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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上官挚

    千秋剑现世的消息迅速从陈州传向整个江湖,离陈州最近的嵇阳,无双阁早一步得到了消息,一封信被紧急送到凤栖华手中,她看完信却随手丢到了一旁,继续修剪她的盆栽。

    柳鸢鸢看她不甚在意,心中不解,捧着杯茶递给她,边问道:“师父便不想知道千秋的下落吗?”

    凤栖华放下剪子,左右看看这盆翠柏,眼见修剪的满意了,才接过茶抿了一口,说:“等着吧,我就算不想知道,也总会知道。”

    柳鸢鸢心思通透,被她稍稍提点一句,立马便明白她话中所指:“师父是说稍后江湖会掀起的波澜,而且这波澜会波及天宿宫?”

    “都说冥河血莲是一把邪剑,饱饮鲜血,但要我说,千秋才是邪剑,由它引起的江湖争端从来不见少,每一次现世总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若千秋现世是真,身在江湖,谁也别想逃过。”凤栖华把茶放下,指着说:“这茶水温不够,没激出茶香,你真要跟你若水学学了。”

    “哎呀,师父,我上赌桌还行,泡茶这事我真不拿手,师姐不在你就将就一下喽。”

    凤栖华撇嘴,好歹没说什么,转而道:“揽月楼无端放出这样的消息,可至今我也没看到他们拿出千秋现世的证据,如今掀起的这点波澜,不过是依靠他们积攒了十多年的信誉,毕竟揽月楼从没有虚假消息,但如此行径,怕是别有目的。”

    她毕竟身为一宫之主,更是江湖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便是十一年前五象山那场大战,她也是亲历者,揽月楼轻飘飘一句话便想要她轻易相信,太难。

    柳鸢鸢自然不会怀疑她师父说得话,但同时又升起了好奇心:“那师父觉得揽月楼想做什么?”

    凤栖华冷笑:“等着,时间久了,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

    柳鸢鸢点头,不再多言。

    “对了,长泽呢?怎么不见他?”凤栖华朝屋外看了一眼,纪长泽的房间就在对面,但从早上便见门关着,一上午都没见到人。

    “和莫大夫出门去了。”柳鸢鸢说。

    这几日他身体有了起色,不用人扶着也能下地走路,便在阁中呆不住,凤栖华也知道,轻笑道:“这孩子,是在屋里闷坏了。”

    “宫主。”她随身的侍女忽然进来,禀报说:“上官挚回来了,在楼下说要见您。”

    听到这个名字,凤栖华感到突然,她太久没听到了,或者又是因为这几日阁中十分平静,倒让她险些忘了,无双阁还有一位副阁主,但也毫不意外,多少天了,是该回来了。

    她起身冷笑道:“这老家伙,总算是回来了。”又对柳鸢鸢说:“鸢鸢,随我去看看。”

    “是,师父。”

    无双阁楼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坐在太师椅上,他面前是今日值守的几个弟子,言语间向他禀报这几日阁中发生的事情,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紫衣持刀,样貌更是不可多得的俊美风流,正是无双阁二弟子,苏解。

    柳鸢鸢早听闻过上官挚的大名,但没有交集,上回见他还是三年前在天宿宫,如今再见他没有丝毫变化,眉宇阴鸷,周身杀气腾腾,若是为人胆小些,怕是都不敢直视他。

    “两年没见,杀气还是这般重。”凤栖华展袖坐下,瞥了他一眼:“既要见我,有话便说。”

    上官挚起身,抱拳说道:“阁中发生的一切我在路上便已经听说了,今次多谢凤宫主相助,不然无双阁危矣,我更是无言面对阁主。”

    凤栖华却不在乎,红唇弯起:“不必,我只是不愿见长泽为人所逼,可不是为了无双阁。”

    言语间不留情面,上官挚不由冷笑,直言道:“那好,我有话想问凤宫主一句,杀阁主的疑凶聂于桑,是你下令放走的吧?”

    “你是在质问我?”凤栖华感到好笑,她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他上官挚来反对。

    “你与阁主曾有一段缘,只是最后不了了之,虽说阁主因此对你心有亏欠,多有回避,长泽也是你的孩子没错,但凤宫主到底是天宿宫宫主,无双阁的事,不能由你做决定,不然我无双阁威严何在?”上官挚也不避讳,当着众多弟子的面儿把陈年往事都给抖出来了。

    凤栖华给气笑了,她最恨别人提及她与纪昌泰的曾经,偏偏就是有人想惹怒她,只可惜她早不是能被人三言两语挑拨的小姑娘,如今格外沉得住气,慢悠悠道:“上官挚,你是在指责我多管闲事吗?”

