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一分钟后抵达。”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三十秒后抵达。”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十秒后抵达。”
“警告……。”
“备用电源开启。”
“警告，检测到一号二回路水管破裂，二号备用水管正在开启，蒸汽装置停止运转，备用电源可用时间300小时。”
“警告，一号储水球破裂。”
“警告，二号储水球破裂，三号储水器可持续供水时间24小时。”
“警告，核电舱内层迎波面减震液压杆断裂，外层缓冲层破损。”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一分钟以后抵达。”
“危险，危险，四号主电缆断裂，控制棒处于半位，自动控制失灵。”
“危险，危险，二号备用水管失压，堆芯温度400度，堆芯气压17Mpa。隔离墙已关闭，隔离墙已关闭，系统将转入人工模式，系统将转入人工模式。”
“承启明，宋五。”
“承启明，宋五。”昏暗的灯光伴随四周一阵阵轰隆声，溢散的蒸汽带着高温，让一切变得朦朦胧胧，承启明脑海中响起了组长黄龙的喊声。
“在。”
“宋五呢？”
“在我旁边。”
“穿上防护服，打开外层安全壳，手动推入控制棒，打开一回路水阀，接入二回路。”
“打开一回路水阀？”承启明有些不敢相信。
“对，手动打开一回路水阀。”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承启明也顾不得其他，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宋五拉起，打开房间里的柜子，迅速穿好厚重的防护服。
“姐夫，打开一回路水阀，这太危险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隔离墙已经关闭，不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宋五只感觉脑中一片混沌，被承启明拉扯着绕到走廊，打开了玻璃墙后面那片区域的门。
进去之后，两人合力从裸露的圆球表面打开了一道缺口，随后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入。
即便是穿着防护服，两人还是感受到了内部的高温。强烈的震动让内部很多管道变形，承启明看到二回路的主水管早已断裂，备用水管一处也裂开一道口子，高压的蒸汽喷薄而出，发出尖啸。
“危险，危险，堆芯温度600度，堆芯气压30Mpa。”
……
“你去推动控制棒，我去切换水阀。”
说话间，二回路备用水管顺着那条裂缝直接被撕裂。
蒸汽如雪崩般瞬间填满整个空间，完全失去了视线，宋五浑身抖动，嘴中磕磕作响，想说点什么竟是说不出来，一双脚却是如何也不停使唤了，只感觉身上的防护服重若千斤。
承启明拉了一下，见宋五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摸索着朝操纵控制棒的转盘走去。
经过严格训练的承启明很快找到了转盘所在，足足八个转盘，等承启明全部操作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危险，危险，堆芯温度800度，堆芯气压40Mpa，已超出极限值。”
“我来打开一回路的水阀，你来切换，一回路压力太大，我一个人来不及。”承启明迅速返回，强拖着将宋五带到了一二回路的转换口，交代一句之后就朝一回路的泄水阀而去，一回路中的冷却水有强辐射，打开水阀之后，一回路中的冷却水会流到下方的回收舱，控制棒虽然已经就位，但但反应堆的温度是一时半会降不下来，要是将内层安全壳熔融，那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承启明握着水阀的转盘，朝宋五所在的方向喊道：“抓稳了，我一打开，你就马上切换，让二回路的水流过来，准备好没有。”
没有回应，承启明心中一沉，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打算先打开一回路的泄水阀，可承启明刚刚转动一圈，高温高压下，找到一丝宣泄口的一回路冷却水就像脱缰野马，承启明感觉手上一麻，身子已经倒飞出去了。
强烈的恐惧下，只剩求生本能的宋五刚刚沿着悬梯准备逃出去，后背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连人带悬梯一起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之上，防护服背后插着炸飞的水阀一截插在了防护服上，高温的一回路水汽透过扎出的缝隙涌入了防护服内。
脑中只有轰鸣的承启明感觉像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受到重击的承启明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好像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意识在等待消散。
“危险，危险，反应堆温度2500度。”
……
不断重复的警报声从在脑中的轰鸣里若隐若现，让承启明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
一个信念出现在承启明脑中，这仅存的信念让承启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摸索到了切换口，然后转动了阀门。
二回路中的水涌入一回路，迅速给反应堆降温，随后从刚才炸裂的缺口喷涌而出，温度在快速下降，水汽在渐渐平息，水面渐渐莫过承启明的双脚，随后是胸口，承启明只感觉身体一轻，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承启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二八区的总部医院，这是一处单独隔离的病房，除了冰冷的机器发出缓缓的“滴滴”声以外，没有一个人。
刚想做点动静证明自己醒过来的承启明脑中忽然一震，发现是宋五的通讯请求，看着那百余个未接的通讯请求，承启明知道宋五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宋五哀嚎的声音：“姐夫，我救不活了，我对不起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死了以后丹英和小晴该怎么办啊。”
承启明意识还有些懵懂，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此前发生的事，于是开口问道：“你在医院里吗？”
