帮工,但却不是下人。

    我本是孙严的徒弟,受师娘曾盼引荐,来此就学。

    不想在卢家平白受了好处,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说罢,李佑冲卢宏强拱了拱手,又说道:“但卢家的恩情,我李佑定会铭记在心。”

    卢公子听了,就要开口,却被他身后的姑娘强白:“原来你是曾姨娘的徒弟!听小兰多次说起你哩。这么说大家虽未曾谋面,但也有几分熟悉了。”

    卢宏强本来是打算找茬的,听着妹妹卢诗妍这么一说,倒不便再多生是非。

    不过之前做足了架势,这一下若是泄了气,以后就别想在李佑面前抬头了。

    他心里直怪妹妹多话,口上仍然说:“哦!既然是孙师傅的徒弟,想必也是有些真功夫的。不如我们比划比划,谁要是输了,便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李佑不知这小子吃错了什么药,但又不好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见识,便想糊弄过去,他说道:“这要求可多了,你不先说出来……”

    李佑还没说完,卢宏强就喊道,“废话那么多!先过过招吧!”

    说罢,他纵身一跃,就向李佑攻过来。

    这拳路虽然大气精湛,奈何使拳之人练得半桶子水,在李佑看来毫无威胁。

    李佑便留了大部分实力,同卢宏强过了几招。

    这下可让卢公子大开眼界,不管他用什么招法,李佑都能轻描淡写地化解,而李佑的拳脚也总能击打在他最难受的地方,逼得他左突右绌,用尽了浑身力气。

    这来回便是数十招,他们打得难解难分,卢宏强很是挨了几下不轻不重的拳头,疼得他龇牙咧嘴!

    李佑见他大汗淋漓,心知差不多了,便故意卖个破绽,被卢宏强重重一拳擂中肩膀,踉跄后退几步。

    “停手!”李佑大喊一声,假装不服气,说:“卢少爷武功不凡,若不是前几日我劈柴扭伤了胳膊,今日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呼~~呼~~呼~”卢宏强大口喘着气,却仍然说,“哼!今天便放过你,不过说好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少爷请讲,若不违背公序良俗,在我力所能及之下,答应又何妨。”

    “呼哧……”卢宏强吐了几口浊气,说,“你今后不许与童卉说话,这便是我的条件。”

    李佑疑惑,“这童卉是何人?”

    “便是学堂里坐你旁边那个姑娘!”卢诗妍没好气地白了哥哥一眼,告诉李佑道。

    原来自己卷入了这些少年人懵懂的感情里,李佑感叹道。

    他才没那个心思参和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不过若是这么轻易就应下来,未免显得太掉价,李佑眼珠子一转,便说:“少爷,虽然我与那童卉并不相识,但好歹是在同个屋檐下习字,若从此不与她说话,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见卢宏强脸上显露出些焦急愤愤之色,李佑又说,“我一心向学,若是少爷能够找来习练玄文的整套经文、释义,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卢宏强一听,脸上一喜,说,“这有何难,书房里多的是,我找一套给你便是了!”

    李佑听了,便说:“那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哦对了,少爷,今日那童小姐好像说她爷爷也精通玄文,可以教我。

    你要是拿不出来,我只能向她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