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怀好意
“你，不为自己求求情？”吕司金歪头看着重晓。
自审讯室的门关上后，重晓异常平静，一声不吭。
迦留此次事件的审讯已过一个月，早早就陷入了僵局。所有的幸存者供词一致，用着最坚定的语气说着最难以令人信服和接受的真相——
1）而今最接近世界真相的学科，是玄学。
2）人类作为绝对的弱势，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
华沃尼亚不是个强国，人烟稀少却摊上了个地大物博，变成移民国家也是不得已的举措。周遭的邻居看着“友善”却各个心怀鬼胎。日常的外交手段不是打太极就是和稀泥，就这样还经常闷声吃大亏。这次冷不丁成了世界焦点，首脑们也是头痛的很。
调查结果自被递交起，被打回了数次。起初是同行的嘲讽到上级的愤怒，再到国际社会施压和海外专家介入。事件定性也从恐怖袭击逐渐转为外星入侵。南城二十余人在对外公布的调查报告中被巧妙隐去，其口供也被调整成国家最高机密，保密期限定为永久。参与调查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说来也不过是为了国家稳定，避免民众恐慌。
大众集体搞民科总比集体跳大神可控一些；敌国把注意力放在地外星体上，总比带着军队拿着罗盘进来看风水强些。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调查组给出的内部报告中，有一条显示：城北复活的人群体内细胞分裂和代谢速度远超常人数倍，城南幸存者带有符文的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辐射反应，且这种反应会随着自身情绪波动拉高。虽然这些异常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恢复正常，但是这股力量无法不引起华沃军方的重视。探究幕后推手已经毫无意义，审讯目标也顺理成章地调整为——如何得到并运用这个力量。审讯级别也从明面转为地下。
吕司金是在这时临危受命，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地外生命调查组。警校满分毕业的他，拥有多年前线刑侦经验而后投身军队从事情报工作，期间考取了法学及生物化学硕士。此次也算是被高层给予了厚望。
他之前特意当重晓和余思的面前说死刑其实是要投石问路。重晓看到余思被伤明显情绪波动要高于得知自己将死，这代表两人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再加上两人相逢时的对话，也间接佐证了之前所有的供词。吕司金推测，南城所有人都以为重晓死了，重晓可能也确实死了，不然也不会不清楚南城的人都还活着。而那个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之后又赶去公寓增援，叫“弥汜”的神才是救活了重晓和其他所有人的救世主。
余思之后的反应也让他很满意，按照刚才送他们回家的探员带回来的信息，七人已经试图避着探员谋划着什么事情了。眼下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七人为救重晓再试图召唤出弥汜，这样就可以证实神是否是可以被召唤；又或是重晓自己开口，说出自己的法术是怎么得来的，凡人如何飞升。
神是否能应召出现，为人所用，这很重要；凡人能不能自己飞升成神，这也很重要。
突破任何一条，华沃自此在国际社会的尴尬处境就盘活了。
见重晓仍保持沉默，吕司金屏退审讯室原本的调查员只留了他后带进来的两人，开口说道：“请原谅我刚才的粗鲁行为，但是有些表演还是要做的。我相信你们说的每一句话，你们一定是见到了我们没见过的神迹。”
重晓没回应。
“迦留还活着的人是你们救的。我内心是十分钦佩你们，毕竟你们是这场战役中唯一的肉身凡胎”，吕司金挥手示意手下解开重晓身上的所有铐镣，继续道：“但是这样不够，您明白吗？敌人还会再来，一切没有结束。既然有这样的势力，我们就要防患于未然。你同伴们的能力已经随着时间消失了，可见获得的能力是暂时的。但你不同，它还在对吗？”
重晓摇了摇头。她没骗他，再次苏醒后，重晓和其他人一样，再也感受不到灵识的存在了。每次发力，只觉得胸口痛得紧，连带脖颈后侧都麻得很。
不过吕司金只相信报告上显示着辐射反应还在的数据，见重晓否认，笑了笑：“莫小姐看来还是不信任我们啊。我们之所以放您的同伴离开，也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再牵扯进来。若是那个极界还要再次入侵，我军战士可是要站在前线保护大家的。您现在对我们多交一句实底，可能到时候就会少一个人死于非命。”