“在的。”宋五带着哭腔道。
“都到医院了，哪有这么容易死。”
“我的防护服破了，全身都被烫伤，还被一号回路的水浸泡，医院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只能用生物芯片进行交流，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承启明想到那么多未接的通话请求，显然宋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继续问道：“你急着找我干什么？”
“我……”
宋五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说说话，证明是我打开和切换的水阀，这样一来我就算死了，丹英也能得到一笔赔偿，至少能让她吧小晴养大，姐夫，我知道我不是人，但求你看着表姐的份上，答应我这个请求吧，不然我死的不安心。”
承启明心中一松，回道：“我当是什么事，我答应你了。”
“谢谢姐夫，我会和丹英说明一切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们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
结束通话后，承启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承启明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事情后续的发展明显超过了承启明的意料。
医院在确定承启明醒过来后，医生通过电话与承启明进行了交流，大意是承启明的防护服虽然完好，但身体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害，而且很可能是终生需要持续治疗的伤害，承启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癌变，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癌变也算不上很可怕，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接受持续性的治疗，这次事故完全可以定义为工伤，那后续的治疗费用也就不用他自己出。
和医生结束通话刚过去五分钟，病房就打开了，三名穿着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
“承启明是吗？”
承启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来人，但因为穿着防护服的缘故，他看不出来人的身份，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进入病房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歹人，于是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我们是709事故联合调查组的，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可以。”承启明没想到来人这么快。
“那好，关于709事故有些情况需要与你核实，请你如实回答。”
“接到黄龙的指示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承启明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将此前他与宋五的分工当成事实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你去推动控制棒，宋五负责关闭和切换阀门的吗？这很重要，希望你不要说谎？”
承启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宋五，也就坚持点了点头。
“我们掌握的情况与你的说法有些不一样，我们恢复了一点监控的内容，但当时里面的视线很差，监控显示，安全壳内推动控制棒和打开切换阀门的是同一人，只是无法识别是你还是宋五，现在能请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承启明心中一突，忍不住问道：“宋五怎么说的？”
“我们还是交流过，他说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想不起地做了些什么。他的状况的确很不好。”
“他真的活不了了吗？”
“根据医院的检测结果，他只剩三天的时间了。”
沉默片刻，承启明开口道：“我也有些不记得了，如果只有一个人做了这一切，那应该是他做的。”
“但你刚才说是你推动的控制棒？”
“那样的情况什么都看不清，我可能弄错了。”
“承先生，因为当时的情况没有另外的证人，宋五接下来可能无法沟通，你的话对这次事故的调查结果和后续的处理至关重要，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宋五一个人独立完成了这所有的操作吗？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调查，所以我们只会对你进行这一次询问，希望你慎重回答。”
“是他。”承启明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当然，也许真正知道，这个宽厚温良的人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个月以后承启明出院，同时也得到了这次事故的最后调查结果与处理结果，事故完全是因为连续两次的超强地震引起的，所以没有认定直接责任人，事故一共造成两死五伤。
两位死者中，戴工是因为第二次地震时被脱落的金属块砸中，给予一次性10万元的补偿。
宋五，因为在事故中有重要的立功表现，挽回了重要损失，给予一次性20万元的补偿，另外给予成为一环公民的资格，因为当事人已死，所获奖励由妻子杨丹英继承。
承启明，事故中受重伤，但在事故处理中没有按照班长指示配合宋五，给予一次性5万元的补偿，出院后自行承担后续医疗费用。
……
最开始的承启明对这个结果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宋五毕竟是死了，宋夕霞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没有埋怨丈夫，她知道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可惜随着后续承启明身体不断的癌变，如今医学虽然发达，但不断的治疗，这个家还是很快被拖入了深渊，以至于承启明不得不以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得家庭的安稳。
