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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纳丹

    黎明初起,叶宇鸿即起身准备一试。山庄外郁郁葱葱,除开灵植草木的年份尚且不足外,就好似昨夜那一场战斗从未发生过。殒星林的生机就是这般强大,叶宇鸿见识道了。

    就着清晨力的充盈与柔和,叶宇鸿开始按照着纸上内容修行。纸上经文大致讲的是“欺骗”——欺骗力,听起简单。但也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做起来似乎更不可能。

    古今往来,这种奇思妙想也并非无人想到。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毕竟力没有情感,也无实际形态。可这一经文却做到了,叶宇鸿一套心法下来,配合着呼吸法门,便开始感知到力的涌入与滋养,虽不多,但终归是有了。叶宇鸿昨日的遗伤在痊愈,身体也开始增强。

    “这便是力吗?”叶宇鸿为这一感受而惊奇,从未有人纳力后如叶宇鸿这般。万力穿梭他们早已习惯,而叶宇鸿不同,他虽能感知力,但不能吸收力。

    所谓引气,顾名思义,是汲取天地之力煅养自身,被分为了两个境界,一为纳丹,二为涤魂,前者锻体,后者炼魂。

    一经体内力纳足够叶宇鸿即刻开始凝丹。虽说叶宇鸿以前无法修行,但功课他从未落下过,所以凝丹对他而言并非什么难事,但问题出在他想要的很多,可他的身体却很脆,不一定能够承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做到了,甚至相矛盾属性的基础同时给给打下了,譬如绝法与通融这两个,一个有无法用法的副作用,一个有言行即法的功效,反倒是把叶宇鸿整迷糊了——这完全不合常理。

    “这经文这么变态的吗?”叶宇鸿无语道,试着停下运转,那些矛盾的立马就出现,就连先前收纳的力也有溃散的迹象。

    “还真是,不过就不能停了?”叶宇鸿凝眉思索,他想到一个办法,既然万法相通,是否能通过在内丹铭刻经文来达到目的。

    一有想法,叶宇鸿即刻付诸行动,在凝丹时将力引到特定部位来达到刻画效果。最终,叶宇鸿感觉自己到了饱和,可内视却看见那颗黄豆大的银白色内丹,陷入了沉默,这与他熟知的任何一种内丹颜色都不一样,而且并不圆润,反倒是坑坑洼洼的。

    “算是半步纳丹吧,我身体真有那么差?”说着,叶宇鸿捏了捏拳,他觉得自己身体力道并不弱于那些纳丹的人了,至少是符合纳丹的平均水准。

    叶宇鸿无奈起身,向城镇赶去,想去找几门偏术看看是否能找到对应的。

    值得一提的是,半步纳丹后,叶宇鸿觉得神行符用起来确实是轻松不少,效果也有了不少提升,很快就到了城镇,比往常节省了将近一倍的时间。

    南荒边城——寒山城,离殒星林最近的城池,也是直面另一大王朝——文王朝的第一座城池。

    走在这里,没有人不向叶宇鸿问好的。叶宇鸿知道,他们拜的不是自己,是他皇兄,为免得落个狗仗人势的口实,叶宇鸿一一回敬了过去,直到抵达将军府才罢手。

    不过在这边疆,纵是将府也富丽不到哪去,不过就是大一点的屋子罢了。

    “小殿下今儿怎有雅兴来这?来找大殿下的?可惜,大殿下猎兽去了。”正当叶宇鸿准备迈入,耳边忽响起一尖锐的嗓音,只见是李公公。这李公公本是他父皇特遣来照料日常琐事与开支的人,平日里总是阴阳他,常一番连问来拔高自己的气势。

    李公公见叶宇鸿没有回答,又是一阵怪气:“哎呦,我的小殿下,路上凶险,你这千金之躯出事了怎么好?下次遣人来告知一声,我让人来接你,何必屈尊大驾?”