“没用的。武器对他们是无效的。”
“给莫小姐倒一杯水，”开口就是赢了一半，吕司金很满意：“我当然知道神鬼什么的自是不能靠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打败的。但是我知道一个月前，你们一行人在神明到来前的无边黑暗中坚守了三天。你们是有办法的不是吗？大莫的离开，您很伤心吧？”
听到莫予的名字，重晓眼神晃了一下：“不算，他去找他的幸福了，我替他高兴。”
吕司金：“可我听说你的灵力是他给的，他走后你就没有灵力了，斩刹也带走了不是吗？你不怪他？”
重晓：“没，他带走的本就是属于他的灵力。斩刹也是他的法器。他走时也告诉了我们破局之法。”
吕司金身体微微前倾，终于到了他想听的部分：“所以，使用灵力是不需要神的存在的？”
重晓点头：“是，人人可以修炼。神有一部分也是人类飞升的。”
吕司金还在诱导，他不想让重晓察觉到自己的意图，这样他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哦？可你的同伴看起来力量并没有你强？”
“那是因为我镜像了莫予的力，所以……”
吕司金眼睛都亮了，打断重晓只为让谈话专注于他所关心的话题上，言语依旧平和：“这么厉害啊，灵力可以镜像？！”
“可以吧。莫予是这么说的。好像是我们的灵识有重合的部分。”
“嗯，你的同伴们提过，灵识类似于意识或是精神力。”这是他的推测，他在口供里并没有找到关于灵识的注解，显然其他人并不清楚灵法的原理。
“对。差不多。”
吕司金感觉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所以灵识和灵力是绑定的，灵识相似，灵力就可被复制。那招式呢？”
“灵识带动灵体就会有招式。”
所以是心随意动，吕司金现在大概理解了：“灵体？是躯体吗？”
重晓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莫予那时还在自己灵识之内，自己第一次凑巧使出开世之力，自己问过莫予相似的问题。此时耳畔隐约响起莫予不耐烦的解释声：“灵体是生灵破灵格后或是死亡后才会具象的东西，就是你们凡间说的灵魂。躯体是肉身，肉身有极限，会累会死；灵体是恒定的，不老不死，带入轮回。”
想到此，重晓嘴角不禁上扬。不知为何，后颈突然吃痛，天昏地暗，重晓的头像是脱力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的桌上。
两侧的警卫寻思上前查看，向吕司金示意犯人已经失去意识。
吕司金唤了警卫将人收监，好生照顾。随后转身遣手下人去医院要走了过去三十日莫重晓的脑电波数据。拿起刚刚的审讯记录，在“镜像”二字上敲了一敲。
自审讯室的门关上后，重晓异常平静，一声不吭。
迦留此次事件的审讯已过一个月，早早就陷入了僵局。所有的幸存者供词一致，用着最坚定的语气说着最难以令人信服和接受的真相——
1）而今最接近世界真相的学科，是玄学。
2）人类作为绝对的弱势，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
华沃尼亚不是个强国，人烟稀少却摊上了个地大物博，变成移民国家也是不得已的举措。周遭的邻居看着“友善”却各个心怀鬼胎。日常的外交手段不是打太极就是和稀泥，就这样还经常闷声吃大亏。这次冷不丁成了世界焦点，首脑们也是头痛的很。
调查结果自被递交起，被打回了数次。起初是同行的嘲讽到上级的愤怒，再到国际社会施压和海外专家介入。事件定性也从恐怖袭击逐渐转为外星入侵。南城二十余人在对外公布的调查报告中被巧妙隐去，其口供也被调整成国家最高机密，保密期限定为永久。参与调查的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说来也不过是为了国家稳定，避免民众恐慌。
大众集体搞民科总比集体跳大神可控一些；敌国把注意力放在地外星体上，总比带着军队拿着罗盘进来看风水强些。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调查组给出的内部报告中，有一条显示：城北复活的人群体内细胞分裂和代谢速度远超常人数倍，城南幸存者带有符文的手臂都有不同程度的辐射反应，且这种反应会随着自身情绪波动拉高。虽然这些异常都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恢复正常，但是这股力量无法不引起华沃军方的重视。探究幕后推手已经毫无意义，审讯目标也顺理成章地调整为——如何得到并运用这个力量。审讯级别也从明面转为地下。
吕司金是在这时临危受命，加入了这个所谓的地外生命调查组。警校满分毕业的他，拥有多年前线刑侦经验而后投身军队从事情报工作，期间考取了法学及生物化学硕士。此次也算是被高层给予了厚望。
