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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剧本杀

    “聂公子,既然有解局之法,就不要在卖关子了。”

    重新寻觅了一处安静的地点,这次却是不在有几双耳朵躲在门后偷听。

    聂溯依旧是如狐狸一般狡诈的笑着。

    手中空空如也,却又好似握住万斤筹码。

    “公子,想从清辞摘得到些什么?”

    青衣姑娘深吸一口气。

    谈判开始

    “你们能给我什么?”

    “人。”

    “抱歉,仅此一条不足以打动我。聂府从来不缺漂亮的女人。”

    “是自由…”

    聂溯微微一愣问道

    “什么意思。”

    青衣姑娘自袖间掏出两张白纸,摆放在桌前。

    如果说昨日的到来是一场意外。

    但随着故事的讲述,与想法的提出,青衣姑娘可不信世上有这般雪中送炭的巧合。

    所谓世间万物,等价交换。

    有予,便有取。

    聂溯的提议,是娱乐方式走向新篇章的导火索。

    这条路一眼望去没有边际,那绘织的美梦,却是她们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清倌人

    一个清字,不知劝退了多少自诩风流之辈。

    而面对同行之间的恶意打压,婉转绵延的歌喉,却是在半抹红唇中败下阵来。

    清辞摘不能倒

    这是青衣活在世间的信仰。

    恰在走投无路时,遇到了那足矣改变时代的想法。

    仅仅只是一个白天

    少女的决定,已犹如输光的赌徒一般,彻底的赌上了所有。

    哪怕只是作为他人的掌中剑

    “这是这家酒楼的房契。有愧师恩,清辞摘在我的手中竟萧条至此,还是公子的一席故事,才让小女子有希望看到清辞摘,重新宾朋满座的时刻。”

    “倘若公子此行,就是为了这张房契,小女子愿拱手相让,但清辞摘的牌匾,小女子事先说明要由小女子带走。至于这一纸契约,小女子也只能做自己的主了。”

    清辞摘的楼阁

    同红袖招不足五百步。

    地理位置自然是没的说,价钱也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惊悚。

    拱手相让,要说聂溯不心动,那都是假的。

    某人兜里的盒子,都是从自家女眷身上骗来的,千两银子在眼前晃了晃,举手投足间便可收入囊中,也得亏聂溯见惯了世面,对于青年姑娘的话,三分信,七分假的听入耳中。

    而至于那一张白纸。

    黑字勾勒的,似乎是某人的卖身契。

    向下寻去,结尾签下的名字,赫然就是身前的人儿。

    青衣。

    “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来清辞摘教你们唱戏?”

    你来我往,聂溯开始了新一轮试探。

    “因为聂公子,您没有去红袖招啊。”

    “哦?继续。”聂溯道。

    “上京之内,花楼之最当属红袖招莫属。公子的创意与故事十分新颖,自是不缺一掷千金的买主。但公子却是舍近求远,来到这清冷的清辞摘中,我可以理解为,你这么做的目的,是向从红袖招得到些什么?”

    听者皱眉,一言不发。

    “红袖招背后的那些人,小女子也是略有耳闻,不知公子的眼光是看的长远些了,还是…”

    “嘘…知道的多了,可就不快乐咯。”

    顽皮的话语,忽地令青衣回过神来,再次望向身前的人儿,入眼的不过只是一位十四岁的孩童。

    “红袖招背后的人,可是大的出奇,你既然知道我可能以你为剑直指红袖招,何故不怕被报复。”

    “清辞摘在红袖招的封锁下本就无路可退,可成为他人的掌中剑刺他一刀,也算是为这段时间的苦日子出口气。”青衣女子道。

    “再者说,您背后可是整个萧家,比背景,或许红袖招那些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胡作非为,却只得背地里用一些小手段,博取些安慰。”

    聂溯闻言大笑不止。

    “那你就不怕被沦为弃子?”

    “房契离小女子并不远,伸手便可触碰。”

    好,很好

    聂溯拍着手掌,将怀中的小木盒扔在桌面上。

    打开,泛着金光的金银首饰同玉器,为房间带来一丝清凉。

    “你的诚意,我看到了,这是我的诚意。”

    确保青衣已然过目,聂溯讲盒子盖上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很聪明,很会把握机会。而太聪明的女人,咬人一口可是会要命的。”

    “东家说笑了。”称呼的转换,二人的交易已然达成,青衣姑娘毕恭毕敬的起身行礼道。“红袖招可以做到的事情,我相信,风头正盛的聂府,没道理做不到。”