    叶宇鸿闻言,眉宇一挑,这李公公虽说的一番好话,但依旧是在挖苦他,向来对此叶宇鸿是不作理会的,但而今他可以修行了,不免有些耐不住性子。

    “公公事物繁忙,再者本殿下做事,知会与否本就随心,就不劳公公操劳了。”叶宇鸿笑道。

    李公公闻言,心生诧异——他竟然被一介废物警告了,但叶宇鸿身份在此,他也不能当场发怒,以免被同行捉了把柄,于是依旧笑面相迎,作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小殿下今儿莫不是不舒服,哎呦!那得去看看。”

    “本殿下身体本殿下自是清楚,倒是公公你,不去找个名医治治嗓音,耳噪得很。”叶宇鸿回敬道,问言那李公公顿时面色铁青。看他这愤怒却又无处发泄的模样,叶宇鸿顿时心觉爽快。

    “对了,今日来,为找几门内丹的偏说、假说、传说什么的,劳烦了。”叶宇鸿又道,那李公公也不敢直接拒绝,只得照做,而后把书一放,扭头就走。或许是找个小吏出气去了,又或者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怎么报复,但叶宇鸿并不关心,明面不可能,暗地里他也不怕,反正他清楚李公公是不敢把他打伤的。

    叶宇鸿不作理会,拿起书册翻阅起来,一一细读。

    “......道人张陵,五色丹,五行之力......妖圣龙纹真君,双妖丹,有阴阳之力......星祖,间杂银白色内丹,有星辰之力。”读至此,叶宇鸿合上了书页,呢喃道,“星辰之力......殒星林......我那不会是星辰之力吸收多了吧,难怪没成功。星辰之力那么高强度,我这没底子的还能吸收这么多,厉害了。”

    “宇鸿,你怎么来了?”正当叶宇鸿自语时,叶知鸿着着一袭玄衣走了进来,问道。

    “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皇兄啊!”叶宇鸿笑道,“当然是来逛逛,皇兄,你能带我买些东西吗?”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叶宇鸿没钱,锻体的药材只能赖叶知鸿头上了。

    “当然,我先去换件衣裳。”叶知鸿眼神里有些许不解,叶宇鸿因为不想听见他人说三道四,是不喜欢上街的,不过他依旧向内院走去,脚步放的很慢。

    “等等皇兄!”叶宇鸿觉得不对劲,叫住了叶知鸿,在叶知鸿身上摸来摸去,只见自己手上多了鲜血。

    “皇兄,你......受伤了!”叶宇鸿很是惊讶,叶知鸿在他看来可是圣人之下无人能伤及他一根毛发的人。

    “无碍,不过是斩杀了一只圣兽罢了。”叶知鸿平平淡淡道,似乎是在述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一样。

    可是“圣人之下皆蝼蚁”这句话并非是随口说说,于是叶宇鸿看着叶知鸿的眼里又多了几分崇拜,全然是将叶知鸿受伤一事抛在脑后。众人听了,更坚信不能去招惹叶宇鸿了,因为弟凭兄贵。

    摩肩接踵的市集,惶惶灯火在白昼里映衬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商贾门挂着一幅亘古不变的和蔼可亲的笑容,毫不吝啬地运用着各种精妙绝伦的语句,去称赞着穿金戴银的过客,却对贫苦艰辛之人嗤之以鼻,如见世间至臭。

    这倒是触动了叶宇鸿,那群人对他何尝不是轻蔑?只不过是畏惧,不得已维持着表面上的笑容。

    叶宇鸿不由握紧了拳头,他想收拾这样的人,可世事如此,他无理可说,更无力可做。

    “想改变?”叶知鸿注意到了叶宇鸿的动作,“那你要好好努力了,早日冠绝天下。”

    叶宇鸿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了找东西上。

    “皇兄,我要那个。”叶宇鸿忽而指向一处。

    “拨浪鼓?”叶知鸿不由地惊讶一下,他可不记得叶宇鸿对这东西感兴趣。

    “不是......”叶宇鸿反而是摇头摇成个拨浪鼓。

    “玻璃珠......或者是那紫金木须?”叶知鸿思量道,说出个不太可能的答案。可叶宇鸿还因此点了点头、

    “额,宇鸿,你没事吧?”叶知鸿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叶宇鸿额头,“也没发烧啊,紫金木须可是锻体材料,你没法用!”

