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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老子是后山的野猪

    一刻钟后,磐珠寺书楼内,四个光头排排坐,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头小白猪。磐禅则盘坐在小白猪身旁。

    先开口的是最为严谨认真的大师兄:“我只是想再次确认,你是一头出生在后山的普通的白色的会说话的雄性幼年野猪?”

    小白猪愣了一下,对于大师兄的描述,确实已经涵盖了出生,性别,种族,年龄,体表特征等信息,但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额…老子确实是会说话的野猪。”

    磐禅一脸‘我没骗你们’的表情。然后突然跳起来,好似明悟道:’老和尚,你教我的开天眼是不是假的?’

    大师兄随手一巴掌拍倒磐禅,“对师父尊重些。”

    二师兄则是随性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居然只是一头普通的猪,天地之大,无奇不有。我竟然有那么一丝感觉,你与我很是有缘。”

    后山的野猪群,兄弟们是知道的。确实只是一群普通的野猪。只是通体漆黑,除了身型矫健之外,别无长处。

    此时,慈眉善目的目盲老和尚开口道:’施主,不妨讲讲你的故事。’

    小白猪再次点点头,便开口小声地缓缓道:’老子是后山的野猪。’

    刚一开口,师兄弟们眉头一皱,怎么开口闭口就是老子。

    “老子一开始是不懂人言,也不会说话。因为常来寺后的菜园偷菜,经常跟他斗智斗勇。”小白猪指了指旁边的磐天,“发现他每次追老子累了,就自己在菜园叽里咕噜小半天。老子也就躲在一旁边听边休息。一开始也不理会他,直到有一天,老子发现,老子好像有些理解他在说什么了。”

    小师兄磐禅瞬间抓到了重点:’所以小师弟在嘀咕啥?’

    小白猪给了磐天一个白眼:“嘀咕啥,问候老子祖宗十八代呗。老子每次回山都很气愤,骂声久久回荡在老子脑海里,挥之不去。老子就苦练了骂人的本事,然后老子就天天跟他对骂,谁怕谁呀。”

    此时,为人师表的大师兄实在是忍受不了,开口问道:“你可否不要自称老子?”

    小白猪一愣,有些委屈,有些疑惑:“自称,不应该是老子吗?”

    二师兄磐龙恍然大悟道:“你的说话,是在跟磐禅对骂的时候学的?”

    小白猪想了一会儿道:“大部分是的,至少是那个时候,发现自己是可以发出人类的口音的。”

    师兄弟们突然了然了,鄙夷的看了看磐天。想来是磐天开骂那会儿,一口一个老子。让这头小白猪以为,自己的称谓就是老子。老和尚则和蔼地笑了笑。

    磐天一脸无辜的表情,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那就是不尬。

    随后,小白猪便陆续说完了他的故事。原来在后山的野猪群,种族意识是非常强烈的,而且以黑色为尊。而出生就通体雪白的小白猪,就成为了种族的异类,不详之物。

    就此,一家三口被赶出了族群。而自己的喉咙,也是在被逐出族群的时候,受了伤,从此声线发生了变化。没有了族群的庇护,小白猪的父亲就被山上的野兽狩猎了。只剩母子二人在隐蔽的山洞中相依为命。

    然而小白猪的母亲,一直告诉他说自己是特殊的存在,不要因为自己的特殊而质疑自己,不要因为其他猪异样的看法产生内疚和自责。他是母亲见过的最特别的野猪。在失去父亲后,母亲晚上出去觅食,白天则躲避在隐秘的山洞中。

    直到有一天,小白猪自己出去觅食,找到了盘珠寺后的菜园。这一段,小白猪说的绘声绘色,说到动情处,潸然泪下。

    明明就是一只变异野猪被驱逐出猪群的故事,硬是被他说成了天命之子,潜龙在渊的奋斗史。

    老和尚听的潸然泪下,低吟佛号‘阿弥陀佛’。二师兄则是眼角狂跳,心想,好家伙,这份讲故事的功底,已然如火纯青。问小白猪是不是自己的书迷。小白猪回答说确实时常在河边听二师兄自言自语的话说江湖。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已然是日落西山的时候。老和尚决定收留小白猪和他母亲,那头体型略大的黑猪。

    然而盘珠寺是不养闲人闲猪闲狗的。所以分配给小白猪的任务是协助磐天照顾菜园。小白猪内心的感激无以复加,竟然人性化的俯首磕头。一口一个老子一定努力干活,老子一定报答各位,老子认你们做干爹。大师兄忍住给它一脚的冲动,起身离开了书楼。

    自此以后,盘珠寺就多了两位新的成员。也是因为这两位新的成员,盘珠寺的香火,奇迹般的好了很多。来烧香,拜访的香客,络绎不绝。而此时,一群孩子正围着小白猪跟他聊天。

    “小白猪,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你好可爱啊。“一个一身素衣,脸颊粉嫩的小姑娘,蹲在小白猪身边,稚嫩的问道。

    “小白猪,你们野猪是怎么撒尿的,尿的远不远,能教教我不?”

    “小白猪,你们野猪的小孩,要上学堂吗,要练拳吗,你们平时吃饺子不?猪肉馅儿的特别好吃。“

    “啊啊啊,我受不了啦。“小白猪一声惨叫,冲出重围,奔向磐天。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磐天真的是太好了。每天跟他一起摘椰子、干活,真的是太幸福了。

    与此同时,磐天身边,盘腿坐着一个小胖子,正在与磐天聊天:“俺爹说了,你开个价,只要价格不那么夸张,俺家都出得起。现在猪肉15钱一斤,俺家可以出三倍的价钱,磐天,你可要考虑清楚,三倍的价钱,够你们盘珠寺好几个月的伙食了。”

    飞奔而来的小白猪闻言,飞起一脚,把胖子踹倒在地,双手叉腰,开始口吐芬芳,问候小胖子全家。

    小胖子一个鲤鱼打挺,双眼放光地看着小白猪,留着口水道:“这劲道,绝对的极品猪啊,烤起来味道杠杠的。”

    磐天挥挥手,赶走了小胖子后,突然说道:“小白猪,给你取个名字吧。”

    小白猪想了想,说:“能,不要像二狗那样的名字吗?”

    “叫朱一怎么样?”

    “朱一?二狗?呵,你们师兄弟之间是从小就不对付?”小白猪略带嘲讽道。

    “呵呵呵,在取名字这件事情上,我还没输过。”磐天略微得意道。

    小白猪在磐珠寺的第二个年头,已经完全融入了在这里的生活,海边摘椰子,后院种植蔬菜,然后游过野湖,去后山砍些柴火,期间也要为寺里的师父和师兄们准备伙食。

    日子过得平凡却充实。对于朱一来说,这已经是上天给它的最好的礼物。然后他不知道的事,他的人间之旅才刚刚开始。

    ---磐珠趣事---

    夜深人静

    夜深人静时,一个带着黑头套的蒙面小胖子熟练的翻过盘珠寺的围墙,蹑手蹑脚的往柴房走去。然后掉进了磐天之前为小白猪设置的陷阱里。

    第二日清晨:

    磐天和小白猪蹲在陷阱旁

    小白猪:“我一直以为,这么劣质的陷阱,猪都不会中招。”

    磐天:“你看,这不中了一头么。”

    小白猪:“怎么处理?”

    磐天:“听说镇里卖猪肉的王家,高价收购野猪,三倍的价格!”

    小胖子:“二位大爷,求放过,我再也不敢了。”

    小白猪:“这么有劲道的肉,怎么着也得要3两一斤,一分不能少,让你爸来赎你。”

    小胖子:“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