    她要清辞斋活下去

    他要一柄可以在暗中操纵的利剑

    虽是初次相逢

    但相互之间的利益分配,却是犹如命中注定般,相互获缺。

    收下了卖身契与房契

    聂溯开始向青衣提出局限戏曲发展的客观因素。

    首先便是表情问题。

    舞台与观众相隔过远,戏子脸上的表情哪怕再生动,落在观众的眼中也只有白芒一片。

    所以这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加上一点夸张的元素。

    在青衣姑娘震惊的目光中。

    聂溯表演了什么叫摇头晃脑的生气,什么是哭还要以手拂面的退后数步。

    问题在二人交流中不断浮现。

    戏子的妆容,如何让声音传播的更远,舞台的设计。

    令青衣本充斥着希望重振清辞斋的一颗心,染上了尘埃。

    有问题,就会有解决。

    在二人各抒己见时,遥远上京的另一边却是与清辞斋勾勒出千丝万缕的联系。

    黑衣男子手持木盒,走到轮椅男子的身侧,将手高高举起后,跪下。

    “哪里寻来的?”

    将木盒打开,熟悉的模样令轮椅上带着面具遮住半边脸颊的年轻人,微微皱眉。

    “清辞斋。”跪着的黑衣男子,回答的声音冰冷而机器,令本就入凉的夜色泛起阵阵寒风。

    “聂溯那小家伙带去的?”

    “是”

    “看来还没消气啊。”轮椅上坐着的青年,轻手抚摸着那枚聂溯用掉的玉簪。

    仿佛想到了什么,轻声笑笑。

    ------

    醒来

    正午的阳光已然撞入房间,将意犹未尽的少年吵醒。

    身上探向前方,冰凉的温度证明曾经停留在这里的人,已然离去良久。

    “双儿!”

    一连呼唤几声,无人答复。

    想是小姑娘脸皮薄,聂溯也是见好就收,不打算继续挑逗。

    起身,来到书桌旁,想起昨日同青衣姑娘争执时,天马行空出现的点子。

    真想不到,穿越后的第一桶金,竟然是要靠它实现。

    聂溯,需要钱。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那来自异世的古怪的安全感在作祟

    没有什么是比牢牢掌握在手中,更令人安心的。

    而独狼总是要为自己留好退路

    即便不为了自己,在融合了聂溯的记忆与情感后。

    这位已然无法轻易离开党政的父亲,倘若有败北的一日,聂家总要有人顶上的

    不是吗。

    未思进,先忧退。

    可是这位戏子一贯的作风。

    挥笔

    泼墨

    新的故事在白纸之间留痕。

    而这一次的故事,却是分成了四份。

    远处的庭院,已然吵吵嚷嚷起来。

    想来,那位耐不住寂寞的主,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聂溯决定,先吃个午饭,再去寻人。

    躲在厨房的角落,吃到一半的聂溯,是被李君羡用蛮力硬生生拖到花园的。

    远远望去,二男一女,时而模糊时而清醒的容颜,令聂溯迅速起身,调整入场方式。

    “你怎么把他带来?”聂溯凑在李君羡的耳边,言语之间难掩斥责。

    “我没叫,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你家侍女上来通报的时候,他正巧在场。他既然说要来,我还能强行阻止不是?”

    李君羡无所谓的耸肩,表示一切都与他无瓜。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院落中的凉亭。

    只见聂溯万般不情愿的行礼道。

    “参见,六殿下。”

    “免礼。”

    衣着华贵的少年,周遭伴着若隐若现的龙气。

    那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场,也算是皇家的一脉相承。

    六皇子,李君泽。

    当今皇后,嫡出第二子。

    太子亲弟,亦是长乐公主之兄。

    李君泽起身将聂溯扶起,看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纱布,不禁感慨道。

    “下手愈发没轻没重了,我看她会在公主府躲到几时?”

    哇

    明辨是非的皇子,对犯错的皇妹毫不姑息的斥责。

    聂溯差点就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想着头上这伤已然有个两三日了,在想着某人此刻正在驸马府上玩的不亦乐乎。

    聂溯只得高呼,殿下仁义,在低头的瞬间撇着嘴,宣泄着封建社会那该死的尊卑。

    凉亭内另外的一男一女,是一对兄妹。

    应是李君羡的朋友,相互介绍时,聂溯也未记得姓名。

    只记得,这对兄妹好像有个史官爷爷。

    还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将四张白纸,随机分发给四个人。

    历史性的一刻,即将在这座凉亭内诞生。

    “聂溯?这字是你写的?怎么写的娘们唧唧的?”

    “剧本杀?我们是要扮演里面的角色,相互比武吗?”

    “姓江名合,江中打渔郎?我这个本子里,怎么是个男的?莫非本小姐还要学男人打扮不成。”

    叽叽喳喳的疑问。

    聂溯废了好半天的力气才一一解答。

    知晓这只是个游戏,且每个人在纸张上都拥有,扮演不同的身份。

    如此新颖的玩法,自然令这帮少爷小姐,好生激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