往事一幕幕划过，想到如今承天智得到杨丹英的安置，而且最近几次通话听说天智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这让承启明内心安慰不少，当年的事情也彻底放下。
长舒一口气，承天智收回思绪，看着王强，开口道：“走吧，我带你走走，先了解一下一些基本操作流程和术语，这样在意识学习之后你也能快速掌握。”
“好。”
……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三十秒后抵达。”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十秒后抵达。”
“警告……。”
“备用电源开启。”
“警告，检测到一号二回路水管破裂，二号备用水管正在开启，蒸汽装置停止运转，备用电源可用时间300小时。”
“警告，一号储水球破裂。”
“警告，二号储水球破裂，三号储水器可持续供水时间24小时。”
“警告，核电舱内层迎波面减震液压杆断裂，外层缓冲层破损。”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强地震波，一分钟以后抵达。”
“危险，危险，四号主电缆断裂，控制棒处于半位，自动控制失灵。”
“危险，危险，二号备用水管失压，堆芯温度400度，堆芯气压17Mpa。隔离墙已关闭，隔离墙已关闭，系统将转入人工模式，系统将转入人工模式。”
“承启明，宋五。”
“承启明，宋五。”昏暗的灯光伴随四周一阵阵轰隆声，溢散的蒸汽带着高温，让一切变得朦朦胧胧，承启明脑海中响起了组长黄龙的喊声。
“在。”
“宋五呢？”
“在我旁边。”
“穿上防护服，打开外层安全壳，手动推入控制棒，打开一回路水阀，接入二回路。”
“打开一回路水阀？”承启明有些不敢相信。
“对，手动打开一回路水阀。”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承启明也顾不得其他，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宋五拉起，打开房间里的柜子，迅速穿好厚重的防护服。
“姐夫，打开一回路水阀，这太危险了。”
“顾不得这么多了，隔离墙已经关闭，不这样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宋五只感觉脑中一片混沌，被承启明拉扯着绕到走廊，打开了玻璃墙后面那片区域的门。
进去之后，两人合力从裸露的圆球表面打开了一道缺口，随后拖着沉重的身躯进入。
即便是穿着防护服，两人还是感受到了内部的高温。强烈的震动让内部很多管道变形，承启明看到二回路的主水管早已断裂，备用水管一处也裂开一道口子，高压的蒸汽喷薄而出，发出尖啸。
“危险，危险，堆芯温度600度，堆芯气压30Mpa。”
……
“你去推动控制棒，我去切换水阀。”
说话间，二回路备用水管顺着那条裂缝直接被撕裂。
蒸汽如雪崩般瞬间填满整个空间，完全失去了视线，宋五浑身抖动，嘴中磕磕作响，想说点什么竟是说不出来，一双脚却是如何也不停使唤了，只感觉身上的防护服重若千斤。
承启明拉了一下，见宋五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摸索着朝操纵控制棒的转盘走去。
经过严格训练的承启明很快找到了转盘所在，足足八个转盘，等承启明全部操作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危险，危险，堆芯温度800度，堆芯气压40Mpa，已超出极限值。”
“我来打开一回路的水阀，你来切换，一回路压力太大，我一个人来不及。”承启明迅速返回，强拖着将宋五带到了一二回路的转换口，交代一句之后就朝一回路的泄水阀而去，一回路中的冷却水有强辐射，打开水阀之后，一回路中的冷却水会流到下方的回收舱，控制棒虽然已经就位，但但反应堆的温度是一时半会降不下来，要是将内层安全壳熔融，那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承启明握着水阀的转盘，朝宋五所在的方向喊道：“抓稳了，我一打开，你就马上切换，让二回路的水流过来，准备好没有。”
没有回应，承启明心中一沉，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打算先打开一回路的泄水阀，可承启明刚刚转动一圈，高温高压下，找到一丝宣泄口的一回路冷却水就像脱缰野马，承启明感觉手上一麻，身子已经倒飞出去了。
强烈的恐惧下，只剩求生本能的宋五刚刚沿着悬梯准备逃出去，后背就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连人带悬梯一起重重撞在金属墙壁之上，防护服背后插着炸飞的水阀一截插在了防护服上，高温的一回路水汽透过扎出的缝隙涌入了防护服内。
脑中只有轰鸣的承启明感觉像过了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受到重击的承启明几乎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好像只剩下一点残存的意识在等待消散。
“危险，危险，反应堆温度2500度。”
……
不断重复的警报声从在脑中的轰鸣里若隐若现，让承启明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存在。
一个信念出现在承启明脑中，这仅存的信念让承启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摸索到了切换口，然后转动了阀门。
二回路中的水涌入一回路，迅速给反应堆降温，随后从刚才炸裂的缺口喷涌而出，温度在快速下降，水汽在渐渐平息，水面渐渐莫过承启明的双脚，随后是胸口，承启明只感觉身体一轻，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承启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二八区的总部医院，这是一处单独隔离的病房，除了冰冷的机器发出缓缓的“滴滴”声以外，没有一个人。
刚想做点动静证明自己醒过来的承启明脑中忽然一震，发现是宋五的通讯请求，看着那百余个未接的通讯请求，承启明知道宋五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刚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宋五哀嚎的声音：“姐夫，我救不活了，我对不起你，我死不足惜，可是我死了以后丹英和小晴该怎么办啊。”