    “并非闲事,只是聂于桑不能放了,他是不是凶手,我还没有审问。”

    “审问?”凤栖华嗤笑,依着太师椅的靠背,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似是在嘲笑。

    “师父,我看上官前辈是担心聂于桑跑了。”柳鸢鸢忽而笑道:“不过这倒是上官前辈多虑了,师父虽然让他走了,但他弟弟还在无双阁,前辈要学那朝廷衙门行审问之举,倒也不必忧心,过几日他自然会回来。”

    谁料上官挚阴沉沉地扫了她一眼,说:“我说话,你插什么嘴?”

    柳鸢鸢没想到他这般顽固且不留情面,当即掩唇笑咯咯起来,故意说道:“哎呀呀,我竟不知道,原来上官前辈说话时别人是不能说话的,真是好大的威风,倒是叫我大开眼界。”

    “无礼。”上官挚斥责道。

    话音刚落,凤栖华不乐意了,冷笑道:“上官挚,我的弟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堂内氛围瞬间冷凝,柳鸢鸢眼一瞥,却见苏解甚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她不由挑眉,心中正觉奇怪,这时纪长泽从外面回来,看到他们,过来挨个喊了一遍:“娘,师叔,师兄。”

    说完话他停住脚步,莫忧从后面走出来,身上仍旧背着他的药箱,手里则拿着一个纸风车,正玩得不亦乐乎,跟个小孩子似的。

    上官挚一眼看到他,上下打量了几眼,问:“你就是聂于桑的弟弟?”

    莫忧不认得他,点点头说:“是啊!”然后又问:“你是何人?”

    “那好。”上官挚没回答,他突然出手,要擒住莫忧。

    莫忧没防备,被他抓住了肩膀,霎时间一股大力袭来,如铁箍银匝,莫忧只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急忙甩臂,两手交错缠住上官挚胳膊,趁他收手时赶紧飞身后撤,落在湖水之上的回廊里,不解地问:“你怎么出手伤人啊?”

    “师叔。”纪长泽忙拉住上官挚,将人拖住。

    上官挚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奈,但也只得收手道:“你哥哥被凤宫主放走了,那我只能拿你为质,防止你哥哥偷偷跑了不回来。”

    “我哥才不会跑。”莫忧踩在回廊栏杆借力,跃到门边站住,才说:“你该知道我是药师谷弟子,但你不知道我身中悲回风之毒,连内力也是带了毒的,你要把我关起来,我就让无双阁上下全都中毒。”

    “你……”

    “我说到做到。”莫忧怕他不信,作势要拆手臂上缠得布条。

    “噗嗤。”众人寻声望去,见苏解握拳抵唇,装模作样地干咳了几声,说:“头回见到师父你吃瘪,怪好笑的,故而一时没忍住。”

    上官挚脸瞬间黑了,可这还没完,柳鸢鸢也跟着笑,边笑边说:“上官前辈这徒弟教的好。”

    凤栖华看够了热闹,终于开口:“上官挚,你既然知道莫忧是药师谷弟子,不会没听到江湖最近的传言,他就是张季斋的徒弟,前些时候还救了鸢鸢的二姐。我留他是为了给长泽治病,不然长泽如今怕是还在床上躺着。”

    上官挚没说话,凤栖华就接着说了:“你若是不想长泽好了,尽管抓莫忧,只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师叔,此事与莫忧无关,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纪长泽后退一步,朝上官挚拱手行礼,恳求道:“求师叔不要为难莫忧。”

    事已至此,想动莫忧是不可能的,但苏解知道他师父重脸面,怕师父下不来台,便主动给了台阶下,说:“师父,咱们快马加鞭赶回来,还没去看看师伯呢!”

    上官挚哪里不明白,冷哼一声,甩手走了。

    苏解抱拳道:“凤前辈,告辞。”说完跟着上官挚一同离开了,其他弟子随即散开。

    见他们都走了,莫忧才敢过来,他现在还有点委屈,问纪长泽:“你师叔怎么这般凶恶?还不讲道理。”

    纪长泽被他问得好不尴尬,解释道:“我师叔那人天生不会说好话,奉行人性本恶,出手难免不留情,所以在江湖也得了恶名,实在抱歉。”

    “怪不得。”莫忧抬手揉了揉肩膀,方才那一下出手真够重的。

    柳鸢鸢见状问道:“可是伤着了?”

    莫忧冲她笑起来,摇摇头说:“没伤到,他才抓到我我就跑了。”

    说完他眨眨眼,猛地想起来,惨叫道:“我的纸风车。”

    方才打斗时他给丢开了,这会儿要找,却见他那纸风车躺在地上,也不知道被谁给踩坏了,上面还印着个脚印。

    莫忧脸都皱起来了,蹲下身看着纸风车,伤心欲绝。

    柳鸢鸢觉得好笑,说道:“不就是一个纸风车,你若是想要,我给你做一个便是,又不费什么工夫。”

    说到做到,柳鸢鸢回房间就找来彩色笺纸,给莫忧做了一个有四色的纸风车,风一吹骨碌碌转,立马把人哄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