他之前特意当重晓和余思的面前说死刑其实是要投石问路。重晓看到余思被伤明显情绪波动要高于得知自己将死，这代表两人关系确实非同一般。再加上两人相逢时的对话，也间接佐证了之前所有的供词。吕司金推测，南城所有人都以为重晓死了，重晓可能也确实死了，不然也不会不清楚南城的人都还活着。而那个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之后又赶去公寓增援，叫“弥汜”的神才是救活了重晓和其他所有人的救世主。
余思之后的反应也让他很满意，按照刚才送他们回家的探员带回来的信息，七人已经试图避着探员谋划着什么事情了。眼下最好的情况是他们七人为救重晓再试图召唤出弥汜，这样就可以证实神是否是可以被召唤；又或是重晓自己开口，说出自己的法术是怎么得来的，凡人如何飞升。
神是否能应召出现，为人所用，这很重要；凡人能不能自己飞升成神，这也很重要。
突破任何一条，华沃自此在国际社会的尴尬处境就盘活了。
见重晓仍保持沉默，吕司金屏退审讯室原本的调查员只留了他后带进来的两人，开口说道：“请原谅我刚才的粗鲁行为，但是有些表演还是要做的。我相信你们说的每一句话，你们一定是见到了我们没见过的神迹。”
重晓没回应。
“迦留还活着的人是你们救的。我内心是十分钦佩你们，毕竟你们是这场战役中唯一的肉身凡胎”，吕司金挥手示意手下解开重晓身上的所有铐镣，继续道：“但是这样不够，您明白吗？敌人还会再来，一切没有结束。既然有这样的势力，我们就要防患于未然。你同伴们的能力已经随着时间消失了，可见获得的能力是暂时的。但你不同，它还在对吗？”
重晓摇了摇头。她没骗他，再次苏醒后，重晓和其他人一样，再也感受不到灵识的存在了。每次发力，只觉得胸口痛得紧，连带脖颈后侧都麻得很。
不过吕司金只相信报告上显示着辐射反应还在的数据，见重晓否认，笑了笑：“莫小姐看来还是不信任我们啊。我们之所以放您的同伴离开，也是不想让无辜的人再牵扯进来。若是那个极界还要再次入侵，我军战士可是要站在前线保护大家的。您现在对我们多交一句实底，可能到时候就会少一个人死于非命。”
“没用的。武器对他们是无效的。”
“给莫小姐倒一杯水，”开口就是赢了一半，吕司金很满意：“我当然知道神鬼什么的自是不能靠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打败的。但是我知道一个月前，你们一行人在神明到来前的无边黑暗中坚守了三天。你们是有办法的不是吗？大莫的离开，您很伤心吧？”
听到莫予的名字，重晓眼神晃了一下：“不算，他去找他的幸福了，我替他高兴。”
吕司金：“可我听说你的灵力是他给的，他走后你就没有灵力了，斩刹也带走了不是吗？你不怪他？”
重晓：“没，他带走的本就是属于他的灵力。斩刹也是他的法器。他走时也告诉了我们破局之法。”
吕司金身体微微前倾，终于到了他想听的部分：“所以，使用灵力是不需要神的存在的？”
重晓点头：“是，人人可以修炼。神有一部分也是人类飞升的。”
吕司金还在诱导，他不想让重晓察觉到自己的意图，这样他会得到更多的信息：“哦？可你的同伴看起来力量并没有你强？”
“那是因为我镜像了莫予的力，所以……”
吕司金眼睛都亮了，打断重晓只为让谈话专注于他所关心的话题上，言语依旧平和：“这么厉害啊，灵力可以镜像？！”
“可以吧。莫予是这么说的。好像是我们的灵识有重合的部分。”
“嗯，你的同伴们提过，灵识类似于意识或是精神力。”这是他的推测，他在口供里并没有找到关于灵识的注解，显然其他人并不清楚灵法的原理。
“对。差不多。”
吕司金感觉自己离答案越来越近：“所以灵识和灵力是绑定的，灵识相似，灵力就可被复制。那招式呢？”
“灵识带动灵体就会有招式。”
所以是心随意动，吕司金现在大概理解了：“灵体？是躯体吗？”
重晓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莫予那时还在自己灵识之内，自己第一次凑巧使出开世之力，自己问过莫予相似的问题。此时耳畔隐约响起莫予不耐烦的解释声：“灵体是生灵破灵格后或是死亡后才会具象的东西，就是你们凡间说的灵魂。躯体是肉身，肉身有极限，会累会死；灵体是恒定的，不老不死，带入轮回。”
想到此，重晓嘴角不禁上扬。不知为何，后颈突然吃痛，天昏地暗，重晓的头像是脱力一般，重重地砸在了面前的桌上。
两侧的警卫寻思上前查看，向吕司金示意犯人已经失去意识。
吕司金唤了警卫将人收监，好生照顾。随后转身遣手下人去医院要走了过去三十日莫重晓的脑电波数据。拿起刚刚的审讯记录，在“镜像”二字上敲了一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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