承启明意识还有些懵懂，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此前发生的事，于是开口问道：“你在医院里吗？”
“在的。”宋五带着哭腔道。
“都到医院了，哪有这么容易死。”
“我的防护服破了，全身都被烫伤，还被一号回路的水浸泡，医院已经放弃了，我现在只能用生物芯片进行交流，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承启明想到那么多未接的通话请求，显然宋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继续问道：“你急着找我干什么？”
“我……”
宋五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说说话，证明是我打开和切换的水阀，这样一来我就算死了，丹英也能得到一笔赔偿，至少能让她吧小晴养大，姐夫，我知道我不是人，但求你看着表姐的份上，答应我这个请求吧，不然我死的不安心。”
承启明心中一松，回道：“我当是什么事，我答应你了。”
“谢谢姐夫，我会和丹英说明一切的，以后要是有机会，她们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
结束通话后，承启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在承启明看来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事情后续的发展明显超过了承启明的意料。
医院在确定承启明醒过来后，医生通过电话与承启明进行了交流，大意是承启明的防护服虽然完好，但身体还是受了不小的伤害，而且很可能是终生需要持续治疗的伤害，承启明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癌变，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癌变也算不上很可怕，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接受持续性的治疗，这次事故完全可以定义为工伤，那后续的治疗费用也就不用他自己出。
和医生结束通话刚过去五分钟，病房就打开了，三名穿着防护服的人走了进来。
“承启明是吗？”
承启明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来人，但因为穿着防护服的缘故，他看不出来人的身份，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进入病房的，肯定不会是什么歹人，于是躺在床上点了点头。
“我们是709事故联合调查组的，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可以。”承启明没想到来人这么快。
“那好，关于709事故有些情况需要与你核实，请你如实回答。”
“接到黄龙的指示后，你们是怎么做的？”
承启明整理了一下思绪，就将此前他与宋五的分工当成事实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你去推动控制棒，宋五负责关闭和切换阀门的吗？这很重要，希望你不要说谎？”
承启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宋五，也就坚持点了点头。
“我们掌握的情况与你的说法有些不一样，我们恢复了一点监控的内容，但当时里面的视线很差，监控显示，安全壳内推动控制棒和打开切换阀门的是同一人，只是无法识别是你还是宋五，现在能请你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吗？”
承启明心中一突，忍不住问道：“宋五怎么说的？”
“我们还是交流过，他说当时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想不起地做了些什么。他的状况的确很不好。”
“他真的活不了了吗？”
“根据医院的检测结果，他只剩三天的时间了。”
沉默片刻，承启明开口道：“我也有些不记得了，如果只有一个人做了这一切，那应该是他做的。”
“但你刚才说是你推动的控制棒？”
“那样的情况什么都看不清，我可能弄错了。”
“承先生，因为当时的情况没有另外的证人，宋五接下来可能无法沟通，你的话对这次事故的调查结果和后续的处理至关重要，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是宋五一个人独立完成了这所有的操作吗？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调查，所以我们只会对你进行这一次询问，希望你慎重回答。”
“是他。”承启明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当然，也许真正知道，这个宽厚温良的人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一个月以后承启明出院，同时也得到了这次事故的最后调查结果与处理结果，事故完全是因为连续两次的超强地震引起的，所以没有认定直接责任人，事故一共造成两死五伤。
两位死者中，戴工是因为第二次地震时被脱落的金属块砸中，给予一次性10万元的补偿。
宋五，因为在事故中有重要的立功表现，挽回了重要损失，给予一次性20万元的补偿，另外给予成为一环公民的资格，因为当事人已死，所获奖励由妻子杨丹英继承。
承启明，事故中受重伤，但在事故处理中没有按照班长指示配合宋五，给予一次性5万元的补偿，出院后自行承担后续医疗费用。
……
最开始的承启明对这个结果也没有太大的异议，宋五毕竟是死了，宋夕霞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没有埋怨丈夫，她知道丈夫是什么样的人，可惜随着后续承启明身体不断的癌变，如今医学虽然发达，但不断的治疗，这个家还是很快被拖入了深渊，以至于承启明不得不以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换得家庭的安稳。
往事一幕幕划过，想到如今承天智得到杨丹英的安置，而且最近几次通话听说天智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这让承启明内心安慰不少，当年的事情也彻底放下。
长舒一口气，承天智收回思绪，看着王强，开口道：“走吧，我带你走走，先了解一下一些基本操作流程和术语，这样在意识学习之后你也能快速掌握。”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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