    “我就是想试试。”叶宇鸿嘟嚷道。

    叶知鸿严词拒绝了,他有原则,但他的原则在叶宇鸿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看着叶宇鸿一副不舍的模样,他不忍心了,最终只得答应。

    “好给你买就是了。”叶知鸿无奈,却见叶宇鸿脸上愁容顿失,一脸嬉笑样。

    “下次你再演我试试”叶知鸿突然将手摁在叶宇鸿腰间,轻轻挠弄,惹得叶宇鸿一个劲的笑,不停扭动着身子。

    “别,不敢了......哥......哥......痒。”叶宇鸿连声求饶,可待叶知鸿一松手,却立马跑开了,还回头作了个鬼脸。

    “才怪嘞!”叶宇鸿俏皮道。叶知鸿见叶宇鸿这般,笑了,这样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表现,至少说明了他平日里对叶宇鸿的宽慰还是有用的,没有让叶宇鸿步入黑暗之中。他追了上去。

    叶宇鸿跑时并未注意到前方,撞到了人,被弹回到地上。

    “没事吧!”眼前是一位面带饥黄,形销骨立的男子伸出来手,其眉宇间有一妖异的紫色莲花印记,不过看来是番仙风道骨的风范。

    “没事。”叶宇鸿说着,刚搭上了那人的手,却觉得手心一阵揪心的痛。

    “又是你们!”俄而,一只手搭上了男子肩膀,只见叶知鸿不知是何时出现在男子身后,冷色峻声道,“不对,你只是个被委派者。说!谁派你来的。”

    “你休想知道。”那人倒也有骨气,狠戾道。他体内灵气开始紊乱,流溢出不少暴躁的灵力结晶。

    “想自爆,问过我吗?”叶知鸿寒声道,灵力立即安息下来,宛若被冻结一般。

    叶知鸿继而凭空划开一道门户,将男子丢了进去,随后,“门”关上了。

    “既然喜欢用蛊,那我送你去和虫子玩玩。”叶知鸿面色冰冷,说道

    “他们是谁?”叶宇鸿问道。显然,叶知鸿是知晓的。

    叶知鸿打量着叶宇鸿,在考虑着是告诉还是让叶宇鸿忘记。

    “皇兄,别瞒我,我自己的处境我得知道吧!”叶宇鸿继而道,“这样也好防患。”

    “他们想拐走你,”叶知鸿这才道,“或者是想用厌力之体做些什么,他们普遍的特征就是莲花印记,紫色的是被他们雇佣的人,青色或红色就是他们,他们是敌人。”

    “喔,”叶宇鸿点了点头,又将目光放在了一个摊位上......

    一路下来,药材不过是可怜几份,但叶知鸿一看便知道是完整的药方,不过是个偏门——星辰淬炼法罢了。

    这一门被誉为自残的的药浴锻体法,不过叶知鸿倒也不担心出事,依据经验之谈,这定是没什么用。

    待夜晚时分,万家灯火熄灭,将军府中,明月玉树下,叶知鸿接引漫天星辉入鼎熔炼药材,如同星汉倾泻般,直到鼎中药物消融,化为白浆,这才让叶宇鸿进去。

    叶知鸿一直紧盯着,他也是希望能成功,不过可惜是鼎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扫兴的他不由得一声叹息。

    可这时间,雷霆炸裂般的声音乍现,叶知鸿下意识地想要动手,可他克制住了,嘴角方才收住却又不由得再次扬起。

    这是在淬体,叶宇鸿身上,有污浊在滴落,有血肉在新生。至于痛苦,叶知鸿对叶宇鸿的毅力有信心。

    叶宇鸿仍然在咬着牙,他此刻感觉如同被犀角蛇抽打一般,筋骨碎裂,却仍然是一声不吭,

    药浆渐渐暗淡、浑浊,药效渐渐消淡,痛苦渐渐褪去直到再无波澜。

    “怎么才初成。”叶宇鸿嘟嚷道。他本以为常规的初成、小成、大成、圆满这几个小阶段,这一方法可以让他到达圆满。

    于不解中,叶宇鸿释放出星辰之力,威能倒是不弱于圆满的。

    “报仇该没问题了吧!”叶宇鸿思量着,自己不过是不小心打扰了犀角蛇,犀角蛇却差点吃了他,他忍不下去。

    而就在叶宇鸿思索中,叶宇鸿便被激动的叶知鸿抱住了,就好像成功的是他一般。

    “哥哥轻点!”叶宇鸿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急忙道,

    “抱歉,”叶知鸿歉然,然后问,“你有什么打算?”

    “先瞒着,免得遭人怕,死了。”叶宇鸿立刻回答了,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已经想好了。

    “那么我在修行资源没法帮你,可想好了。”叶知鸿面色严肃起来,说道。

    “想好了,”叶宇鸿坚决地点了点头,“还有,我明天再去一趟殒星林报个仇。”

    “小心就是了,如果想要成长,你得有自己的主见,不用事事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